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青梅竹馬
麗妃在一旁泣不成聲，卻也沒有跳出來阻止張公公接著往下說。
「奴才與麗妃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相鄰，更是早已定了娃娃親，若非皇上的一紙詔書，下令選妃，奴才與麗妃哪裡用得著如今這般縱使相逢不相識。」
張公公也留下了悔恨的淚水，「麗妃前腳被選進了宮，奴才便也託人進了宮，麗妃啊，她從小沒去過別的地方，認生還認床，奴才怕她進宮被欺負，就想著兩個人都在宮裡還能相互照應著。」
「奴才以為能護住她的。」
張公公抹了一把眼淚，面容已經變得猙獰起來，「可是眼見麗妃一次次被陷害，奴才雖然在暗中相助，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奴才護得住一時哪裡護得住一世，左思右想之下，奴才便想著帶著麗妃一起遠走高飛。」
「可惜了，若是娘娘答應了奴才，哪裡還有下面的事情，她終是不忍心小公主獨自留在宮裡。」
張公公重新雙手撐地跪了下來，「奴才為了麗妃做了這麼多，結果她還是只願意留在宮裡，奴才心有不甘，這才下毒謀害皇上，奴才該死啊。」
「裴大人有哪裡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陷害他？」
聽到這番話，李承志看了一眼幾斤哭暈的尹方雅，差不多快要信了這番說辭，只是不明白他為何要陷害裴硯。
畢竟韓玉娘研發的膏藥不僅僅治好了小公主臉上的雀斑，早在之前長孫書慧的臉被許如意害的時候，韓玉娘還為尹方雅出聲，若非如此，只怕尹方雅早已待在冷宮不知多久了。
「呵呵，奴才做了這麼多，卻不過是換來變成這般怪物的下場，而旁人什麼也沒有做，卻幸福美滿，奴才不甘心啊。」
他望向韓玉娘和裴硯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和怨恨，夫妻二人也嚇得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倒退了一步。
「奴才真的是不甘心啊。」
張公公魔怔了一半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彷彿回憶起了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時期，那裡有心愛的姑娘，有相親相愛的家人，沒有陰謀算計，也沒有苟且偷生。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唏噓出聲，但是同情歸同情，張公公如今犯了滔天大罪，無論如何都絕無活路可言。
「拖下去，三日後午時問斬。」
張公公的命運被李承志一錘定音，一旁的尹方雅一聽到這個判決，也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韓玉娘見尹方雅暈了過去，擔心她的身體，連忙為她把脈掐人中，讓她醒了過來。
尹方雅被救醒時有些呆愣，不知是在哪裡，過了一會緩和過來，將事情順了一遍才反應過來。
尹方雅從地上做起，可憐兮兮地看著李承志，她不去責怪害她淪落此種境地的張公公，反而涕泗橫流沖著李承志說道：「皇上，念在臣妾這麼多年伺候皇上不曾懈怠的份上，臣妾想要同皇上求個恩典。」
「你說吧，張公公已經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朕都可以既往不咎。」
李承志以為麗妃的是擔心張公公的事情讓她受牽連，只得耐著心思安慰她，「你也不用擔心，罪魁禍首既然是張公公，朕只要殺了他一個就可以了。」
「皇上……」
尹方雅在聽到李承志打算殺掉張公公之後，再也忍住尖叫起來，打斷了李承志接下來的話，「臣妾希望皇上能念在這麼多年，臣妾伺候皇上不曾懈怠的情分上，可以饒張公公一命。」
「麗妃，你可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剛被韓玉娘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李承志瞬間被激怒，自己幾乎命懸一線，而自己的麗妃居然想要為那個罪魁禍首求情，頓時口不擇言，大罵道：「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跟朕講條件？」
「皇上，麗妃娘娘剛剛醒來，您先先聽聽麗妃娘娘的解釋再生氣也不遲。」
韓玉娘之前同麗妃的合作很好，雖然只是合作關係，但是韓玉娘的醫館也確實因為麗妃的庇護，而少了很多的麻煩，若是麗妃出了什麼事，那之前蟄伏起來的惡意反撲，可不是她那小小的醫館能承受的。
「皇上，你先聽聽麗妃妹妹接下來的話嘛。」
長孫書慧娘娘也在一邊勸道，並使眼色讓宮人趕緊沏一壺皇上最喜歡的碧螺春來，待一壺新茶上來。
長孫書慧娘娘端了一杯遞給李承志：「皇上說了那麼多話，口有些渴了吧，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再聽麗妃妹妹接著說，說不定妹妹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大概是大家的勸解起了作用，李承志的胸口劇烈顫動了一下之後，便依著長孫書慧的話，重新坐了下來，抿了一口碧螺春，雖然還沒有消氣，到底呼吸平穩了下來。
「皇上，臣妾沒有什麼難言之隱，臣妾只是想要皇上饒了張公公的命。」
尹方雅使勁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沉穩，心中毫無慌亂。
本來喝了口茶已經情緒平穩的李承志，憤怒的將杯子連同茶水一起摔在了尹方雅的腳邊，大怒道：「麗妃，你是不是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
尹方雅被滾燙的茶水飛濺到身上，嚇得一個哆嗦。
「麗妃娘娘，奴才這條命已經活夠了，你也不用為奴才求情了。」
張公公一臉生無可戀，只求速死的看向麗妃，大概覺得這裡的火不夠旺，繼續說道：「娘娘你以後好好跟皇上過吧，奴才以後護不住你了，只希望奴才下輩子不要再遇上娘娘了，這樣好歹還能活的像個男人。」
麗妃娘娘之前已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一聲尖叫：「皇上，臣妾願意用這條命換張公公的命。」
說著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撞向宮殿中的柱子，只是一瞬間，尹方雅的腦門上就撞出一個血洞，血順勢流了下來，將原本美麗的面龐襯的格外猙獰可怖。
李承志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跑了過去，抱住了尹方雅，「來人，快來人，傳太醫給麗妃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