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種子

經過剛才緊接半個時辰的消耗，恢復，消耗，恢復，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如此頻繁的耗費心神是林楓前所未有過的，不過此刻卻驚喜的發現，完全恢復后的心神竟然成長了一大截，十分的明顯。

「這個方法雖然挺累，但卻也有所值。」

平日直接將心神消耗光，再來恢復雖然也能使其更為強大一分，但卻絕不會如現在這般明顯。

林楓心中一動，忽然感到心神似乎要炸裂開來，暗道不好，連忙運起『玄心訣』『太始經』穩定心神，靈魂也跟著潛入意識海中。

只見意識海中稠密無邊的白霧狀心神，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竟開始慢慢的收縮，「怎麼會這樣？」林楓的靈魂懸浮於意識海中看著眼前的情形，驚呼道。

這樣的事林楓從未見過，也未聽玄黃爺爺提起過，也不知事禍事福，知道不能耽擱，一縷心念瞬間進入玉之境中。

「玄黃爺爺…玄黃爺爺….？」

林楓焦急的高呼幾聲，怎料竟然沒有回聲，「玄黃爺爺不在？不可能啊！」

心神疼痛的更加厲害，此刻又找不到玄黃爺爺，無奈只得退出玉之境只留下一絲心念在意識海中觀察著它的變化，一邊全力的運轉『玄心訣』『太始經』，全神貫注不敢妄動。

磅礴的心神不斷地收縮，每收縮一分，林楓的疼楚便加重一分，不知何時體內的紫息竟然自行運轉起來，開始充斥這體內的陽蹺脈，林楓大驚，但此刻卻又無可奈何，根本不能再分心去控制紫息，「我的大哥，你沒必要此刻來這麼一手吧，你想努力的修鍊提升我的修為，也用不著這樣吧。」林楓心中發苦。

疼楚逐漸劇烈，而紫息卻偏在這個時候不停的去充斥陽蹺脈不斷地消耗著心神，「這次想不死都難了。」

陽蹺脈的貫通，按林楓正常的修鍊怎麼也得再數日之後才能夠貫通，此刻紫息不顧後果的不停充斥，不多一會兒還真給硬生生的貫通了一小段兒。

不過就這一小段兒距離幾乎已經將連接心橋的心神消耗殆盡，本就不算寬闊的心橋，此刻已經變為如初成那般的纖細，意識海中雖然有著龐大的心神，但此刻卻都完全不受林楓控制而是不停的收縮。

就在林楓打算放棄，就此認命的時候，忽然感到丹田之處一股氣息蠢蠢欲動，「這是？不會吧…連你也要摻和！」

以前直接食用內丹，大部分的精魄都沒有被吸收，而是潛伏于丹田處形成一股不同於紫息的氣息，只是一直不為林楓所用，也不算強大，林楓往日也就沒有過多注意任由其滋生，此刻這股潛伏已久的內息竟然也開始純純欲動，順著丹田加入到了紫息充斥陽蹺脈的彪悍隊伍中。

隨著這股內息的加入，紫息大軍勢如破竹，不過心神的消耗也成倍的增長，心橋以肉眼可見的駭人速度開始消散。

「心橋一旦消散『玄心訣』也就無法運行，不能夠恢復心神，那豈不是….」

林楓心中此刻亂作一團，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連玄黃爺爺也消失不見，真想放棄掙扎昏睡過去，眼不見心不煩，只是這次如果昏睡過去或許就真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自己才踏上修鍊之途，正蒸蒸日上，難道真就會如此步入黃泉？

「橫豎是個死，老天我和你拼了！」

林楓大喝一聲，放棄了堅守心神，意識全都賦予紫息之上，加緊衝破這陽蹺脈，既然破脈已無可挽回，那為今之計只能搏上一搏，或許貫通陽蹺脈進入窺地之境后，修為更上一層便不用死了。

