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在畫面中兩人並不覺得曖昧的曖昧中，不會有人想要討論評價。這就是八卦因子在作祟，驅引大腦興奮的想要得到更多。

[冰冷的鏡頭也半分不懂此刻的黏糊，不知道非禮勿視。

在侵蝕者含笑眼神中，芥川龍之介恍惚抬頭。

他看見四散的煙霧往上飄去，越是掙扎越是渺茫透白。

侵蝕者也向上看去，他也有此感悟，但與芥川龍之介不同的是片刻間他就覺得此乃悲秋傷春，不值一提。

「你和我不一樣。」芥川龍之介說。

「你在否認什麼？」侵蝕者低語道，「我想的是你的後半想。」

思想不謀而合，只是想到的時間長短不同罷了。

「真默契呀。」芥川龍之介感嘆。

「別像個局外人呀。」侵蝕者嗤笑。

芥川龍之介說：「……不可以嗎？」

「……」侵蝕者怔楞，不自覺伸手撫摸芥川龍之介的臉頰，他觸碰到了溫涼的體溫。

芥川龍之介將手放在侵蝕者那隻手上，於是侵蝕者的手掌貼在了他的臉上，侵蝕者的主人闔上眼眸，在示弱，在撒嬌。

於是侵蝕者微笑起來，「如你所願。」

『不可以嗎？』

在我面前，你什麼都可以哦。]

在那位大呼『水仙』而導致現在還被捂嘴的可憐人真切的眼神中，不難發現其中暗喻——

水仙是雙向的！

而其他人奔騰狂嘯的內心中，千言萬語組成一句話：水仙是真的！

不不不、呸呸呸，想的不是這個，想的是——他們在說什麼暗語？

觀影室的眾人云里霧裡地坐過山車，圖書館的文豪也不知道作何表情，只知道，得來個人將暈乎乎的太宰弄回來，讓他和菊池寬一起去修復室。

不愧是你，『芥川』。

「我給他的壓力就這麼大嗎？」被扶出館長室外的菊池吸著鼻涕泡對久米正雄說。

久米正雄：……

能get到『芥川』的意思，你們也很默契啊。他想安慰說、甚至還想自怨自艾他和寬更早做朋友卻也比不上他們的心心相印。

「讓他去要二重身的命。」菊池寬扯著久米正雄領口搖。

久米正雄：……

這是別樣的炫耀嗎？要我怎麼答，沒錯沒錯你最重要了？

「可看著他和二重身那麼要好，」菊池寬抱著久米正雄嗚嗚道，「我又好放心！」

久米正雄：……

「把鼻涕眼淚弄我身上我就殺了你，」久米正雄說：「堀君，你這要笑不哭的表情很有藝術價值。」

堀辰雄：「對不起。」

[他們達成了某種一致。

芥川龍之介回到自己的房間，桌上是菊池寬給他的兩包煙，他打開抽屜，果不其然也有，是久米和阿辰仔放的。他的二重身那裡誰的煙都有，就是缺了這三人的。

他嘆了一口氣，拿起一盒敷島抽了起來，將另一盒收到抽屜里，就這樣在桌子前半坐半倚地抽了起來。

一盒煙還剩寥寥幾根的時候，門外傳來嘈雜聲。

是菊池寬和直木三十五。

他們吵嚷著來的，大致可以聽清菊池寬堵著門，直木三十五拖著聲音央著對方他要和芥川單獨談談。

「我可不敢，」菊池寬說，「剛剛你召集大家的那番演講可是會讓我耿耿於懷許久，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先不教訓你了。」

「誒！」直木三十五哭喪著臉，「你怎麼這樣啊，明明剛才你們一起罵過我了嘛！」

「你叫大家聽你一言，結果說出了什麼鬼話？！」菊池寬怒道，「反正有兩個芥川，大家都覺得各自那邊是真的，既然這樣讓他倆決鬥，贏了的被殺。」

「哇哦，」直木三十五直冒星星眼，「不愧是寬，是我的原話呢。」

「其實你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天才吧，」直木三十五道，「贏了反被殺，多麼有戲劇性呀。」

菊池寬面無表情看著他。

「這不是我看氣氛太緊張了嘛，」直木三十五舉手投降，「我尋思著開點玩笑。」

「這樣不合時宜的玩笑可不適合你，直木，」菊池寬道，「雖然你愛出風頭，但不會是這種手段和這種引人注目的方式。」

菊池寬的話讓偷聽的芥川龍之介倒吸一口涼氣，被發現了嗎？

「這種情況誰都會有些失態，你不也是嗎？」直木三十五不慌不忙，「你現在的行為，甚至說是想法，和菊池寬差了十萬八千里呀。」

「你這樣，」直木三十五歪頭道：「芥川壓力很大吧？」

菊池寬看著直木三十五，臉色很嚇人。]

「這也宛如是在讀你們的書，」福澤諭吉評價道，「前一刻風平浪靜，下一刻海浪已至。」

「可不，作家之間相處超級嚇人的，」直木三十五嘖嘖出奇道，「吵架的時候，恨不得把筆戳對方眼睛里，墨水灌對方嘴裡。」

「……」

平靜片刻后。

「我想象到面前的傢伙瞳孔出血的慘狀了！」

「哦，真棒，」有文豪動情道，「對方的胃袋已經滿了。」

「是醬紫的。」

這是什麼魔幻的感同身受！太宰你為什麼一臉躍躍欲試后又一臉嫌棄！

還有，這是文豪該有的行為嗎？這是文豪該有的想法嗎？就這？就這？這是文豪？

今天，觀影室的眾人也不知道該懷疑自己還是懷疑文豪呢。

[直木三十五打開門的時候被煙熏了，眼睛睜不開，嗆得肺都要咳出來。

此刻的菊池寬展示了他的怒火，啪啪拍在對方背上，差點讓芥川龍之介以為菊池寬把直木三十五拍死了。

直木三十五顫顫巍巍舉起手，比了個贊，緩緩倒轉方向，「……幹得漂亮。」

「……」

芥川龍之介驚恐地看著菊池寬，菊池寬也有些尷尬，但他不打算道歉，還覺得直木三十五在裝。

於是他又拍了一下，才對芥川龍之介道，「他要和你聊聊，我等下過來，別抽太多煙啊。」]

中島敦眸中帶淚的看向『芥川龍之介』。

『芥川先生』，您一天天竟然是和這樣的暴力狂在一起嗎？

泉鏡花拿出小刀，認真道，「我這裡有個方法讓他永遠別想使力氣。」

『芥川龍之介』：……

菊池寬：……

[菊池寬走後，直木三十五面色如常的站起來，對芥川龍之介道，「這濃度，夠勁兒！」]

中島敦：……

泉鏡花：……

「我很疼，」直木三十五道，「但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