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誘惑

張順看著侃侃而談的林凡，一時間有點恍惚。

在他的印象里，林凡沉默、內向、不善言辭，平日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沒這麼多話。回想起來今天的經歷，感覺林凡彷彿變了一個人，自信、縝密、大膽。

而這樣的轉變，從中午突發事變開始到現在，才幾個小時。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寄生？」

「這只是猜測，不一定準確，沒有其它可參考樣本，現在只能猜測是不是寄生，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是。」

林凡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或許是發財樹在小靜體內寄生了能影響她想法的種子，而我要燒樹的時候，可能樹察覺到危險，控制小靜出來阻止我。」

「樹怎麼會察覺危險？它有意識嗎？」

張順想了想，問道。

「現在誰也說不準，但是被我潑了火油以後，小靜就慌慌張張跑了出來，而我們還沒動作的時候，她為什麼躲在大樓里不出來呢？」

林凡繼續分析道：「如果說她最後襲擊我們是因為那棵樹賦予她的想法，而變成樹人可能是因為發財樹已經著火了，發財樹本身察覺到危險，所以就吸收了小靜的生命來維持自身的安全。」

林凡嘆息道：「現在能得到的信息就那麼點，還是不太好判斷。」

「沒事，至少要是安全了，別想那麼多，休息一下吧，這一中午咱倆上上下下的，我現在已經腿軟了。」

張順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安慰道。

「你先休息，我再看看，咱倆不要同時休息，放鬆警惕是自尋死路。」

林凡搖搖頭，反對了張順的意見，說道：「中午確實消耗很大，你睡一會，等你醒了我再去睡。」

「好吧，聽你的。」

張順覺得林凡說的對，於是出門找到衛生間，幸運的是這棟樓目前還有水。

張順打開水龍頭捧起水洗了把臉，胡亂用袖子擦了擦，便回林凡身邊，拿了兩把辦公椅臨時湊成躺椅，便躺下去休息，不一會就沉沉睡去，發出了呼嚕聲。

林凡轉頭看了看睡著的張順，聽著張順的呼嚕聲，笑了笑，回頭盯著對面熊熊大火怔怔出神。

火焰燃燒的速度遠遠大於林凡的預想，本來按照發財樹的密度，林凡預計這棵樹要燒兩三天，可是像目前的燃燒程度，預計最多一天就燒沒了。

「還是得下去看看啊。」

林凡喃喃自語。抬起手臂伸了個懶腰。不小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他自己看不到傷口情況，按照張順說的，應該沒什麼大礙，消毒敷了葯，很快就會好起來。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剛過完年的天，還是比較早，五點多天就開始暗了下來。

張順這時也睡醒了，睜開眼睛，坐起來晃了晃腦袋，回過神才意識到中午的事不是做夢。

張順站起來扶著桌子跺了跺腳，轉頭看著林凡，發現他還站在窗戶旁邊望著樓下，走過去拍了拍林凡肩膀：「你去休息一下吧。」

「好。那你留心觀察，要是有什麼意外，記得叫我。」

林凡點點頭，雖然他現在不困，但是晚上要輪流值守，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好。」張順點點頭。

由於後背有傷口不能壓，林凡找了個椅子便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

或許是今天體力和心神消耗比較大，沒過一會，林凡就靜靜的睡著了。

「林凡，林凡！」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林凡，聽見有人叫自己，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站在一個無邊的草原上，天空萬里無雲，藍的醉人。

而他面前大概50米處，有一棵超大型的樹，直徑根據目測應該有兩百米粗，林凡抬頭往上看，高度完全分辨不出來，直衝雲霄。這棵的樹身上零零散散分佈著一根根樹枝，樹枝和樹榦完全不成比例，大概只有幾厘米粗細，一米左右長短，而且每根樹枝上只有一片巴掌大的樹葉，總之看著很奇怪，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柱子長毛了。

樹下站著一大群人，這些人整齊的面朝大樹肩並肩站著圍成一圈又一圈，林凡數了數，一共5圈，他心裡默默估算了一下，大概得有三千人。只是每個人的臉彷彿被雲霧籠罩，看起來模模糊糊，從體型上看，男女都有。

但他們彷彿都是無意識一般，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看起來有點詭異。而他們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根絲線，這些絲線閃著不同的光，連接到樹上，彷彿在傳輸著什麼信息，又像被大樹吸收著什麼。

「林凡，林凡！」

突然間林凡又聽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林凡這回聽清楚了，是從這顆巨大的樹榦里發出來的聲音，聲音不大，輕輕的柔柔的，分不清男女。

沒等林凡反應過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朝樹榦走去，好像本能的反應一般。

林凡吃了一驚，連忙控制身體停下腳步，警惕的望了一眼樹榦，面朝樹榦開始緩緩後退。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哪怕是做夢，也還是離遠一點好。

正當林凡後退時，樹榦一陣蠕動后，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臉，那是張順的臉，張順開口說道：「林凡，過來呀。」

