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幸運的兔子

第十七節 幸運的兔子

兩人高的巨石有多重,藍翎是不知道的,不過身處其下,心中不禁產生的被藐視的感覺。WenXueMi。com他捏緊自己的拳頭再探向巨石邊比了比,立即吐了吐舌頭,放棄了直接送上自己的拳頭,轉了個身,無力的靠在了上面。

他從紫瑤的話中捕捉到了一些訊息,那個池叔話中蘊含的好像有著要教授自己的意思,只是藍翎心中卻仍然有許多的疑問,或者說是一個芥蒂,那就是這個池叔好像對自己的一些事情很了解,那他又為什麼會對自己了解呢?還有自己所處的山谷,原本是不應該存在於這裡的,可事實是,鍾離背著自己就這樣徑直掉落了下來,這又作何解釋?這時他腦海中又不禁閃現出十萬大山那個神秘老人臉上的無奈,還有他的話,難道這天地真的只是一盤棋,而自己這些人僅是一顆顆的棋子?那麼又是誰在操作這盤棋呢?

想到的越多,藍翎就越覺得無力,然後直愣愣的靠著巨石慢慢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膝,一副無助的小孩模樣。

「哎!你怎麼了?」

「紫瑤……」這個女孩似乎忘記了上次的不快,一臉關心的看著藍翎,雖然這種被關心的感覺讓他很是享受,不過在一個女孩面前露出無助還是讓他臉紅,儘管他也只是個男孩,「沒什麼,只是在思考怎麼才能令頑石開口。」

「哦!」紫瑤點點頭,然後並著肩與藍翎坐在了一起,兩隻穿著紫色小皮靴的腳調皮的動來動去,眼睛忽閃忽閃的跟著小腳轉動,習慣的咬住了嘴唇,訥訥發音道,「其實,其實池叔收留我之前也曾讓我做過這兩件事……」

藍翎眼睛立馬一亮,瞬息卻又黯淡下去,他知道,這兩件事並非故意什麼刁難之舉,而是作為考驗而存在,若是靠紫瑤的幫忙,那麼也只是投機取巧,飲鴆止渴罷了,不過這個單純小女孩就想不到那麼多了。

「謝謝紫瑤了,不過我還是希望先依靠自己去嘗試,呵呵,實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還是可以給我一些提示的!」藍翎撫著她那柔滑的髮絲,讓其水一般的從指縫間滑過,心想這個精靈好像真的那麼的善忘,一點芥蒂也沒有的關心著自己,這是堅強還是堅持?

「嗯!」

「紫瑤剛剛說池叔收留你……」

「在我很小的時候,遇到幾個要奪取爹娘內丹的修真者,池叔正好經過,順便救了我,而爹娘則還是被那些人殺死,連皮鱗都被剝去。」紫瑤敘說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淡淡的,冰冰的,似乎不是當事者而是旁觀者。

「那池叔為你報仇了么?」

她搖搖頭,一對小腳也不再擺動,伸著潔白修長的脖頸,任由那清風拂面,這一刻她像一個智者而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池叔只是將那幾個人所屬的勢力,所處的地位都詳細的告訴了我。」

「他是一個飼鷹者!」藍翎緩緩吐出這幾字。

「什麼?」瞪大的眼睛顯示出她的迷惑。

藍翎搖搖頭,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去報仇呢?」

「呵呵!」她絕美的臉龐上浮上一點蒼白,「當時我還是一個未化形的小妖,而爹娘則早已是分神中期的高手,而我現在才勉強達到元嬰罷了,連那幾個人都遠不是對手,更何況他們背後的勢力也不可坐視不管的!」

藍翎曾冒著一干白眼從那群孩子中了解到了修真者修為的劃分,原來所謂的先天大成只是修真最基礎最基礎的境界,往上還有靈動,辟穀,直到金丹才真正算是一個修真者,然後就是元嬰期,元神期,出竅期,洞虛期,分神期,合體期,渡劫期還有大乘,而那個神秘老人所言的三次天劫則分別出現在金丹化嬰時,洞虛分神時,還有最後一次的渡劫。

