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
面目姝麗的女孩眼神里盛放出曖昧的光芒，托尼表情空白了一秒鐘，很快反應過來。
就在這個傍晚，餐廳的玻璃窗外是矇昧的夜色，兩人對視著，恩尼亞看著托尼，期望他能有點表情，而不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
托尼看著她，倒是提醒了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人交往過了。
甚至最近他對讓女人待在自己身邊都覺得厭煩。
他看著年輕女孩痴痴等待自己回答的樣子，有些可愛。
「來吧，我們約會。」
恩尼亞傻乎乎的繼續問，「我們要怎麼約會？」
「為什麼...你難道是第一次和男人約會？」
托尼脫口而出的說。
恩尼亞搖了搖頭，「不是。」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不像自己扮演的形象了，他笑了出來，眼角彎出無辜的弧度。
「我只是有點激動，繼續晚餐嗎？」
托尼看著她，突然靠近了她，聞到一點女孩身上的清新的氣息，他眯起眼睛帶著一點調笑說到，「如果我說不繼續晚餐，我怕你接受不了。」
恩尼亞後仰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我一點也不怕太著急。」
「你提醒了我，與其慢吞吞的吃晚餐，我們立刻回你家吧，時間可不多。」是真的不多。
這個托尼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他從小托尼那裡已經發現了，每一個心靈存在的地域都是獨立的，或許是反射了每一個他的心靈世界。
他得一個門一個門的進去那些世界，然後一輪找完，再確定自己要標記哪一個人才是真正正確的。
小托尼的世界的進出口是一面家裡的鏡子，他還得跟著托尼才能找到下一個出口，恩尼亞在心裡閃過這些所有想法。
托尼已經愣著看了他一會，他挑眉，「你不像膽子這麼大的女孩。」
男人眼睛里多了些漠然的冷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似乎也是索然無味的，一開始還覺得有點意思，但她們的目的都差不多，沒有哪個例外。
他伸手攬過女孩，看見窗玻璃倒映出兩個人靠近的身體，「我們離開這裡吧。」
恩尼亞眼帘低垂，他在男人突然碰到了自己時愣了一下，抬起頭，表情是那麼狀況之外，他用大聲掩蓋自己剛才走神的事情，「好，好啊，我們走。」
托尼的神情突然變得奇怪，他盯著恩尼亞沉默了，就這樣兩人對視了很久。
恩尼亞的眼睛里已經寫滿了幹嘛這樣的字，男人突然笑得很開心，「你真是讓我吃驚。」
「或許沒有那麼無聊，你說說看你到底是什麼人？」
明明已經被男人笑懵了，恩尼亞踩在高跟鞋上，有些莫名其妙，又覺得站久了腿不舒服，他嘴巴一張，「我總不會是女間諜。」
娜塔莎可是對他簡述過和托尼的認識過程的。
托尼撩了撩女孩掛在耳側脫出的頭髮，他笑看著她，「你的名字？」
你是誰呢？現在我想知道了。
「恩尼亞。」
說出名字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在那場商場爆炸案中和鋼鐵俠的相遇。
過去總是這麼相似嗎。
看起來像個女孩的恩尼亞笑了笑，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回憶往事，其實是已經很想念那個人，和自己相遇的那個人。
曾經的那個人的記憶變成了他最重要的心靈，所以自己在這個心靈世界里，一定要找回他。
「托尼，很高興今天認識你。」
他笑著說到。
托尼覺得女孩這麼看著自己，像是喜歡自己很久了一樣，她的眼神看起來就是這樣，他目光變深，「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恩尼亞。」
世界是不是每個角落裡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發生，每一個相遇都值得定格作為紀念。
坐上跑車，恩尼亞感覺這個城市的夜晚的風柔和的吹在自己臉上。
「我們去哪裡？」
他回頭在霓虹閃爍的暗影中，臉頰似白玉般溫潤，眼神淡淡的，裡面細看是一點放鬆，還有笑意盈盈。
那麼迷人。
托尼看了好一會，「你是很美麗的女孩。」
即使他見過世上各種風格的美人，也被這種細膩的眼神所吸引，想要探尋裡面的內容。
「除了你沒有人這麼說。」
「...那樣很好。」
兩人走進了高層公寓的房門，這一棟的最頂層都是他的，所以他也打算將女孩放在這裡一晚。
如果是什麼想要錢的女人，他或許就無所謂了，但他已經看出來了，她根本不是為錢而來的，明明是為了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知為何心有些悸動起來。
.
