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控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陣微風吹過，很多人不由得渾身一激靈。

眼前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哪怕看過很多網文的年輕人，第一次遇到眼前的情況，也有點不知所措。

警車終於到了。

車上很快下來幾名警察，林凡看到辦公樓的負責人很快迎了上去，和一名隊長模樣的警察解釋著經過，還時不時指著那顆發財樹。

警察在警戒線外觀察了一陣，發現發財樹除了血紅色的絲線還覆蓋在身上之外，並沒有什麼其它的動靜，出於慎重考慮，開始向上級彙報。

緊接著，警察便把警戒線擴散到街道上，以發財樹為中心，方圓10米內禁止靠近。然後幾名警察便在警戒線外圍分開站定，禁止民眾靠近。

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基本也沒人敢靠近了，都遠遠的圍觀著。

「林凡，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不對勁啊，這樹還能吸血，剛才那個聲音你有聽到嗎？」

張順觀察了一陣，開口問道。

林凡搖了搖頭道：「聽到了，搞不懂怎麼回事。」

隨著一陣鈴聲，張順電話響了起來。

張順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一看，是父親的電話。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誰呢，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幹嘛。」

張順嘀咕著，接起了電話：「喂，爸。怎麼啦？」

「……」

「嗯，對，我這邊也有。」

「……」

「是的，是一棵發財樹。」

「……」

「對，人已經死了，樹已經不動了。」

「……」

「好，行，我知道了。」

張順面色凝重的掛了電話。

「林凡，走，和我回家一趟。」

「怎麼了？」

林凡不解的問道。

「先走吧，路上說。」

張順從窗台上下來，拿起車鑰匙說道。

「行，走吧。」

林凡想了想，這會也沒事做，那就路上慢慢問吧。

兩人進了地下車庫，林凡坐上張順的SUV，張順發動汽車沿著出口往外開，車庫裡這時候有點堵，顯然不少人已經準備離開這兒了。

排了一會隊，車子終於開出了地下車庫。

車開出了地面，林凡便開口問道：「剛才你爸打電話是什麼情況？」

「他說今天全球所有的城市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全球？」

林凡有點吃驚。

「對，全球！每個城市好像都發生了很多起，剛才他說我們市有幾十起這樣的事。」

張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太反常了。」

「你是說植物吸血還是被砸死？」

林凡問道。

「全球差不多同一時間，被植物砸死，然後被吸幹了。」

張順臉色有點不好，發生這樣的事顯然很不對勁。

林凡突然想到了中午離開公司之前，電腦屏幕的彈窗，好像是類似事情的報道，結果他以為是遊戲廣告給關閉了。

於是拿出手機開始刷新新聞，手機里的新聞頭條幾乎全是相關的報道，而原因眾說紛紜。想了想，林凡打了個電話。

「喂，爸」

「……」

「吃過了，沒事。」

「……」

「不是啦，我有錢，我是想問今天家裡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

「沒事沒事，我真沒事，家裡沒事就行。」

「……」

「嗯，沒事，放心，今天全球好像都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

「對，我真沒事，你們最近不要靠近樹啊什麼的。」

「……」

「嗯嗯，好，我很好，放心吧，你們自己也注意安全，嗯，掛了。」

掛完電話，林凡開始繼續刷新新聞，正在刷著，突然手機沒信號了。林凡舉著手機上下的找信號。

「怎麼啦？」

張順看到林凡的舉動，不解的問道。

「手機突然沒信號了，這破手機。」

林凡按住了關機鍵，準備重啟一下這台用了兩年的手機。

「我估計是全部斷網了，你不用試了，發生這樣的事，沒有查明原因之前，謠言滿天飛只會增加恐慌，肯定是管控了。等會就算能上網，這種新聞應該不會有幾個了。」

張順搖搖頭，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林凡開玩笑的反問了一句，就不折騰手機了，心裡有些煩躁。

「嗨，全球通用唄，這算超自然現象了吧，不使用臨時措施，真的會出非常大的恐慌，到時候會很麻煩。」

張順盯著前方的路回答道：「小時候我爸老帶我參加他的飯局，偶爾也會聽說一點傳聞。」

車子拐彎，路過公司樓下，林凡透過車窗望著警戒線內的發財樹。

此時的發財樹安安靜靜的立在警戒線中間，樹葉隨著微風輕輕晃動，彷彿只是一棵普通的樹，如果沒有外面那層紅色「絲襪」的話。

「話說你要帶我跟你去哪兒，回家？」

林凡開口問道。

「一起回家一趟，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邊，有什麼突髮狀況也好有個照應。」

張順回答道。

「嘿，咱們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林凡有些感動，笑著問道。

「哈哈，我知道你不記小事，去年我和家裡鬧矛盾，身上沒錢，在你那小破出租屋窩了一周還記得不？吃你的住你的。」

張順笑道。

「那才多大點事，不至於不至於。」

林凡搖了搖頭。

「這是沒什麼，不過後來有一天睡到凌晨，我牙疼你還記得不？好傢夥，給我疼的，就差滿地打滾了，恨不得趕緊暈過去。」

張順說道：「你大半夜跑了好幾公里，找了好幾家藥店才終於給我買回來葯，結果腳掌磨破了一大塊皮，回來才發現。」

張順說著笑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吃了止疼葯，給你上雲南白藥的時候不？你叫的像殺豬的，哈哈哈。」

