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巨刀
第五章巨刀
夜幕降臨，天地之間漆黑一片。
唯獨那一輪皎潔明月，依稀散發著如霜月華，灑落人間。
白曉痕此刻難眠，輾轉反側。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如夢似幻，讓他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想爺爺了！
白曉痕拿眼瞄了下身側的方小牛，心頭泛起一股茫然之感。
小牛兒在那名弟子送來吃的后，吃完就沉沉睡去了，他如今才八歲，今天戰戰兢兢的站了很久，接著又被那老傢伙弄暈，身心都極為疲憊了。
白曉痕不知將來往後，他只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在這裡的人，怎麼看都不是一群善於之輩，說不定比鬼還兇惡，至少他覺得，那些鬼都不會危害他。
而今日那老頭傳給自己的成仙法門，雖然那些雷電絢麗無比，好似真的一樣。可在他來，這些都不怎麼可信。誰會這麼好心，無端端傳他這樣寶貝的東西。而且他與小牛兒似乎還是被拐來的，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覺得不妥。何況白曉痕自幼聰慧，時常給爺爺灌輸了不可輕易信人的理念、常識。
「呼！」白曉痕輕輕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唯有強迫自己入睡，好留著精力，應付明天的事情。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白曉痕終於在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秋風涼，陰風冷。漫漫長夜，茫茫人心。
時間，依舊會過...
翌日，天剛剛放亮，鳥兒還未離巢，白曉痕與小牛兒就被赤血門中的一名年輕弟子給叫醒了。
那名弟子看外貌應該才十六七歲，可膚色蒼白，如同被抽了血一般，並且神色極為陰霾，也不知遇到過什麼事情。白曉痕與小牛兒被叫醒的時候，也讓他給嚇了大跳，本是迷迷糊糊頭腦也瞬間變的精神抖擻。
還好這名弟子沒有閑心去理會兩人，只說了句『出來』，人就不客氣的走出門外。
白曉痕與小牛兒對望了一眼，都覺的莫名其妙。還好昨天就習慣了這類事情，倒也沒有驚慌失措，而是稍稍整理了下衣裳，就趕忙走了出去。
年輕弟子一見兩人出來，冷冷瞧上一眼，就淡淡的道：「跟我去靜心殿。」
說罷，這弟子轉身就走，白曉痕與小牛兒趕緊跟上。
這處是一座山峰，不高也不矮，白曉痕與小牛兒隨著那名弟子的離開，一下子就出了煉血樓。山上有著一條路，曲曲直直，直通山下，白曉痕等人就是順著這條山路下了山。
還好這邊的山峰似乎都不怎麼高，而且又是下山，白曉痕與小牛兒倒也走的輕鬆。至於前面帶路的年輕弟子，在白曉痕看來，應該是學過神仙法術，否則怎麼也走的無聲無息，輕飄飄的，如同那的老頭一樣。
就這般，三人下了煉血樓的山峰，沿著道路，默默無言的走著。
盞茶時間轉眼即逝，在這沉悶的氣氛中，白曉痕端測了年輕弟子好一會兒，終究是發現了點異樣。
這年輕弟子雖然看上去有點兇惡嚇人，但他的氣息卻始終保持著平穩，絲毫不見慌亂，而且面容似乎一直都是那副模樣，一點也沒有改變過。根據爺爺白老的說法，這種人往往都是一些脾性溫和、不容易生氣的人。
懷著對爺爺的信任，白曉痕再三考慮，還是抱著忐忑的心態，望著那名年輕弟子，開聲問道：「那、那個大哥，靜心殿是什麼地方？幹什麼用的？」
年輕弟子身子一頓，白曉痕與小牛兒也不由自主的頓了下，心底一陣擔憂。可年輕弟子只是原地停了一下后，就繼續向前走著，同時傳來一道淡漠，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道：「靜心殿是供給入門弟子學習道法與門規的地方，你們就是此類弟子。」
小牛兒還疑惑著，白曉痕卻已經明白了，心道：「這不就是外邊那些所謂的學府？」心中一動，遂問道：「那、大哥，我們要學多久啊？」
