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庄生夢蝶 043第四十三章：提審兇手，外神幻境

「喂，江隊長，這都第幾次了，要殺要剮請速度點，不要影響我去見上帝」，吳老四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絲毫沒有作為階下囚的覺悟。

「你是覺得這裡沒人能夠傷害的了你對么？」

江沐陽這話一說出，吳老四愣了愣，隨後又回復常態。

「江隊長，來根煙吧，難受」

見江沐陽不為所動，吳老四悠悠然道：「其實這件案子確實有隱情，可是我這人忘性重，要是有一兩顆煙草提提神，我應該能夠想到些啥！」

江沐陽瞪著吳老四，慢悠悠的掏出煙和火機，被吳老四一把搶下，不多時，煙霧升騰，沿著光柱，流向了窗外。

「呼～」，吳老四極其滿足的朝著江沐陽的臉上吐了口煙圈兒，而江沐陽則是揮動著手臂，將煙霧扇到一邊。

「吸完煙后舒坦了吧，那我要開始詢問一些問題了」

「問吧問吧，不都是老三樣，是不是我殺的，怎麼殺，為什麼殺，你不覺得煩我都覺得煩」

「你知道韓富豪是邪教徒嗎？」，江沐陽語氣平淡。

可吳老四的反應卻非同尋常，瞪大眼睛望著江沐陽，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模樣。

「告訴我吧，吳老四」，江沐陽見吳老四如此反應便言語緊逼，不讓他有思考的餘地。江沐陽內心裡卻是對王小明不斷的讚歎「果然，按照小明同志設計的問題詢問，能夠得到不一樣的反饋」

此時監測室內的夏知秋輕聲道：「果然，吳老四知道韓東明加入了邪教教會，那麼他就有可能跟黑色紙片有關」

在江沐陽緊逼之下，吳老四猶豫了一下后回答：「不知道，知道，知道一點點」

「說說吧！」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吳老四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就不想想在南城的孩子老婆？」

「你們？」

「這世界上就沒有我江沐陽想查卻查不到的事情！」

聽到江沐陽斬釘截鐵的話語，吳老四終於慌了神，頹廢的坐在靠椅上。

這時候監測室內，夏知秋用手肘戳了戳王小明問道：「你們找到他妻兒了？你們怎麼去南城的啊，哪裡不是全面封閉么？」

「咳咳，沒人見過他孩子，甚至不知道他孩子是男是女是單是雙，我只是推測出他有孩子罷了，他自己認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妻子而已，這是一場心理博弈，功勞歸於沐陽兄」

「額，原來如此，我還是看看這吳老四能暴露多少信息吧！」

靠椅上的吳老四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無所畏懼。

「如果我坦白這一切，你們能夠保護好我的妻兒么？」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長大后一談起自己的父親就臉上無光吧，如果你積極配合，在你死後，我們可以將你歸類到卧底線人的死亡名單中，等你孩子長大，看到這份名單，想必也會理解你曾經所做的一切」

「謝謝，謝謝，謝謝江隊長」，吳老四泣不成聲。

「這事兒得從萬人朝拜之前說起，那天我與韓富豪相識……」

「撿重點的講」

「重點就是韓富豪了解到教會賜福的卡片能夠趨吉避凶之後，推測出教會有能人坐鎮，便想尋求庇護」

「他作為一名富豪，與人無仇，又有保鏢保護，為什麼還要尋求教會的庇護，難道害怕被蠱惑的群眾搶了他的財產？」

「不，聽他們家的女僕說，似乎是因為收到了一張黑紅色的卡片，收到卡片后，韓富豪就每晚做噩夢，擔驚受怕，最後才是尋求教會的庇護。」

「難道是死刑宣告？」，江沐陽猛的回頭望向單向觀測玻璃，似乎看到了夏知秋。

這時候監測室內的夏知秋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難道真的是他？」

而這一切都被王小明看在了眼裡「想來阿秋姐姐所要找的人就是這個法外仲裁者，應該是有人透露了法外仲裁者的信息給她，所以她才急著來到ws城，只是她兩究竟有啥瓜葛，就不太清楚了。」

