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阿葯醒過來時聽到了男人哼歌的聲音,腦袋裏的像是被一千隻蟲子啃食著一般,疼的她想喊出聲。

發生什麼了?

少女僵硬的想要扭轉身子,卻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動彈不得。

周圍有股藥材的味道,她伸出手四處摸了下,很快猜出來這是她父親平時用來儲存藥材的箱子之一。

她被關在了箱子裏?為什麼?發生了什麼?父親和母親呢?

腦海里充滿一連串的疑問讓她的頭更痛了。她還來不及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男人的哼唱聲卻越來越近了。

「よあけのばんに,つるとかめとすべった,うしろの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就在那黎明的夜晚

白鶴與烏龜統一的時刻

背後面對你的是誰呢

男人唱的是籠中鳥,是她回家路上經常唱的兒歌。

背後面對你的是誰呢?

秀井擦乾淨手上的血液,心情愉悅的打開箱子,低頭看着躺在裏面的人類少女,笑着舔掉了嘴邊的鮮血。

他對着皮膚雪白,乾淨的像是天使一般的少女說:「醒了嗎?可愛的小金絲雀。」

……

大正年間,不知道從哪出了一個傳聞,傳太陽下山之後,就會有惡鬼出沒,殺人食肉。

秀井就是傳聞中的惡鬼,當然鬼不止他一隻,這些吃人惡魔的數量遠比人們想像中的要多上不少。

秀井已經記不清自己從人類變成鬼已經過了多久了,還是人類時的記憶也模糊了不少,不過記不記得都無所謂,因為他現在過的很開心啊。

人類的尖叫,恐懼的表情,溫熱的鮮血沒有什麼是比這些能讓他更加愉悅的了。

鬼想要變的更強就需要吃掉大量的人類,秀井很強,起碼比大部分的鬼強上不少。他從來沒有數過自己吃了多少人類,但是他能確切的感覺到自己在一點點的變強。

對力量的渴望驅使着他不斷的啃食著人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既然有鬼作惡那同時也有獵殺他們的人,這些人被稱為鬼殺隊。秀井就是前兩天在進食的時候遇到了鬼殺隊。

只要一想到那個用着火之呼吸的少年秀井就氣的想咬斷對方頭骨。

鬼殺隊的隊員階級從甲到癸,由弱到強,分著十個等級,最上邊就是柱。一般來說己級以下隊員對秀井就是加餐,來幾個吃幾個,還嚼的嘎嘣脆那種。而這次找上門來的那個用着火之呼吸的少年至少是辛級。

秀井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卻受了重傷,之前戰鬥的消耗太大讓他的恢復能力變慢了不少,只能躲進山洞裏吃些掉進人類陷阱的野兔山雞慢慢恢復體力。可這些動物不管吃多少都比不上一個人類。他休息了一天,傷口開始慢慢癒合之後就打算下山去山腳下的村子裏飽餐一頓,然後再回去吃了那個讓他這麼狼狽的鬼殺隊少年。

他一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

而就在那天,秀井下山的時候遇到了阿葯。

頭髮似雪一般潔白又泛著淺淺金色的少女穿着紅色的和服,拎着破舊的燈籠哼著童謠走在山路上。紅色的衣服在光線的折射下讓她白皙的皮膚上染了些許紅色,燈籠照出的光線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形把少女罩在其中。

如她歌唱的兒歌一般。

少女就像是被裝在籠子裏名貴的鳥兒,扇動着翅膀歌唱,逗人喜愛。

風把少女的氣味帶到秀井的身邊,清甜卻又濃郁,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撲上去,撕碎她。

那是,稀血的味道。

對於鬼來說最上等的補品,吃下一個稀血就等同吃了百名普通人。

殺了她、撕碎她、吃了她!

腦袋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大叫着,但秀井克制住了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

他有了另一個想法。

秀井能比其他鬼強除了他吃的人多之外,還因為那位大人偶爾會賜予他一些血液,那位大人……那位讓他變成鬼這種美好又強大生物的人。

那位大人的血液能使人類變成鬼,同時也能增強鬼的實力。

強大的鬼都擁有屬於自己特殊的天賦,其名統稱為為血鬼術,每個鬼的血鬼術都是獨一無二的,而秀井的血鬼術是能看出別人變成鬼后的血鬼術會是什麼。

能看出,但並不是精準的,他只能看到大概的一個走向,像是輔助或是戰鬥,遠攻或是近戰,能力強還是弱,這些比較籠統的東西,雖然不是非常準確,但也為名為無慘的鬼之首省下了不少事情。

