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虎杖的睫毛眨動,但他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少年努力的想要忽視星野凜靠在他身體上的那種柔軟的觸感,但發現,自己一旦轉移注意力,那就會被唇上的感覺所吸引。

都怪宿儺!他到底對星野做了些什麼啊!

……阿凜。

虎杖在腦子裏這麼念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叫法很熟悉。

「過來,進行反轉術式。」星野凜的手還沒有從虎杖的體內抽/出,她扭頭看向已經傻眼了的家入硝子。「我能夠將他的時間停止五分鐘左右,你能直接修復的吧?」

「啊……可以。」家入硝子也明白了過來自己的任務,直接上前將手放在虎杖的胸前,詢問道,「你有什麼感覺嗎?」

「沒、沒有。」虎杖是真的覺得沒什麼感覺的,甚至連疼痛都沒有。

要真的說有什麼感覺的話,那也是嘴巴被咬破口腔里的血腥味,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在硝子給他治療的時候,虎杖的視線不自覺的轉向星野凜。女人正緩慢的將嘴角的血跡抹開,大拇指從唇邊劃過,將那本就艷麗的顏色染的更加靡麗。

如同盛開到極致的花,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活力十足的小鬼。」見心臟都被捏碎還有閑工夫思考其他,家入也沒好氣的笑道。

這幾分鐘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人驚訝,她直到現在才稍微理清了一點情況。

五條悟憋著笑把抽紙遞給星野凜,讓她好好擦擦。

女人的動作各外粗暴,像是要把宿儺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都抹掉。

「老實說,我可真沒預料到這種後果。」五條攤着手,無辜的眨着眼睛。

只差沒把『我是冤枉』的這幾個字直接寫在臉上。

「你確實猜不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但你的大膽預測讓你選擇了讓我們相見。」星野凜毫不留情的指出了這一點,她對五條倒是沒有什麼惡感,但對方的舉動讓她不怎麼喜歡就是了。

五條悟往旁邊走了一步,鼓起臉頰在賣萌,「我總覺得你下一秒就想揍我。」

「恭喜你答對了,如果不是宿儺吸走了火力我一定會狠狠的揍你一頓!」

走到星野凜旁邊,五條悟歪著頭指了指外面。「既然這樣,不如我帶你逛逛校園賠罪?這裏可是有不少翻新的東西都是宿儺貢獻出他的遺產呢。」

星野凜&宿儺:……

這話說的多筍啊。

「不用了,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自家小店,星野凜這才放鬆的長舒了一口氣。

在看到虎杖的模樣時,她差一點沒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殺人,想和五條悟一起殺掉那些咒術師的高層。

不過宿儺的反應倒是有點奇怪,居然沒有直接和她互捅心臟?她還以為自己再次出現的時候,會讓他氣到發狂。

算了,事情的發展還盡在掌控之中,不知道宿儺為了修復心臟和虎杖立下了什麼「束約」。但現在一切都又回歸原點,也不用去操心那些了。

……她也要儘快恢復實力才是。

嘆了一口氣,星野凜這才去找白鬍子。

「我什麼都不想要,哪怕是要直接取走我的靈魂也好,我只有一個願望,將艾斯復活!」

白鬍子的聲音振聾發聵,沒有絲毫的猶豫。

星野凜嘆了一口氣,將他手中的四張卡牌翻開。

「你確定嗎?」

「我確定。」

「……行吧,真是怕了你們這些人了。」長嘆一聲,星野凜把「艾斯」那張牌抽了出來,精緻的卡牌在她的指尖旋轉。「只要這一點的話還不至於會收掉你全部的靈魂,相對應的,你下輩子會孱弱多病,而且身上的大氣運也沒有咯。」

「如果確定了的話,我們就簽訂契約吧。」

面對這種性格的傢伙,星野凜完全沒辦法說些什麼。對方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更是讓她一口血哽在喉嚨里。