能殺死兩個分神中期的人,最起碼也得有相對的修為,雖然在浩瀚的修真界這等修為也算不上多稀罕,可是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還是得仰視他們,甚至永遠都得仰視。於是訕笑的搓搓手,「像這種事情我也只能作為一個觀眾罷了!」

「不!」誰知她竟很是嚴肅的盯著藍翎的眼睛,小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認真。

「嗯?」藍翎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曝露在陽光下的小偷一般無所遁形。

「當你做到這兩件事的時候,池叔很可能收你為徒,而你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成為像他那樣足以俯視所有人的強大存在!」紫瑤開始有些激動。

「嘿嘿,你修鍊這麼么長時間才元嬰期的修為,就算我被池叔收為徒弟還不一定能達到你這樣地步呢!」

「不!」她又一次急切吐出這個字,搖著小腦袋一臉期望的看著藍翎,「不一樣的,其實池叔到現在也只是收留了我,稍稍指點了我幾次,我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徒弟,他很神秘,我到現在也只是知道他叫池叔,雖然他很是喜歡我像父親一樣依著我,可是對於報仇與教授的事,他卻從來不曾提過!」

藍翎不由暗自悱惻,是不是這類高人都喜歡裝腔作勢?面上卻又是無奈的模樣,「你都說了,池叔那麼的疼愛你,都沒有收徒傳授你的意思,我一個外人憑什麼呢?」他自嘲的笑笑。

「嗯?」紫瑤搖搖頭,認真的開口道,「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與池叔身上相同的味道!」

「相同……的味道?」藍翎陷入的沉思,隱隱中自己似乎捕捉到什麼,卻又像捏在手心的沙子,很快就又流走,最後只得放棄,重重的在那巨石上拍了幾下,笑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后話,現在我還得想辦法讓這個大傢伙開口呢!」

「其實……」紫瑤抿著唇欲言又止。

「讓我先試試吧!」藍翎含著笑擋住她後面的話,然後後退兩步將長褂的袖子捲起,擺出了一個馬步的姿勢,左手收在腰際,右手握拳橫舉至肩,雙目緊緊閉上——他當然不會犯傻的直接用肉拳去砸這貨真價實的巨石,而是催動著龜縮在丹田的那股真氣盡數的集中到右拳,直到右拳有了脹痛,才大喝一聲揮出這集合全身氣力的一拳,這也是他與這塊巨石第一次親密的接觸。眼前的動作好像一下子變得遲緩起來,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拳頭先是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然後觸到另一層軟綿綿的東西上面,接著那集中在拳頭上的真氣噴薄而出,幾乎那一剎那藍翎的腦袋好像被什麼硬物重重的撞擊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竟然快速的遠離那塊巨石,然後「砰」的一聲躺在地上——天,好藍!

……

於是從那日起,這座安寧的小村落不再像以往那般安寧,老人們照常安閑的坐在樹蔭下拉家常,青壯年則照常除草澆水,閑時倒也像老人一般尋著一顆大樹坐下閑聊,女人們很少出門,在一段時間還曾給藍翎一種這是一個「男人村」的錯覺——這些都沒有什麼變化,變化的是村口那塊巨石邊,常常坐滿了一群孩童,一個個滿臉興奮的為與巨石奮鬥的藍翎加油,而藍翎也著實沒有讓他們失望,一次次的在他們的歡叫聲中倒飛出去,然後一遍遍的躺在地上感嘆著「天好藍」。

藍翎承認這樣運足真氣與巨石硬拼是一種傻瓜似的行為,只是目前他能做的似乎只有這些,曾經一次嘗試著直接用肉拳去面對巨石,也只是換來石頭上的一灘血跡,和鮮血淋漓的拳頭罷了。因而此時他唯一能依賴的也只有那股多次給自己帶來奇異的真氣,那四分之塊的玉玦還是照常每夜伴著自己吞吐時吸收了月光的精華,只是丹田處的那股真氣卻再也沒有增加過,他能做的只是恢復白日所消耗的真氣。