不知道兩人怎麼倒在床上的，恩尼亞愣愣的看著壓住自己手腕的男人，他一隻手曲著靠在自己腰的附近，不小心就會碰到。
恩尼亞抿住嘴唇，想著剛才的事情。
他知道托尼今晚不會留下，這裡也不是他睡覺的地方后，自己伸手拉住了他，因為不能讓他走，再然後。
室內凝滯了。
長發在白色的床單上鋪灑蔓延開，托尼的視角看去，女孩臉龐微微抬起，下巴到脖頸線條流暢，她眼神迷惑，模樣柔軟得不行。
紐約最高層的落地窗外已是夜色濃郁，黑暗深處有點點星光，人間也有彩燈點綴，房間里繚繞著曖昧的氣息。
感覺對方的手指別上自己的衣領，輕輕接觸著胸口，在就要近到危險的距離，男人的眼神暗下來，突然把鬆開的拉回原位，坐起身來。
他聲音低啞，「你應該有點防備心理。」
不然像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多少次。
恩尼亞像一隻小鵪鶉一樣大氣不敢出一聲，他整個人都羞得帶著粉紅色，他悄悄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不會發生多少次的。」
「因為只有你是我要找的人。」
他側過臉說到，眼睛直視著坐在床邊的男人。
托尼手指動了動，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脫下了外套，放在了椅子上。
「你到底為什麼來找我。」
「我想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城市。」
「這裡不好嗎？」
托尼轉過身來，恩尼亞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非常清醒，似乎能看透自己。
「你要找的人被囚禁在最深處的城堡，留在我這裡不也很好嗎，我也很樂意愛你，」他突然哧笑了下，「或者說我已經愛著你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會有所流通。」
他向恩尼亞走近了一步，用勢在必得的獵人的眼神凝視著他。
「如果我把你留在這裡到最後，你就只能選擇我了，也只有我一個選擇，雖然沒有他們經歷的那十年，但是我也會一樣愛你。」
恩尼亞感覺自己心都冰涼，他緊緊的抓住床單，這個世界一片寂靜，他想到最關鍵的問題，是他需要前進。
「你是過去的他，我選擇他，你也不會消失。」所以不要害怕，請不要害怕。
恩尼亞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感受，但他還是眼神坦然的，這一次，他開始明白了對方的心情。
落地窗前的托尼安靜的看著他，「是嗎？」
恩尼亞跳下床，緊緊擁抱著對方，溫熱從相貼的身體傳來，滲透進彼此的心裡。
男人以實際動作回應了他，他擁抱的很緊，大手圈過男孩的柔軟的腰，恐怕撩開衣服就能看見皮膚上紅色的印痕，就像是大貓咪守護自己的食物。
他把頭靠近男孩，留下一個強勢的吻，過了很久，恩尼亞恍惚的抬起頭，他大口的喘息著，看見托尼的眼睛裡帶著幽幽笑意。
「我只要這一個約會，和一個吻。」回頭再見你了，恩尼亞。
下次，就不是我了。
「我的世界漂亮嗎？」
托尼把他拉到陽台上，從身後抱著他說到，他的世界是一切的開始。
「很漂亮，我很遺憾沒有十年前在這裡，這個城市。」最好也能看看你，陪著你。
「我們的時間都各不相同，但是我們會在一起，我帶你離開這個城市。」
恩尼亞抓住托尼的手，轉過身和他面對面，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眼睛里卻是熱情。
「我們再見？」
「好。」
我們再見。
恩尼亞被他輕輕一推，從最高層落下，卻如同在雲朵中墜落一樣，空氣輕柔的托著他，就像是悠悠飄落的花瓣。
重力減輕了。
他閉上眼睛，墜落下去大約十秒，腳尖碰到了地面，他像只優雅斂翅的小鳥，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這裡是哪裡？
恩尼亞睜開眼睛。
觀察著自己身處的環境。
染紅了天空的居然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看見遠處的一片房屋都在紅色之中，恩尼亞瞳孔一縮，血鋪蓋在這片大地上。
這裡是...戰場。
經過前面兩個心靈的地盤，恩尼亞已經明白自己在的世界是他的心靈的景象，一個人心裡身處戰場。
那是個怎樣的...托尼。
人們驚叫得嘶啞，也靠近不了烈火滾滾，濃煙籠罩了這整片的天空。
他看見黑色的煙霧中，是金紅色的鋼鐵俠。
他自天空衝進了火海。
恩尼亞也拚命奔跑著，越過反方向逃生的人群，他望著那道身影，直到對方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