這種不在乎自己性命也要這麼做的傢伙!實在是太討厭了!她根本沒辦法對這些傢伙下狠手去宰。

眼前的景象迅速變成了白色,在炫目的光芒下,眼前的一切彷彿都變成了七彩的光暈。那種感覺很微妙,也讓人有一種詭異的懷念。

「下輩子,我還會選擇當一個海上男兒。」

白鬍子這麼說着,大邁步的向前走去,他路過的地方,看到了他走後時的場景。

晃着腦袋剛醒的馬爾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墳丘被刨開了。

還不等他開始醞釀情緒,一哭二嚎三揍人,肩膀就被人拍了兩下,扭頭一看,一群白鬍子團的人都站在旁邊。

「你們?」

也是因為老爹和艾斯的墳墓被人刨了跑過來的?知道是誰做的不!

「馬爾科,你昨天就在這睡了一晚?」打頭的以藏滿臉複雜的看着他。

見馬爾科點頭,後面的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快的笑聲,很好,這下子可以確定了,他們這群人里最倒霉的一定是他了。

「你們笑什麼?」

「你不知道吧,昨天老爹回來看我們了!」

不管是上帝的惡作劇,還是什麼惡魔果實的作用,他們都要感謝對方。

哪怕只見一面,那都是莫大的恩賜。

見到自己的兒子們笑的那麼開心,白鬍子也沒能繼續板着臉,咧嘴笑着。

他那健碩的身形在逐漸變的年輕,身上的傷痕也逐漸消失,金燦燦的頭髮長了出來,垂落在他的肩膀上。

白鬍子看到了很多的東西,馬爾科絮絮叨叨的說讓他少喝點酒,免得病又加重了。

薩奇跟在後頭跑過來告訴他,自己研究出了新的料理,保准酒味十足,下次偷偷帶過來給他吃。

再往前,白鬍子停住了腳步,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個男人。

他那咧嘴笑的蠢模樣,永遠都不會讓人忘記。

「好久不見,羅傑。」

「啊,你也老了呢,紐蓋特。」

……

目送這他一路走遠,星野凜的手中捧著一小簇閃閃發亮的東西,輕柔的彷彿只是星光的光暈,一點點的在星野凜的手中晃動着。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星野凜記憶最清晰的就是白鬍子眼中閃動的光,仿若星辰,帶着對未來的希望。

「你要吃到什麼時候!我們這裏的伙食都快要被你吃光了!」勤儉持家夏油傑還是沒能忍住的咆哮了出來,你的胃是無底洞嗎?!為什麼就填不滿!

走到前面的小店裏,一進門,星野凜就聽到了聲音,下一秒就是碗筷摔到地上的聲音。

艾斯面前的桌子已經堆了老高,星野凜預估了一下,他桌子上放的,大概就是店裏所有的碗和盤子。

瓷器摔到地上,直接脆裂開來。

「吃飽了那就準備上路吧。」

星野凜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把剛還在心疼飯錢的夏油傑都噎住了。這話怎麼說的那麼像斷頭飯?

艾斯倒是沒有這個想法,他抹了抹嘴巴看向星野凜,「老爹呢?」

星野凜不知道對方是隨便一問還是猜到了些什麼,只是很自然的看向遠處,「啊,他走了大運抽到了回到過去的牌,我看他好像正在和一個有着奇怪鬍子的黑髮男人喝酒,估計挺開心的吧。」

奇怪鬍子的黑髮男人?

艾斯只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對方說的人是羅傑。

「……這樣啊,太好了。」反覆舔了下嘴角,艾斯這才仰頭看向星野凜,「我和老爹一樣嗎?也需要玩這種賭博的交易?」

說不清心底到底是個什麼感覺,艾斯在聽到星野凜的話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星野凜盯着對方看了一會才拿了個凳子坐下來,「不,你是不一樣的。」

「什麼?」艾斯坐的板正,鼻尖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但在見到老爹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或許該做的是好好活下去,帶領着莫比迪克號的大家走向更遠的彼岸。

