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不點兒
洪荒地，紫色空，空中有殿宇，屹立不倒愈萬年，靜待來人！
林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終於到達了宏偉的紫色宮殿之下，只要運『勢』而起，浮空而上，便能進入。
心靜，神靜，如此平和，扯了扯略微凌亂藤蔓衣衫，騰空而起，黑色的長發肆意飛揚。
「到了！」
雙腳終於踏上了這座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殿宇，紫色如玉般光滑的殿面冰涼入骨，絲絲冷氣透入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是？」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林楓才發現這宏偉的宮殿卻不是真的由紫色的玉石構建而成，更像是在宮殿上邊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紫芒，剛未細看才誤以為宮殿本為紫色。
跨入宮殿之中，紫色氣息更加濃厚，四面的殿壁之上刻畫著林楓從未見過的凸紋浮雕，形態各異，在玄黃老人的教導之下，林楓見識了不少關於陰陽五行的圖文，眼下這些浮雕雖然與自己所知的大不相同，但依然可以感覺或多或少有些聯繫。
正殿寬闊寧靜，空無一人，環顧一會兒，肚子又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還是先找吃食要緊。」
一個閃身，從一側閃入，進入了偏殿，依然泛著一片紫蒙，不過讓林楓欣喜的是，他看見了滿園密密麻麻的花草，植物。
不多一會兒，便又輕皺雙眉，因為仔細的觀察一番后，沮喪的發現這兒的花草自己大多都不認識，只有一種，也是這其中數目最為多的，根據以前自己閑來無事所看的典籍記載，與小時候爺爺故事中的描述，林楓大致可以推斷出這一株株生長在這直立灌木叢中的紫色花卉名叫徘徊花。
「味甘微苦，溫，無毒。」
醫術對於此花事如此描述的，如今亦找不到其它可食之物，雖說還有其它的許多花草，但林楓所認識的只有這一種，也不知曉其它的是否有毒，所以只得胡亂的摘些便往嘴裡送。
「嘶呀！」
好不容易找到了食物驚喜放鬆之餘忘記了運氣護體真氣，摘食中裸露在外的胳膊無意中被灌木叢中的花枝劃破一道小口，林楓輕皺眉頭，隨意的抓了把徘徊花瓣，退到一旁，扯出幾片往**口處擦拭一番止住了血。
腹中不再飢餓難耐，至少還能支撐好一會兒，讓他吃食這個到飽，還真做不到，雖然口感不算太差，卻是難以下咽。
沾染著絲絲殷紅血液的徘徊花瓣，隨意的飄灑在地，林楓沒有注意到得是，地面上有著一幅類似絲巾綢袍的紛繁圖案。
起身揉了揉略微還帶有些刺疼的胳膊，純白的護體真氣重新覆蓋全身，大步上前摩挲著壁上凸顯而出猶如仙姿的淡紫色華裳。
「好美，世間竟有如此仙物。」
來時只顧著填飽腹中，卻沒看見這壁上刻著如此完物，雖只是有物無人，卻似有婉轉著仙子的情態。
「轟隆…..！」
正當林楓看得痴迷時，忽然感覺到整座宮殿正輕微的抖動著，驚訝的縮回手，似玉的殿壁，緩緩的向旁側滑而動。
「機關，密室？」
沒有輕舉妄動，習慣性的環掃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才踏腳而入，林楓素來膽大，既然來了，便沒有不進的道理。
『噗通，噗通….』
走在那條狹長的甬道上，每一步都猶如踏在自己的心中，清晰的腳步聲，清晰的心跳聲，有些沉悶，心有點疼。
「疼嗎？」
「疼。」
「哪疼？」
「這！」
身著一襲深紫色華裳的年輕女子，指著心口處，輕聲答道。
「有多疼？」
「很疼，很疼…」
素衣仗劍男子，懷袍著紫衣女子喃聲道：「你有多疼，我便又多疼。」
