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記--生

泉記--生

天空無邊,連山連海;

大海似銀,埋沒一切;

白雲悠閑的飄著,

鳥兒徘徊的叫著,

這麼好的風景,誰在欣賞?

河兒靜靜的向東流去,不動聲色,卻續寫著傳奇!

一顆星墜落下、燃燒著、擊起了萬丈塵埃!

故事由此開始:

山開滿了野花,山體又縱橫無禮、明暗交錯;天氣雖晴好,可這山路也太難行了。

這一路上只有幾個小村莊,離這裡不遠還有一個小城。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哪裡有什麼王法?啥也抵不過人情二字,有權的說一話,有錢的奉上銀,那些沒錢沒勢的只能夠忍氣吞生。

遠方,騎馬而來兩三人,帶頭的是一個年輕公子,騎近了,細看之下--眼雖大而無神,四肢空肥壯而不敏捷,臉色發黃暗黑,嘴角時兒張開喝叱著馬兒快些跑。在他後面的是兩個捕快打扮的漢子,腰間都配著朴刀;一個眼睛似乎要凸出來了:瘦臉鉤鼻、身材較小;另一個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漢子,有著夠高夠壯的身體,濃眉大眼的。這三人都在馬上帶著弓箭,一看就知定要去狩豬。

「少爺,今天一定可以獵到山雄,那怪遇到您一定立即逃的……!」還沒有說完就聽少爺說道:「那還用說嗎?見著了,給我好好的打!聽見沒有!」

路上有一個茶館,除了賣茶還賣一些鄉間小菜之類的。館主是一個小胖子,四十多歲。留著一頭短髮、其中有不少已經變白了;眼睛小得像是老鼠似的,但總能給人以老實的感覺。這店不大,店裡只有一張很體面的桌子。平時窮人來這兒吃飯都是蹲著吃,但凡有坐著的窮人看見大戶人家來也定會主動讓坐,自知這不是他們這種等級的人坐的。

三人在茶館吃完了飯、喝著茶。壯大漢忽然說道:「小二,這飯是怎麼做出來的,真快啊。」只聽那小二說道:「今兒我早就知道幾位爺要來了,早都準備好了。」

「不錯,不錯!」說著,少爺便走了出去。最後小二隻抓住了大漢的衣服:「這錢!」聲音像蚊子叫一樣小,大漢瞪了他一眼,可他還是不放。大漢要走,小二抓著他衣服、拉著。等少爺上馬了,大漢也急了,大吼了幾聲,把那店主嚇退了,他則趕緊跑著上了馬,馬兒飛奔前去!

隨近有幾個村莊,最大的村莊也只不過二十多戶人家,種著一些地,養著一些畜生。過日子,不容易啊!豐年還可以吃飽,要是遇到禍年,那就可能會餓死人啦!還好這十幾年,年景都不錯,才沒有出現因為餓而死人。在這富家兒孫眼裡,那些草房土屋!那裡是人住的?我家的狗窩都比那氣派!

這些小山村裡倒不是全沒有任何價值,這裡的小夥子都知道的,這裡有一位清秀可愛的姑娘,有好多人都向她家提了親。可是不可能的,她父母鐵定要把她嫁入高宅大院里過上貴婦人一般的生活!以此好占上這女兒的光。這女娃也乖巧的很,事事都依著父母,大概是情寇未開吧!對所有人都一般好,老至七八十歲的老叟小至花草蝴蝶;誰都想打她的主意,都把她贊得像天仙似的。

正巧,這天這位少女要去山上給爹媽送飯,一共才幾里路,站在家門口也可以看見山上勞作的父母。就在這路上,她遇到了王公子;側目微微一瞥,驚得他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美!美得直射心底!秀髮里透出的是一副完美的臉旁,眼睛里還散發出奇異的迷人光芒!