「我會讓你的時間倒流,回到死亡前的那一日,與之相對的我會把你身上的氣運拿走,你的運氣會比曾經差上不少,只能算是普通人的水平。」說着,星野凜豎起一根手指,「你也知道,我是神明,所以我需要信仰和人氣,以後你所庇護的地方都必須要修築我的神廟。」

交易成立。

艾斯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了這一點,他甚至還興奮的瞅著星野凜,想讓她直接送他回去。

「你先想好,自己在那個情況下可以如何破局再說。」星野凜擺擺手,直接讓艾斯回後院休息,「還有,你現在在這裏吃的東西都是賒賬喲!以後要還的!」

等人走了,夏油確定對方沒有躲在那裏偷聽,這才開口詢問,「什麼情況?」

別的不說,他來這一年的時間見過的幾個客人那都是直接甩卡牌過去的好不好。

像上次那個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小捲毛,好像是叫無慘來着,一進來就被星野凜弄成了真慘。

叫喚著要復活,哪怕付出一切都無所謂,結果穿着女裝在這裏拉了好幾個月的三味線才被放走。

在逗對方的時候,星野凜的惡趣味展現的淋漓盡致。

每一次,無慘翻牌的時候都顫抖着手,想要獲得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在最開始,他就用自己的「力量」做抵扣,換取了「復活」。

對方身上惡念纏身,根本沒有「氣運」可言,但「復活」了卻無法回去,對方絕對是不願意的,也就開始在這裏免費打工,換取報酬。

最後,他抽中的另外四張卡都讓這人當場興奮的快要死掉了。

四張卡分別是,「時間」「陽光」「回家」「人類」。

換而言之,就是,這人回到了自己還是鬼王的時候,而且不在畏懼陽光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直接把人送到了他的老家,聽說他手下還有一群兇殘的十二鬼月?

筍到家了。

這次完全不同,夏油現在看星野凜的表情就和對方時刻會策馬奔騰向一個奇怪的方向一樣。

「白鬍子給他付了賬。」星野凜的解釋也很簡短,她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付的一半就算是定金吧,那樣的傢伙要是就這麼魂飛魄散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只付了一半錢你就答應交易?」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賭徒啊。」

*

由著漏瑚把殘局收拾好,甚爾泡了一壺熱茶放到桌子上,他看向星野凜,「你剛才匆忙跑出去是發生了什麼事?」

「宿儺把悠仁的心臟挖了出來,我去善後了。」

雖然很想吐槽星野凜這當着孩子面叫人家虎杖,背着就叫悠仁的作法。但夏油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了關鍵點上,「善後?」

「對啊,我把宿儺給悠仁恢復的心臟給捏碎了。」給自己倒了一壺茶,星野凜這麼說到。

那邊正在洗碗的漏瑚差點把手裏的碗給摔了,他的眼睛瞪的像銅鈴。

漏瑚現在都搞不懂了,星野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里梅說她深愛着宿儺,但從對方的話語里,其實能猜出來,千年前殺了宿儺的人就是對方。

漏瑚原本以為星野凜很喜歡虎杖悠仁,但現在對方又說自己捏碎了他的心臟……?

這就是,愛的越深,越要殺了對方嗎?

夏油倒是反應的很快,「束約?」

「誰知道他立下了什麼條件呢?那個傢伙可不會爛好心的讓人占他的便宜。」這麼說着,星野凜捧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她手中的茶輕輕顫抖著水面都無法映出對方的臉。

「宿儺……」

星野凜少有的,主動提起了這個傢伙。連忙洗乾淨碗筷的漏瑚也湊了過來,端著一杯茶在旁邊聽故事。

*

詛咒皆為虛妄。

本是人,但被稱之為詛咒的也只不過是因為人心的恐懼罷了。

星野凜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副他們最叼的模樣,更別提他們除了瞎逼逼就什麼都不會做的模樣更是叫人作嘔。

「一切都是為了蒼生。」

星野凜接受了他們給的任務,但並不代表她要去做。

被人們稱之為兩面宿儺的傢伙還只是人類罷了,怎麼能夠因為一些原因,就直接否定一個人活着的權利?