林楓右手緊捂著胸口，半蹲在甬道上，滿頭大汗，深黑的瞳孔布滿血絲，「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疼嗎？哈哈，疼就大聲說出來吧。」
「你是誰？」
雙眼血紅的林楓抬頭看著眼前面色蒼白，骨瘦如柴的年輕男子，沉聲問道，一踏入這甬道中，意識海便湧現出一道道模糊的幻影，以及一段對話，胸口便如撕裂般疼痛，每聽一句，疼楚便劇烈一分，這樣的疼苦林楓從未感受過，疼到顫動靈魂，疼到深入骨髓。
「我是誰？哈哈，你竟問我是誰？」
形態猶如鬼魅的年輕男子，忽然仰頭大笑不止，狀若癲狂，嘴中一直重複著林楓的問話。
頓聲下來，身往前探，目露精光，「誅天九煞，盡皆被滅，唯我子寒僥倖逃生，修為卻不及前萬一，你這罪魁禍首還來問我是誰。」
字字鏗鏘，似夾雜著滔天的怨恨，緊盯著林楓。
「罪魁禍首？關我何事？」
林楓強忍著心中絞疼，對於鬼魅男子所說之言，甚是不解，好在意識海中的模糊片段沒有再繼續，疼痛略微減緩，不想與這來歷不明卻又充滿著危險氣息的鬼魅男子繼續糾纏下去，捂住胸口單手用力一撐，身形頓起，放棄了繼續深入的打算轉身往回走去。
「想走？」
林楓還未及回神，隨著一聲冷喝，鬼魅男子便不知何時擋在了面前，攔住了林楓離去之路。
「好快！」
以林楓如今的修為竟看不出男子如何動作，不用問，此男子的修為定是高出自己不少，心中驚嘆還未停止，便見鬼魅男子掏出一柄帶有猙獰骷髏頭的神秘法器，雙手持平。
「修羅煞，道消魔長，鬼哭神嚎！」
一時間甬道中陰風四起，凄厲之聲不絕於耳，林楓只覺心神一亂，隨即大退，全身白芒大漲，隱隱有紫光流動，身形不由自主的連退數丈，直到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才頓住身形，手掌一抹，隨意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狠聲道：「妖物！」
這能帶來鬼哭神嚎，擾亂人心神，氣血的法器自是妖物不然，林楓自通過玄黃老人接觸到不同世俗的修武境，與諸多妙法，有正便有邪，這是亘古不變的定理，無論是爺爺還是玄黃爺爺都說的如是，林楓也知曉自己總有一天會遇到，只是不曾料到會來得這般快，這般突兀。
「妖物！以前你這般說法，如今過了這麼久，你依然一點沒變，今天我就用這妖物，送你去黃泉與我九位兄弟與姐姐陪葬。」
林楓聽得一頭霧水，卻來不及明了，連忙運起『玄心訣』穩固動蕩不安的心神，向腰間一摸索，泛著紫色光芒的匕首便在手中，自師傅白起將此匕首交予自己進入洪荒之中便刀不離身，多少次陪著自己搏殺妖獸都是有驚無險，雖然此次實力懸殊但已退無可退，只得一戰。
沒有習得過什麼攻擊的術法，只得憑著擊殺妖獸的技巧近身肉搏，雙腿蹬地，紫息瞬間流轉足太陽，陰經，蓄力而發，疾行加持順勢騰出，猶如一支離弦的利箭，手持紫刃，向著鬼魅男子殺將而去。
「破綻百出！」
鬼魅男子不閃不避，不屑說道，單手一揮，一道黑芒，從手中飛出，速度奇快，林楓暗道不好，感到黑芒的來勢洶洶，紫息流轉，身形在空中微頓，弓著身，手中紫刃光華暴漲。
咔嚓！
林楓以比剛才飛射而出更快的速度再次倒飛出去，直到跌至甬道深處的一處游龍石柱上才頓住，面色蒼白，護體真氣被削弱了七層形色慘淡，「撲哧！」又是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而此次卻是黑色。
林楓乏力的抬起手，嘴角泛著苦澀，以前無往不利的紫刃也在鬼魅男子隨意的一擊之下斷作兩截，賦予其中的紫息也被打散，光華全無變得與普通凡鐵無異。
已無心思再去擦拭噴薄而出的血漬沾染全身，扶著柱子搖搖晃晃勉強支撐起頻臨倒塌的身體，一擊，僅僅只是一擊便落得如此境地，鬼魅男子的強大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要輸嗎？」