死馬當活馬醫，林楓全力與紫息一起貫通著陽蹺脈，比之往日的循序漸進完全是天壤之別，不破死，破，或許還有一絲生機，這是林楓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堅持…想到了在玄天密境中那無邊的黑暗，想到了第一次訓練那窒息的感覺，第一次攀登土行山那心力交瘁的感覺，忽然心神一陣劇烈的抖動，隨後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的劇痛傳來，林楓的最後一絲意識只看見紫息剛好破脈而出，緊接著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此刻玉之境中響起一道蒼老的嘆息聲，「沒有注意，想不到他的心神增長如此之快，竟然開始凝結了，不過還好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天依舊是一片昏暗的血紅色，陰風依然膽寒刺骨，手腳都有知覺，雙目似乎更加清明…「呵呵…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的大笑聲，在這洪荒深處響起，「老天，這我都死不了，今後你還怎麼讓我死？」

林楓從未感覺到活著是如此的美妙，即便以前也曾在生死邊緣徘徊過數次，但也從未如現在這般激動。

激動過後，靜下心，潛入意識海，磅礴大氣的稠密心神，如今竟然收縮成一顆純白色的圓形珠子，與妖獸的內丹一般無二，散發著柔和的白芒懸浮於意識海中。

「這，這就是我的心神？」

雖然體積比以前小了千百萬倍，但林楓能夠感覺到如今這顆白色珠子所蘊含的強大心神氣息，比以前強了太多太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心神看起來像滄海，那麼此刻的心神看起來就只是滄海一粟，但其中所蘊含的氣息卻是剛好相反。

「玄黃爺爺說人無論怎麼修鍊都不能修鍊出內丹嗎？那我這個又算什麼？」

林楓看著這個泛白的珠子疑惑道。

「這並不是內丹，只是你的心神突破到化境所產生的種子。」

「玄黃爺爺？」

意識海中突然響起的蒼老聲音，讓林楓一驚，隨即便是驚喜。

「恩，是我。」

意識海的虛空中出現一道波紋狀的扭曲，緊接著便逐漸顯現出一個模糊的老人，白須白髮，面色蒼老。

「這，這是？」

林楓看著突如其來的老人，一時間不知所措，而且這還是在自己的意識海中。

「小子，是我。」

白髮老者開口輕笑道。

「玄黃爺爺怎麼會是你？」

林楓更加疑惑，玄黃爺爺不是說他早已經沒有了身體，靈魂也消散過多不能夠顯現身影嗎？那此刻又是何故？

「呵呵，小子，這只是我靈魂凝聚出的形體而已，而且也只能夠在你的意識海中才能顯現。」

「可是…」

「我這麼快能夠顯現形體這還要歸功於你啊！」

「我？」

林楓越說越覺糊塗了，「玄黃爺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玄黃老人輕輕一擺袖袍，撫須笑道：「我也低估了『玄心訣』與『太始經』一起修行對於你心神的幫助，這麼短的時間便到了臨界點即將突破，方才路過黃泉不系之時，心神更是得到進一步的磨練，得到提升，才導致你在這樣的時刻心神突破到化境。」

通過玄黃老人一番言語，林楓也大致知曉了是怎麼回事，總之是自己在十分虛弱的時候突破了，準備不足才險些喪命，「那玄黃爺爺方才我去玉之境中叫你，你為何不應我一聲啊？」

「呵呵，你可知道你體內的紫息為何在你自己沒有操控的情況下自行開始充斥陽蹺脈呢？」

林楓對於這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也從未發生過如此的情形，只聽玄黃爺爺接著道：「這心神突破到化境那可是相當兇險，如常的修者想要在心神上突破至少也得突破到天境之上才有可能，而心神成功突破到化境的其中一個條件便是修為至少也得達到窺地之境，不過在這窺地之境心神便突破的人至少據我了解，是一個也沒有。」

「一個也沒有？」

林楓在震驚於這個數字的時候也不得不感概自己的幸運，不過玄黃爺爺此說也不代表整個天下從古至今一個也沒有，雖然他了解很多很多，但畢竟不是所有，林楓也沒有對於自己今日的突破太過自傲，但心中還是略微感到欣喜。