女孩送完飯,在回家的路上,三匹馬飛奔而過。一個大漢硬是把她銜了去,口被按的嚴嚴實實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手中的籃子也被一把扔到路邊。

「混蛋!那還是你抱得啊,給我!」剛跑到另一個山頭下,那位少爺就罵道。

一開始,少爺還到處亂摸著,可他的力氣不是很大;女孩微一掙扎,他就騎不穩了,只有老實點,只是緊緊的抱著。

又回到了茶館,小二又馬上迎上來,欣喜的喊道:「大少爺,您回來了,上次的錢還沒有結,您……」少爺則氣喘吁吁的說道:「快扶我下來!」

「有沒有房間?」說罷,少爺馬上給他扔了一錠金子。隨後女孩和少爺纏綿了起來,她爭扎著,和他如膠似漆的在地上滾打;看來這位王大爺在男女方面是高手常客,不斷深入,但這一切在「啪啪」兩聲迴響中結束!

大漢又來抓住她。少爺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小二說:「去把房間打掃打掃去!」看小二還愣在那裡,就再給他扔了一大錠銀子。大少爺沒有把錢直接扔在別人手裡的習慣,總之,總要人彎腰去撿。不過,錢也算是打醒了他,他馬上就撿了起來。轉身時,可憐的姑娘叫道:「徐伯伯,你怎麼能這樣?」他頓了頓無奈的進了屋。

姑娘看著大漢,大漢若有所思;她淚眼朦朧,眼淚像珍珠一樣落了下來,看漢子沉靜半天忽然看了她一眼,額頭上的皺兒像是波濤一樣!那時,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一瞬間,大漢輕輕擺了擺頭,手鬆開了;她拚命的向山裡跑去!

只聽「啪啪」兩聲,少爺的反映變的奇快,馬上賞給了這大塊頭!他頗白的古銅色皮膚矗立在那裡!一臉愧色,不知所措!

「冬爺!」少爺看著另一個人道,只見冬爺只撿起一塊石子,一扔,竟打在了姑娘的小腿上,不知道是使了什麼魔法,竟使姑娘摔倒在地。冬爺像是屠夫似的走了過去,她無論怎麼打、怎麼扭也無法撼動他的手!

這時,小二出現了,道:「藍兒啊!你還是從了吧!這位可是王家大公子!你還是從了吧!」說著又向那少爺點頭哈腰起來,王公子哈哈大笑著撒了一把碎銀子!**著拉著藍兒進屋!

春肖一刻值千金

良善忠和遇豺狼

天降之災無可防

善惡到頭終有報

天地無情人有情

苦難原是通天道

風靜靜的吹

吹動了她的衣衫

那磨的光亮的刀

是惡勢力的幫手

我要的是你的純

你在我懷裡妖叫

我要的是你的心

他在哪裡

太陽快落山了,毒辣的陽光終於要消失、終於可以安靜的休息了。你、草木、你們做的交易也該停歇!

「告訴她,兩天後,,我會帶著聘禮來娶她!」王少爺說完便馭馬飛馳而去;就在這時,藍兒走出屋來,靜靜默默的向家裡走去!而小二還理直氣壯的歡送著!大漢不知哪去了,冬爺緊緊跟著少爺。

「丫頭!你做什麼去了?怎麼回事?你……!」激動的跑到她的身邊,她的衣裳明顯被撕破了。

「我讓人……」怯懦似的低聲說著,說完便哭了起來。

「你這死丫頭!我白養你這麼大了!……」說著便要打。一個逃、一個追。

「是誰啊?」父親也很激動,吼道。

「王家公子!」這話一出,她媽立刻變了張臉,「是他啊!早說啊!」看來還挺高興!真像是得了皇帝寵幸似的!

「還說兩天後來娶我。」她媽媽立刻又變成了女兒的女僕似的,說道:「吃什麼?媽媽給你!做累了吧!去睡吧!飯好了,我叫你!還不快去?」

「哦。」

藍兒在這兩天過的很平靜,過的很舒服,村裡的人聽說后,竟紛紛來賀!

一隊娶親的隊伍打破了平靜,喜氣衝撞著原來的和諧;快到村子里就會有頑皮的孩子跟著、看著、歡呼著!

