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日子

財叔撇嘴看了李淮水一眼：「你連五塊錢都沒中過，就別痴心妄想了；再說了……你每次不是都在我這買幸運票嗎？所以呀……對也是白對……中獎的人，可不在咱們網點……」

財叔隨意把彩票放在了識別口。

李淮水很緊張。

「嘀嘀……」

幸運票的機器，開始自行打印東西。

財叔頓時一愣，緊跟着朝打印出來的東西看去。

是一張回執確認單。

特等獎一注，五倍投注。

財叔臉色泛紅，緊跟着瘦削的臉上，又沒了血色。

他鼻子開始出血。

開幸運票投注站好幾年了，第一次看見特等獎幸運票。

劉六有點茫然：「中了，真的是他中了。」

喧囂的場景瞬間死寂。所有人都抻著脖子，朝這張彩票看過來。

每個人眼神都有光。

李淮水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來。

昨天的一切，終究不是做夢。

好。

真好。

眼見着李淮水轉身出了投注站，瀟灑的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劉六：「他么的，到底誰是鹹魚？啊？」

沒人接話。

……

幸運票中心的服務，那是熱情至極。

幸運票中心副主任魏楠，三十歲左右年紀，精明幹練。

眼見着李淮水沒有任何遮擋，她奇怪的問：「李先生，你不需『隱蔽』一下嗎？」

李淮水直接搖頭：「不需要。」

魏楠有點驚喜：「那……請問，我們幸運票中心，可不可以適當地用您的肖像進行一下宣傳？畢竟，您的運氣太好了……」

李淮水點點頭：「好啊，這沒什麼需要避著人的，你們不嫌我難看,我沒意見。」

所以，當李淮水從幸運票中心出來的時候，兜里銀行卡之中不但多了兩千萬，還多了兩個證書，都是幸運票中心發的，一個是「幸運使者；」另一個是「幸運票中心特聘監督員」。

這兩個證書有意思。

出了幸運票中心，陽光正烈，但李淮水卻覺得並不刺眼。

都市之中的一切擁擠、嘈雜、車水馬龍，都是如此……親和。

原來，一切都如此美好？

那……當初我為什麼不知道？

李淮水微笑：現在知道，真是不晚。

……

上了計程車，趕往公司。

坐在車上，李淮水第一時間在打臉群里發紅包。

大手筆，直接一萬塊。

「月神八卦輔助系統領取紅包……」

「月神能源輔助系統領取紅包……」

「月神季節輔助系統領取紅包……」

「……」

長長的隊列，顯示出領取紅包的速度，絕對是喜人。

不大一會，紅包就被領完。

「才發一萬塊的紅包，群主太小氣了吧？」剛剛領完紅包的月神八卦系統立刻提出質疑。

「是呢……我還以為至少也得十萬八萬的紅包呢，群主不是剛剛領了獎金嗎？？」月神接生輔助系統立馬跟上。

「區區十六塊，我是不是領了個假紅包？」月神妝容輔助系統驚呼。

「八百八十八，一路發發發。今天我運氣最佳……哎呀咱系統，今兒真高興……高興……」月神釀造系統尖尖的嗓子，唱出來的五音不全，絕對是大殺器。

「停！停！」月神超級輔助系統出來維持局面：「各位，紅包不在大小，群主是個實在人……」

「群主是個實在人？從哪看出來的？」月神八卦輔助系統第一個反對。

「就是嘛，這麼小氣……還能叫實在人？超管，您了是不是對實在人有什麼誤解？」月神接生輔助系統總是一針見血。

李淮水決定露面。

畢竟，一直藏着掖着，不是群主本性。

「各位各位聽我一言：搶紅包搶紅包，最重要的是搶的過程，絕不是結果——你們個個都是大佬，還在乎這點蚊子肉？對吧？

最最主要的，是氣氛，是開心，是我營造的這個和諧文明的大家庭……OK？」

就是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是要……那個堅定立場——哥還沒把錢捂熱乎，就都發了紅包，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還是超級輔助系統管理員一錘定音：「各位，各位，還記不記得群規第一條？如果有不同意見，現在可以提……」