「也正因如此，見你一味的守住心神，卻無所動作，我才用自己的靈魂控制著你體內的紫息強行貫通陽蹺脈讓你能夠進入窺地之境跨過這一劫，或許真的是天意，紫息雖然強大但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完全貫通陽蹺脈，還好關鍵時刻你體內因為以前吃食內丹所積攢的氣息竟然也加入進來，這才堪堪貫通，這也就是為何我不應你的原因，只是我封閉了與外界的聯繫，當然聽不見你的呼喊。」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會是這般驚險。」

「那玄黃爺爺，如果貫通失敗，那我會死嗎？」

林楓滿臉緊張的看著玄黃老人。

「會！」

林楓暗自咂舌，當真是命懸一線，陰陽比紙薄啊！

「心神突破自化境，我的靈魂也在你這顆心神種子的滋養下開始恢復，所以便能顯現而出，以前以為你心神突破還早得很，所以這事我也從未向你提起過。」

「哦！」

再驚險，再動魄，事已經過去了，非但無性命之憂，還成功突破，可謂皆大歡喜，想了想林楓又問道：「這心神也分有境界，那化境之上還有其它境界嗎？」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當然要問清楚，以免下一次突破之時再如這般狼狽。

「你這小子，你當真以為這心境這麼好突破？你這一次突破都是極為僥倖，這心神的境界劃分不多，但每突破一層都難如登天，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意識海中的心神種子發生明顯變化的時候再來問我吧。」

玄黃老人被林楓心中所想逗樂了，開口笑罵道。

林楓不好意思的擾擾頭，「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儘早運行『玄心訣』恢復破損的心橋吧，實力沒有完全恢復在這洪荒深處時刻都有危險。」

這才想起如今不是在凌雲山脈中，無所顧忌，而是處於危機四伏的洪荒深處中，暗罵自己一聲，向懸浮於意識海中的玄黃老人恭敬的做了一禮，便退出意識海去。

林楓此刻的心橋慘不忍睹，雖然還未完全消散但也**不離十了，盤膝而坐，便開始運行『玄心訣』牽引著心神重新開始搭建起心橋。

天色一直帶著血紅的昏暗，讓人看不出時辰，林楓也只是估計著來到這洪荒深處中已有五六個時辰了，事實上也差不了多少，以前困在古洞之時長達五年，一樣的不見天日，時日都是靠著自己的估算，出了洞**找到人家一問才知曉已經過了五年，與自己所估算的時日相差不大。

如今只能先將斷掉的心橋重新連接上，卻是再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到以前那般寬闊，只要保持『玄心訣』能夠運行周天便行。

休整完畢，心橋也重新恢復了聯繫便又開始了自己的行程，首先也如同初入凌雲山脈一般，找到一個能夠棲身的地方。

一路走過已經撇見好幾頭妖獸，形態各異，林楓感覺到它們身上的氣息最弱的也比劍齒虎強上不少，其中一隻更是與自己如今的實力相差無幾，這都讓林楓即驚駭，又高興，喜的是這還只是屬於外圍便已經又這麼多強大的妖獸，那就意味著自己能夠得到更多強大的內丹，修為也會極速飛升，憂的是其中必自己強大的妖獸想必也不少，自己不要還沒得到內丹便已命喪黃泉。

林楓心神突破后視力極好，腳步也輕盈許多，老遠處便看見妖獸，實力較弱的便悄悄潛入在短時間內擊殺然後掏取內丹，實力較強或者與自己相差無幾的便小心繞過，如若上前擊殺，勢必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時間拖得太長，難保不會被其它更為強大的妖獸發現，那時候想逃也逃不了了，所以只得按捺住心中想要得到高階內丹的想法。

以前在凌雲山脈中都是妖獸躲著它，現在卻是掉過頭來，林楓自嘲一笑，忽然很荒誕的想到四個字，「因果報應。」

「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

血紅色的昏暗天空下，一個微弓著身子，步履薄冰小心謹慎潛行的少年，是否能夠踏出屬於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