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吸魂子之迷

第六章 吸魂子之迷

看著那店夥計轉身走進去,阿牛莫明的感到一絲溫暖,暗道,今天的運氣真好,終於碰到了個好人。.

過了一會,店夥計手裡捧著個黃紙包出來了。到了近前,店夥計將紙包放到阿牛裏手里,仔細的看了看阿牛,道,「小傢伙,真是對不起,店裡面剛生火,新鮮的食物還沒弄好,這些是昨天店裡剩下的,你就將就拿去吧。」

阿牛聽了,感激不盡,伸出兩隻臟污的小手接過紙包抱在懷裡,連連給好心的店夥計鞠躬,「叔叔,謝謝,謝謝叔叔……」這是他來到洛河城后第一次遇到好心人,他的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

店夥計看著阿牛這副可憐的模樣,摸摸他的頭,道,「小傢伙,你連家都沒有了,年紀又小,在外面會餓肚子的,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阿牛腦子轉得不快,但也似乎聽明白了一些,他也知道別人就算給他再多的食物,今天吃了明天就沒有了,就算他自己不吃,全給阿香妹妹吃,也不過是有一餐沒一餐。

想到阿香妹妹,阿牛低下頭,納納的小聲道,「叔叔,我沒有什麼願望,我只希望阿香妹妹有吃的,可是我什麼也不會……」

店夥計聽罷,想了想,道,「小傢伙,叔叔知道有個去處,到了那裡,你和你的妹妹就不必為餓肚子發愁了,而且還可以學到許多本領……」剛說了一半,他看阿牛的個頭那麼小,又不忍心說下去了。

阿牛聽到有這樣的去處,去了就不必為餓肚子發愁,心裡頓時產生強烈的渴望,他騰出一隻手來拉住店夥計的衣襟,道,「叔叔,那是個什麼去處啊?你行行好,告訴我吧?」

店夥計望著阿牛眼巴巴的急切表情,嘆一口氣,道,「只怕告訴了你,你這麼小,怕是找不到那裡啊。」

阿牛道昂起頭,滿臉的堅毅:「叔叔,為了能吃飽肚子,為了阿香妹妹,我可以的。」在阿牛小小的心靈里,能吃飽肚子,幾乎成了他唯一的願望。

「那好吧,」店夥計竟覺得被眼前這個孩子骨子裡那種堅韌感動了,他朝東面的天空一指,說道,「朝東邊行去,離這兒千里之外,有一座長白山,山上有個修真門派叫天山派,你若能尋到那裡,拜天山派入師門,以後就不必再流浪。」

阿牛聽得,心裡不知修真是何物,千里之路又是個什麼概念,只認為那是遠,究竟有多遠就不是他能明白的了。在他幼小而沒有雜質的心靈里,只下意識的想到那裡的人會是個什麼樣子。阿牛憨憨的問道:「叔叔,那兒的人都和叔叔一樣是好人么?」

無知的孩子!店夥計忍不住一笑,道:「應該是吧,叔叔也是聽一些江湖中人說過,那是仙人出沒的地方,只是離這兒路途太遠了,要經過許多沼澤和荒林,可憐的孩子,叔叔幫不了你,你還是等以後長大了再去吧。」店夥計說完,看到阿牛眼中熾熱的火焰,他就有些後悔了,生怕這可憐的孩子真的就尋那地方而去。因為他長這麼大,也只是偶爾從一些到店中吃住的江湖中人聽說過有個天山派,似乎那是個天下名派,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百姓,一不會武,二不涉足江湖,甚至也不知道江湖是什麼。

阿牛卻將店夥計的話牢牢記在了心中,離開這家客店門口,看看天氣已大亮,只是空中又飄起了冷冷綿雨。阿牛打開店夥計送給他的紙包,一看,裡面竟是五個白饃饃,雖然是隔夜的,但散發出來的香味也令阿牛狂吞了幾口唾液。他抓起一隻來,正想大口咬吃,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把饃饃放回去包好。他心裏面可別提有多高興了,一路小跑,回到昨天夜裡那個垃圾角。