「……」

大獲全勝。

李淮水很高興。

他相信系統也是。

自己當舔狗這麼多年，有了系統，一切都該不同。

……

通達集團。

廬州本地大型民企，主營業務從當初的運輸行業，迅速擴充到了房地產、物流、大型市場、對外商貿等領域，更難得的是，截止目前，個個行業，他們都幹得不錯。

人的名樹的影。

原本每天上班來，看着這四十層高的大樓，李淮水時時刻刻能夠感受到的壓迫感，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大樓沒變。

變的是自己。

伸手將自己的髮型再度捋了捋：雖然只是口水定型，但是，如今竟是分毫不亂。

「快來看啊……速度圍觀，抓到一個重度裝比犯。」月神八卦輔助系統第一個在群里叫喊。

「在哪？在哪？啊……」月神種植輔助系統果真出來圍觀。

李淮水咧嘴一笑，高傲的甩頭。

看見了吧——不搭理也是一種態度。

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到了此刻，李淮水才真的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裝比……

因為，裝比真的能給自己帶來快樂。

是無與倫比將要飛起一般的快樂。

這種快樂毫不虛妄，真實可觸，且……韻味綿長。

他邁著以往從未見過的步伐，走進了辦公區。

大開間之內，擺放着幾十張辦公桌，每個辦公桌後面，都是一個忙碌的身影。

原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坐在自己對面的王浩，正一邊打字，一邊看似無意的掃向自己。

而側面的柔柔，則正舉著一塊零食，低下頭準備悄悄放進嘴裏，李淮水的到來，把她嚇了一跳，連忙把零食扔進嘴裏，然後，快速的閉上了嘴。

至於老王……不知道昨天是不是真的去了隔壁，此刻正一點一點的在那悄悄打瞌睡，像個瞌睡蟲。

對於李淮水的突然而來，每個人都支棱起了耳朵。

因為，這一個上午，每個人都聽到了苟經理的罵聲：歇斯底里、狂躁至極的罵聲。

他罵的主角，就是李淮水。

苟經理的辦公桌，在一個隔開的小間之內。

李淮水近前一看，拉着百葉窗的小單間之內，並沒有苟經理的身影。

居然不在……

李淮水推開苟經理辦公室的門，徑直走到苟經理的寶座上坐下，並且，完成了一個經典的「葛優癱。」

李淮水把雙腿交叉放到辦公桌上……

囂張。

霸道。

不知死活。

這是辦公室里其他盯着李淮水的『同事們』共同的想法。

劇本拿錯了吧？

難道……不該是李淮水繼續發揮死不要臉的舔狗精神，無論苟經理如何辱罵都要忍辱負重的堅持下去——頂多在苟佳宇的背後悄悄豎起一個中指。

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淮水順手拿起旁邊的報紙，大大方方的瀏覽。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淮水熟悉這是誰的腳步聲。

苟經理回來了。

李淮水沒有抬頭，好像沒有聽到這腳步聲，仍然在「專心致志」的看着報紙。

果真，苟經理那張陰沉的臉出現，看見李淮水在自己的座位上，還是如此……狂放，一肚子不知道朝哪發的怒火，登時就找到了出口。

李淮水，歷來就是苟經理眼中廢物的典型。

「這是你坐的地方嗎？」

就在這時，苟經理的電話聲響起，他一手接電話，一邊用已成銳角三角形的眼睛等著李淮水，眼神之中的憤怒，毫不遮掩。

他么的，反了天了！

要不是電話里的內容很重要，苟佳宇確信他會忍不住，把電話砸到李淮水的臉上。

李淮水神色平靜，緩緩把報紙放回了報欄。

然後，就這麼安靜的像個鵪鶉，看着苟經理。

苟經理先是震驚！

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嗎？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成色……一個可憐屌絲，沒有這份工作就會餓死在街頭的沒福報的玩意……

居然在這和老子凹造型！

緊跟着，苟經理就是無比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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