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案忽起，山雨欲來風滿樓（三）

林憶娜道：「如果你不離開，我便不會做這種蠢事！或者讓我幫你！」

冷蕭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拿你沒有法子，我的事情太複雜，不與你說，是在保護你！」

「這麼說來，你是寧願不離開長安城，也不肯要了我？」林憶娜紅著眼睛說道。

冷蕭滿臉無奈之色，他是個大混蛋，但總得有自己的底線，整理一下略微混亂的思緒，說道：「我說了，咱們是朋友，在我們大唐，朋友之間，就不該有些亂七八糟的。」

「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好？」林憶娜問道。

冷蕭道：「你真的很好，但是我真的不能拖累你，在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小林，咱們能不能別說這男女之事？」

林憶娜道：「所以在你的眼裡，我真的連那青樓里的姑娘都不如，是嗎？」

冷蕭苦笑道：「一碼歸一碼，我去青樓，只是想放鬆一下頭腦而已，給錢出門，便是兩清，什麼都不管，而你是我的朋友，咱們之間如果真有了關係，那以後如何相處？」

林憶娜破涕為笑：「所以在你心裡，我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是嗎？」

冷蕭道：「估計只比我娘低一些！」

林憶娜是真的被冷蕭逗笑了，她將衣衫穿好，道：「反正你今晚上已經將我給看過了，將來肯定是要對我負責的！」

冷蕭不由一呆：「不是說不用負責的嗎？」

「那是先前，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林憶娜嬌笑一聲，轉身便離開冷蕭屋子。

冷蕭呆坐一會，不由說道：「誰要敢說他對一個女人了解，老子肯定不信，這女人的臉，就是六月的天，說變立刻就變！」

氣憤說了一句，還是要睡覺的，這床上還有林憶娜留下的香味，一時間冷蕭卻又是陷入回憶之中。當年剛來到長安城中的林憶娜，是那般的單純可愛，忍不住讓人生出保護的想法，如今一切都變了。

胡思亂想之間，冷蕭已經睡過去，第二日早上，還沒有睡醒過來，便聽得外面嘈雜無比。他勉力睜開眼睛，不由自語：「莫非這麼早，便有人來喝酒了？看來這小丫頭的財運來了！」

冷蕭將被子捂著頭，繼續睡覺，可是外面卻是越來越吵，幾番折騰之下，便沒有了睡意，穿好衣衫，出來屋子，只見得一行人都是圍在後面之處

冷蕭目光微微一閃，他走上前來，只見得林憶娜、王小五都在，而人最多的，卻是巴魯的門邊。冷蕭走上前去，問林憶娜道：「怎麼回事？」

「巴魯死了！」林憶娜臉色有幾許蒼白，自從天香樓建立以來，還從來沒有死過人呢。

冷蕭沉默片刻，道：「是誰發現的屍體？」

「是我，今早上起來，我本是過來打掃房間的，但推門，發現門是從後面鎖著的，我沒有想太多，便又回去，適才再次過來，見得院子裡面的人全都起來了，唯獨此間的門依舊是鎖著的，便有幾分懷疑，撞開屋門，情況便是現在看到的樣子了！」王小五說道。

要是別人，冷蕭肯定會懷疑，但王小五這人還算是靠得住的，他說得話，自然不會有假。

「報官了沒有？」冷蕭問道。

林憶娜道：「已經讓人去報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大理寺的人就會過來！」

冷蕭點頭，接著將王小五給拉到角落裡面，道：「你適才說的，我都相信，但若是大理寺的人來了，這般說話，肯定會惹起他們的懷疑！」

王小五聞言，心下不由一慌，道：「可這就是事實啊！」

「你想想，一個店小二撞破了客人的房間，這合理嗎？」冷蕭說道。

王小五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主意，想了片刻，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冷蕭道：「自然是實話實說，我是怕你故意隱藏，在這塵世之中，說了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話才來圓過來，如此定然會有很多的破綻，反而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

王小五這人還比較實誠，他本就沒有打算說謊，聽得冷蕭的話，知曉其關心自己，心裡不由想到：「這還是我認識的那酒鬼嗎？」

正當這時，舞樂隊的人開始鬧騰起來，他們覺得巴魯無緣無故的死在天香樓中，天香樓必須得給個說法。

「諸位，案子如何，等待官府待查即可，咱們在這裡吵鬧，也得不出來任何結果！」冷蕭的聲音綿綿渾厚，將眾人的聲音都給壓下來。一瞬間，四下里的人都閉上嘴巴，安靜站在一邊上。

雲姬走了上來，她還是如以往一般，以白紗遮住面容，透發出來一股子難以形容的神秘，身上的那種高貴氣息釋放，令得站在一邊上的人，生出來自慚形穢之感。

若不是昨夜裡冷蕭見到屋子裡面的情景，定然也會覺得其無比高貴，但現下他卻是沒多看一眼。

「巴魯是我們的舞樂隊的隊長，如今他在天香樓中遇害，會不會影響我們為天可汗陛下獻舞？畢竟這是都護交與的任務，我們龜茲如今已經亡國，再經受不住戰火的屠滅了！」雲姬的聲音傳開，透發出來幾許楚楚可憐之意。

林憶娜被這麼一問，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小五也是惱怒無比，為何這命案，偏偏就發生在天香樓呢？他想幫林憶娜，可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冷蕭淡然一笑：「你們獻舞，與天香樓並沒有多少關係，命案發生，自有官府來管，既然你稱呼我大唐皇帝陛下為天可汗，那便要相信我大唐的皇帝陛下！」

「可眼下天可汗陛下真的會管嗎？」雲姬的聲音裡面，帶著繼續擔憂。

冷蕭露出一個自信神色：「當然，安西都護府獻舞，又是龜茲的舞樂隊，我大唐的皇帝陛下自然會管！」

雲姬聞言，不由沉默下來，院子裡面又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此時王小五湊到冷蕭耳邊說道：「不如咱們進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來些蛛絲馬跡！」

冷蕭道：「查案是官府的事，你現在進去，便是破壞案發現場，大理寺的人到來，定然會怪罪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接下來只能選擇相信大理寺！」

王小五聽得玉孤寒的話，不由露出鬱悶之色，江湖行走，哪會有這許多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