「阿香妹妹,阿香妹妹。」阿牛興奮的喊著。可是一看,稻草堆里卻沒有阿香。「阿香妹妹?」阿牛急了,在原地轉了幾圈,四處瞧著。

「阿牛哥。」這時,牆角後面閃出一條小人影。阿香幾步跑來,撒開小手一把抱住阿牛,淚眼汪汪道,「阿牛哥,你去哪了?我醒來沒有見到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阿牛哥,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哭了,」阿牛笨笨的拍著阿香的頭,道,「阿香妹妹,是我不好,早上沒叫醒你就去找吃的了,你看,我找到了吃的。」阿牛說著把懷裡的紙包打開,把一個硬饃饃拿給阿香,「阿香妹妹,你快吃吧。」

「嗯。」阿香接過饃饃不再哭泣,坐到稻草堆上就吃起來,這小姑娘實在也是餓壞了,小臉蛋上的淚痕都顧不得擦,兩隻小手並用,不一會就吃了大半個饃饃。抬起頭來,卻見阿牛看著自己。「阿牛哥,你也來吃。」她拿起另一隻饃饃。

阿牛看著白白的饃饃,直咽了咽口水,可是他一低頭,微笑道,「阿香妹妹,我剛才已經吃過兩個了,留著下午和晚上吃吧。」就這樣,阿牛直到下午,才吃了一個饃饃,其餘的都讓給阿香吃了。

這一晚,兩人照例相偎著在稻草堆上過夜,冷冷的夜色下,四下是一片死寂和陰沉,好在上天沒有再下雨,氣溫也回升了許多。

相對於整個中原大陸來說,洛河城只是個小城,已是接近邊垂之地。中原大陸多有門派,修真異士也層出不窮,像洛河城這樣的小地方,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個中途歇腳之處。而每年往返經過洛河城的修真者,俱是有目的的,一來他們經過洛河城,到以北最邊垂的森林或者湖沼中尋找煉製法寶的質材,二來,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極為隱秘的修真門派,是為了尋找資質上佳的小孩傳承本門法門,因為修真者,最看重根骨與資質悟性,兩者缺其一都不是理想之身。所以開天以來,不管是中原大陸又或者海外各地的修真之人,接收弟子無不把資質放在第一位。一個資質上佳的適齡小孩,即使他的根骨差些,還可以用各類奇葯輔助,而若是資質差了,就算根骨再好,長得再精壯也是難以彌補的先天缺陷。

看著阿香甜甜睡去,睡夢中不再喊餓,阿牛小小的心靈里突然覺得什麼都值得。可是,他卻睡不著了,肚子裡面什麼也沒有,餓得腦袋都有些發暈。他不得不用雙手緊緊壓著肚子,這時免強覺得舒服些。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時,突然體內那股氣流猛地一翻騰,一股灼熱感漸漸傳遍全身,以逐漸加快的速度運轉著。那天在劉家村的無名仙廟內,古井發生變異后,這種感覺就在阿牛體內出現了,原本只是一股灼熱,並不覺得難受,可是,自從昨天晚上,那柄黑色柴刀奇異的與那顆「狗牙」相溶后,阿牛體內便多了一股冷氣,阿牛自是不會知道這股刺入骨髓的冰冷氣流是從那柄模樣古怪難看的柴刀身上傳來的,並且溶合了他的精血才與「狗牙」奇異的煉製在了一起,合成了一物,只是這物仍是像一把難看的黑色柴刀。

阿牛被這股既冷又熱的氣流所驚醒,氣流不大,約有一指般寬,像是一道電光,又似乎一線水柱,自丹田而起,直上頭頂,再循環全身各處血脈……其中的怪異感覺是阿牛平生從未有過的,他怕驚到阿香,拚命地忍著。可是這股氣流卻又分作兩股,一冷一熱,在體內相互糾纏不息。難以忍受的血脈快要爆漲的痛苦充刺在體內,阿牛兩眼內忽然射出兩道銀光,他再也控制不住,「啊——」地叫出來。隨即體內的氣流像是互相爭鬥過後就停息了。