年輕弟子這次沒有停頓，而是頭也不回的回道：「七天，七天後學完門規，就會給某些師叔或者修為有成的弟子帶走，安排著修鍊事情。」
「咦，才七天！」白曉痕心中一陣奇怪，只是想想；這裡是學神仙道法的地方，又豈是那些學府能比？不同之處自然會有的。
於是『哦』的一聲，就沒有再問什麼了。適可而止，白曉痕不敢再問下去。否則這弟子覺得他啰嗦，扇幾巴掌過來就不好了。
見白曉痕沒有繼續問，年輕弟子也沒覺得什麼，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又是盞茶時間過去，年輕弟子終於帶著白曉痕兩人來到了靜心殿。
與其他在山峰上的什麼煉血樓、靈堂之類的地方不同，靜心殿是落立於一座龐大的山峰腳下，殿有四角，亦有四道圓門，門都是敞開著，各有一條用圓石鋪成的道路，曲曲直直，也不知道通往何處。
年輕弟子帶著兩人直接走入靜心殿，越過幾間靜室，來到後面一間較大的靜室。
靜室內有三人，兩個與白曉痕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老婦笑眯眯的，口中說個不停，不時的兩手一晃，似乎在與兩個孩子解說著什麼。
這時年輕弟子走入靜室，接著轉身向白曉痕兩人一招手，示意兩人進來。
白曉痕點頭，與小牛兒一起走入靜室之中，乖巧站在了年輕弟子後面。
年輕弟子看了看老婦，眉頭一皺，但一下子又鬆了開來，對著白曉痕兩人道：「在這等一下。」
白曉痕與小牛兒點著頭，年輕弟子就轉身出了靜室，轉眼不見了身影，也不知去幹什麼了！
見年輕弟子走了，白曉痕悄悄拉過小牛兒，輕聲道：「你腦子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牛兒用眼盯著白曉痕，奇道：「什麼奇怪的地方？」
白曉痕皺了皺眉，眼珠子一轉，道：「就是字，有沒什麼奇特的字出現？」
「字？」小牛兒沒有讀過書，就算有字他也照樣不認識，只是不認識歸不認識，但字是什麼樣子的還是知道點，遂認真的想了想后，答道：「沒！」
白曉痕鬆了口氣，心道：「原來你也沒！」但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你是不是沒有默念那句法訣..哦、不是，是口訣？」
小牛兒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那你趕快默念一下。」見小牛兒當真沒有，白曉痕不由得催道。
「哦」小牛兒點了點頭，嘴唇動了下，閉上了眼睛。
口訣很短，雖然不好念，但兩人卻早在姓康的老者面前，就記得牢牢的，不會出錯。
很快，小牛兒睜開眼睛，道：「念完啦！」
白曉痕瞅著他面色，想了想，又悄聲問道：「那有沒有字？」
小牛兒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有！」
這時白曉痕微抬著頭，哦哦了兩聲，道：「知道了。」可心裏面卻默默的想到：「可能真要七天左右吧！」
昨日老者說的話，他可記得一清二楚。說什麼要每天默念一次那口訣，持續七天，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些字體。還說到時他會來尋他們！
只是白曉痕看了下那個兀自說個不停的老婦，不禁想道：「七天！是不是在這學完門規后，那老頭又會來找我和小牛兒呢？」
就在白曉痕想個不停的時候，那方才離開了會兒的年輕弟子又回來了，他看了看白曉痕與小牛兒，然後又看了下老婦，突地嘆了口氣，對著白曉痕與小牛兒道：「你們等下跟著我來，不用在靜心殿學門規了。」
白曉痕一愣，奇道：「為什麼？」
年輕弟子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門規依舊要學，只是由我教你們罷了。」
白曉痕『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小牛兒本就不是很明白，此時見白曉痕不說話，也就安靜的沒有問什麼。
