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挑選
李玄奎匆匆忙忙趕到白起別院，也不管他人，自顧自的在白起客房內找了起來，剛才那漢子說白起殺了一個，帶走了一個處於昏迷中不知有沒有及格的少年，結果李玄奎心急火燎的在白起客房找了半天，人是找了，不過卻不是林楓，而是看上去一個比林楓稍大一點的小子，當下心驚，既然被白起帶回來的小子不是林楓，那沒有及格而死的小子定是林楓無疑，這才心生憤怒，把這白起心裡上上下下罵了數十遍。
「白起，你給老子出來，你敢殺老子的人，老子今天和你沒完..」李玄奎扯著嗓子在白起的廂房外大聲呼喊，白府別院的下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好奇的看著熱鬧，這李大官人的名諱倒也都還是聽說過，不過卻沒有想到脾氣果真火暴到如此程度。
「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去。」
人未到，聲先至，一聲冷喝頓時把白家僕人嚇得滿身冷顫，「是，主人。」全都半彎下腰恭敬的答道，隨後各自散去。
「好啊！你個白起，終於肯出來了。」
「我說李玄奎，你今天怎麼回事啊？罵咧罵咧著到我頭上了？」
白起慢悠悠的從廂房中跺步而出，對著滿臉怒火的李玄奎淡淡的說道。
「白小子，你說你今日訓練中是不是有個小孩沒有及格？」
「是。」
「那你是不是把他給殺了？」
「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讓他及格，他自己沒有堅持下來而已。」
白起皺著眉輕聲道。
「我呸！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把林家小子給殺了，走，和我一起去見魅娘。」
白起一聽魅娘二字，臉色微變。
「李叔叔？是你嗎？」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廂房處傳來，李玄奎先是一楞，隨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林楓穿著『怡響樓』特製的青布麻衫倚在門外，緊接著便是狂喜，一下便沖了過去，哪還管身旁皺著眉的白起，「啪！」一手便拍在了林楓瘦小的肩膀上，險些沒把他給拍趴下咧嘴大笑道：「好你個林家小子，你沒死啊？害得老子白擔心一場。」
林楓剛才在屋內聽見這聲音是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正是將自己從『怡香樓』接走的李大官人，聽著他和白起的對話好象是在找自己，似乎還以為自己死了，這才出來解釋道。
只是沒料到，那個在『怡香樓』一臉兇惡相的李大官人竟然會關心自己的安危，不由心頭一熱，叫了一聲李叔叔。
「李叔，我沒事，老師並沒有太過為難我。」
雖然自己險些喪命，但林楓也不想仰仗著李玄奎對自己的照顧而將事情鬧大，畢竟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再說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水性差，也不能怪白起太多，做他們這行的凡事都有自己的原則，別人也是再三強調了不及格的後果，這次自己能夠僥倖保住一命也是白起沒有存心要至自己於死地。
「老師？你叫那傢伙老師？」
李玄奎滿臉的不可思議，像是聽到了一件極為奇特的異事。
白起就在不遠處，當然也聽到了他倆的談話，聽到林楓稱呼自己為老師時，也是滿臉的古怪之色。
林楓認為白起一手訓練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總不能也叫叔叔吧，實不得已只好用老師這個比較貼切的詞兒。
「是啊，難道不能叫老師？」
看著李玄奎那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林楓疑惑道。
「你叫什麼？」
這時白起也走了過來，面色依然古怪的看著林楓。
「我姓林，單名一個楓字。」
