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容顏

李承志驚慌失措之下，竟然忘記了韓玉娘也是會醫術的，還是韓玉娘自己上前，為尹方雅止了血。

「張公公，你不用等到下輩子了，這輩子就可以不用再遇到我了。」

李承志懷裡的尹方雅氣息奄奄，說完這句話，她轉頭對著李承志說道：「皇上，臣妾自打進宮以來一直，從未有過二心，您能不能看在臣妾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饒了張公公一條命？」

「你先別說話，先把頭上的傷治好再說，你這麼愛美，若是留下了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韓玉娘攤開手，有些為難，雖然勉強為麗妃止了血，但是因為進宮手裡的藥材都沒有帶，所以沒法進行更一步的醫治。

「皇上……臣妾求您了，您答應臣妾好不好？」

尹方雅眼角微紅，語氣微顫，也不知是擔心張公公會被砍頭，還是擔心自己的額頭留下疤痕會影響到自己的美貌。

「麗妃，以後不要妄言生死了，你若是死了，朕一定會拿張公公陪葬，若是你活了，朕說不定還有繞過他的機會。」

李承志終於沒有將話說死，他擔心尹方雅會因為張公公徹底失去了活下來的希望，只好耐著性子勸解尹方雅，「朕自然是懂你的，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姑娘似的這般任性，也就是朕才能容忍你的壞脾氣。」

長孫書慧在一旁聽著李承志的肺腑之言，有些意動，但身為一國之母到底做不出情緒外露的表情，只有頭上的鳳釵微微顫抖，暴露了長孫書慧內心的不平靜。

一旁的尹方雅眼神看起來似解脫，彷彿李承志的之前的威脅都是浮雲一般，這時有宮人慌張跑了進來，跪在一旁強忍著害怕顫抖的說道：「皇後娘娘，剛剛奴婢在哄小公主睡覺，她突然驚醒吵著要見麗妃娘娘，奴婢攔不住，求長孫書慧娘娘指點。」

宮人一邊磕頭一邊偷看麗妃，原本毫無生氣的雙眸，在聽到宮人提到小公主之後，突然爆發出了驚人的生命力。

這時太醫也匆匆趕到，為尹方雅把脈之後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有裴夫人為麗妃娘娘止了血，不然要是等老夫到了，只怕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韓玉娘連忙趁此機會向太醫開藥，而且當著尹方雅和李承志長孫書慧的面，解釋說是敷在額頭上，不但不會留疤，而且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尹方雅有些意動，連忙謝過韓玉娘。

就連一旁跪著的張公公也向韓玉娘行禮謝過她救了尹方雅的命和她視為生命的容顏。

沒了容顏的麗妃才是要了她的一條命，沒有美麗的容貌傍身，即使在之後僥倖活了下來，只怕也會形同打入冷宮。

而長孫書慧招了招手，喚來韓玉娘，讓她將藥方給自己一份，以後也要經常進宮為自己保養容顏。

韓玉娘連忙回應，長孫書慧的大腿，才是這後宮最大的。

一旁的張公公見尹方雅終於沒事，情緒激動之下竟然大哭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太監總管的體面。

「張公公，你也是宮中老人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對麗妃的傷害有多大嗎？」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裴硯站了出來，之前審問張公公的時候他沒有說話，尹方雅撞柱的時候他沒有說話，但是在一切快要塵埃落定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出聲，但是開口的對象卻是那張公公。

「你嘴裡口口聲聲說是一切為了麗妃娘娘，但是你卻根本沒有考慮過麗妃娘娘所想，只是自以為是的將為了她掛在嘴上。」

面對裴硯的指責，張公公有些氣惱，他可以指責自己的意圖毒害皇上，卻不能指責自己對尹方雅的一片痴心。

「裴大人，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張公公冷笑道。

人之將死他反而不在懼怕，也拿出了曾經的太監總管的架勢與裴硯針鋒相對，「奴才為麗妃娘娘做的事情蒼天可鑒，哪裡需要你的指責。」

裴硯見張公公死不悔改的樣子，也不氣惱，繼續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為了麗妃進宮，卻不知麗妃為何進宮，你口口聲聲想要帶麗妃離開皇宮，卻不懂麗妃為何要留下來。」

「當年為了不連累親人麗妃娘娘進了宮，而最親近的戀人卻為了她自毀前程，這如何能讓她傷心不已，而她在這後宮生活了這麼多年，後宮便是她的第二個家，你卻想要她拋夫棄女隨你離開，不願意就毒殺她的丈夫，結果更是還的麗妃娘娘為了給你脫罪，差點撞柱而死。」

說到最後才是重頭戲，裴硯特意加重語氣質問張公公，「你自己算算，你做的哪一件是為了麗妃娘娘，分明是為了你自己，也是只感動了你自己。」

面對裴硯擲地有聲的指責，張公公頓時懵了，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劃過，最後炸成煙花。

悔恨的張公公伏地痛苦的哀嚎起來，他明明是為了尹方雅，結果卻是自己害的尹方雅變成這般模樣，於是他悔恨交加，不能自己。

李承志不願意再看到張公公，但是因為答應了尹方雅只要她不死，便可饒了張公公一命，只好讓御前侍衛將張公公拖走，暫時關押起來。

處理好張公公的事情，再看到尹方雅，李承志有些心煩意亂，畢竟知道自己差點就要被戴綠帽，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無奈之下，李承志安頓好尹方雅，讓韓玉娘陪在尹方雅身邊安撫一下情緒，才坐上鎏金輦轎離開。

畢竟因為自己中毒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很多朝事，再不處理，不用等到刺客刺殺，自己就要早點去見列祖列宗了。

尹方雅回了屬於自己的宮殿，擔心地詢問了一下小公主的事情，見對方只是哭鬧一番，哭累了便又睡了過去，這才放心的昏睡過去。

因為藥性使然，韓玉娘倒是不擔心她的生命問題，便吩咐御膳房煮點紅棗，等尹方雅睡醒了讓她吃點補補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