林楓嘴角泛著苦笑，「這次恐怕真的會輸吧。」
拾起地上斷成兩截的斷刃，一手持刀柄，一手持刀刃，鋒利的刀口劃破手掌，鮮血順著刀口絲絲的往下流。
滴答，滴答！
往下流淌的血珠，一顆接一顆的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在這安靜的甬道里顯得十分清脆，猶如盛開的朵朵血蓮花。
鬼魅男子面色冰冷的望著林楓的詭異舉動輕皺著眉頭。
雙手，全身，漸漸的林楓全身的白色護體真氣被一層紫芒取而代之，帶著殷紅的雙刃夾著紫芒，偏執而肅殺。
『玄心訣』運轉心橋，『太始經』守護意識海，意識海中的心神之種也全速運轉著，「為什麼這麼疼，會什麼心會疼！」林楓大口大口的貪婪呼著氣，心中傳來的陣陣疼楚讓他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鬼魅男子似乎也發現了林楓的異樣，波瀾不驚的神色悄然變化，手中骷髏形的法器，移於胸旁，口中輕輕念誦。
「誅天：萬鬼噬神！」
一聲厲喝，還算英俊的臉龐頓時變得如骷髏頭般猙獰起來，整座宮殿頓生搖動，似要倒塌一般，肉眼可見的厲魂陰鬼從法器中串了出來，張牙舞爪，呲牙咧嘴全都帶著一股黑氣向著林楓涌將而來。
就在林楓準備拚死迎上之時，意識海中繼剛才一男一女的對話后再次傳來一幅模糊的圖像，不過這次演示的似乎卻是一道法術，一道能夠攻擊的法術。
來不及多想，照貓畫虎，病急亂投醫，對於意識海中所演示的法術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親近感，並不生疏。
雙指輕捏印訣變幻，一道紫息離體而出，分於八息，懸於身體四周，似劍形，如八柄紫色利劍不停旋轉。
雙目紫光劃過，黑髮無風而起，飄灑飛揚宛若天神，「無妄；誅邪！」
鬼魅男子面色大駭，怔怔的望著從天而降的數道紫芒直**厲鬼群中紫芒四散開了，夾雜著毀滅的氣息，在一片哀嚎聲中奔騰的厲鬼化為飛灰。
「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還記得..」
鬼魅男子喃喃自語。
林楓心中的驚駭更是難以附加，這意識海中所演示的法術，「強悍如斯！」
「好，好，好，就算你還記得，今日我也要你灰飛煙滅。」
鬼魅男子全身黑氣暴漲，凝結成一個煞字，猛的印於骷髏法器之中，將法器揚於空中，雙手結印，法器浮空，登時變得比方才大了數十倍。
剛才那一擊幾乎耗光了林楓全部的心神，心橋枯萎斷裂，就連意識海中的心神之種也是光澤暗淡，哪還有再戰之力，如今這鬼魅男子所使之術氣勢比之剛才還要刺骨陰深。
已變得如人般大小的骷髏法器，眼中含光，瀰漫而出的陰深黑芒籠罩了整條狹長的甬道，鬼魅男子一改癲狂，輕聲喝道：「修羅道；噬心。」
「噗！」
一口濃郁的黑血從林楓口中吐出，「我的心，我的心！」林楓感覺到自己的心竟然在一點一點的消散，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體內脫離出去。
「啊！不要。」
異變突生，籠罩在黑暗中的甬道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蛇形的四足妖獸，蛇頭上有著兩隻好似麒麟的頭角，如龍的刺尾，狠狠的掃向鬼魅男子。
「嘶，嗷！」
一聲巨吼，如流的氣息瞬間奔波而出，震得殿宇一陣晃蕩，如人般大小的骷髏法器一下便被打回原形，籠罩於四周的黑氣也逐漸消散，鬼魅男子身形暴退，這才堪堪避過那如迅雷之勢的一尾！
收起了被打回原形的骷髏法器，神色第一次露出了嚴肅。
林楓意識模糊的半跪在地上，用手緊捂住似乎已被掏空的胸口，眼前救了自己一命的兇悍異獸，雖然長大了許多，但林楓依然一眼便認了出來，「小，小不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