「阿牛哥?阿牛哥,你怎麼了?」阿香不斷的推著阿牛的身子,焦急的叫喊著。

阿牛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亮了,他恍惚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下意識的摸摸腹部,那股氣流似乎又不見了。阿牛晃晃發麻的腦袋,問道,「阿香妹妹,我怎麼了?」

阿香見他醒過來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阿牛哥,你昨晚又喊又叫,好嚇人,你總算醒過來了。」說著,阿香嗚嗚抽泣。

阿牛又低頭看看自己,發現沒有什麼不妥,安慰道,「阿香妹妹,我沒事,快別哭了,我們一起去找吃的吧。」

「嗯。」阿香這才完全放下心來,隨後,兩人一齊走上洛河城的街道。

洛河城一家高檔客棧,大清早的,門前行人稀少,店裡的桌椅器具,一應冷清著。

二樓臨街的一間上等客房內,一位五十開外,身著深色紫羅的仙姑剛剛醒來,正盤腿坐在床上,靜目養神。此仙姑淡眉潔額,絲髮高盤有如彎橋,似是不食人間煙火般,但卻氣色中和。

「師傅,您醒了。」此時,一名年約三十五六的青衣女子,提著把普通配劍從門外閃身進來,徑直走到床前,向這仙姑者微行了一禮。這女子儘管看上去已到普通人中年的歲數,但卻能從其體態氣質上看出生機出眾,更有一份清冷微艷之姿,盈於全身,使其看上去不似塵世之人。只是,她步入客門時,一條右腿行走起來似乎有些異樣,像是有疾於足。

「嗯。」仙姑聽得問候,睜開雙目,也不看女子,口語溥淡的問道,「丁蘭,我們下山多久了?」

被喚作丁蘭的青衣女子恭敬道,「回師傅,弟子隨師傅下山已差不多一個月了。」

仙姑道:「你知道為師為什麼下山嗎?」

丁蘭道:「師傅此次下山是為了收幾個新弟子。」

仙姑點點頭,眼內卻有失色,嘆息一聲,道:「為師每二十年下山一次,就是為了給我們秋月宮尋找幾個有資質的弟子,以傳承發揚我宮的**劍。二十年前,上天讓我遇到你以及丁玲,丁梅,只是丁玲……」

「師傅……」丁蘭像是被提到痛處,眼皮一順,道,「師傅為何突然又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仙姑神色黯傷,道:「當初我沒看走眼,你師姐丁玲資質確在你和你丁梅師妹之上,當年若不是她為情所動,非要嫁給那天山派的紀雲,她到今日定可以將我的**劍練至化境,更可以超越我之上。」想起往事,仙姑仍見恨色。

丁蘭聽罷,也如被勾起回憶,道:「師傅還沒有原諒丁玲師姐嗎?都十一年過去了,紀雲死後,丁玲師姐就再沒有音信,說不定她也不在人世了,師傅,你就不要再怪師姐了。」

「我哪是怪她啊,都是一個情字,**劍要想練到化境,決不可動情!丁蘭,你和你師妹丁梅至今也沒有突破**劍的第三式,為何?」

丁蘭忽地眼神閃爍,不敢正視仙姑,「師傅,可能……是弟子資質太差,所以至今沒能突破第三式……」

「是嗎?」仙姑眼神一冷,失望猶深,道,「丁蘭,你瞞不過為師,你對天山派那個杜大有也還未死心吧?」

丁蘭卻忽地跪下,舉手道,「師傅,弟子對天發誓,十一年來,弟子早已將一切忘得乾乾淨淨……」只是說罷,眼內卻有盈動的淚光。

仙姑看著這動不動抿嘴愁腸的弟子,她猛地抬起一掌,欲向這弟子甩去,「孽帳!」

丁蘭眼一閉,咬牙要默默承受一個耳光,仙姑抬起的手卻突地像是沒了力氣,緩緩的放下,轉而既怨恨又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弟子,冷漠道,「丁蘭,當初為了阻止你和那天山派的道孽來往,為師廢你一條右腿,你的**劍怕是一生只能停留在第二式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可恨為師么?」

