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終於……見到了。

阿葯藏在巨石後面,偷偷探出半個腦袋,望着站在月光下的少年。原本跳動緩慢的心跳在看到少年的瞬間像是想要衝破胸腔一般候瘋狂的跳躍了起來。

少年的頭髮是亮眼的暖黃色,發尾墜著如傍晚夕陽一般的紅色,在黑夜裏格外顯眼。

他的刀尖抵著跪在地上男人的脖子上。嘴上還掛着血跡的男人痛哭着求饒:

「放過我……求求你!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好餓,我也不想變成這樣的。」

「嗯嗯!的確很可憐,你也不想變成鬼的吧?」少年的聲音微微有些偏低,帶着如陽般的暖意。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像是同意男人的話。

可是下一秒,男人眼中剛剛亮起的光就被少年接下來說的話澆滅了。

「強者應該保護弱者,而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卻去傷害弱小的人,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如果真的不想傷害別人的話你有很多方法可以阻止自己,可是你沒有做到。」

少年說着緩緩的揚起了刀。「不過我可以答應你,讓你死的輕鬆一些。」

「不……」

鋒利的刀刃在夜空劃過一道白光,利落的斬下了男人的首級。

男人的頭顱在和脖頸離開的瞬間,就開始連同著身體一起漸漸變成灰燼。

像是紙片燃燒后留下的灰被風吹散開,給空氣染上了刺鼻的血腥味。

少年將刀收回刀鞘中,蹲下身,從地上的屍體中抱起了了一個小男孩。

從而破碎的衣服上來看地上起碼有五六具屍體,除了男孩以外,其他人都被剛剛的鬼吃的只剩下殘肢斷臂。

少年蹲下時,地上的血液染上了他的披風,乍一看如同披風邊上的火焰圖案在燃燒一般,向上蔓延了一段距離。

阿葯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像太陽一樣炙熱的火焰。

……

三年前

「哦,阿葯啊,這麼晚了是來送葯的嗎?」晚飯後老人坐在家門口,手裏抬着個老舊的煙斗,他抬手朝從不遠處走來的少女打招呼。

少女帶着垂著黑紗的斗笠,肩上挎著布包。聽見老人和她打招呼就停了下來。

「嗯,是夕子家的葯,上次的應該快吃完了。」少女抬手摘下斗笠,淺金色的頭髮鬆散的披在肩上,沒了斗笠的遮掩在傍晚的光線下帶上了些許暖暖的橘色。她朝老人笑了笑:「爺爺吃過飯了嗎?」

「吃了吃了。」老人晃了晃手裏的煙斗。「你病不是剛剛好嗎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只是發熱,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很快就好了。」阿葯從懷裏取出一根發繩把披散的頭髮鬆鬆的系了起來。「整天躺在床上的話是會長胖的。」

阿葯朝老人眨了下眼。她的瞳孔是極淺的紫色,被她看着的人能清晰的從那雙眼中看到自己的樣子。「那我去夕子家送葯了,爺爺差不多也進屋吧,入秋之後風很大。」

老人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意味。

可憐的孩子,生了那種病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另一邊的阿葯不知道老人在想什麼,等把葯送到夕子家後天色已經變的很暗了。

「阿葯姐,今天就在我家睡吧。」名為夕子的小女孩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她拽著阿葯的袖子撒嬌般的來回輕晃,頭上的小辮子也跟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十分可愛。

「抱歉啊夕子。」阿葯捏了捏小孩子軟乎乎的臉頰,從布包里拿出兩包葯放到夕子手裏。「我還要回去幫忙處理藥材,下次再和你一起玩。」

「誒——」女孩不開心的哼了一聲,端着手裏的葯,氣呼呼的鼓起了臉頰。「可是都這麼晚了……對了!阿葯姐聽說附近好像還來了兇狠的野獸哦!」

「野獸」阿葯愣了一下,為了方便採藥她一直和父母住在山上。偶爾下來給村裏人送葯或者看診,這幾天她生病沒有出門,父母為了照顧他也沒有下山都是讓村裏的人自己來取葯的,她根本沒有聽說過野獸的事。

「是啊!隔壁的三郎看見了!」女孩左右看了看,拽了兩下阿葯的袖子示意對方蹲下聲。她神神秘秘的湊近少女的耳邊,小聲說道:「三郎和我說,他昨天晚上悄悄去山上,想要從陷阱里偷拿幾隻兔子山雞回來。」

「然後他在看到了一個眼睛猩紅的野獸!據說爪子上還滴著血呢!」

說完女孩還用手比出了野獸爪子的樣子,嘴裏嗷嗷叫了幾聲往少女身上撲。

「咳咳。」阿葯被對方逗的笑了幾聲,她清了清嗓,笑着揉了把抱着自己的女孩。「這樣啊,那還真是嚇人。」

「是真的!三郎還說那野獸是用兩隻腳走路的!看着還有些像人……可能是……可能是巨大的猴子什麼的。」夕子說到最後聲音小了下去,顯然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