紫瑤好似真的恢復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每日都和村中的孩童玩的瘋癲非常,精靈般的在人群中靈動,藍翎也再也沒有看到她那副淡淡冰冰的智者模樣,當然,藍翎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小妹妹樣子的紫瑤,儘管他一再問自己紫瑤這樣到底是堅強還是堅持。可是轉念一想,能夠堅持或許就是一種堅強,自己不就是這樣么?可以忘卻了爹爹,忘卻了娘親,忘卻了姐姐,忘卻了小伍,忘卻了成叔……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塊石頭上,這不也是自己的一種堅持嗎?

藍翎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同一個地方不知疲倦的做同一件事做了一個月,村中的孩童早就對藍翎以卵擊石的行為失去了興趣,從而恢復了往日的活動,而藍翎則是更加的枯燥。若用全部精力去做成一件事後其實是一種享受,而像他這樣運足精力去反覆做一件無果的事情則會使人發瘋,就像運足的氣力卻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一樣,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

「就是這麼大的一塊金剛經過自己這麼長時間連續不斷的重擊至少也要裂個縫啊!」這個念頭一再在他的心中浮現,而上每日見到紫瑤那雙不忍的眼睛,更加堅定了這塊石頭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靠時間硬磨就能搞定的,也許那個池叔根本就是希望自己用某個方法一擊成功,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塊憑自己力量無法撼動的試金石,只是為了檢測那所謂的「恆心」罷了。基於此,他很冠冕堂皇的先行放棄了「讓頑石開口」這件事,轉而去見識一下那小瀑布。

一個月的生活,他已完全對這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村落熟悉通透,卻又一直將腳步局限這這一小塊,而此時親眼所見后,才知道這裡果真有這麼一處小瀑布。瀑布的確不大,十來米的的寬度,落差也不過十來米,而那淌下的水流擊在了池中的巨響聲仍有些振聾發聵,一想到自己得讓眼前的瀑布斷流,儘管已是深秋,腦門還是不禁生出滴滴汗珠——這似乎是一件較讓頑石開口還要無從下手的事情,面對那塊巨石,自己最起碼還可以一次次的揮拳動腿,可是面對這生生不息的瀑布,自己還真沒轍了,想來自己只要敢向他伸伸腿手,立保馬上被這激猛的水流一下子沖個無影無蹤。不過一想到紫瑤小妹妹正瞪著眼睛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又不好直接拍拍**說自己沒轍。

他背負著雙手望著那氣勢浩大的水流,滾滾擊在潭中迸出巨大的浪花,瀑布兩側仍是高不見頂的峭壁,一些藤蔓攀延著纏著偶爾伸出的幾根樹枝,爬滿了兩壁,瀑布斷面的兩側則是幾棵大樹,頑強的生命使其伸伸紮根於岩中,而枝葉則仍是那麼繁茂。

這本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景,可是看在藍翎眼中卻只是讓他打幾個冷戰,微微回頭瞟瞟,紫瑤還是一副懵懂的可愛模樣在盯著自己,他深知箭已上弦,於是咬咬牙,雖然他知道腦子發熱常常會帶來自討苦吃的後果,可是同時也暗忖自己都能跟那麼一塊巨石硬耗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還怕了這個小瀑布不成?

「上天保佑!」藍翎嘟囔了一句后,催動著那股真氣,直到再次飽和后,就發了瘋似的大叫著朝那奔騰的水流衝去。

「藍翎哥哥,你……」紫瑤明白他的舉動時已是太遲,蹬著小靴跟了幾步后,一臉不忍,然後用手掩住了眼睛。

……

藍翎被撈起來的時候,就像十月懷胎的孕婦一般,大腹便便,嘴角還不住的往外流水,不過神志卻仍十分的清晰,嘴裡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而體內的真氣也不負所望的自動運轉,將灌進的水快速的蒸干,那鼓脹的肚皮也以看得見的速度慢慢變癟,這一場景直看得一旁的紫瑤咋舌不已。