新娘子則被打扮的嬌艷如花,穿著大紅稼衣、頭蓋大紅蓋頭。但不知是為了什麼,在上花嬌的瞬間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家,竟露出了似甜密的笑,這是當地習俗所不容的。然而在花嬌上卻流出了淚水!

太陽下,物還有一半是陰影呢!

到了王家,才知道自己已是他第三個老婆了。

這家沒有一點喜氣,娶一個人回家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也沒有見到婆婆公公之流,只是由下人引到房間來。

豪華的房間,她還沒有睡過這樣的床;坐在床上,忽然恨起了這床、這裡的一切!我不是這裡的主人,我是這裡的奴僕!

有一個人可太不高興,簡直悲傷之極!於是借酒澆愁,這人就是那位壯大漢。後來竟不由大哭起來,旁人只道是得了失心瘋一類的病了。

這大漢名叫周道,從小就力大如牛,後來跟著個師父學得一身強橫的功夫,本想闖蕩江湖,可四處碰壁,消磨了一身的傲氣;就到這裡來做了個家丁打手。還算是良心未昧,遇到不義的事總想著要理不平!那天見了那姑娘,實在想救的,可是能力有限啊!做奴才都做習慣了,豪氣全沒了!

晚上,那個人出現了——行夫妻之事,連句話也不說;藍兒從來都有比較內向,在床上總是逆來順受,痛也無所謂。忍著,也許就是所謂的人生。

藍兒懷孕了,肚子開始慢慢大了,才開始到院子里走動;這宅子好大,藍兒漫無目的的走著。

「喂!」藍兒叫住了路過的周道。

過了幾個月,周道還時時記得那件事,覺得太愧疚了,道:「哦!是你啊!」藍兒微笑著看著她,又聽他關切的問道:「過的還好嗎?」

「還好吧,你呢?」

「老樣子!」周道現在想離開這裡,回到鄉下去,做什麼都好過在這兒。

藍兒在這裡沒有一個朋友,感到了無比的孤寞;看到了周道,這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老朋友一樣,暗暗的也就把他當成了親人。這個家裡,門規很森嚴,氣氛總是很緊張,現在時間還短,長了真會變瘋的。

「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叫我藍兒吧!」

「我叫周道。」

「什麼?周到!」

「道理的道啊。」說著了乾笑兩聲。

「那我以後可叫你周大哥啦!」

周道一震,說道:「妹子,有什麼事,儘管給我說,我定給你辦好!」

「真的!」笑著,好像是說他在騙人。

「做不到,就讓天打雷劈我!」

「這裡說話不安全,我們到花園裡說吧!」那裡常沒人。

「好!」周道滿懷豪氣的應道。

藍兒是天真爛漫,周道是直率無畏。在這院落子里,誰都有自己一兩個要命的秘密,在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下,誰也不會得罪人。

「爺爺,您找我們來做什麼?」陰陽怪氣的。

老人很不滿,道「怎麼!」

王家二公子坐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悠然自得、一臉不屑。

「二弟,你這樣可不好!」坐在最前排的那個人正是藍兒的丈夫。

「老大,你不要再說了!現在翅膀硬了,可以不認我這個爺爺了!」老太爺哼了幾聲。在嚴肅的大堂上,排放著十幾把椅子。與眾不同的是,堂前不是壁畫,而是靈位!

這個家族在一百多年前突然掘起,幾乎是一夜成名。

當時盜賊四起、民不聊生、天下正大亂;這家人生活得很窘迫。一天半夜,有個受傷的逃兵躲到這家裡,敵人來搜查時,這男人幸得到這家人的幫助,才逃過了一劫,在這戶人家裡養好傷才離開。幾年後,沒想到他做了大官回來了,找到這家人,從此這家便興旺起來,而且百年未衰!是當時的旺族之一,當然能在這方圓百里內橫行。只是這家也氣數將盡,所剩的三個兒子:一個無能、一個無賴、一個無志。

「爹爹在朝為官,好幾年不回來,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藍兒的丈夫說道。

……

鉤心鬥角的事,藍兒不想聽;不久后,自己便有了個丫環,在這大宅子里,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樣安心!