「好啦,快回家吧,阿婆還等著葯呢,我也要回去了。」阿葯輕輕的推了女孩一把,催促對方快些回去。「說不準三郎只是把枯樹看錯成野獸了,別擔心,山路我走的很熟了不會出事。」

「可是!」

「夕子!」女孩身後屋子的門突然被拉開,一名婦女走了出來拉住她的手。「不要再任性了,快回家去,你再這樣纏着阿葯我可就要罵你了!」

「是——」夕子癟了癟嘴,回答拉的很長,被婦女拍了一巴掌才變安靜。

「來阿葯,這個給你。」夕子的母親遞給阿葯一個小包裹。「這是夕子父親昨天抓到的兔子,每次都麻煩你來送葯辛苦了。」

阿葯道謝之後接過包,村裏的人偶爾會在林子裏弄幾個小陷阱抓兔子野雞之類的。夕子的父親和她父親關係很好,幾乎每次來送葯她都能收到一隻處理好的野兔或者其他的肉類。

「籠子縫,籠子縫……」

「籠子中的鳥兒。」漆黑的山路上,少女低聲唱着童謠,手中有些破舊的小燈籠散發出微弱的光,勉強照清了四周。

阿葯從十歲開始就經常往返家和村子,這麼走了好幾年閉着眼睛都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只是她的母親還是強硬的要求她帶上小燈籠。

說是可以注意到白天注意不到的東西。

這倒是事實,白天的時候可以看見的地方比較廣,而到了晚上人的大部分注意力則是被收縮到光能照到的地方,範圍縮小以後就能注意到更多細小的東西。

「無時無刻都想要跑來。」阿葯繼續哼著童謠,避開了地上一直小小的瓢蟲。

嗯還有野果,長的這麼深啊,白天的時候都沒注意到呢,媽媽說的果然是對的。

「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

她蹲下身子摘下了草叢裏幾顆紅色的小果子。這種野果在這一帶很稀有,特別的甜還有着特別的香氣。阿葯掏出手帕小心的把果子包起來,放到包的最上面避免壓壞。

小淳最愛吃這個,帶回去給他吃好了。

「白鶴與烏龜統一的時刻。」

起身彎腰拍掉沾在和服裙擺上的枯掉的小樹枝后她繼續往前走,不遠處就是村子裏的人經常放陷阱的地方,過了那裏再往前走一些就到家了。

「背後面對你的……」阿葯哼唱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鼻尖隱約聞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平日裏她父親一起給人處理過不少外傷,瞬間就聞出了這是血液的味道。

在燈籠照出的光亮邊緣,地上的泥土黑的有些不正常,像是被什麼弄濕了一樣,帶着隱隱的紅色,草木上也被濺上了黑紅的血液,四周還散落着幾塊帶血的動物皮毛。

『他看到了一個眼睛猩紅的野獸。』

不會是真的吧?

阿葯想起了夕子的話,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就在這時面前的草叢突然晃了晃,傳來地上的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是誰?!」因為恐懼少女的聲音有尖銳,在夜晚的林子中格外清晰。

「不用害怕小姐。」草叢又晃了晃,黑暗中走出一名男子,阿葯藉著燈光看清了那人。

男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還沾著血液,他閉着眼,手捂著腹部,血液從他的指縫中一滴一滴的溢出來,臉色蒼白看上去特別虛弱。

「你是誰?是……受傷了嗎?」阿葯再次後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有在村裏見過這人,男人滿身是血的樣子在黑暗中格外滲人。

「我叫秀井,是個旅人……咳咳。」自稱秀井的男人咳出了幾口血,身子晃了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阿葯下意識的就上前扶了一把。

「謝謝,咳咳咳……我路過這的時候原本想趁天黑之前下山找個地方歇腳,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狼。」秀井藉著少女的手艱難的站了起來。

狼?

阿葯擰起眉,這邊的山林里從沒有出現過這類的野獸,做多也就是幾隻野豬。她又仔細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幾塊皮毛,撕裂的地方的確像是野獸撕咬后造成的,或許是是其他地方的孤狼跑到了這裏。

秀井沒給少女太多的時間思考。他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一副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樣子讓阿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扶著人往家走。

「謝謝你小姐,你真是善良。」秀井睜開了眼,望着不遠處的屋子,嘴角向上揚起了些。

垂著頭,艱難的扶著男人的阿葯沒有看見,自稱有眼疾的男人睜開眼后,露出了一雙如野獸一般猩紅的眼睛。

「溫柔又善良的小姐,往往也是最愚蠢的存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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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寶貝們,後面幾章鎖了是因為再修一些bug和用句。一天解一章,你們就當日更再看一下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篇文鎖的解開之後是兩日或三日一更,隨即掉落二更!存稿差不多了就是日更。

Cp火焰貓頭鷹,我愛大哥!結局he!還有一些刀劍和海賊的戲份。海賊主要是艾斯,沒看過海賊也沒事,我會寫的易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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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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