除非是那種從底子上都爛完了的傢伙,不然她不會去主動奪取他人的性命。

宿儺不是一個好人,但他的經歷總是會讓星野凜想起酒吞童子。

對方曾是寺廟的僧侶,天賦高,模樣好,是被主持撿回來的孤兒。

就因為他在解決妖怪的時候,過於像是『怒目金剛『反而被人挑出了毛病。

排擠、嫌棄、乃至排除異己。

——最後,成功讓對方以人身化作妖怪,成為了一代鬼王。

躺在柔軟的床塌上,星野凜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綢緞上雋刻的圖案,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對方那精壯的胸膛。

「你回來啦。」

「你的膽子可還真大。」宿儺這麼說着,手直接捏住了星野凜的下巴。

男人的手很重,他也沒有絲毫收斂力道的意思,星野凜眯起眼,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手搭在對方的胸膛上,「好過分啊,我來找你,你卻欺負我。」

之前在戰鬥的時候,宿儺曾經被對方的拳頭直接砸倒無數的樹木。

可此刻,那雙手如同貓爪一般,只是輕輕的按壓着。

「好疼的,你鬆手好不好?」

「無趣。」宿儺這麼評價著。

清晰的紅印子顯得格外顯眼,宿儺的腦海里也不由的想起上次的場景。在潔白的畫卷上隨意的勾划著,等畫作成型,會成為他難以忘卻的佳作。

「心口不一可不能討女孩子的歡心啊。」手指在對方袒露的胸膛上畫着圈圈,星野凜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口。

屬於人類的溫熱體溫,伴隨着心跳聲讓人沉醉。

「完全沒必要。」多餘星野凜的話,宿儺嗤之以鼻,他哪裏需要去討好別人?

「如果我生氣呢?」

「那就和你上次說的那樣,滿足你。」

看着星野凜的黑髮在嫣紅的綢緞上鋪展開來,這些天被這該死的顏色看的眼花的宿儺倒是覺得順眼了幾分。

如同食客在品嘗難得一見的珍饈一般,他們雙方都不過是將彼此當做了食材罷了。

宿儺就是那暴食的饕餮,只會一味的索取,如果不是他的咒力味道確實不錯,星野凜鐵定直接一腳將人踹飛。

察覺到星野凜在吞食他的咒力,宿儺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

「貪戀的女人。」

「這明明是報酬啊,瀆神的宿儺先生可還滿意?」女人溫熱的呼吸撲到耳中,宿儺沒有回答她的打算。

……

於他而言,眼前的女人也只不過是一個讓他有幾分意外的美食罷了。

一個…想要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東西。

「怎麼了?」

「無事,你安靜些。」一把將星野凜的腦袋按回到床上,宿儺感覺自己的心亂了一拍,他應該殺了這個女人的。

不管是朋友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他都不需要。

「好無情啊。」星野凜根本不帶聽宿儺的,她也是個任性的傢伙,哪裏會聽別人說些什麼?

「要打一架嗎?如果你輸了……」

「不想打,你還有力氣?」見星野凜還是一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宿儺揚起一邊的眉梢又把人給攔到了懷裏。「有關八岐大蛇的事,你知道嗎?」

「……」趴在人的胸口,星野凜的瞳孔猛的一縮,她一瞬間懷疑對方知道了些什麼。

「八岐大蛇啊,當然是知道的。」

「你覺得我把狩獵對象換成是他如何?」

「以你的實力想要對付他也不算什麼,在妖怪中,八岐大蛇也只算是比較強的。」

「啊,對啊。」宿儺那猩紅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星野凜的發頂,嘴角也勾起了一個笑容。「一起去吧。」

