第十章 弈少主生孩子嗎

第十章 弈少主生孩子嗎

集議上的事很快一字不漏地傳入弈妍耳里,但弈妍聽后,不僅不為之高興,臉色反而更加陰沉。

常德見狀,不解道:「家主不正是希望少主拿下這筆訂單,怎的反倒是擔憂起來了?」

弈妍頭疼地扶著額:「我是希望南初拿下,不是簡一!」

常德更加困惑:「少主與少夫人夫妻一體,不都一樣?」

「不一樣。」弈妍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長老反對南初找入贅妻,便是擔憂有一天,入贅者反客為主,家業改姓,而我支持南初,是相信他能完全掌控簡一。且我原也以為簡一不涉正事,拿捏好控制,但這次集議,你看她的言談,哪句不是條理清晰、直扼要腕?甚至還能讓許巍直接放棄壟斷市場。你說,能想出利用人性營銷方案的人,會是個一無可取的衣架飯囊嗎?」

這一點,常德也為之震驚。

集議上的少夫人口若懸河,字字珠璣,跟往常那個說話小心翼翼,不敢抬頭的她簡直是雲泥之別。但不可否認的是,若非這次少夫人的神來之筆,估計香料一事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而少主和二家主這場家主之爭,少夫人只是少主的一個棋子,如果少夫人忽然靈光開竅,脫離少主控制,日後與少主平分秋色,家業外姓也是遲早的事。

常德拿過簪子為弈妍挽發,若有所思道:「那繼承人定下之後,家主打算如何安置少夫人?」

弈妍輕敲著桌沿,閉上眼養精蓄銳:「她只需要替南初做一件事,就夠了。」

常德想了想,頓時心領神會:「……明白。」

翌日下午,簡一被叫到弈妍卧室。屋中幽靜清雅,弈妍端立窗前,雙目溫柔,神采奕奕,不見半分病容。讓簡一霎那間產生一種大病初癒時的慈愛溫柔之感。呃,慈愛?溫柔?大概是她的錯,弈妍手起刀落之輩,待人可從不溫柔。

「母親。」儘管數日過去,但是對於這個稱謂,簡一喚得十分生硬。

弈妍將手中賬簿擱置一旁,抬眉瞧她一眼,招手:「過來坐。」

看著忽然面善的弈妍,簡一心底很沒有底。坐定之後,詢問:「母親找我何事?」

「那日大廳所言不過說給商人聽的,今日我想聽聽你自己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沒頭沒尾的一句,簡一是真懵:「香料之事?」

弈妍搖頭:「是你與南初的婚事。」

「我們的婚事?」簡一還是懵。

「如果你與他是情投意合,真心相愛,我就不說什麼了,但若是南初為自己利益,罔顧人倫禮法,待你不善,那就是大逆不道。」弈妍放下手中茶杯,拉過她的手,慈眉善睞地看著她:「此事你與我說,我替你做主。」

弈家雖家大業大,但人丁不旺。弈妍雖是一家之主,手握各方經濟大權,但因膝下只有獨子,故不被家族長老看好,弈南初兒時更是受盡長老奚落打擊。所以弈南初從小就暗下決心,一定要證明男人也可以縱橫商道。如今他也做到了,不僅成為業界聞風喪膽大商販,還成為淮寧國古往今來第一人,但不論他如何努力,卻總被世俗成見所桎梏,想要繼承大業,還得靠女子謀取地位。

所以簡一若是真想絆倒弈南初其實也簡單,只需要跟他和離就可,這樣一來,弈南初立刻失去繼承權,所做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但是簡一已經不是那個初來咋到時只想為民除害的簡一了,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怎麼把弈家家產收入囊中,更何況,香料一定下來,按照之前的約定,繼承勸也到手了,現在要她和離,沒門!

「母親,我是真心實意喜歡弈南初的。」簡一立刻深情款款地說:「之前那些傳聞都是誤會,我與弈南初情投意合,此生能嫁他為妻,是我三生有幸,由始至終,從未後悔,為了他,我願意做任何事。」

這段原著台詞念出來,簡一自己先掉了一身雞皮疙瘩,而對面的弈妍卻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聽到弈妍這麼說,簡一也放心了,然而這心還沒完全放下,弈妍忽語出驚人道:「那就儘快誕下一女吧。」

簡一猛震,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弈妍慢條斯理:「你誕下一女,女隨父姓,仍有繼承權。」

她說得雲淡風輕理所當然,簡一卻猶如五雷轟頂。

總所周知,推動社會發展的兩大生產,一是人口生產,二是勞動生產。在現實社會,通常是女人負責前者,男人負責後者。這裡倒好,賺錢養家生孩養娃全是女人做,男人除了沒地位哪樣不比女人舒服自在?確定這是女尊世界不是變相服務男人?