審訊室內

「所以韓富豪最終認捐了一個億，獲得了教會庇護對嗎？」

「不是一個億，而是十個億」

「什麼？」，江沐陽驚訝不已。監測室內得知此消息的眾人也是驚訝不已。

「教會承諾的黑色贖罪券需要認捐一個億，可如果提供高手保護的話就需要十個億，這韓富豪為了一家人安全，咬咬牙，就把公司什麼的都賣了，湊夠十億轉給了紅衣主教。」

江沐陽疑惑道：「韓富豪錢都給了，為啥還是死了，而你在其中又是起什麼作用？」

吳老四凄慘一笑「韓富豪與紅衣主教是我在中間牽橋搭線，我知道為教會做事是死罪，可是我早就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從中掙點小錢，老婆孩子以後的日子也會舒坦些。」

「至於韓富豪為什麼死了，我也不清楚，沒有絲毫記憶，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拿著刀子，躺在了血泊中，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平時殺雞都害怕，怎麼敢殺人呢？」

江沐陽聽完，眉頭緊鎖。

「所以教會並沒有派遣高手保護韓富豪，所以韓富豪是死於法外仲裁者之手咯！」

「並不是，教會收了錢，自然會做做樣子，所以委派我保護韓富豪，而我，每過一天就偷偷塞給他一張黑色贖罪券，讓他安心，讓他以為有高人在暗中保護他。」

「你們教會這手段也太那啥了吧，收了人家十億卻不辦事兒。」

「這是教會的黑暗內幕，因為教會高層他們清楚，根本就沒有法外仲裁者去過韓富豪的別墅。」

「什麼，此話怎講？」

「因為那張死刑宣告就是教會的手筆～」

監測室內，王小明緊握拳頭，握的拳頭嘎吱嘎吱的響「原來如此，邪教就是邪教，製造恐懼然後再發行贖罪券收割財富，卑鄙的手段用的是爐火純青，把世人當愚昧，玩弄於鼓掌之間。」

夏知秋則是蹙著眉頭，眼含煞氣。

透過單向玻璃能夠看到江沐陽也是恍然大悟之色。

「所以這一切都是教會的自導自演，只是為了收割韓富豪的財物。」

「嗯，就是這樣！」

「那韓富豪為什麼最後還會死？」

「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我殺的，我是被陷害的，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時日無多，等我死後，你們可要履行諾言，保護好我妻兒，還有，拜託你告訴我妻子，不准她給我兒子找后爹，不然我自有兄弟會為我殺了她～」，吳老四前半句還有些父親的溫情，後半句卻又是歹徒的兇惡。

這種變化，把江沐陽給整的一愣一愣的。

「好，我答應你，不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吧！」

「這黑色殘片就是你口中的贖罪券吧，不過已經被灼燒的只剩這一角了，這是韓富豪燒的么？」

看到這一小片黑色殘片的時候，吳老四瞳孔收縮，頭痛欲裂，抱頭朝著木桌使勁的撞，發出了「咚咚咚……」的響聲。

「你，你把，那個人，找來」，吳老四聲音突然變的尖銳，表情扭曲，似乎極為痛苦，但右手卻精準的指向了王小明。

「我？他能夠看到我？這不是單向玻璃么？白元，幫我看看他有什麼詭異！」

「沒有，沒有任何靈能反映。」

而此時的江沐陽朝著黑色玻璃望去，他也不知道哪裡站著誰，來不及分辨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遠在距離審訊室一公裡外的鐘樓上，美麗女人拆開背後的長盒，熟練的組裝起各種零件，不一會兒，一把兩米長的awm栓動狙擊槍（nuwmax）就出現在她的手上。

漂亮女人眯著一隻眼睛，朝著相關機構的大門望去，又望了望旁邊的審訊室，透過審訊室高處的玻璃，剛好能看到江沐陽和吳老四。

「小兔崽子，我守住大門就不怕你不出來，我鷹隼的鷹眼配合八倍鏡，從未有過失手，這一次，頭顱爆炸，就是藝術。」

漂亮女人沒瞧見王小明，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進出口的地方。

這時候，得到白元回復的王小明雖然不明白吳老四為什麼要見自己，但也沒什麼好恐懼的，便出門要走近審訊室，卻不料在門口碰到江沐陽。

「小明兄弟，不知為何，我感覺無比的慌亂，心臟和眼皮直跳，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警告，雖然吳老四手無縛雞之力，可是這種危險感依舊強烈，小明兄弟，你自己小心，多留個心眼兒」，江沐陽滿頭虛汗，抹了兩下，又把腰帶上的一把手槍，上膛，然後給了王小明。