林凡嚇了一跳，後退的更快了。

「林凡，快來救我呀。」

見林凡後退的越來越快，張順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

「林凡，快來救我，救我呀！」

樹榦又蠕動了一下，變成了小靜的臉，而後又蠕動了幾下，出現了他父母的臉。

林凡眯了眯眼睛，繼續後退著。

「林凡！再不過來你朋友，你父母都要死了！我會殺死他們！」

大樹又換了一張臉，這次是一張老者的臉，聲音低沉的開口威脅道。

林凡乾脆轉身就跑。

「……」

大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獃獃的看著林凡越跑越遠。

「等下，別跑！我可以給你無窮的生命，讓你變成不死之身！」

大樹眼看林凡越跑越快，開口說道。

林凡慢了下來。

「我可以給你無窮的能力！讓你成為天下無敵！你想飛翔嗎？你想擁有特殊能力嗎？我都可以給你。」

大樹見林凡慢下來覺得有用，快速的說道。

林凡停下身形，抬頭四望，更加確定了自己應該是在夢裡，整個草原空蕩蕩的，小草只有一種，彷彿無限複製般，而整個草原一眼望不到邊，直到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地平線空蕩蕩的還是草原，連山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整個草原上沒有碰到其他的樹，小動物和昆蟲也都沒有。

看到這兒，林凡知道自己肯定跑不出去，要離開這兒，可能要等到自己醒來。

不過剛才自己跑了一下，完全沒有消耗體力的感覺，林凡掐了掐自己的手，沒有痛覺，抬手動了動，自己背後的傷口處也不痛。

既然這樣，不如看看這棵樹要幹什麼。

「你能給我什麼？」

林凡轉過身對著大樹，原地坐了下來。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你說你要什麼。」

樹榦上的老者開口道：「只要你說出來，我都能給你。」

「你確定什麼都能給我？那你自殺吧。」

林凡嘴角一翹。

「……」

老者沉默了一下，彷彿在思考。

「不行。你說你要什麼。」

那張臉開口說道。

「我要你的命啊，給我吧。」

林凡說道。

「……除了這個，你換一個。」

老者又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

「你看，我說了兩個你都滿足不了我，你能給我什麼？算了，我走了。」

林凡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道。而後作勢起身要走。

「等等，那你再提一個，不許要我的命！」

老者焦急的開口道：「別的都可以！」

「你確定？」

站起身的林凡玩味的笑了笑，開口問道：「你想好了？我再開口，你可不許反悔？」

「我確定！我發誓！」

老者開口說道：「但你要答應成為我的替身使者！」

重點來了！林凡總算聽到關鍵詞了。

「替身使者是什麼？像今天我那個同事一樣？」

林凡半眯著眼睛問道。

「替身使者就是我們簽訂契約，我們共享你的聽覺、觸覺、嗅覺、味覺和視覺。」

老者看著林凡開口道。

「你確定只有這些？」

林凡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即指了指大樹周圍的人「就像他們這樣？」

「對，他們都是我的替身使者。」

大樹說道。

「我不信，你要是不全部告訴我……」

林凡搖了搖頭：「我就走了。」

「別走！」

大樹的臉動了一下，變成一張傾國傾城的女子模樣，聲音也變得軟軟糯糯的：「好哥哥不要走嘛！只要你成為人家的替身使者，人家什麼都滿足你嘛！」

「……」

林凡無語，這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樹榦上一張一百多米大的女人臉朝自己拋媚眼，是覺得能誘惑到自己？

「我需要付出什麼？」

林凡不再廢話，開口問道。

「好哥哥，真的就只要共享聽覺、觸覺、嗅覺、味覺和視覺，最多最多人家有危險的時候，你需要保護人家嘛……」

一百米大的臉嬌滴滴的開口道。

「危險？什麼危險？」

林凡扶了扶額，開口問道。

「就像今天你把人家分身給燒了一樣嘛……」

大臉露出了幽怨的表情：「你這個壞蛋，好狠心的。」

「這麼說，小靜就是你的替身使者吧？」

林凡聞言，開口說道：「最後你控制她想要殺掉我和張順，是因為要復仇？」

「也不是啦…因為你燒了我的分身，如果你死了，我吸了你的生命，我的分身就會保留種子復生，這是因果。」

大臉回答道：「但是你還把人家的替身使者打死了，你真的好壞啊……」

「小靜是被你殺了，別廢話，你再說多餘的話，我就走了。」

林凡面色一沉，開口說道。

「除了共享，你需要保護人家的分身安全，讓人家的分身完全成長。只要你答應成為替身使者，你想要什麼人家都給你……」

大臉說著，又面帶羞怯的給林凡拋了一個眉眼，把林凡雷的不輕。

「為什麼小靜會變成樹人？」

林凡想了想，問道：「你必須告訴我實話。」

「因為她把生命和人家的分身綁定了呀，她要永駐青春，無窮壽命，人家都給她了呢。還額外給她可以化形的能力，她都不練習。最後分身死了，她違背了契約，沒有繼續執行的能力，人家就只好回收她的生命了。」

大臉一臉委屈的解釋道：「她說要無盡的財富，人家又給不了，她就選擇了無盡的生命，如果她沒有失去保護分身的能力，人家也不能隨便回收的。會被……」

大臉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的諱莫如深。

「你發誓我要什麼能力你都會給我，對吧？」

林凡不再廢話，開口說道：「如果我成為替身使者的話，只要保護你那個分身的安全。」

「我發誓，只要你提的要求是合理的。」

大臉認真的說道。

林凡捏了捏拳頭，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我為什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