宿儺發出了邀約,星野凜自然沒有拒絕。

*

迅速的往旁邊一滾,星野凜反手舉起手裏的斧頭就砍向了那掃向她的蛇尾。

臉上帶着血污和灰塵,和曾經光鮮亮麗的模樣完全搭不上杠。

「做的不錯嘛,要我誇誇你嗎。」宿儺咧嘴笑着,很是愉快。

暗自咬牙的星野凜發覺八岐大蛇已經進入了狂躁狀態,甚至將她這個旁觀者都視為了敵人,毫不猶豫的張開血盆大口向她咬來。

高高舉起手裏的斧頭橫欄在了蛇口前,一陣腥氣撲面而來,星野凜壓下作嘔的反胃,腳底用力一蹬,將著僵持的局面更改。

於此同時,手上掐着火訣,一股漆黑的火焰從她的手中冒出。

火焰包裹着她的斧頭,直接砍掉了八岐大蛇的一個頭顱。

低聲的喘息著,星野凜咬着后槽牙看向那邊閑庭信步躲避著蛇尾攻擊的宿儺,更是一肚子火。

狗比,帶我過來就是為了把我帶入戰場!

低聲罵了一句,星野凜這次可沒打算給宿儺什麼好臉色,敢算計她的人世界上可沒有幾個。

「加油啊。」宿儺完全不懼星野凜此刻攻擊過來,他就是個瘋子,在享受着戰鬥的快樂。不管是星野凜還是八岐大蛇,只要能夠讓他愉悅,那誰都可以。

看出了對方的瘋狂,星野凜更加不爽。

這種自己要是和對方打起來反而正中他下懷的事情,誰會去做啊。

哪怕八岐大蛇在妖怪里屬於很強的那一類,可對方最後還是被砍下了所有的頭顱。

「不如,你來這裏直接做燒烤吧。」站在八岐大蛇碩大的身軀上,宿儺這麼說着。

他的手指也合十了起來,舌尖舔過犬齒,露出愉悅的笑容。

「伏魔御廚子」開啟。

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地上的蛇就被均勻的切片。而且好好的立在半空中,避免落地沾灰。

剛被人坑著斬殺了八岐大蛇,星野凜就被對方要求現場烹飪燒烤。

她真的想拽著宿儺的腦子晃乾淨他腦子裏的水,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一個偉大的神明會幫你做這種事情!

「我允許你和我一起用餐。」

說這話的時候,宿儺的表情更是讓她手癢無比。

「我說,宿儺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手藝不錯的廚子。」宿儺恢復了最初的模樣,收斂起自己那四目雙手的猙獰形態,手攏在袖子裏歪頭說着。

……你丫說話就說話!賣什麼萌!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我是神明!不是服務於你的下人!」

「哈?你覺得做為我的女人不該做這些?行吧,下次讓里梅幫你生火。」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人說話?!

等等!我什麼時候算是你的女人了。一時間搞不懂對方到底是什麼想法,反倒是被宿儺這話說的有幾分亂了心神。

「算了,燒烤對吧?我先做吧。」

既然宿儺否認了他把自己當做下人在使喚,星野凜也就理所當然的使喚對方。

「去削塊平面的大石頭!再洗乾淨給我。」

作為一個合格的美食家,星野凜的身上時刻都揣著滿滿的調味料。

之前說過的辣椒也被御饌津實驗著種植了一部分,辣椒和花椒都被她磨成了粉,裝在小罐子裏。

宿儺的刀工自然是沒得說,他自己點的燒烤,自然也就把蛇肉切成了合適的大小。

在動刀的剎那就直接將蛇皮剝去,濃郁的妖氣傾斜而出,帶着凝實的妖力漩渦。

星野凜完全沒有注意這些,已經成為盤中餐的東西,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了。

指尖升起一簇火焰,不是之前的黑色,反倒是正常的火紅。

宿儺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就直接略過了,星野凜在墊起的石板下面直接用自己的火焰在燒烤,不一會,石板就被燒熱。

她拿出一雙長筷子,直接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蛇肉放在石板上。

幾乎是一瞬間,蛇肉就冒起了白煙,原本還舒展的癱在石板上的蛇肉蜷縮了起來,變成凝實的白色,蛇油被烤了出來,滋滋的聲響在耳邊回蕩。

不用星野凜開口,宿儺就直接拿着筷子夾起了肉,還賊自覺的給自己調了醬料。

等等,碗筷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好傢夥,出門你還自己帶碗筷!?