「藍翎哥哥,怎麼了?感覺怎麼樣?」紫瑤急忙著去扶藍翎。

「額,飽了!呃~~」說著就打了個飽嗝。

「……」

被紫瑤扶回小屋后,藍翎爛泥一樣癱倒在床,嘴裡吐泡泡似的不時發出「畢啵」的聲音,還好身上的衣服也被那真氣給蒸干,否則就是初秋季節里全身潮濕的睡在床上,還是極容易受涼的。

除了墜落深谷因傷昏迷外,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熟睡過,一直處於深度的睡眠之中,沒有噩夢的侵擾,沒有美夢的甘甜,也沒有往事的再現,直到醒來時,他的腦中還是一片空白,透過窗戶獃獃的看著外面。良久之後,思緒才慢慢回到他的腦中,有些煩躁的躺在竹床上,兩隻腿微微晃動,竹床也就慢慢奏起了纏纏的嘶響,有些刺耳,倒也有些節奏,這是藍翎苦悶時最喜歡的動作。

或許自己陷入了思維定勢!

藍翎想,可是這是那個池叔的考驗,難道也需要逆轉思維?或許這個山谷冬天的低溫可以將整個瀑布凍住,然後自己補上一拳,不知算不算是完成了讓瀑布截留,可是這山谷的冬日真的可能寒冷到將瀑布凍結的地步?那麼那些耄耋老人倒怎麼才能在這種竹屋裡挨過一個冬天?再說那樣是否又能稱得上是靠自己的力量?

啊!煩死了!

藍翎用力在床上垂了幾下。

「咚咚!」

屋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藍翎剛要起身,紫瑤就走了進來,她似乎一直都穿著那件紫色的紗衣,永遠那樣純凈可愛,手裡端著一隻碗,憑著靈敏的嗅覺,藍翎知道是一碗薑湯,可是紫瑤一臉笑意的將碗送來時,他只得皺著眉頭一仰而盡,嘴裡立即充滿了那種怪異的味道。

「謝謝!」

「呵呵,難喝吧!以前我可是捏著鼻子吞下去了!」紫瑤一臉害怕的吐吐丁香小舌,記憶猶新。

「嗯,比最苦的葯都要難喝!」藍翎苦著臉。

接過碗放在桌上,紫瑤溫聲道:「還在想這那兩件事么?」

「是呀!就算不想在池叔那裡學到些什麼,可是我還是得讓他幫忙送我出去!這裡只適合那些厭世的人們,而我對那個浮華纖巧的大千世界卻還是感興趣的很呢!」藍翎站起身走到窗口。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么?」遲疑了一會,她還是說出口來。

「不知道……」爛了有些迷茫。

「哦!」紫瑤貝齒從唇邊切過,一臉的擔心。

良久。

「嗯……你說極限的運動是不是能激發一個人的潛能啊?」藍翎突發奇想,暫時把那兩個考驗丟到了一邊,「而嚴酷的教授是不是又能促進潛力的迸發呢?」

「能的!」紫瑤答的很快,但隨即又搖搖頭,「可是池叔說過,一個人潛力的激發不是靠別人對他有多嚴厲,而是看那人對自己能有多狠!」紫瑤咬著一根手指凝神說道。

「對自己有多狠?……」這話聽起來很寬泛,於是他又迫不及待的問,「那類似什麼負重奔跑,什麼瀑布衝擊的屬不屬於激發潛力的極限運動?」

「啊?不是吧!你怎麼往這方面想啊?那兩件事又不是你依賴蠻力就能辦到,再說就算以後你正式修真,用到更多的也只是飛劍仙法,不可能用自己的肉身去跟人家的飛劍硬拼吧!這我們妖修者在不顯出本體的情況下都不敢這麼說!」紫瑤瞪著靈秀的大眼,一臉「你傻了吧」的表情。