正是:天真無上法,純真無限道。

「三太太,大太太叫您呢!」一個丫環在外面喊道。

「好啊!來了!」

走到大太太的院里,就看見五六個丫環跪在那裡。

大太太拉著藍兒的手,說道:「妹妹,你來啦!老爺叫我給你們分幾個丫環,你先選吧!」

「那我可不客氣了!謝謝姐姐。」就在那幾個僕人中選了一個容貌頗白俏的小姑娘。

「就她了!」把她親熱的拉她過來。

「她能做什麼呀!還是重選一個吧!」大太太看這丫頭才十一二歲,一定什麼事也不會做!

「算了!我一見她就喜歡,那我先走了!」

「你慢著點兒!」

「嗯!」

藍兒的肚子越來越大,懷胎十月,這十月馬上就到了!真讓人揪心,大太太又派了個老媽子伺候她!

十個月過了,她還不生!這位婦人毫不在意,不知道有多麼兇險!

一天夜裡,霎那間雷聲大作、陰雲密部,藍兒忽然要生了!

風雨正大作,呼嘯欲裂,天地混沌,冥冥中生變。

產婆來啦!

孩子生了!

風雨後,天空中竟有無名星閃閃發光、天漸漸明了。

「我的孩子呢?」藍兒醒來不見自己的孩子,焦急的問。

「老太爺說要給他殺百毒、破五邪;現在也該回來了,我去看看哦!」一個年長的嬤嬤說道。

「去吧!」

回來后,這孩子已被起了名,叫做——王懷義。

懷孕時生子后,這裡的風俗是不允許夫妻同房的,藍兒獲得了少有的安靜。同時,她的丈夫也娶了第五房!

這孩子,說來也怪,無論是誰抱都不哭不鬧,眼睛有時睜得圓亮!

藍兒小時讀過些書,識得些字;沒事的時候,她就給他講故事,論大事;總是把自己知道的傾囊相授。幾年後,這孩子似什麼都不會,藍兒倒是把四書五經讀的很透徹;無人知,可已有了狀元之才。

「周大哥,恭喜啊!」蔡通嘻笑道說道。

「什麼恭喜!你小子不要亂說!」周道說著、一臉的狐疑。

「昨天你去那裡啦!大太太——」蔡通靠近了些又曖昧的說道:「大太太,哦不,是飾瓶,好親熱啊!」

「你想怎麼樣!」周道看了看,四下正無人。

蔡通說道:「大哥,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我也想要一個人!」

「誰?」笑了出來。

「三太太!一夜就好了!我一定重金答謝!而且馬上離開!」

「好吧!我給你約,晚上在這裡等啊!今晚!」

「好,好,好,我去忙了,記得哦!」笑咪咪的臉走開了。

第二天,世上的人再也沒有見過蔡通,因為他那夜變成了這花園的肥料!

王大少爺平生有兩大喜好,一是金錢,二是女人;對兩者都有強列的佔有慾,而佔有后便又不再關心,他已經娶了十幾房了,還在外面沾花惹草,不過妻妾雖多,可大都不長壽,現在活著的只有四個而已;不過,他還在努力,快又要說成一門親,不久后就要娶進門了。