在鬼殺隊日益強大的現在,鬼這邊也必須增加同伴的數量與之抗衡,而鬼也有天賦這一說,有的人變成鬼之後就擁有強大的血鬼術,比如說十二月鬼,他們是相當於鬼殺隊柱的存在。

分到那位大人的血越多,就越容易成為強大的鬼,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那位大人血液給他們帶來的改變。

而秀井,他能看出某個人能承受的極限,還有他之後的血鬼術大概是個什麼類型。

被微弱燈光籠罩着的,如雪一般的少女,在他見過的人里變成鬼之後的能力能排上前十的。

正因為這樣秀井沒有在發現阿葯是稀血的時候就撲上去把人吃了,他打算把少女獻給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血液,可比稀血好上不少。

而且……

他貪婪的看着少女淺金色的長發,對方瞳孔的顏色也是極淺的紫灰色,整個人像是漂亮的玻璃做成的。

這樣漂亮的小鳥,好想養在籠子裏啊。

秀井這樣想着,臉上偽裝出友好的笑容,故意踩斷了一根樹枝,嚇的他漂亮的小鳥停下了腳步。

「我叫秀井……」

黑暗中的惡鬼緩緩開口,露出偽裝的無害姿態引誘著無知的小鳥跳進陷阱。

……

「醒了嗎?我可愛的小金絲雀。」

眼前的男人臉上掛着笑,一副友好又無害的樣子。

看着這樣的男人阿葯猛的抓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她想起來了,眼前的人是誰,為什麼她的頭這麼痛,她又為什麼會被關在箱子裏。

她全部……想起來了。

巨大的恐慌與絕望壓的阿葯喘不上氣,她盯着秀井胸前漂亮的紫寶石胸針睜大了眼。

那是她的母親從之前的家裏唯一拿走的東西。

阿葯眼前閃過母親抱着年幼的她坐在門口看父親曬藥材的畫面。

溫柔漂亮的女人告訴小小的阿葯自己其實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生了一場重病,愛上了為自己治病的醫生。

病好了之後,因為家裏反對她們在一起,她就和醫生私奔了。她什麼也沒帶,只帶了那顆紫寶石胸針,因為那是她和醫生認識的契機。

早在生病前她就見過那名醫生,那時還不是醫生的窮少年為了搶回她被搶走的胸針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而後來成為了醫生的窮少年就是阿葯的父親——醫城十郎。

母親說那枚胸針就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等你長大了我就把它送你。」記憶里女人溫柔的摸着她的發。

「希望我們阿葯也能找到一個像你爸爸一樣的好男人。」

而此刻母親最重要的寶物卻被陌生的男人帶在了胸前。寶石上干固的紅色血點格外的醒目刺眼。

「嗯?」秀井順着阿葯的目光看向了胸針。「啊……你很在意這個嗎?」

他抬手蹭掉了寶石上的血點,隨即微微彎腰從地上拎起了什麼。

「這人一直抓在手裏不放啊,斷了氣也握的死死的,讓我好奇了好久。」

男人的手裏拽著的是女人的頭髮。

「我只能把她指頭全部掰斷了,結果只是個胸針啊。」

頭髮下墜著女人的頭顱,眼睛半睜著,臉上還帶着尚未散去的恐懼與絕望,脖子下空蕩蕩的,血液已經完全乾固不再滴血。

阿葯抗拒將眼前的頭顱和溫柔的母親聯繫在一起,可是,她心裏清楚的記得,她帶回家的那個男人,那個惡鬼殺了她的父母,砍下了母親的腦袋后將痛哭的她打暈。

「不過這東西還挺好看的。」秀井挑起阿葯的下巴,看着少女漂亮的淺紫色眼眸。「和你的眼睛一樣的顏色,我很喜歡。」

阿葯已經沒在聽男人在說什麼了,她僵硬的轉動視線,看到了桌上被撕咬殘缺的肢體,最上面的斷手上有塊疤,那是父親為了保護她被熱水燙過後留下的。

溫熱的液體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她張開嘴,過了許久才爆出絕望的哭嚎。

啊,她想起來了。

她帶回的男人殺了她的父母,將她打暈塞進了藥箱裏,她在昏睡中隱約聽帶的奇怪聲音大概就是那人在啃食她的雙親時發出的吧。

是她將吃人的惡鬼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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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幾章可能會比較壓抑,到後面就會輕鬆了。我比想寫現實一些的故事,親親你們。我掐指一算,大哥大概三章以內出現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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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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