「謝謝啊，這玩意你自己留著吧，你們的規矩我懂，槍與老婆恕不外借。」

「你咋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淡定沐陽兄，看我的吧」，為了以防萬一，王小明含了一口凈化藥水便走了進去。

這時候的吳老四已經不那麼痛苦了，只是眼神不似常人，有些恐怖，黑色的眼仁兒變得異常碩大，四周眼白都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夠碰到這樣的美味，桀桀桀桀……」

這根本不是吳老四的聲音，王小明刷的一下，臉就一片慘白，全身汗毛直立，這種恐怖的氣場，絕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男人應該擁有的。

王小明嚇的咽了一口唾沫，連帶著把凈化藥水也咽了進去，剛想回頭離開，就發現不對勁。

周圍一片黑暗，只有吳老四的身上血氣翻湧，吳老四那猶如死人般的瞳孔，瞪的王小明直發毛。

「怎麼回事，凈化藥水解不了的幻境么？」

王小明瞪大著雙眼，看著吳老四，只見吳老四的背後浮現出一隻千米之巨的怪物身軀。

那怪物軀幹似蛇，腳下卻是由無數條章魚觸手密密麻麻的盤繞在一起，別提有多噁心，而那怪物的蛇形軀幹之上，是一顆長了兩對肉色翅膀的巨蛇腦袋。

「這，這，這是什麼怪物」，王小明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周圍的黑暗如同附骨之疽，想要鑽進自己的身體里。

不一會兒幻象又變，變成了滿是血漿碎肉的地方，是學校的平台。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高中的那個平台么，怎麼會，我怎麼在這裡？」

這時候，地面上模糊的碎肉和血漿慢慢凝聚，形成了一軀軀熟悉但猙獰可怖的面孔，老唐，姜老師，竹竿兒，還有其他熟悉的同學，他們如同一群喪屍，口中卻是喊著「王小明，納命來，我被你害得好苦，好苦啊，納命來」。

王小明嚇傻了，他已經無法判斷這是幻境還是現實，也分不清這是否是夢境，無邊的恐懼和低落的情緒，讓他沒有了反抗的動力，就如同被鬼壓床時的無力感和氣悶。無法挪動身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慢慢走來。

「也許，死亡才是一種解脫吧！」

此時，監測室內夏知秋和白元以及江沐陽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彼此：「這兩人幹啥呢！兩人互瞪雙眼都好幾分鐘了，怎麼都不說話？」

「你懂啥，白元哥哥這是用強大的氣場，瞪眼大法，要從心靈上打敗吳老四的心裡防備！」

「白元，你還懂這些啊」

「那當然！」

夏知秋雖然也疑惑，可是兩人都好好的在哪裡，呼吸順暢，氣息綿長，也就不擔心了。

可幻境里的王小明卻無比凄慘，全身上下都是被啃咬后的痕迹，每次被啃的奄奄一息即將死去的時候，時空重置，同樣的恐怖就會再來一輪。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裡，頭好痛，我應該在哪裡，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循環往複，王小明經歷著一次又一次被惡鬼啃食的痛楚，意識也漸漸模糊。

「哈哈，成了，現在該我享用這頓靈魂盛宴啦，哈哈哈，這頓將是我此生最滿意的大餐，噬魂一擊」，吳老四目露得意之色，隨後空氣中一道白霧如同游蛇一般朝著王小明飛去。

「這不對勁啊！」，監測室內眾人越來越感覺詭異，白元連忙往審訊室跑。

於此同時，一公裡外的美貌女人百無聊賴的挪動視線，突然挪動到審訊室的玻璃上。

「這，哈哈，出現了，去死吧！」，美貌女人扣動扳機，一顆灼熱的子彈，融化狂風，奔向了審訊室內王小明的後腦勺。

「嘭～嘩啦……」，猩紅飛濺的血液，白色破碎的腦漿，碎裂紛飛的顱骨，被灼燒捲曲的毛髮，鋪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