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可是教授，你好像說多了，也沒說到關鍵地方啊。」

「這是必須的前情提要。」

「後來某一年我發現他們的故鄉地址是在一個我感到熟悉的地名，而他們的母親的名字，也是我感到熟悉的一個名字。」

查爾斯繼續說到。

「在埃里克和我都還年輕時，他也曾與一個女孩交往過，那個女孩的名字就是旺達和快銀母親的名字，後來發現她有了埃里克的孩子，但那時候他們已經分手。」

「她卻自己在老家把孩子生了下來。」

在電話另一端他尷尬的看著面前的夜空。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這些事情好，魔幻，難道萬磁王其實是從狗血劇里不小心走錯片場的，才在超英劇里上演出這種劇情。

而且教授的聲音越冷靜，他就越感覺自己哆嗦得厲害。

「那，那他們父親，我是說那個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查爾斯頭痛的按住眉心，「就是不知道啊，這麼多年埃里克這個王八蛋一點都沒察覺，旺達還不准我告訴他。」

「這樣下去，哪一天這對父子和父女突然爆露了，那才是炸彈級別的…我都想象不出來埃里克驚掉下巴的表情。」

…兩人俱都沉默了。

「…教授，你...儘力就好。」

「…還沒到那個地步，事態還能控制，就是...三個而已嘛。」

「恩尼亞，你在哪裡。」

他眨巴眨巴眼睛，「啊，教授，我得先走了，我下周找時間回去看大家，拜。」

「好的，拜。」

掛了電話，為剛才巨大的信息量撫了撫額，還是下樓先吧，不然托尼該上天台來找他了。

剛轉過身，托尼果然就已經站在門口看著他，「你在上面這麼久幹什麼，算了，明天早上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談。」

「好。」

男人沒再說話，快速走向室內，沒有再說什麼。

恩尼亞覺得心裡就像被小貓喵了一聲，有種說不出口的難受又心癢。

貓咪在誰的心裡打轉，時不時磨蹭一下。

或許是兩個人。

……

「鬆餅咖啡加牛奶，還有什麼？」

恩尼亞穿著淺綠色的圍裙，在廚房裡準備著各種東西，「這裡有鮮奶油草莓醬巧克力醬，你們自己看著喜歡哪種自己加吧。」

外面客廳的沙發上，娜塔莎坐在長條沙發的最左邊，拿著手裡的終端不知道在看什麼，班納博士坐在她旁邊默默看資料。

托尼在他的單人沙發上，弔兒郎當的翹著腿和隊長說著什麼。

其實他一直決定托尼只要對上隊長，就還在叛逆期，平時他也沒有這麼輕佻肆意，坐姿也還算正常，唉，就不討論原因了，可能就是因為隊長像爸爸吧。

估計一會巴頓也到了。

「恩尼亞有了你以後我們都很少點外賣了，畢竟家裡就有又乾淨又美味的食物。」

「現在想想托尼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托尼抽空看了他們一眼，「你們都該感謝我的英明。」

眾人紛紛無視他。

娜塔莎突然說到。

「其實，最應該感謝恩尼亞到來的是巴頓和托尼。」

「為什麼？」

「因為手制點心健康且低熱量，適合需要減肥的人士。」

氣氛凝固了幾秒。

班納博士無聲安靜中努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使自己的肚子變得更不引人注意。

避免引來炮火。

浩克還是個寶寶，寶寶不需要減肥，嗯。

「恩尼亞。」男人有些糾結的聲音響起。

「昂？」

「你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嗎？我不胖，真的。」

「你確定嗎？」娜塔莎追擊。

我有八塊腹肌，托尼在心裡委屈的想。

「吃鬆餅吃鬆餅，這些都不重要。」恩尼亞結束話題。

吧唧吧唧吧唧，大家默默吃鬆餅。

門口傳來巴頓的聲音，「我好像聞到香味了？」

他循著氣味快速走了進來，看到眾人聚在一起吃鬆餅，眼睛發亮，以倉鼠撲食的速度坐在了沙發上。

「巴頓，先去洗手。」

「嗷。」

等到巴頓秒速洗手回來，大家聚在一起吧唧吧唧一邊談論著最近的事情。

「除了托尼，還有誰要加奶和方糖塊。」

「我要兩塊方糖，半杯奶。」巴頓舉高高手。

隊長也舉了舉手，「那我要一塊吧。」

拿著托盤給每個人的咖啡加了方糖和牛奶，到了娜塔莎搖了搖手，「我就不用了。」

恩尼亞眨眨眼表示理解，女神常規操作。

隊長舉著杯子說，「那你們覺得怎麼樣，局長說的事情。」

「那個策劃到底是誰提交的，簡直亂搞，如果群眾有那麼容易就被這種單嚮導性強的新聞改變，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反感超級英雄了，說到底他們是要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不可能接受改變。」托尼撇了撇嘴。

