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變

電梯快速的上升著，這棟大樓有28層，林凡他們公司在第五層，相對較低，很快便到了公司。

林凡刷了門禁進門，一眼就看到前台的位置空著。平時都是由前台小姐姐負責開門，所以一般都來的比較早，估計是下雨堵車了。林凡也沒在意，提著背包往自己的工位走過去。

「來啦，剛才樓下亂鬨哄的是怎麼回事啊？」

還沒坐下來，隔壁位置的張順便打了個招呼，迫不及待的問道。

「剛樓上不知道誰丟了花盆下去，好像砸到人了。」

林凡把椅子拉出來坐下，順手掏出筆記本電腦，邊開機邊回答。

「我去，這麼缺德！」

張順瞪大眼不可思議的說道：「這要是砸死人，問題就大條了。」

說著，沒等林凡回答，張順便湊到窗戶伸長脖子邊往下看。

「高空拋物已經入刑了吧？誰還敢這麼干，真不怕死。」

幾個已經到了的同事聽到，也跟著往窗戶擠過去看。

林凡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整理著自己的桌面，他對這類熱鬧不感興趣，有那時間八卦不如把工位整理整齊一點。

「樓下圍了好多人啊，估計事情不小。」

由於視線問題，張順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樓下逐漸聚集的人群，現在八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鐘才上班，一些路過的上班族也在圍觀湊熱鬧，人越來越多。

「林凡，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走唄，一起？」

張順走回位置問道。

「不去了，我看下昨晚的數據。」

林凡答道。他看著胖胖的張順抓耳撓腮的樣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張順這人挺好的，就是太八卦了，估計也是閑的。

「行，那我下去看看。等會回來跟你說說。」

張順說著，真的就站起來往外走。

「早啊，順哥！你去哪兒？」

張順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妝容精緻的前台小姐姐，她斜挎著包包，扭著盈盈一握的小腰走了進來。

「小靜啊，早啊，我去一趟樓下。」

張順停下腳步，笑了笑，回答道。

「順哥，你是要去看熱鬧吧？哎喲，你可別去了，樓下好多人都在圍觀，好像砸到人了，我剛從旁邊擠了好一會才擠上來。」

小靜輕輕的拍了拍張順的手臂，笑著說道：「保安在疏散人群了，怕樓上等下又丟東西下來，人那麼多，太容易砸到人了。順哥你可別湊熱鬧了。我剛才就被人踩了一腳，好痛的。」

「沒事，我就看看。」

張順躲了一下，掃了一眼小靜的高跟鞋黑絲襪，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被踩的痕迹，也不接茬，邁著腳步就從樓梯下去了。

「好吧，那順哥你注意點啊！」

小靜在背後熱情的叮囑道。表情不變，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心裡卻暗暗嘀咕：「哼，這個八卦直男癌！」

張順個子高大，雖然胖胖的，但他家裡很有錢，現在又是單身，人也溫和，小靜暗送秋波了好幾次，張順都視若無睹，她暗暗生氣好幾回了。

轉過頭，看到幾個同事擠在窗戶旁往下看，心裡默默的吐槽：「這些人真無聊。」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電腦，又掏出隨身帶的鏡子，左右照了照，然後打開了麻將遊戲開始玩。

是的，她的日常就是玩遊戲，公司平時不怎麼接待客戶，老闆呢經常不在，她也無所事事，更像一個公司的擺設。只有有人面試或者有客戶拜訪，她才需要稍微接待一下，端茶送水，清閑的很。

林凡瀏覽著昨天的後台數據，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波動，把一些異常閃退之類的問題匯總一下，在公司內網提交給後台技術。

回過神看了看時間，九點十分，張順還沒上來，林凡無奈的搖搖頭，這傢伙簡直絕了，看熱鬧也能看這麼久。

正想著，公司門就打開了，張順急匆匆走了進來。他拉開椅子狠狠坐了下來，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喘著粗氣。