「唉,說的也是,不過以我的見識,能想到讓自己變強的方法好像也只有這些了!以前好像就有一個什麼人專修外功求得大道!」藍翎摸著後腦有些不好意思。

「各人所走路不通罷了,殊途同歸,沒有足夠強大的仙法,那個專修外功的人也只是比一般人耐抗些罷了!」

「喲!紫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竟然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藍翎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哼!人家一直都這麼聰明!」皺著可愛的鼻翼,她挺了挺胸脯,顫巍巍的直晃著藍翎的眼睛。

「咳!」藍翎慌忙的轉過頭,可腦海中那鼓鼓的胸脯卻仍揮之不去,心想自己定力實在有夠差,竟對這個小妹妹產生邪念,「那,那你有什麼別的適合我修鍊的方法么?」

紫瑤低著頭想了一會後,苦著小臉,搖搖頭,「我所修鍊的法訣是腦中自動遺傳下來的,只適合我們青蛇一族修鍊,而池叔指點我的只是一些技巧的運用,所以好像沒有適合你哦!要不……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修鍊我們青蛇的法訣吧!說不定你能另闢蹊徑,也能化身為龍呢!」說著就一手捏著下巴,很感興趣的在藍翎身上一番打量。

「……」想象著自己一身鱗片的模樣,藍翎打了個寒戰,慌忙的擺擺手。

「嘻嘻……說著玩的,看你嚇的,膽小鬼!」紫瑤賊兮兮的掩口笑了起來,花枝招展,接著又仰著頭想了一會,道,「不過我們可以玩個小遊戲,以前我怕疼沒玩多久就放棄了,還給池叔好好的罵了一通呢!」她的小嘴癟了起來。

「哦?什麼遊戲?」

「嗯……丟石頭!」紫瑤語出驚人,「我拿石頭丟你,你全力避開,別皺眉頭!這樣做不僅能鍛煉你的閃避力,更能提高你動作速率,池叔說,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所以這個遊戲真正的使用價值絕對比你傻溜溜的站在瀑布下面要好得多!不過這樣一來,負重跑步倒是有必要了!」說話間她的眼睛亮了起來,純潔背後藏著的妖精性格漸漸露了出來。

「真的?」紫瑤那賊兮兮的小樣讓藍翎認為她似乎不是為自己訓練,而是把自己當做一個玩具。

「嗯!」

「……」

紫瑤拉著藍翎一路小跑,又來到村口的巨石邊,初生的朝陽並不顯得太熱,因為四面峭壁的遮阻,只看到天邊那一片火紅的雲彩,襲襲晨風隨著兩人的奔跑從衣縫中灌入,涼絲絲的,清爽無比。

立於巨石邊上,藍翎有些莫名其妙,而紫瑤則像將他遺忘了一般,徑自跑到離他足有十丈遠的地方,然後蹲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了小石子。

「紫瑤!你……哎喲!」後面的話硬是被疼的截斷的,沒容得他有半點的空閑,一顆顆的石子夾著破空聲急速朝他射來,剎那間他就像一隻猴子一樣左蹦右跳,只是那一顆顆的石子射來的頻率太快,即使他使出了吃奶的氣力,也避開不了幾顆,渾身就像被人拆了一般的疼痛不已,口中不由大叫:「紫瑤,停!停!停!」

他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效用,他感覺自己就像處於密集的雨林中無所遁形,又像大海中的孤舟飄忽不定,閃躲之餘瞥了瞥紫瑤那邊,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頰,雙手機械似的撿石子投石子,對於藍翎的慘狀熟視無睹,這與平日的紫瑤天壤之別,藍翎甚至懷疑她還是不是那個鄰家小妹。

「紫瑤!紫瑤!你怎麼了,快停下啊,再這樣我非給你打死不可!」

「閉嘴!既然選擇玩這個『遊戲』就不要多浪費時間!」紫瑤的語氣很淡,眸子里不見一絲情感。

「你,你,你,你……」藍翎氣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不是紫瑤!」

密集的石子突然就消失不見,藍翎如釋重負的靠在石壁上,扒開衣服輕輕的在痛處揉著,奇怪自己受了這麼多次的攻擊,身上竟然沒有一處傷處,不過那痛感還是讓他不住的輕輕叫出聲。