「弟子不敢,」丁蘭垂眉低頭,道,「弟子從小就追隨在師傅身邊,師傅對我的養育教誨之恩,弟子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仙姑聽了略一遲疑,道,「時候不早了,為師本想去那劉家村走走,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收拾一下,退掉客房回宮。」

丁蘭道,「師傅不是說已經消失了五百年的罕世靈物『吸魂子』會在劉家村出現嗎?洛河城離劉家村不過百里了,我們為什麼要急著回去?師傅不是說,十天前,一股靈氣衝破雲天正是千年靈物『吸魂子』降世的預兆嗎?正魔兩道都為得到『吸魂子』暗中紛紛往洛河城趕來,聽說天山派吳敬遠真人,佛音寺得空主持以及合生門金萬斗門主,這幾個天下大派都暗中出動了,都是為『吸魂子』而來,我們要是去遲了,恐怕『吸魂子』會先落入他人手中……」

「哈哈……」仙姑呵呵失笑,打斷丁蘭的話,道,「為師豈會不知,千年『吸魂子』是上古天地所產世間最為凶煞之物,誰若是得到,可謂是天下無敵,為師當年有幸見識過天山派的吸魂劍陣,這也是依仗『吸魂子』才擺下的奇陣,保了他天山派數千年,如今那吳道禿還念念不忘這『吸魂子』,以為是他家的么?佛音寺那一干禿頭更是不知羞恥,說這『吸魂子』是他佛門之物,我呸!當年『吸魂子』確是被他佛音寺修羅剎**封印,若說是他佛門之物,為何又要棄在這邊垂之境?我看是那一群禿頭沒人能經得起『吸魂子』本身強大的煞氣!為師倒是不怎麼在乎這煞物,哼,能掌控得了『吸魂子』本身煞氣的人五百年來還沒有出現,就算為師得到『吸魂子』也是沒用,留在身邊反而會引來巨大的反噬,我只是想來看看那些人模狗樣自命威風的狗驢如何為這『吸魂子』搶個你死我活。不過,看來,這場好戲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丁蘭聽了,不解,問道,「師傅,難道『吸魂子』已經有人到手了?」

仙姑道:「這為師就不清楚了,你沒聽此地的百姓說嗎?十天前,劉家村突遭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全村百姓一無倖免死於非命,那『吸魂子』定是出世了,按理說,『吸魂子』破印出世,必攪亂天地大氣,驚動邊垂妖獸,中原大陸將招來一場妖獸之災才是,除非,具有萬年靈體而靈氣不外露的人得到了『吸魂子』,否則,妖獸之災必成大劫。」仙姑說著兀自陷入沉思,「不可能,當年『吸魂子』被封印時,獸妖之王被中原大陸所有的修真派聯合打敗,當年,本宮的祖師也在那場浩劫中,獸妖之王說過,一但『吸魂子』破印重出,也是他重卷中原大陸洗恨之時,難不成他萬年妖獸王也會說大話嗎?」

「妖獸浩劫?」丁蘭一點也聽不明白,她自十一歲被師傅帶上師門,自小修行**劍,卻哪裡聽過如此賅人的劫浩?甚至她根本不能想象若真有過那麼一場妖獸浩劫,人間的慘狀會是個什麼樣子?

「你當然不知道了。」仙姑似乎牽起塵封已久的記憶,道,「那場浩劫已經過去了五百年,當時經歷過的人只怕是大多不在了,為師三十年前也是聽祖師的說,你師祖六百零七歲圓寂,當年的天山派佛音寺的老傢伙也都死了,想必現在那幾個正派掌門也是聽自己祖師所說,哼,都是些自大的傢伙,自不量力的都想得到『吸魂子』。」又是氣憤的哼一聲,「本宮可沒有蠢到朝那『吸魂子』送死!丁蘭,扶為師起來,咱們回宮。」

丁蘭心中有諸多好奇,卻不敢再多問,應一聲,「是。」起身扶過仙姑,二人無什麼行當,輕身而出,下到客店櫃檯處,付了銀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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