周道和大太太相好,這事藍兒早都知道,她也許可以算個牽線人;在她看來,兩人是天作之合。

「姐,你繡的真好看!」藍兒羨慕的說道。

「你也可以的,是女人一定要會的,我教你,學不?」飾瓶一邊綉一邊說。

藍兒忽然笑著說:「是給誰繡的啊!」

「夫君啊!」「真的!」「你可不要亂說哦!」「不知道姐姐是那個夫君啊!」「知道還來問我,你羞不羞啊!」兩人笑語漣漣。

「說真的,姐姐,你和他想怎樣?」語氣變的低沉。

「沒什麼!他說,想離開這兒!」

「哦?然後呢?」

「什麼然後啊!」

「還臉紅了呢!大哥真的有那麼好嗎?」

「你可別打他的主意!我啊!還真是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樣的。」

「呵,我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妹,你就不打算走,這裡真是個活地獄!」

「噓……你也不怕讓人聽著去!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可有你受的!」

「和我們一起走吧!」小聲。

「我不想走,等孩子大點吧!」

「笨蛋,孩子大了,就更走不了啦!」

「不管怎麼說,太老爺還算對我們母子不錯!」

「你不想想在這裡死過多少人,你……」激動的說、而後平靜下來又說道:「是啊!他只有這一個孫子,能不當個寶嗎?」

「前幾天還聽說有個人失蹤了,你聽過沒有?」

「那個人,好像叫蔡雄什麼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是走了吧!」

「又沒有人管?」

「有啊!聽說官府找遍了整個縣,都沒找到!」

「我想,起來了,那人是不是臉上有塊疤,五大三粗的那個啊!」

「哦,就是他,上個月還和張瘋打架來著,被打破了頭!」說著笑了起來嘆憐著:「真可憐!」

「為什麼打架啊!」藍兒問道。

「喝醉了賭錢」

「看來,他不是什麼好人啊!」

「嗚嗚哇……」傳來了坐在不遠處孩子的哭聲。

「咱們去看看小傢伙怎麼了。」說著便起身。

只見懷義抓著如君的辮子,死也不放,見媽媽來了才悻悻的鬆手。

「五歲就這麼淘了,大了還得了啊!!三妹啊!你可要好好管管他啊!」

「如君!你怎麼能讓他欺負呢!你也算是他姐!對了,懷義,叫姐姐。」

懷義不叫。

「如君,好好管他,別讓他欺負你啦!」

「是。」

天漸漸黑了,藍兒坐在院子里,手中抱著懷義,如君在旁侍坐。

月亮彎得像弓一樣,慘淡無主的雲徘徊在旁邊,星星不是沒有,只是稀少。

周道走了進來,和沒事人一樣,又像是在正式場合一樣,跪在地上。

「我要走了!」說完便起身要走。

「等等。」如君趕快送上一個盒子。

「這……不行!」周道愣住了。

「小妹的一點心意么,多謝大哥照顧!」

「謝什麼?」若笑。

「謝照顧好了嫂子!」

周道呆在那裡!

「天下間,興許沒人能佩的上妹子啦!」

走了,走的光明正大。

三天後。

「太老爺,不好了,大太太出事啦!」一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急著說道。

「什麼事!」

「遇到了土匪!」

「在那裡?」

「王八嶺!」

「還不快去報官?等什麼!叫縣官來見我,快去!」

「是。」

半響。

「大太太死了,那家誰來管?去,去叫三太太來!」

過了一會兒,藍兒緩步走了進來,拜了拜老太爺,道:「爺爺,找我什麼事?」

「大太太可能回不來了。」

「怎麼了?」

「讓土匪抓走了。」

「啊!怎麼會!」暗喜。

「孩子也慢慢大了,不是很叫人操心了,家裡的事,你也要管管啊!」

「是!」

「這大太太以前是管內務的,現在她不在了,你來管吧!」

「爺爺,我一個婦道人家,只怕……」

「家裡的男人們,沒有一個像樣的,看看!一個好色、一個好賭、還有一個去做什麼和尚!要不是我兒在外做官,這家早敗了!這些年來,還是女人當家的!」

「好吧!老太爺,我聽你的!」

自從飾瓶和周道走了后,藍兒心中忽然湧起了對父母的切切思念,當初只想著自己好像是被賣到這裡來了,而且,還賣給了個**犯。現在看來,一切好像都是為了自己好,這幾年都沒有見過他們。

候門深似海。

要回去看他們,還過的好嗎?