「很聰明!你的體質薄弱,抗擊打能力差,上身無力,下身不穩,嗯,很符合廣大修真者的共同特徵!」「紫瑤」滿面嘲諷的看著藍翎。

藍翎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半天才訥訥發問:「那,那怎麼辦?」

「其實對於毫無修為的你來說,這些都不是難事,小妮子也跟你說過,一個人潛能的激發不是看別人有多嚴厲,而是看他能對自己有多狠,體質薄弱依靠高強度的鍛煉可以慢慢提升,抗擊打能力我可以幫你,上身無力,下身不穩其實就可以依靠你說的方法,老老實實站到瀑布下去,蹲蹲馬步。這些我只跟你說一遍,能做到什麼程度還得依靠你自己,而我……」「紫瑤」拋著一顆圓溜溜的石子,悠閑的望著藍翎,「而我則每天負責跟你玩這個遊戲!」

「那那兩件事怎麼辦?」藍翎急了,顧不得全身疼痛,站起身來就朝她走去。

「嗯……先放著吧!我的確太看高你了,以為你有足夠的能力去運用那股能量……算了,想儘可能多的裝足水,首先得讓你這個瓶子擁有儘可能大的容量,否則想撐也沒有足夠的肚量!」說道這,她趣味索然的撇開藍翎邁著重步慢慢走開。

「哎,你就是那個……那個池叔么?」

「都已經知道了,何必明知故問?留點時間去想辦法提升自己把!」她頓住腳步,臉色還是那麼淡然,「其他的事,你就甭多問了,到了適當的時機自然會告訴你,你也不用擔心這個小妮子,修真者常玩的靈魂出竅罷了,不足為奇,她此時可一個勁的望著你傻笑呢!」

「等等,別的事我也不想多問,只是想知道你為何好像很是了解我的樣子?未卜先知?」

「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玄乎,別說我一個村野閑人,就算真正的仙人也不可能有這個本事,我也只是先知后覺,先看到你這個人,才會花精力去了解你的事!」

「讓您這樣的人物刻意來了解我……」藍翎咬咬牙,「跟我體內的那股真氣有關么?」

池叔點點頭,卻越走越遠。

藍翎恍然。

怪不得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自己竟然沒有像鍾離那般摔個支離破碎,原來如此,可是既然這個大神通的池叔能救了自己,卻為何要置鍾離於不顧?藍翎實在想不通,胸膛充滿了無名的怒火,最後終於不住的大叫道:「就因為這樣,你就只順手救了我,而置鍾叔的性命於不顧?」

遠離的身子明顯頓了頓,然後傳來不耐煩的卻很有力的男聲:「不錯,你也不必奇怪,這在修真界太過普通,修真者只做自己認為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其他的時間倒不如好好去修鍊,若人人這般多管閑事,那原本就不安寧的修真界將會更加亂成一鍋粥。」

「難道伸伸手的事情都能耽誤你這位大人物多少時間么?」藍翎聲嘶力竭的叫道。

「注意的你的語氣!」池叔轉過身輕描淡寫了一句,可是那迎面而來的氣勢卻讓藍翎情不自禁的彎下膝,雖然只是一觸即散,可是藍翎還是在剎那間濕透了衣服,「有些事情其實很無奈,而很多事情根本就是手足無措。」留下這句話后,他滿含深意的回頭看了藍翎一眼,然後消失不見。

「這就是修真界的規則么?」藍翎跪在地上,十指緊緊捏入土裡,「也許這就是現實!弱肉強食永遠是生存的鐵則,一頭飽食后的猛虎怎麼也不會為一隻兔子而揮動它的利爪將其從一隻狼的口下救出……而我則是一隻幸運的兔子,或許只是作為某頭猛虎的儲糧而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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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 幸運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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