簡一簡直氣不打一出來,這特么世界觀設定完全不合理!

什麼垃圾作者!有本事讓男人生孩子啊!她好好一個妙齡少女,無緣無故成為人渣之妻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替人渣生孩子?

絕不可能!

但奈何弈妍執行能力太強,還不等簡一編造理由搪塞,就已被幾位女侍架進了弈南初房中。可憐簡一從頭到尾連個掙扎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

戌時,夕露微涼,天光黯然。談了一天生意的弈南初神色疲倦,正要抬手揉額,腳步忽然在轉角站定。

察覺聲響,守在他房門前的兩位女侍側身對他行禮。認出是他母親手底下的人,弈南初這才看向自己燈火通明的房間:「母親找我何事?」

兩位女侍也不直言,只是道:「少主進去就知道了。」

實在沒有精力去琢磨她們在賣什麼關子,弈南初直接推門進去,尚未來得及看清裡面光景,就聽「轟——」地一聲,門被瞬間闔上!

弈南初心頭一驚,轉身試圖開門,身後卻傳來幽涼的女子聲音:「別白費力氣了,這樣是打不開的。」

「簡一?」聞聲,弈南初轉身,猛然發現房間格局已經大變。

房中所有書桌書案已全被移走,偌大一個房間就剩一張床,而簡一裹著棉被,面如死灰地靠在床幃邊,冷冷地瞅著他。弈南初登時火冒三丈,過去就擰住簡一的脖子,簡一習慣性一躲,身體順勢往身後仰倒,結果反而被弈南初死死摁在床板上。

他五指冰涼有力,逼視下來的雙眸寒徹入骨。

「你對母親說什麼了?」他眼梢殺意隱現。

簡一被掐得說不上話來,斷斷續續道:「按……照你的要求,在你母親面前表現我們很恩愛,這不……就這樣了?」

他手上一緊,目光如刀:「說清楚一點!」

求生欲極強的簡一死死拽住他的手,艱難道:「你母親說,想要繼承權,得……要孩子。」

弈南初的手猛然一松,差點撒手人寰的簡一得到喘息機會後,立刻一腳踹開他,正要破口大罵,可一抬頭,忽然發現,弈南初神色不太對勁。

他起身下床,離她幾丈開外,彷彿是在……躲避?

儘管知道原著設定的弈南初分外厭惡簡一,但男人在下半身犯錯時往往是不分對象的,所以被關的這一下午,簡一為自己的貞操殫精竭慮坐立難安,直到此刻見到弈南初這副比自己還嬌羞無措的神情,她才恍然大悟。

在這個女尊男卑的時代,男人貞操的重要性遠高於女性,所以現在,既便發生了什麼,明顯是弈南初更加吃虧才對。且以弈南初這傲嬌心性,怎麼可能屈就於她?

想通這一點,簡一如今看著弈南初這滿臉的不適與尷尬,不僅不懼,甚至還心生玩弄興緻,笑得不懷好意:「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坐坐啊,我又不對你做什麼。」

弈南初冷著臉:「離我遠點!」

簡一死皮賴臉地靠過去:「離你遠點,什麼時候完成任務?繼承權還想不想要了?」

弈南初嗔視著她逐漸趨近的手,一字一句道:「別碰我。」

簡一不近不退,反而得寸進尺:「你就出個力,以後孩子又不是你生,你怕什麼?」

「你知不知羞!」弈南初終於忍無可忍,漲紅著一張臉,一把推開她,「放蕩不堪!」

簡一立刻從床沿撐起來,一副茫然無知的委屈狀:「我們是夫妻,這不是天經地義嗎?有什麼羞不羞的?」

「你……!」弈南初一時間竟張口結舌。

簡一將之上下打量一眼,忽然輕蔑道:「你不會不行吧?要不要我幫幫你?」

話一出口,弈南初登時色變,幾近是咬牙切齒地道出一個字:「滾!」

猶如龍吟般低沉的聲音下,是難以壓制的暴怒。

但簡一絲毫沒有被他所震懾,反而更加安心。他越是抗拒,就越是印證了簡一之前的猜想,所以今晚,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是以,片刻后,弈南初感覺身後無所響動,回頭,見剛還迫不及待地要與他坐實夫妻之實的女人,一盞茶的功夫竟然已經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忐忑不安?

弈南初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過去一把掀了她的被子,結果簡一挖了挖鼻孔,翻個身又睡了。

弈南初索性撈過被子悉數蓋在自己身上,好在床塌夠大,兩人各睡一邊,中間還能再睡下七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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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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