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獨處

心情低落回到宿舍，也懶得去找那位朋友計較，獨自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回想今晚經歷，絞盡腦汁想着辦法改變自己形象。

「嗡……嗡……」手機突然震動。

拿起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短訊：我是李佳佳，不會還在鬱悶吧。晚上什麼情況大家心裏都清楚，不用那麼在意。

早就猜到自己想法李佳佳應該明白，回著短訊：當然鬱悶。本來只是想製造接近機會，沒想到變成這樣，我的形象在她心裏又下降了。

很快那邊就回複信息：慧慧沒有想那麼多。在你約她時就告訴我了。沒有回復就是代表拒絕。

看完短訊，心裏拔涼拔涼。

緊接着李佳佳又來條短訊：我還以為你和別人一樣都放棄了。從今晚看你還堅持在。

「我會一直堅持的。你看我有希望嗎？」試探著詢問。

等了很久手機才又有動靜，居然是武慧短訊，上面只有簡單三個字：放棄吧。

趕緊表白內心：我不會放棄，會堅持到你答應為止。

可是她再也沒有迴音。

直到睡覺時才等到李佳佳短訊：堅持不一定有結果，不堅持一定不會有結果，自己考慮吧。

放下手機，想了想又拿起回復：我會堅持下去，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都會堅持。

在李佳佳協助下，我掌握了她倆自習教室和時間。於是從某天開始，手上拿着兩本課本，兜里揣本小說堅持去自習室。

最初幾天還有機會在結束后陪着兩位女生共同走過那段不長的回程路。很快武慧就讓這短暫的幸福截然而止。還好在李佳佳勸說下，女孩對我坐在附近還是默許了。

這段時間我出勤率讓全班男生為之詫異，尤其當他們得知我居然還堅持上晚自習，紛紛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看到我上晚自習時，要麼趴在桌子上認真翻閱某本小說要麼盯着前方某個倩影發獃。這時大家終於知道答案。

無言的默契過了兩個月。從李佳佳口中得知武慧生日快到了。我一個窮學生沒多餘錢揮霍，想了半天並徵詢周圍朋友意見，省吃儉用，跑去買一條手鏈，準備在武慧生日當天送給她。對於有人提出買蛋糕的建議，直接忽略，因為我知道蛋糕的結局就是便宜這群狼。

李佳佳還是很夠朋友，當晚她讓我在操場等著，她自己找個理由將武慧帶到操場，導演一出不期而遇。

當天晚上，我按計劃在操場見到兩位女生時，心中忐忑不安，擔心武慧識破後轉身離開。

沒想到三人見面后反而是女孩率先開口。她平靜地對李佳佳說：「佳佳你先回去吧，讓他陪我走走。」

我倆面面相覷，先前合計半天的解釋此時都用不上了。

李佳佳回過神來還準備說些什麼，只聽見武慧繼續說道：「沒關係，我一會就回去。」

「我先回去了，慧慧交給你了。」最後李佳佳三步一回頭離開了。

目送女孩離開后，又是武慧打破沉默：「順着操場走走吧。」

我如同木偶般跟在她身邊，腦子一片混亂。

「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武慧邊走邊問。

她突然間直白讓我腦袋頓時變得空白，演習多次的語言此刻都躲了起來。

遲疑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今晚有些奇怪。」

說完這話感覺太煞風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也不管在昏暗的操場上對方能不能看見自己表情，還是儘可能微笑着解釋：「我意思是你突然這麼問有點意外。」

「你第一次發短訊時，我就明白你的意思。或許你覺得被拒絕是因為彼此不熟悉。其實就算我們熟悉后，也依然沒有結果。我不想用現在不考慮談戀愛或者對你沒感覺之類理由回絕你，在我看來拒絕就是拒絕，不需要理由。」

武慧的話如重拳擊打在我心裏，還沒等有所表示，她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認為如果堅持下去就和加法一樣，總會疊加到想要的答案。很多事通過堅持都可以成功，但並不包括我的感情。無論加了多少數字，最終都要乘以零，而那個零就是我的內心。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不用再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我靜靜聽完，思緒萬千：「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會說這些，如果想讓我死心可以直接拒絕我，感覺我好像做錯了什麼？」

「牽手本是戀人間甜蜜動作，可惜如果誰手上傷痕未愈，那就是痛苦地折磨，傷口扯動會讓人痛到窒息。」

聽着這句似乎與問題不相干的回答，我茫然無措。

深秋時節的晚風帶來絲絲涼意，不由縮縮脖子。寒冷也讓我醒悟過來。怎麼今晚談話都是武慧牽着我，明明是我追她，為什麼我不能主動點。

想到這裏望向對方。

操場沒有燈光，周圍光亮對這裏也是鞭長莫及。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武慧臉上彷彿掛着幾顆晶瑩的珍珠。

這一瞬間我忽然想親吻女生。心裏明白這不是慾望，而是一種憐惜。

克制住衝動，只是脫下外套披到對方身上。

意外的是女孩沒有拒絕，仍然面無表情繼續走着，只是本來明亮的眼睛此刻卻黯然無光。

不小心碰到對方玉手，如同觸碰到冰塊。

見武慧沒有反對為她披上衣服，我繼續壯著膽子，做好挨罵準備，握住冰冷，想用體溫融化冰塊。

那一刻感覺本已安靜的四周更加寂靜無聲。

女孩停了下來沒有任何舉動，只是依舊空洞地望着前方，任憑我握住她。

時間就這麼一秒秒過去，兩人如同雕像一般，只有耳旁不斷呼嘯的風聲極力證明時間依然在履行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