「哈哈哈，那會太久沒鍛煉了，鞋子又比較硬……說起這個，我記得你給我上藥的時候，我疼的都抽搐了，掙扎的時候不小心踹了你一腳，還偏偏踹倒你臉上牙疼的地方……」

林凡解釋了一下也笑了：「我現在還記得我倆一起疼的在地上打滾的樣子，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要不是你那一腳把我牙齒踹斷了，我估計還得這麼疼好幾天呢！」

張順也笑了，繼續說道：「我那時候……我……」

「刺！」

話音未落，車尾巴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住，猛地向上翹起，同時車子猛地停住了。

林凡只覺得整個人猛地往前一撲，隨即又被安全帶卡住，慣性拉扯下猛地向後一撞！緊接著重力影響下，被安全帶吊在半空，整個人頓時有點迷糊。

林凡晃了晃腦袋，吃力的睜開眼，第一眼看到車的正前方是地面，同時整個人被吊的有點難受，轉過頭，張順也和自己一樣。

「張順…張順…你沒事吧？」

林凡輕輕推了推張順，開口問道。

「啊…發生什麼了…」

張順有點迷糊，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你流血了，沒事吧？我們先出去再說。」

林凡緩過了神，調整了一下姿勢，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艱難的爬了出去。張順也吃力的往外爬，由於體型太大，行動起來比較艱難，林凡下車后，繞過來幫忙，一番折騰終於爬了出來。

「你沒事吧？流血了」

林凡關心的問道，張順的嘴角還有血。

「呸……沒事，剛才說話咬到舌頭了。」

張順吐了口血沫說道。

這時周圍幾個路人尖叫著奔跑而過，兩人一回頭，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發財樹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到了七八米高，直徑兩米多粗，全身纏繞的紅線發出了詭異的紅光，時不時閃爍著，就像個……特大號的紅色發光發財樹。

以發財樹為中心，周圍出現了非常多的錐形根刺，越靠近中心越大越密集，大的兩米多高，小的數十公分。那些根刺通體黑色，有木頭的紋理，堅硬無比，輕易的刺穿了正在行駛的汽車，有一些倒霉的路人直接被刺穿了身體，身體被根刺掛在空中，痛苦的掙扎著。血液順著根刺往下流淌，被根刺緩緩吸收著。

「地刺？」

經常玩遊戲的林凡腦袋閃過這麼一個詞。

而他們的車子也是被其中一根兩米多的根刺刺穿了。路上有些沒被根刺刺到的車子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頓時人仰馬翻。

周圍的人驚恐的四散逃跑，路上時不時傳來車子急剎車和撞擊聲，混淆著哭聲喊聲還有隱隱的爆炸聲，簡直一派末日的景象！

張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置身末日電影，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快跑，別看了！」

林凡率先反應過來，拉著張順也準備逃跑離開這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反而拉著張順往旁邊一個百貨大樓跑去。

「往這邊幹什麼？咱們要離開這兒啊！」

張順回過神，焦急的問道。

「你聽我的，這邊安全！」

林凡腳步不停，肯定地說道。

張順也不啰嗦，跟著林凡進了百貨大樓。

樓里也有很多人涌了出來，幸虧不是節假日，逛的人不多，大多數是看到樓下情況，往外跑的工作人員。

這棟大樓有二十三層，林凡和張順一口氣沿著樓梯跑到了十樓。

「等等……呼……等下，慢……慢點……呼呼……我跑不動了……」

張順大口大口喘氣的說道：「休息……休息一下……」

林凡聞言，也喘著氣慢下來腳步，兩人互相攙扶著慢慢往樓上爬。

「現在……該說了吧，為什麼……不跑，往這兒走？」

張順喘著粗氣問道。

「玩過遊戲嗎？」

林凡反問道。

「嗯……有關係嗎？」

張順不解的問。

「你這富二代估計不怎麼玩，技能有CD的。」

林凡解釋道：「那樹估計不久后還會再來一次，而且這次這麼多人被殺死吸干，下一次估計比這次還猛。」

「呼……那我們不是應該跑嗎，就在這兒做什麼？」

張順平順了一下氣息，反問道。

「你爸跟你說咱們市發生了幾十起，你往哪兒跑？」

林凡白了一眼張順，繼續說道：「目前來看，樹的技能是大範圍傷害，但是要從地面發動的話，註定沒法打太高，咱們首先要遠離地面。」

「嗯嗯，然後呢。」

張順聽的入迷，繼續問道。

「然後咱們要觀察它下一步會幹嘛，現在看來，是主動殺人抽取人的血液，這次殺了那麼多人，積蓄的差不多，估計下一步會更猛烈，而且可能還會有新的技能。咱們先收集信息，才好有對策。」

林凡繼續分析道：「樹從砸死人到剛才詐屍大概3個半小時，而吸收了血液站起來到現在發動技能差不多半小時。下一波發動的時間，我估計是……」

林凡看了看手機時間：「十分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