星野凜發現,自己對對方的認知真的是時刻都在刷新。

充沛的妖力絕對是最好的治癒良藥,在將蛇肉入腹之後,星野凜也把剛才的事忘到了腦後。

不管宿儺到底是為了什麼讓她過來,以及……在斬殺八岐大蛇時對她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殺氣,在沒有完全撕破臉之前,她沒必要去糾結那些。

吃飽喝足,宿儺看了眼那還懸浮在半空中的蛇肉,嘖了一聲。

「早知道就帶里梅來了,他能直接把這些都凍上。」

星野凜:感覺完全是來野餐了一頓。

*

時間過的很快,從星野凜開始入住宿儺這邊開始,已經過去了快半年的時間,原本荒涼的地方也變得有了生機。

前面的院落里甚至還栽種著些綠植,當然,都是能吃的那種。

將水缸灌滿水,里梅放下手裏的木桶,在對上水面中自己的倒影時一下子愣住了。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水面中的人也同樣做了這個動作。

里梅:!!!

「你怎麼了?」提溜著從御饌津那裏搞過來的兩桶大米,星野凜一眼就看到了低着頭坐在水缸旁的里梅。

「阿凜大人!」里梅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他在看到星野凜那纖細的身形時一下子沒繃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胖了好多!!!」

「能吃是福,你怕個什麼?!」

「可是我的臉都圓了!肚子也多了軟軟肉!」這麼說着,里梅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肚子。

別說,還挺軟,挺好rua的。

見小傢伙似乎真的很在意這個,星野凜把手裏的米放下,抬手拍了拍少年的發頂,「你還是孩子啦,少年人的成長期是很快的!多運動多鍛煉!很快這點肉肉就會化作肌肉的!」

「真的嗎?」少年仰著頭看着星野凜。

「當然啦。」對於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星野凜很是疼惜。她也不介意對對方更好一點,「說起來,你是怎麼當的宿儺的僕從啊。」

已經和對方還算熟悉的星野凜很自然的和少年聊著天。

這半年的時間,她一多半都是呆在這裏,偶爾會扮作巫女去各個小村鎮送草藥治病,或者設立下保護的結界。

每次她出去做這類事情的時候,宿儺都會擺出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但每次,她都會在附近察覺到對方的蹤跡。

——是個死傲嬌呢。

手忙腳亂的幫着星野凜把木桶搬到廚房去,里梅這才垂下頭低聲回答了一句,「是因為戰亂。」

戰亂時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星野凜沒有再詢問,抬手拍了拍里梅的發頂,「那麼,你是怎麼認識的宿儺?難不成你是因為躲避災難才跑過來的?」

「嗯。」里梅抿著嘴角點了下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星野凜上下打量著這傻孩子。是要多粗的神經,才會為了躲避一場災禍而跑到這麼個地方來?

「我聽說這裏住着鬼神,哪怕付出我的靈魂我也想要活下去。」

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里梅你要變得更強才是。」只有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那麼才有說話的權利。

「嗯!我會變得更強大的!那樣宿儺大人就不會拋下我了!」這麼說着,里梅仰頭看向星野凜,「大人,你……能教我如何做飯嗎?」

「誒?」

「宿儺大人對吃的很挑剔……所以我想……」說到這,里梅連忙舉起手,「當然,我不是要搶星野大人的事,我、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更有用一點!」

什麼叫搶我的事,嘖,給宿儺那個崽子吃飯都聽不到一句誇讚的。

每次還一副我允許你和我一起吃飯是莫大恩賜的表情,忒!臭傻比!