「哦，隔壁廂房有你的一個朋友，你過去看看吧。」
白起淡淡道。
「我的朋友？」林楓心裡疑惑著，誰啊？轉念一想在這兒的朋友只有一個，那就是王虎，自己是受了傷被帶到這兒來的，莫不是王虎也出了什麼事？心裡也是焦急，轉身對李玄奎道了個別，便急忙跑了過去。
見到林楓沒事，李玄奎心中也鬆了口氣，剛才的怒火轉眼煙消雲散，神色玩味的看著此刻一語不發的白起，笑道：「我說白小子，你這個冷麵殺手居然也有人叫你師傅，福分不小啊。」
「李玄奎今天你鬧夠了吧，請問還有事找我白某人？」
李玄奎自知理虧，打了個哈哈，「白小子，這林楓如今可是徒弟了，今後你可得照看好他啊，那可是魅娘千叮萬囑要我照看好的人，你可別把他的命搞丟了。」
「我自由分寸。」
林楓安然無事，李玄奎也難得棉隊白起那張永遠不冷不熱的臭臉，念叨了幾句便出了白府。
「誰？」
王虎剛剛醒轉，正在思量著這到底是哪，便聽見有人進來來，連忙問道。
「小虎哥？真是你。」
見這裡邊的人真是王虎，林楓高興道。
「啊？小林子你沒死？」
王虎見來人是林楓，也是一陣錯愕，恍惚間回過神來，便跳下床給林楓來了個熊抱。
「哎喲！」
哪知被白起一叫踹到的腹口依舊疼痛，這一抱頓時把王虎疼的呲牙咧嘴。
「小虎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也受傷了？」
王虎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林楓聽后大為感動，之前還想著如果王虎出事自己怎麼也要拚命去救，哪知自己才是被別人所救，大為感嘆這個朋友沒交錯，連忙道謝起來。
「哎….你都叫我小虎哥了，我哪能讓你有事啊，我這做大哥的可不是白當的。」
王虎聽見林楓的道謝，愈發有著做大哥的成就感，嘴上謙讓著，心裡確是當仁不讓。當得知正是一腳將他踹暈的白起，將他兩給救了，王虎卻是不以為然，撇撇嘴「你是不知道那白剝皮那一腳把我踹得，那叫一個疼啊，緊接著兩眼一花我便暈了過去，還有將你頭按在水中那個無情啊，我還以為你就此歸西了呢，你還叫這種人老師，他救我們是應該的。」
「時候差不多了，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接著訓練呢，要是有人不及格我同樣會不留情面。」
正當王虎抱怨的興起的時候，門外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王虎的話，王虎頓時嚇得心驚膽顫，剛才的氣勢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門外的人誰，不用說王虎也知道就是剛才他口中一口一個的白剝皮。
林楓，王虎在白起身邊一個小廝的護送下回到了他們平日居所的別院，護送的小廝一走，他兩人頓時成了別院孩子心目中的英雄，都以為被白起帶走了是有去無回，沒想到卻又都平安回來了。
王虎也樂得這種崇拜，接過子們手中遞過的白面饃，邊一口一口的大吃著，一邊唾沫四濺的講述著他在白家府邸的『英雄事迹』，林楓在一旁也不揭穿，又些好笑的看著他的精彩表演，人都昏過去了哪還來什麼『英雄事迹』？
這一刻在歡鬧的人群中，林楓感到一絲莫名的孤單，那真的僅僅只是個夢么？夢中娘親所講的一切，究竟是否存在，自己又該如何去尋找，林楓覺得以後的路一片茫然，「哎..」無奈的嘆口氣，「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努力的活著，只有努力的活著才有找到爹，娘的希望，至於玉虛，崑崙的事兒以後問問李叔吧，他見多識廣應該知道。」
轉眼已經一年過去了，林楓依舊每日拼搏在生與死的生存線上，慢慢的便已經習慣了，雖然每一樣都做不到很好，但也算能堪堪及格，不知怎的自白府別院那次后，白起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不可近人，偶爾可能還會具體的指導一下林楓該怎麼做，至於王虎似乎天生就是訓練的料，無論哪一樣幾乎總能做到最好，其間四爺更是親自來查看過幾次，對於王虎的表現更是讚賞有加。
