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我怎麼都理解不了人類這種生物,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融入,成為小丑。」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面前,是誰在說話,太宰治還是大庭葉藏?
「但是,沒用啊。」
「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淚水橫流的是誰?
是大庭葉藏,他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我啊,喪失了成為人的資格。」]
「這侵蝕者真是一個比一個強,」江戶川亂步皺眉,「上次控制主要人物『女兒』,這次直接侵蝕了『主角』。」
[「我很害怕未知的東西,令我害怕的,」地上的屍體已經到了吸引蚊蠅的地步,大庭葉藏說,「令我害怕的東西,就只能除掉了。」
「我害怕當悲劇的主角。」
滑稽的小丑難道不該是happyend嗎?
他一躍而上,對上了坂口安吾的苦無,「我要改變自己。」坂口安吾接下攻擊,「反正都無法成為普通人,那就再喪一點也無所謂。」
「你成了一個極其無趣的傢伙啊,太宰。」坂口安吾冒著冷汗,大笑出聲。
「我算是弄清楚了,」坂口安吾猛然使勁,甩飛大庭葉藏,緩步靠近,冷笑出聲,「現在的你,不是我們熟悉的太宰。」
織田作之助也加入了坂口安吾的步調,手裡短刀閃爍銀光,道,「得讓你好好清醒清醒了。」
兩人做出戰鬥的姿勢。]
「這是什麼『孩子中二病犯了,爸媽混合雙打』的既視感。」立原道造吐槽,「好好的緊張感給弄沒了。」
「誒?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感覺呢,」『織田作之助』說著大阪話,「不過,緊張感啊。」
「『太宰』這人,怎麼說呢,有時候面對我們,他都表現了完美的樂觀,」『坂口安吾』失笑,「實際上,誰發現不了他的喪啊。」
除了此時此刻的親眼所見,和『太宰』相處下來,完全沒有發現其喪的『芥川大老師』眼神遊移,瘋狂找尋與『太宰』相處的記憶。
然後發現,這可愛的紅色孩子……
自信、陽光、元氣,還帶著些許羞怯。
可愛得完美。
[「是啊,你們也想折磨我啊。」大庭葉藏散發出屬於侵蝕者的黑霧,「那就,只能殺了你們了。」]
「這什麼思想!」『織田作之助』恨鐵不成鋼似的,「會蹲橘子的!」
「誒!」
「真是的,你們當時該報警啊!」
太宰治揉了揉頭,對文豪們『這事兒過了』般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表示羨慕。
說實話,他挺有代入感的,雖然比不上看《人間失格》原文。
呼~
保持清醒。
「我發現了哦,『太宰』被侵蝕,眼睛里都沒有像前面『坂口』、『萩原』、『芥川先生』那樣出現侵蝕的渾濁。」
「這個嗎?」『檀一雄』道,「我有問過,說是『芥川先生』潛書時,館長大人為了確保『太宰』的安危,用術式給眼睛里鑲了顆寶石。」
為什麼要在戰力強大的『芥川先生』潛書確保新手寶寶『太宰治』的安危?有人已經不需言語,而後面其他人也會得知。
「而『太宰』在後來,無心破壞了館長大人設的局。」
「本來小姑娘原計劃一網打盡侵蝕者頭子,結果……」『坂口安吾』失笑,「兜網裡一群文豪。」
當時,看著一群懵逼的文豪與一群懵逼的侵蝕者面對面,燕結芽當時便明白了,這不是瓮中捉鱉手到擒來,而是敵方直抵老巢——家要沒了。
「啊,那種因為意外產生變故的絕望感。」太宰治、森鷗外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都很有話說。
[友人廝殺,這並不是一副好看的景象,當然也沒有難過到哭出來就是了。
或者換一種種說法:友人們想要揍另一位友人許久了。
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的動作看起來頗為凌厲,卻傷不到大庭葉藏分毫。
也對,畢竟大庭葉藏現在就是太宰治本人,畢竟他們所屬的這本書叫做《人間失格》,而侵蝕者的力量顯而易見的強大。
「為何要如此拚命?」大庭葉藏問近身向前,卻因為侵蝕者之力揮不了刀的坂口安吾,冷然好奇。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想要救同伴啊!」
不然為了什麼,拼死拼活把自己陷入絕境,當然是為了同伴啊,揍一頓罵一頓好好安慰,什麼都行,但先把同伴救出來才行啊!]
「還挺靠譜。」坂口安吾稍微對『坂口安吾』改觀。
[「你這樣才稱得上是吧,」大庭葉藏閉了閉眼,「雖然我也不懂。」
守在大庭葉藏身邊的侵蝕者之力的觸手直接掐住了坂口安吾的脖子,就要掐死他。
「安吾!」織田作之助大叫,甩出苦無攻擊暗黑的觸手,可惜無能為力。
「織田作!」坂口安吾回應道,漸漸的因為缺氧,腦子混漲,只模模糊糊看得清面前臉上帶血,目不轉睛望著他的大庭葉藏,他語氣里聽不出憤怒還是求饒,徒勞道,「太宰!」
潛書室,《人間失格》猛然漆黑。
「這是!」
「侵蝕得越發猛烈了,這是發什麼什麼!」]
「當時十分危急呢!」『坂口安吾』洒脫道。
「真是厲害呢。」中島敦羨慕道。
「若是擁有決不能失去的覺悟,你也可以。」『檀一雄』道。
中島敦回憶起想要拯救泉鏡花時的記憶,贊同極了。
[「外面似乎有點吵呢。」
「看來情況似乎不太妙。」島崎藤村拿了個小板凳,坐在被束縛關押的芥川龍之介面前,淡淡道。
地牢。大概是地牢,因為很是昏暗,但又聽得清潛書室的聲音,這安排不太合理。
一轉話頭,他又淡淡問道,「你為什麼那麼想要侵蝕太宰的書。」
「那不是我的本意。」芥川龍之介很是憔悴。
「那麼說是侵蝕者的意思咯。」島崎藤村很快又問,手肘搭在大腿上,傾身道,「的確,現在你的身體里摻雜有兩種意識,這樣想就不矛盾了。」
就連現在,島崎藤村還是想著芥川龍之介對晚年的否定。
他想著,是不是那時候侵蝕者控制了芥川的意識讓芥川否定了自己前期的作品,而芥川又像現在這般,自己掙脫了,但卻留下了懷疑的種子,於是寫了晚期的作品。
對於島崎藤村,芥川龍之介對於他的要求,現在只有一個——
「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