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戚

告別父親，趙擎快步出後院，與趙全碰面后，準備趕往江邊。

兩人樂呵呵趕著馬車，就要自府門外出。

「大哥，我有要事相商。」

車前突然橫入一人。

趙擎皺眉挑簾，認出攔車之人，是自己的二弟，趙秀。

說起來，在自己原本小說的設定中，他也是趙擎的冤家之一。

原本嘛，趙秀、趙謙倆人，都是趙擎的跟班，可三人屢次被葉天打臉后，趙秀、趙謙決定棄暗投明，以致趙擎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原來是二弟啊。」

趙擎下了馬車。

「找我什麼事？」

「大哥，借一步說話。」

前院有涼亭。

此時亭中，趙謙已斟好茶水，見兩人聯袂而來，遠遠笑著招手。

雖說同出一母，不過倆兄弟的性格卻有較大差異。

趙秀穩重，舉止言辭守規守距。

趙謙就不一樣了，平日里總喜結交些放蕩公子哥，時間一久，沾染了些空談毛病，說起話來更是無所顧忌。

「大哥，外出狎妓吶？」

趙擎不悅，心說目前我只是到了聽曲兒的第一步，距宿娼狎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莫非你未卜先知，算出我接下來的打算了？

「休要胡說！」趙秀瞪自己弟弟一眼，「大哥外出，是要買蘋果！」

趙謙哈哈一笑，絲毫不當回事，端茶就抿。

趙秀無奈看他，眼含歉意對趙擎道：「他就這德行，言語無忌，大哥莫要放心上。」

「沒事。」趙擎擺手，「此次還真不為狎妓，下次，下次去時，定喊上你們。」

「多謝大哥！」趙謙喜出望外。

趙秀聽的很無語，心說趙家三公子共同宿娼的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把老趙家祖宗的臉丟盡？

只是大哥既然這樣說，他也不好反駁，只能幹咳岔開話題。

「今日找大哥來，不為別的，只因小弟得到一個消息。」

趙擎抿口茶：「唔，味道不錯。說吧，什麼消息。」

趙秀壓低聲音道：「後日，來咱家的除郭貴妃外，還有雨蝶公主。」

趙擎點頭。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

「雨蝶公主全權負責今年的三才茶會，她更是早早放出話來，表示今年參與茶會的人選，要重新決定。」

趙擎嗯了聲。

廢話，正是因今年由她負責，所以才破例讓毫無背景的葉天參加了。

然後在茶會上，穿越者葉天憑前世所記的無數詩詞裝逼，就此揚名虎朝。

這是老套路，但屢用不爽，所以當初寫這段時，自己特意翻找不少詩詞。

「二弟是不是想參加茶會？」

「大哥慧眼。」

當下，趙秀毫不隱瞞，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往年茶會，皆沒什麼意思，不外乎恭維三甲，乏趣的很，因而每每相邀，咱們都以諸事不便推諉。但今年不同，據坊間流傳出的消息，因操辦人是雨蝶公主，所以席間，少不了王公貴族們的大家閨秀……」