「水兒，你又在想那小子了？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老是這樣坐著發獃，會傷身子的。」
怡香樓內花姐看見水兒又獨自一人發著呆，忍不住勸說道，至於這林楓走後，水兒便真如她所答應的那般，不是少喝酒而是完全把酒給戒了，每次接待客人的時候都拒絕喝酒，花姐也不勉強她，這『怡香樓』難不成還缺個陪酒的小姐？水兒以前便是賣藝不賣身，頂多就是陪客人喝喝酒，如今酒不喝了，剩下的也就是彈彈小曲兒，撫撫琴什麼的，哪知這曲調也慢慢變得暗含傷感，客人們聽了也不如意，無奈索性，花姐就將這『怡香樓』的帳目交給水兒打理，慢慢的教水兒如何管理。
這花姐無兒女，早年過慣了江湖上的撕殺血腥，才開了這家『怡香樓』這麼多年的經營也算收穫頗豐，這家業無人繼承，如今卻是心中認定了水兒，把她當作半個閨女，好生培養，見她這樣日日魂不守舍心中甚是不忍。
水兒勉強展顏一笑，「花姐，我沒事。」
一年的消磨，水兒以前的嫵媚氣質如今轉變為了三分嫵媚，七分淡雅，臉上的妝容也越施越淡，漸漸介於有無之間，眉頭深皺鎖清秋，卻是出落得比以前更加動人。
花姐無奈，輕輕搖了搖頭，嘆口氣，便轉身離開，這情愛之事她何嘗不是過來人，其中的酸甜苦辣她又怎能不自知。
「今天，你們來到這也已經一年了，如今還能夠站在這兒的人，我不否認，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挺過了殘酷的考驗，所以，今天你們有資格學習武功。」
城郊的別院中整齊的站立數十個身著統一黑衫的少年，林楓，王虎赫然就在其中，經過了一年的生死磨練早就磨掉了，年少的躁動心性，聽到能夠修行武功也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一群少年都整齊的站著，表情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更沒有人私語，這就是一年下來總共兩百多人到現在活著的不到五十人的效果。
宣講的是一位黑袍人，以前也沒有訓練過林楓他們，只是偶爾來巡視過幾次，都是陪同四爺一起過來的，似乎地位挺高，還在白起，李玄奎等人之上，林楓潛意識中不喜歡他。
「武功，在這樣一個大時代里，有一身武功就當是多了一條命，如若修鍊到極至天下皆以你為尊，所以對於武功的選擇一定要慎重。」
「修鍊到極至天下皆以你為尊？」
一聽這話，場中的少年無不動容，雖然場中的少年無一不是心志極其堅定，有著大毅力，目標性極強的人，但『為尊』這兩個字眼太過沉重，他們連想都不敢去想，靠著堅定的信念活了下來，無非就是不要讓自己的命運再被他人隨意主宰，生命不用再被肆意蹂躪。
林楓有一天心血來潮問王虎他這麼苦的堅持下來是為了什麼，王虎答道，「我只是想我這個大哥做得更名副其實一些，外加每天能吃上雞腿便心滿意足了。」
林楓也時常想這樣堅持，自己是為了什麼，『為尊』？不現實，他也對這個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黑袍人接過一旁下人遞過來的茶水，輕輕的喝了一口，似乎很滿意這些少年震驚的表情，接著道：「這武功分為外功，和內功兩種，外功主要以鍛煉全身筋骨，**為主，而這內功則以養氣修心練氣為主，兩者雖然修鍊的道路不同，但練至大乘皆有著通天的本事。」
「我這有外功，內功修鍊秘籍各五十本，你們且按順序一個一個的上前挑選適合自己的武功，我再說一遍，沒有最厲害的武功，只有最適合自己的，你們可要細心挑選啊。」
說完，他身後的兩名小廝便抬著兩隻銅箱上千，黑袍人安排好后，坐在一旁的竹藤椅上慢慢的搖曳著，喝著清茶，看著少年們一個一個的挑選。
「呀！小林子，我們排在這麼後邊，待會莫不是好的秘籍都被他們給挑選完了，我們也太吃虧了吧。」
王虎緊張的看著前邊挑選秘籍的少年，擔憂道。
「沒事兒的，我們以前都沒有接觸過這個，誰知道哪冊是好，哪冊是壞，說不定他們還把壞的給淘走了，留下的全是好的呢，再說了剛才那人不是說了嗎，沒有最好的，只有最適合自己的。」
林楓倒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