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瞎子都知道該選誰

第7章瞎子都知道該選誰

蘇楓雪以為秦錦寅會始終站在自己這邊，不論別人怎麼非議她、排擠她，甚至羞辱她，這個男人都會給予她支持和鼓勵。

現在看來，卻是她一廂情願和自以為是罷了。

她甚至為這個不論是外貌還是修養學識、風度禮儀都極其出色的男人動了小兒女的心思，暗自奢望秦錦寅對自己的關心照顧是出於對她的些許心動……

正因為秦錦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與別人不同，別人說的話不論怎麼難聽，她都能忍都能無視，甚至笑臉相迎；可現在秦錦寅不認同的話，卻讓她心裡難受無比。

甩下一句話后，蘇楓雪轉身就要抬腳離開。

剛走沒兩步，她的胳膊就被拽住了。

「等等！」拉住她的人當然是秦錦寅。

「你還想說什麼？」蘇楓雪抖了抖胳膊，想把秦錦寅的手甩開。

秦錦寅收緊五指，力度雖然不至於把蘇楓雪弄疼，卻也決計不是她可以輕易甩開的。

蘇楓雪憋著火氣扭頭，瞪著面前同樣臉色嚴峻的男人，「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

秦錦寅凝眉望著她的臉，依舊沒有鬆手。「什麼叫做『你的事不用我管』？你莫非忘了這個戲班叫做什麼名字？」

錦楓！是他們這個戲班的名字；也取自她和秦錦寅名字中的各一個字。

蘇楓雪怎麼會忘？

瞬間，她明白了秦錦寅的意思，心裡的火氣也慢慢退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蘇楓雪的眼神平靜下來，語氣也比剛才平和了許多，真誠道歉道：「對不住，我剛才衝動了。」

秦錦寅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鬆開手。「發脾氣並不能解決問題，雖然我們意見相左，但也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方才我話說得不太中聽，你別往心裡去！」

聽他道歉，蘇楓雪越發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意見不統一常有的事，就像你剛才說的，大家商量著找個解決的辦法也就是了。來來來，我們商量商量。」

說完自己率先轉身，回到茶樓雅間中坐下，先給秦錦寅倒了杯茶，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錦寅嘴角微微勾了勾，走回茶案旁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開口又切回到剛才的話題：「『紅燈記』為什麼不被大家接受，原因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覺得你的這個劇本應該這樣改……」

蘇楓雪開始還靜心聽著，可越聽越不對勁。

秦錦寅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認為劇中的主角就應該是像「花木蘭」、「梁紅玉」這樣的大人物，如此才能激起觀眾的崇拜嚮往之心，讓他們產生看戲的慾望。

也就是說，他堅持讓蘇楓雪改劇本。

做為一個劇作家，蘇楓雪也有自己的堅持。她覺得觀眾暫時不能接受「紅燈記」，是因為視角固化，才會對不熟悉的劇目產生了排斥心理，只要給他們一段適應時間，「紅燈記」一定能大獲成功。

可眼下她要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以秦錦寅現在的態度，說不定兩個人會吵起來，鬧個不歡而散。

蘇楓雪一邊繼續聽秦錦寅講述，一邊心裡暗暗思索。

等他說完，她心裡也有了一個主意。

「……你覺得如何？」秦錦寅講完，視線落在蘇楓雪臉上，等著她發表意見。

蘇楓雪點頭。「我覺得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

聽她這麼說，秦錦寅的眉目頓時舒展起來，嘴角還帶上了微微的笑意。「那你按照我說的……」

「可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豈知，他還沒說完，就被蘇楓雪打斷了。

見秦錦寅臉色略有變化，蘇楓雪趕緊補充。「既然我們各有堅持，我想出了個主意。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我們接下來這段時間上演兩個劇目，一個按照你的劇本來，一個按照我的劇本來。咱們約好一個時間，到時清點各自的售票收入，收入多者為勝，如何？」

秦錦寅沒有立刻開口答話，端起茶抿了幾口，臉上現出思索之色。

蘇楓雪一直盯著他看，把他的每一絲表情變化都看到了眼裡，見他眼中突然閃過些微異色，就聽到他開口說：「好，我應下這個賭約。既然是打賭，那賭注是什麼？」

賭注？

這個蘇楓雪還真沒想過。

她只不過是找個以退為進的辦法來堅持己見而已。

想了半天，蘇楓雪也想不出立什麼賭注才好。

索性一擺手，「哎呀，這個等勝負結果出來再說也不遲！」

秦錦寅微微搖頭。「那可不成。你若是想不出來，我倒有個主意。」

「說來聽聽。」蘇楓雪豎耳傾聽狀。

「贏者可以對輸者提出一個要求，後者在不違背原則又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得拒絕贏者提出的要求。你看這個賭注怎麼樣？」杯里的茶水空了，秦錦寅提壺給自己續了茶，端起來也不喝，只是轉著茶杯把玩，嗅著茶香。

蘇楓雪的視線卻被他修長如玉的手指給吸引住了。

茶樓的茶杯做得並不十分精細，但被他這麼拿在手裡，頓時有了種價值千金的感覺，就連杯中的普通茶水似乎也變成了千金一兩的名品。

這男人，簡直渾身上下360度無死角的絕品啊！

「嗯？」秦錦寅沒等到蘇楓雪的回答，不得不出言提醒。

蘇楓雪這才回過神來，嚴肅點頭。「不錯不錯，就這麼辦！」

秦錦寅這人，不缺錢又無所不能，想來也不會對她提出什麼過分要求。

蘇楓雪毫不猶豫點頭答應。

她答應得太爽快，以至於都沒有發現秦錦寅嘴角那抹笑意有些玄妙。

……

回到戲班以後，蘇楓雪又把自己的劇本改了改，然後召集戲班眾人過來。

戲班成員一個個打著哈欠搓著臉，無精打采地聚集在一起。

可一聽蘇楓雪所說之事之後，這些人全像是被打了雞血般激動起來。

「什麼？要演兩個劇目？想把我們累死啊？」

「就是，一個劇就夠我們受的了，還弄兩個，是想折騰死誰？」

「萬一串詞怎麼辦？到時演砸了可別怪我們。」

……

眾人七嘴八舌。

他們的反應早在蘇楓雪的預料之中，等他們說完，才開口道：「不是要你們演兩個劇，而是告訴你們未來我們戲班要上演兩個劇目。其中一個劇本由秦公子執筆，另一個劇本是我寫的，你們可以自由選擇出演誰的劇目。」

她話音未落，大傢伙又嚷嚷起來。

「那還用選？當然是秦公子的。」

「我也是我也是！」

「誰都別跟我搶，我跟定秦公子了！」

「哈哈，瞎子都知道該選誰。蘇大班主，我們都選了秦公子，你的劇可就沒人演咯，難道你自己一個人上台演全場？」

「哈哈哈哈……那倒是挺稀奇的！」

對於眾人的奚落嘲諷，蘇楓雪並不動氣，氣定神閑的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