想要拿超級英雄在鏡頭前做噱頭而已。

「一開始可能也沒人買賬，畢竟最近越來越多反超級英雄論，大多數的想法不會一下轉變過來。」

娜塔莎喝了一口咖啡，她說著突然看向隊長，「但是改變人們的想法還是有必要的，如果現在不這麼做，以後事態會越來越嚴峻，就我個人覺得，不是不能放手一試。」

「超級英雄確實都是很神秘的群體，但我們也要讓人群了解到更多正面的形象，這能避免很多問題發生，民眾支持和理解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重要。」

「咳，是的，娜塔莎說得有道理了，但是要感覺跟明星一樣去公開生活，也不是我們的風格啊，而且我們每天都那麼多事情要做，哪裡有那個時間，有些任務也完全不能透露。」

「所以我們可以接受一個代言人，但是不需要暴露全部人，總之可以答應這個策劃是吧。」

「啊哈哈，一般這種不都是女性角色比較博好感。」

巴頓被某位女性角色在胳膊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班納博士一邊吃著鬆餅默默插嘴到，「我們這些搞研究的都不適合，一不小心就會泄密。」

托尼給了他一個眼神，博士你夠意思的。

但是班納又接著說，「啊，但是有一個人本來就是公眾人物了，應該還蠻遊刃有餘的。」

托尼黑了臉，「不，我忙。」

「我也忙。」

娜塔莎也跟著說到。

「是的，忙得很忙得很。」

巴頓也說到，「每天那麼多事件，哪有那個羅馬時間去接受跟蹤訪問，不適合不適合。」

「隊長？」

「…我也…挺忙的。」

隊長說著說著就撇開頭去，還心虛得眨了眨眼睛。

「…那你們要答應是為什麼，都沒有人去。」

「…因為形勢嚴峻啊。」托尼說。

所有人都突然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托尼指的是什麼，從來不是無緣無故就會有這種看似出格的策劃案，神盾局會有這種提案，就已經說明他們也不能接受事情繼續發展，想要做點什麼改變。

人民的惡意越來越多。

復仇者聯盟出現在公眾面前以來。

鋼鐵俠是最早就表明身份的超級英雄，他的崇拜者最多，但對他的惡意也最多，各種合理的，不合理的的惡意沖他而來。

想一想旺達和快銀兩姐弟，隨著世界的改變，人性複雜的社會，超級英雄和普通人的矛盾也不停在改變。

從來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普通人感受到了力量核心轉移的恐懼。

變種人，超能力，英雄聯盟，這些不只是正義的象徵，也可能是恐懼的力量象徵。

力量有時是原罪。

在一部分人看來，超級英雄的能力讓他們高人一等，這就是他們不能忍受的理由。

厭惡，對抗，辱罵超級英雄，他們會認為這是普通人群體的正義。

為什麼救人卻不能救所有人，為什麼打倒敵人時不注意戰後損傷，為什麼超級英雄就能憑藉力量肆意妄為。

這種普通人的正義，即使這是歪曲的，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不會承認，又因為對強大力量的恐懼，他們抗爭到底。

認可，意味著失去存在的高度。

不認可超級英雄的保護和努力，冷嘲熱諷和惡語相向，無限的挑刺，只有這樣，才能維護他們所謂普通人的世界和尊嚴。

討伐超級英雄，出自他們各種理由，但中心都是一樣的愚昧，即使如此人性複雜，從來沒有一種辦法輕易改變人們的成見。

因為每個人都會堅持自己的思想。

就異類這一層意義上，復仇者聯盟和變種人是相同的，如果不想走到變種人和普通人現在的緊張關係那一步。

所以要採取措施。

局長不希望好不容易組好的復仇者，因為『非議』的基數過大，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超級英雄都兩敗俱傷。

最後沒有人會在這種爭端里成為贏家。

不能連他們都對這種矛盾，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才是真正會後悔的選擇。

所以即使復仇者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做，但是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我去吧。」

「恩尼亞？」

「其實我是後備役，平時的任務已經比你們少了，所以我會負責和普通人處好關係。」

「而且我還是個變種人，如果這個策劃成功了，能給變種人也帶來不少好處。」

托尼突然臉色恐怖的站起來看著他，「你只說了好的結果。」

他帶有壓迫感的一步步走近，「你知道曝光的代價有多危險嗎，我們剛才可沒有一個人點到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你只是個普通學生，你會被他們變成標靶！那個後果...是你必須接受毫無底線的議論和惡意！」

「是的，是這裡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是你。」娜塔莎也嚴肅的看著他說到。

「但是我不能永遠猶猶豫豫的什麼都沒不為此作出改變。」

「變種人的問題也在日益嚴峻，等到沒有機會的那天，我不覺得那一天會太遠，我想要接受這次嘗試的機會。」

男人的聲音傳來，「即使失敗可能要付出的代價是你的人生甚至生命！？」

生命...

恩尼亞獃獃的站著，他或許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大家為難，所以才說讓自己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