「沒事啦,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幫我的忙吧。不過,不是為了宿儺而是為了你自己。」星野凜再一次的,和人這麼強調著。她真的不希望對方把宿儺看作天,不然就宿儺那苟脾氣,說不定哪天就讓里梅當場表演一個怎麼殺上大江山的作死劇情。

「我知道!我是為了宿儺大人和您!」

對上小傢伙那亮晶晶的眼睛,星野凜再次語塞,行吧,這種觀念要滿滿調整過來。

改明她帶點書過來,再教教他如何更好的利用自己的力量。腦子和實力跟上了總不至於還這麼死心眼吧。

「宿儺大人!」在看到那從大門外走進來的身影時,里梅的眼睛亮了亮。

一直都注意著對方的星野凜也愣住了,她能夠看的出來,里梅是將對方視作了自己的天。

有這樣忠誠的追隨着,宿儺也不至於那麼不可救藥。

難不成,對方的溫柔和大義隱藏在表相之下?

嘛,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看法。宿儺這傢伙就是一個死直男!

把自己放的高高的,一些該死的觀念非得要她和對方打上無數次才肯稍微改變一點。

這麼想着,眼前就出現了一簇漂亮鮮艷的花。

紅色的薔薇花如同漂亮的錦緞簇擁在一起,絢爛奪目,帶着刺目的紅,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的里梅連忙捂住嘴退到一邊,免得自己打擾到這兩人。

「做什麼?你居然也會玩浪漫。」接過對方的花,星野凜滿意的笑了笑。

手在觸碰到那花枝的時候,被刺扎了下,血液滴落到花瓣上,襯得更加艷麗。

「你該不會是去什麼地方偷的花吧?剛摘下來,還正新鮮呢。」

聽着星野凜的話,再加上她那白皙手指上的血珠。

帶着誘人的氣息讓人沉醉。

宿儺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欲/望,他毫無預兆的直接抱起了星野凜,尖銳的虎牙直接插/入她的脖頸,允/吸/舔/舐,彷彿要將她吞入腹中。

「你tm是不是有病!」

剛升騰起的一點好感直接被宿儺給重新打了回去,星野凜怒吼著,只差和人動手了。

聽到她的聲音,宿儺稍微給了她一點反應,鬆開了嘴,舌尖將唇角的血液都捲入口腔。

「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吃我。」說着,宿儺直接將他的手伸到星野凜嘴邊,示意她要是想也可以這麼做。

「吃你個鬼啊!」直接一巴掌扇到宿儺的臉上,星野凜氣的不行。

神明通透純澈,根本不需要轉化,本身就是大補之物。

而妖怪或者像宿儺這樣的詛咒,沾一點還能算是臨時補充,但要是沾的多了,那就會造成諸多負面影響。

星野凜對上宿儺那猩紅的眸子,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欲/望。這傢伙上頭了,他已經不再局限於現在所有的這些東西,反而想要的更多。

「啊,是我疏忽了。」宿儺這麼說着,他輕舔著那剛才被他咬出的牙印,傷痕很快就消失了。

想要佔有她,控制她,然後,將她圈禁在自己的領地里。

她未免太過放肆了些,難以掌控的東西,如果不能劃在領地之中,最好是直接殺死。

——但,還不到時候。

「你在看些什麼?」

星野凜眉頭皺起,她總覺得宿儺的腦子裏在想着奇怪的東西。

視線收起,宿儺繼續抱着星野凜往外走。

這朵最為艷麗的花還沒有到能摘下的時候,他還要耐心等待才是。

手環在宿儺的脖子,星野凜也發覺了宿儺的情緒不對。

雖然這傢伙平日裏就不怎麼喜歡說話,就算說了也是那種令人討厭的類型,可也不至於向現在這樣子。

「誒,你要把我抱到那裏?我可不和想你在外面做些什麼……」

話音還未落,星野凜先看到了一片紅色的花海。

一簇簇薔薇花的灌木叢將那裏包裹了起來,還不等星野凜為這難得的景色而感動,她就先一步看清楚了那被紅薔薇灌木所包裹的地方是什麼。

——tmd是個廚房!!!

※※※※※※※※※※※※※※※※※※※※

紅薔薇——熱戀、求愛

宿儺:送你的,喜歡嗎?

00:你送我個廚房?

宿儺:還有鍋碗瓢盆的廚具

然後理所當然的開始點菜

00覺得宿儺還有救,把他歸為自己的東西了,但宿儺在算計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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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掘了宿儺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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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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