藍兒和老太爺說過這事,可剛有一個回娘家丟了,這個可不行!不過,可以把他們接來住幾天。

於是,藍兒派人他們接了過來。

終於來了。因為常年幹活,體格都還非常強健,似乎媽媽比爸爸更壯一些。

「爸媽,你們進來坐啊!」親切的請他們進來。

「藍兒,你就住這屋子!」說時,怯生生摸了摸桌子。

「嗯,你們放心住吧!我去叫點飯來!」

「還有的丫環!」只聽說。

藍兒說是去叫飯,實是躲清靜去了!突發現父母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好;在家的時候,父母就常打架,打架到可以忍受,最無法忍受的是語言,但他們總是善於用最簡單的行動表達最複雜的語言。

在這裡,他們都沉侵在自己女兒的巨大成就中,看著女兒不用呼來喝去也能使喚人的巨大歡悅中。

藍兒的父母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孫子,也許是這個孫子太寶貝的關係,他們聽都沒聽過自己的女兒有個兒子。

老太爺允許藍兒接父母過來,但是有一個條件,孩子不能見他們,怕孩子沾上窮人氣!他己經把這孩子當成了這家族的希望來培養,定要他成為冶世之能臣,為家族再續輝煌!

兩天後,藍兒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的爸爸媽媽終於要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了。

世事的突變,是人無法預算的;就在懷義六歲的時候,大難降臨!誰能逃脫?

王忠柏,這家族裡的獨子,當朝位居三公,小時就送到宮裡做皇帝的陪讀。現在算是二朝元老,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可是,朝中也不安寧,小皇帝並不是很倚重他,有力氣沒處使;只有干著急,心有餘而力不足!

新皇無知,錯信逆臣,朝綱敗壞,陰陽倒置,上欺下壓,淫樂百姓!

良言錚錚,如苦如茶,盡須自守!

妖言靡靡,且聽且聽,悠然忘形!

「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官兵。」

「怎麼回事?」

「有官兵闖了進來,見人便抓!」

「讓我看看,誰敢!」

「末將是蔣州守將任韞,前來緝拿要犯!」主將威武的走了進來,跪倒在地。

「還認識我啊?」

「三朝元老王顯,誰人不識!末將的父親受過你的提撥!父親過世前,總記得您,提起您!」

「那這是……」

「我是奉皇命,來抄您的家來了!您還不知道吧!您的兒子參加逆亂,已經被弔死於午門前!」

「哈哈哈,那您是想怎麼辦?」雖說的嶄釘截鐵,但身體也不由一顫。

「末將不敢,只是皇命難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仰天長嘯!

「忠義受刑,我看這國家是快亡了!」嘆惜!