就在趙擎還在琢磨，這去不去茶會，跟那些大家閨秀有什麼關係時。

趙謙一語點破：「我哥想成家了。」

喔。

趙擎醒悟。

望著趙秀哂道：「原來二弟是想在茶會上，博取美人心啊。」

「不、不是。」趙秀臉色微紅，急忙擺手：「別聽趙謙胡說！我此番想去，實是覺得，不能讓那些養於深宅的閨秀，小覷了我們男子！」

「嘖嘖嘖……」

趙謙搖頭咂嘴，惹得趙秀怒目而視。

「其實參加茶會這事……好辦。」

趙擎十分清楚貴妃與公主登門的目的。

那就是抱著考驗的態度來的。

一是考驗老爹趙奐，看他老否。

二是看看趙家的三個公子，有無可用之人。

按原本自己所寫的劇情，趙家哥仨是個頂個的草包，因此陰差陽錯下，反讓葉天奪得雨蝶公主注意。

「後日公主登門，少不了與老爹談論兵法，若你能展現一二，說不定就可受到邀請。」

趙秀皺眉道：「那豈非還要去看兵書？」

廢話！

趙擎翻個白眼。

莫非你想不勞而獲？

「大哥有所不知。」趙秀咧嘴苦笑，「我最近得了一種怪病。」

「哦？」這倒出乎趙擎預料。

因為在他寫的小說中，無論哪個角色，皆沒出現過生病情況。

「什麼怪病？」他問。

「就是……就是……」趙秀做個翻書動作，「一看書就會睡著的病。」

「死去！」

趙擎罵罵咧咧，起身離開涼亭。

可這一耽擱，時辰已誤。

江邊的花船，估計已漂上江面，趕不及了。

趙全望著趙擎苦笑。

後者則欲哭無淚。

沒辦法，門還是要出的。

誰讓之前說要買蘋果呢。

兩人也沒趕馬車，直接步行出府，就在府門外不足五十米遠的地方，挑了兩個蘋果，然後返回。

……

豎日。

趙家熱鬧起來。

從早上起，就有人陸陸續續登門。

寒暄見禮聲，自前院會客廳一直飄至後院。

把依然熟睡的趙擎吵的不勝其煩。

「誰啊！」

他翻身而起，穿著睡衣抄起花瓶，就要去會客廳與之理論。

不過在院門前，被趙全攔下了。

「少爺，都是親戚。」

「什麼親戚？誰的親戚？！」

「您的啊。」

趙擎一愣，心說我怎麼沒記得小說里有這段。

「他們來幹什麼？」

「嗨，一聽說貴妃與公主都要來趙府，您那些親戚，這不就都趕過來了。」

人情世故。

自己小說很少涉及的東西。

但在生活中確是必不可少的。

趙擎呆了呆，有點受打擊。

原本嘛，他自認掌握了當前世界的一切，是以造物主的眼神，來看待諸事和各人。

但如今看來，這個世界的人也好，事也罷，皆有自己的發展規律，並非全被自己掌握。

就像突然有了自主意識的NPC。

「趙全。」

「小的在。」

「鎖門。」

「啥？」

趙擎沒解釋，獨自回了屋。

經此事，他不得不仔細思考，如何去應對有可能出現的劇情失控。

只是這種事，就與如何對付女主一樣，沒什麼好辦法。

趙擎一人在屋中苦思，尚沒有主意時，小院外面，已來了一群人不斷敲門。

其中既有老趙家叔房親戚。

也有李氏、茹氏的娘家人。

趙擎本想裝作不在，與趙全躲在屋裡不出聲。

誰知外頭卻響起親娘李氏的喊聲。

「擎兒，還沒起床嗎？」

趙擎心說，我的臉算是要丟盡。

為表明自己不是一個貪睡的懶惰之人，只好吩咐趙全打開院門。

自己隨後，帶著一臉的假笑迎了出去。

「哎喲，擎兒都那麼大了！」

「長的真好啊！」

「這模樣，隨他家大爺！」

「年歲不小了，該操持成家的事！等嬸嬸回鄉，就幫你張羅門親事！」

「……」

七八位毫無印象的親戚，對自己品頭論足，指指點點。

趙擎無語乾笑，也不好下稱呼，只能統一抱拳。

等這幫人好容易評論完，趕往下個地方。

關上院門，趙擎直抹冷汗。

哪知尚未鬆口氣，門再度被敲響。

還來？！

趙擎無奈，硬頭皮準備迎接新一輪的評論。

結果一開門，卻發現外面俏生生站著位姑娘。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再加上得體的綠衣襦裙，儼然款款自畫中而來的仙女！

趙擎雙眸大亮，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擎大哥？」

她聲音也很美。

柔軟細膩，沁人心脾。

「啊。」趙擎點頭，只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得勁。

姑娘笑了：「擎大哥莫非不認識我了？我是若曦啊。」

噝……

趙擎很詫異。

這種言情類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若曦？

為何沒印象？

趙全湊近其耳邊道：「她是江南茹家的，算是你表妹。」

我、我竟有這麼漂亮的表妹？！

趙擎美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姓茹名鳶，字若曦。」

轟！

頭腦中如同放了個鞭炮！

趙擎想起對方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