「死了。」

張順轉過頭對林凡說道。

「啊？」

林凡吃了一驚。

「不知道誰把一顆發財樹扔下去了，那個倒霉蛋腦袋都開花了。」

張順皺著眉頭說道：「那棵樹很大，上面的普通窗戶不一定能塞出去，我估計是從天台扔下去的。」

「真缺德，保安找到人了嗎？」

林凡嘆了一聲。

旁邊的幾位同事聽到了，也紛紛停下手裡的活，伸長脖子聽著。

「這不會是謀殺吧？」

一位愛看滾筒洗衣機的同事問道：「誰會沒事把發財樹搬到天台再往下扔，這肯定是謀殺。我猜是辦公室戀情曝光，可能還是員工抓到了老婆和老闆的私情，在報復呢。」

這位同事已經腦補出20集的愛情犯罪連續劇了。

「報警了嗎？」

另一位同事問道。

「剛才物業保安報警了，但是一直佔線，救護車也佔線，真是奇了怪了。」

張順又喝了一口水。

「你們不知道，那個倒霉蛋當時就沒了，血濺了一地。」

林凡嘆了口氣，說道：

「真可憐…那兇手真是太可惡了，萬一砸到我們頭上就慘了。」

林凡的話讓同事們一下子沉默下來，想象著自己是那個倒霉蛋，渾身一激靈，紛紛對那個兇手咬牙切齒了起來。

正沉默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尖銳的鳴笛聲。

「警車來了，希望趕緊抓住兇手，今天中午不下去吃了，我要點外賣，出門真危險。」

坐在窗戶旁邊的一名同事站起來看了看，遠處一輛警車正閃著警燈開過來，路上的車紛紛讓道。

「張順，你看下內網，我提交了個工程。」

林凡嘴裡說著，手不停，調整好狀態的他便開始工作了。

「哦，好，我看看。」

張順應著，打開了公司內網。雖然他操作著電腦，但眼神發直，耳朵一直聽著窗外的動靜。

「還惦記著呢，趕緊吧。」

林凡好笑的拍了拍張順的肩膀。

「哈哈，這不是好奇嘛，跟電影似的。」

張順回過神摸了摸後腦勺，笑著說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啊？」

林凡搖了搖頭，敲打著鍵盤。

八卦了一會，大家進入了工（mō）作(yǘ)狀態，公司也慢慢安靜下來，只有敲擊鍵盤滑鼠的「噠噠」聲。

期間物業保安陪著民警進來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叮囑了幾句「禁止高空拋物」「有發現可疑人員立即彙報」之類的話，便去其他地方檢查了。

小靜堆笑著應付了一番，又回到座位上玩起了遊戲。

很快時間到了十一點整。

小靜扭著纖細小腰走過來，手搭在張順的肩膀上，笑問道：「順哥，我要點午飯了，你要吃點什麼？」

張順還沒回答，旁邊的同事便開玩笑道：「小靜你不公平啊，這麼多人呢，你只問張順，是不是看上我們張順了。」

「去去去，誰是你的張順，對吧，順哥，快說你吃點什麼，中午我請你呀。」

小靜白了一眼那個同事，笑著問張順。

「林凡，你吃什麼？」

張順沒有回答，轉過頭問林凡。

「啊，我？」

林凡沒想到想說會問自己，停下手，抬頭瞥了一眼小靜，她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秒懂！

「沒事，我一會下去吃，你們點吧。」

這下輪到小靜嚇了一跳。

「別啊林凡，一起點吧，下去太危險了。」

小靜平日里和同事們關係也不錯，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喜歡張順。聽聞林凡要下去吃，還以為是自己暗示過頭了，這要是出了點問題，自己也逃脫不了干係。

「沒事，剛才不是在調查了么，這時候誰還敢亂丟東西。」

林凡笑了笑，回答道。

「那我們一塊去吧。」

張順轉過頭說道：「我不喜歡外賣。」

「好吧…要點外賣的發群里，我統一點吧。」

小靜心裡天人交戰了一下，還是決定叫外賣。畢竟聽到樓下死了人，還是有心理陰影。

到了十二點，張順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下班啦，走吧，一塊兒吃飯去。」

「哦，好。」

林凡正好結束手裡的工作，站起來。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右下角彈出了一個紅色的廣告窗，林凡也沒在意，隨手一點就關閉了。

「走吧。」

林凡拿起手機起身，就和張順一塊兒下樓了。

剛下到樓下大廳，就看到一名身著保安服的保安行色匆匆的跑出去了。

「林凡，你看，就是在那裡，人就是在樓梯下來一點那兒被砸到了。我跟你說，這麼一鬧，要是不儘快抓出兇手，估計很快大家得鬧起來了。」

張順在旁邊指了指人被砸到的位置說道。

這會剛出事不久，大家好像都怕被砸到，除了進進出出的外賣騎手，沒幾個人在樓下進出。

順著張順指的位置，林凡看到保安已經拿了一塊白布蓋著屍體，周圍還有泥土和乾涸的血跡，旁邊還有斜斜歪倒的發財樹，有一米多高，直徑三十公分。

一晃神，林凡好像看到屍體動了一下，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走吧，不看了。」

林凡不想圍觀，邁步朝不遠的餐館走去。

他怕再看下去不僅影響胃口，也莫名的心慌。

到了餐館，林凡和張順點了套餐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等。

想到剛才的情景，林凡有些出神，到底是自己眼花了，還是真的動了。

「林凡？林凡？」

張順伸手在林凡眼前晃了晃。

林凡回過神來，沖張順笑笑。剛才發獃，服務員送飯過來都不知道。

「發什麼呆啊，快吃飯，不然涼了。」

張順送了一口飯進嘴裡，邊吃邊說。也是心大，剛才的事一點都不影響胃口。

「啊！！！」

林凡拿起筷子正要吃飯，突然外面傳來了驚恐的叫聲。

店裡的客人紛紛停下筷子，抬頭向外面看去。

張順反應更快，一下子站起身朝店門口跑去，第一眼往公司樓下望去。

隨即整個人呆住了。

林凡看張順不對勁，也連忙走出去，朝公司樓下看去。

「卧…靠…！」

林凡呆住了。

樓下蓋著白布的屍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白布上還有大量的血跡和泥土，髒兮兮的。

周圍被嚇到的行人四散跑開，還有被嚇得腿軟的，連滾帶爬的跑了。

「媽呀，這是…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