見此，年輕弟子一轉身，輕快的走向老婦，接著就見他與老婦說了些什麼，然後指了指白曉痕這邊。而老婦也看了白曉痕與小牛兒一眼，想了想后，點了點頭，嘴巴一動，又向年輕弟子說了幾句，好似在告誡些什麼一般。
年輕弟子見老婦答應，連連道謝，面露笑容。只是當年輕弟子走回白曉痕這邊時，臉上又再度回到之前那樣，一副冷漠的神態。
白曉痕看不明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遠遠聽到『門規、修鍊』等幾個不確定的詞兒。他也不想去弄明白，反正都是一樣要學門規，只不過換了個人而已。
年輕弟子剛走近兩人，就道：「隨我來，帶你們去我修鍊時的洞府。」
白曉痕與小牛兒點著頭應是，待年輕弟子走過後，立刻跟上。
出了靜心殿後，年輕弟子帶著白曉痕與小牛兒一拐，不走道路，而是走向了草地。
白曉痕疑惑，但沒有去問什麼，與小牛兒老老實實的跟著。
幾人走了一會後，進入一處樹林中，過了樹林，眼前現出一座山丘，光禿禿的只有一些雜草。
年輕弟子一把躍上山丘，對著身後的兩人道：「趕快上來，我帶你們上天。」
白曉痕一怔，上天？這兩天內，除開那老頭外，他都沒有見過一人在天上飛，本來還在心裡納悶呢！不想，現在又要飛天了。
想是這麼想，但他卻猛點頭，拉著小牛兒快跑了一下，上了山丘。
見兩人都站在身側，年輕弟子突然嘿嘿一笑，猛地一拍腰間；只見一道紅芒閃爍，白曉痕與小牛兒眼前就無端端現出一把六尺來長，渾身赤紅的大刀。
白曉痕一驚，心中忽然一緊，就要拔腿逃跑。
可這時，年輕弟子卻大聲笑道：「哈哈，我這大刀厲害吧？」
這一聲立時打消了白曉痕的逃跑念頭，他略帶心悸的看了看眼前大刀，煙了煙口水，點頭道：「厲害、厲害。」接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只是卻有些僵硬。
小牛兒張著口，眼睛瞪的大大的，死命瞅著這口赤紅大刀，擺出一副吃驚的神色。
年輕弟子很滿意兩人的神情，也沒多留意白曉痕的笑容如何，只是一個勁盯著這口大刀，臉上一板，故作冷酷的道：「此刀名喚『血神』，是..是門派特地賜與我的上好神兵。」他本想說是門派低層弟子都可領取的低階法寶，可感覺在白曉痕兩人面前失了威風，故而頓了那麼一下，就改為了『特地賜下的上好神兵。』
白曉痕被拐來時，也看過這類法寶，只是他看的那些要麼在後背掛著，要麼在腰間晃著。哪裡曾見過這種無端端冒出來的武器，故而見年輕弟子說的神似，加上這把刀著實嚇人，還真信了。
年輕弟子欣賞完大刀后，感覺先前的大笑有些失態，又見兩人還在盯著自己的大刀瞅個不停，眉梢一動，蒼白的臉龐一正，口中秘語飄出，右手一捏法訣對著大刀直直一點。
「嗡！」
只聽一聲噪響，大刀突地一陣猛顫，散發出淡淡紅茫。
白曉痕與小牛兒都一驚，均向後退了一步。這時年輕弟子又有動作了，只見他左手一晃，往上輕輕一扇，指尖上立時閃出一道淡紅色的光線，瞬間沒入大刀之中。被光線納入，赤紅大刀忽地一展，紅芒閃動間，竟然開始的變大著。
白曉痕與小牛兒瞪大了眼，吃驚的看著本是六尺長、五寸寬的大刀急劇變大，轉眼就暴增了一倍還多，成了柄巨刀。
這時，年輕弟子口中猛的一聲大喝：「起！」
在白曉痕與小牛兒的目瞪口呆中，這巨刀隨年輕弟子的驅使，在空中一陣盤旋，紅光閃閃后，才落在年輕弟子腳下。
年輕弟子拿眼瞅了下白曉痕兩人，接著點了下頭，道：「上來罷！」說著，自己摔先踏上巨刀，雙手倒背。
白曉痕擔憂的看了看巨刀，推了推小牛兒，口中道：「你在中間！」
小牛兒點頭，「哦！」的一聲，也踏上了巨刀，神色頗為興奮。
見小牛兒也上了，白曉痕不再遲疑，也跟著踏上巨刀。只是落腳時卻極輕，一副生怕巨刀承受不住三人重量，而隨時掉落的模樣。
年輕弟子等白曉痕也上了，道了句『抓緊了』后，便一催法訣，划著一道紅芒，瞬間飛出山丘，往天上射去。
白曉痕與小牛兒自然緊緊抓牢年輕弟子的衣服，嚇的不敢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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