「將軍,我有一個要求,您可否為我族留下一子?」

「快去叫三太太,帶上小孫兒前來!」對身後的僕人說。

「聽說相爺善弈,今日不如……」

「好,難得將軍還有這樣的興緻!」

「江州兵馬司到!」外面傳來傳令兵喊道。

「相爺,那孩子在哪兒?」守將任韞問道。

「他來做什麼?」看著進來的兵馬司。

「相爺忘了,您曾貶他做過縣令!」

「哦!那人怎麼會!」

「相國,老相國啊,好久不見啦!」一臉粗曠。

「您是……?」王顯說道。

「張赫啊!」

「哦,你父親可安好?」

「前幾年就世了!多勞老相國記惦!」

「來這兒,做什麼?一會吃便飯吧!」

「吃什麼啊!我是來給您抄家的,來人,到裡面去!一個都不許放過!」哈哈大笑,剛愎自用。

「你……」差點暈倒。

「老相國!」任韞趕緊扶住。

藍兒牽著懷義悠然走進大廳。

「爺爺,這兩位是?」兵已湧入,到處抓人,院子里一片狼籍。

「這位是來抄家的任將軍!」又指著對任將軍說道:「這就是我那可憐的孫媳、小孫子!」

「原來是弟妹啊!果然……」這位蔣州守將一眼就被藍兒的神采迷住了,不禁失禮失態了。

「相國大人,有什麼事,牢裡面再說吧!」說著任韞便讓官兵押走他們。

「任大人真是年少有為啊!」

「多謝,張大人!」

「可不可以讓我審理相國,多年沒見了!要好好敘敘舊,也好叫他免受皮肉之苦呀!」

「哦?」犯起對他的殺意,「不行,回京后才能定罪的!」

「你一個小小的守將,竟!我看你是不想做官了!」趾高氣昂,冠冕堂皇。

「來人,我們走!」說著便帶著自己的家兵氣哄哄的走了出去。

「把那姑娘和孩子給我帶來!」任將軍最後低聲吩咐親信。

回到任府,任韞說道:「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大廳里只有七八個人。

「將軍?」藍兒說道。

將軍溫和的說:「孩子多大了?」

「剛滿五歲。」

「真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五歲的孩子不答,藍兒說道:「懷義。」

「哦,好名字啊!」說著笑著看著他。

「王靈,去給你嫂子換件衣服!」三人同下。

「這件事絕不能說出去,那個小孩我也要救!」十幾名軍士都坐在了椅子上。

「將軍,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三思啊!」一人站起來說道。

「不必想了,王家滿門忠烈,不想竟被這種『莫須有』的罪處死,天下沒有公理了么?」

「將軍!女人是禍水!您可不要……」

「胡說!」

「妲己、妹喜、褒姒這樣的亂……」屬下們全都站了起來。

「好了,人,我非救不可!」將軍發誓似的說道。

「好了,我看啊,就這樣了!這件事不用再提了,就當沒有發生過!誰都不能說出去,這是要殺頭的大罪,在場的,沒有一個能逃的了!」副官說道。

任韞說道:「這就是我家裡啦!以後你就住在這兒,不要客氣!」

「為什麼要救我們母子?」

「受人之託!」

「哦?」

「以後,外人面前就說是我內人,怎樣!」

「無所謂,好啊!」

「那,夫人,我們來喝一杯吧!」藍兒也不掩飾拒絕,專註的去問懷義餓不餓。

明月夜可待,有情人難覓。

就在這時,藍兒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緣份,這個偉岸似的男人真正的愛自己,她終於可以享受到一個平常女子都可以得到的一個男人的真心愛護,兩人如兩團久經孤獨的火焰,熔合而發出燦爛的光,她開始忘記日子,忘記日月,只剩下一個人,這個要以自己的血與心驗證當日的誓言——愛你一生一世、永不變心。老天不公道,甜蜜的日子為什麼這樣短!不怕的!至少在死之前找到了個可以記掛在心的人,相約好了來世再見!

這生死有什麼可怕!無論多遠,都會向相遇的方向前進!

「你可不可以多救幾個人?」

「除了老大爺,誰都可以!」

「老太爺為什麼不能救?」

「老太爺要去京城,說不定要皇帝親自審問,其它人么,可有可無,但是被發現可是死罪!」

「那就是說,他們還不一定會死!」

「沒人救的話,都是會死的;相國必竟是三朝元老,要特殊對待,不然無法服眾的。」

「哦,那我要我的侍女,懷義我不放心讓其它人照顧!」

「好啊。」

一個月後,老太爺等人走了很久了,一切都回復了平靜。

一隊騎兵停在了任府的門前,一個官員走下馬來,說道:「任韞私藏朝庭要犯!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許放過!」

這次可不能再被抓到懷義,無論如何對老相國的承諾不能不守!

任韞拚死抵抗,家兵們也奮起一戰!

「孩子,記得一直向北跑,不要停!從這兒出去以後,要好好的活著,還有……記得媽媽的覺悟!」說到這兒,推懷義出牆去,她放開她緊緊抓住懷義衣衫的手,希望兒子快跑。可他就是不跑,連走也不走,坐在牆外!在年幼的他看來,媽媽一定會出來找自己的,不等上半天他才不回去呢!這裡多麼好玩啊!

「孩子呢!」他滿身是血,走了過來。

「外面!」她溫暖的微笑著。

「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吧!其它人都死了!」苦笑

「後悔什麼啊!」錘著他的背:「很痛吧!背上還有傷呢!」

「看來,我們要死在一起啦!」周圍的士兵都圍了上來。

「我倒怕不能和你死在一塊!」

「這次真死於同**了!」哈哈一笑。

「能幫我們一個忙嗎?」任韞笑道。

「我們死後,把我們葬在一起!」藍兒說道。

「現在,動手吧!」

沒有那麼多的懷疑,沒有那麼多的戒備。

黃泉路上的煙塵是我為你作的詞,你笑我瘋的不是時候!不知道那刻短,那刻長,那刻是永恆!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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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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