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番外四

歲月靜好,琴瑟相合,一晃四年已過。

「瑤兒,你明日真不和我一起出發去平澤山嗎?」李樞瑾頓了頓筷子,鳳眸期待得望着唐媱。

平澤山,京都城南向一百里,大旭皇家陵墓所在,山林蔥鬱,景色秀麗,是避暑聖地,因此皇家定於酷暑的七月半於平澤山祭祖,有一層含義是為避暑。

唐媱眼睛一亮,杏瞳晃了晃,倏得,又蹙眉思忖半響,一瞬塌下了肩膀。

她漫不經心夾一筷子西湖醋魚,低頭挑着魚刺將軟白細膩的魚肉夾至凜兒身前的玉碟中,方抬頭望李樞瑾嬌聲道:「去年,我到了平澤山就不住得打噴嚏,流眼淚,我不想去。」

她語氣稍稍有些遺憾,不自覺聲調拉長了些許,帶了些嬌嗲委屈的感覺,這段時間李樞瑾每次提起此事,她總是在和不去之間糾結。

「應是去年新置的花卉,今年我早早差人搭理山荘,荘中土地里裏外外翻新。」李樞瑾忙接道,他早已提前差人將澤平山莊收拾了幾遍,還特意囑託放上些唐媱偏愛的花草果蔬。

「嗯……」唐媱面露為難,妍麗飽滿的唇珠被貝齒輕輕咬住,水潤潤的大眼睛左右滴溜溜得轉,眸色里閃著幾分欣喜和期待。

半響,她「啪」得放下玉箸,咬牙氣鼓鼓道:「還是不了!」

她可是還記得去年的難受,一個接着一個得打噴嚏,雙眸紅腫得厲害,簌簌得落眼淚,止都止不住,隨行的御醫說她應是對山荘的某種植物不耐。

可惜,她來來回回折騰換了幾個住處,癥狀都沒有緩解,最後只能悻悻而歸。

李樞瑾看出了唐媱內心的搖擺,他亦是知道唐媱以往很是喜歡平澤山,去年去前特別興奮,最後提前回王府時唐媱小臉團皺委屈了好久,眼睛都紅紅的。

他見不得唐媱傷心失落,現在看着唐媱唇瓣深色的咬痕有些心疼,眉目有些暗淡,突然心念一動,鳳眸也亮了起來。

他抬眸注視着唐媱,笑着建議道:「或者我們可以去別的山荘住,距離去年的山莊多幾里的距離,這樣應該沒事。」

「才不是。花兒一夏一秋,花種早就吹得漫山遍野全是了,今春估計已經發芽開花,換幾個荘子、多十幾里路有什麼用。」唐媱撅著櫻唇嗔目瞪李樞瑾,對他沒有常識有些生氣。

「這樣啊……那我也不去了。」李樞瑾低低嘆了一聲,他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垂頭耷腦也沒了胃口。

唐媱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笑了笑,抬眸瞥了一眼埋頭正在專心吃魚的凜兒,悄悄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李樞瑾放在桌面的尾指,指尖輕輕撩撥他的手心。

酥酥麻麻的觸感,像被毛茸茸細軟的羽毛輕輕掃過,李樞瑾心中一悸,抬眸看去,唐媱正含情脈脈凝視他。

猝然,李樞瑾亦突然唇角盪開了清淺的笑容,鳳眸里閃著璀璨星光,他抬手握住了唐媱的小手,溫熱相貼,十指相握。

唐媱乖巧得任他握著,睜著清亮的大眼睛笑吟吟柔聲道:「我在府里也很開心,你和凜兒陪着爺爺奶奶去就行,你身為武親王世子不去總說不過去。」

「不。」凜兒耳朵一支,從香飄四溢的西湖醋魚中抬起頭,圓溜溜得一雙大眼睛望着唐媱和李樞瑾,堅定得拒絕。

他相較四年前,嗓音里奶聲奶氣和軟糯的感覺少了些,如水擊卵石般清越,他朗聲道:「娘親不去,我要在家陪娘親。」

「不然,娘親一個人好孤單,凜兒心痛痛。」他一手抓着唐媱的衣袖,一手扶著自己的心口,這句脆生生話里又帶了些軟糯糯。

唐媱聽他誠摯的話,心中軟成一灘水,美目似水,她撫了撫凜兒軟軟的發頂柔聲道:「凜兒真乖,娘親的小心肝。」

「凜兒是最勇敢的,以後要成為大將軍,凜兒這次來保護娘親,爹爹你保護曾祖父和曾祖母。」凜兒揮着小拳頭咬字清晰震聲道,眉宇間英氣勃發。

他已近七歲,雖稚嫩青澀,卻因他完美集合李樞瑾和唐媱的優點,面容無可挑剔,小身板亭亭玉立,小小年紀便氣質高華,英姿勃發。

李樞瑾眉目繾綣深情得望着唐媱和凜兒互動,心頭軟乎乎,溫聲道:「那凜兒,等爹爹回來,帶你和你娘親去承德避暑,好不好?」

「好呀,好呀。」凜兒聽罷雀躍得跳起來,他直接撲倒了李樞瑾的懷中,歡喜得叫着。

六七歲正是男孩貪玩的時候,凜兒懂事乖巧,可若是有機會同爹爹娘親一同外出,他總是興奮得跳起來,眉飛色舞。

李樞瑾撫了撫凜兒的腦袋,和望着他們的唐媱遙遙對望,嘴角揚起的笑意收不住。

翌日清晨,寢殿。

晨光透過厚厚的帷幔,在拔步床內投下夢朦朧昏黃的光下,李樞瑾藉著朦朧的日光細細端詳唐媱香甜的睡顏,還未離開,他已然開始思念。

「媱兒。」他側身一滾便居高臨下架在了唐媱的上方,自上而下溫柔繾綣得描摹唐媱沉魚落雁之貌,他痴痴望了良久,在唐媱眉睫輕輕顫動時他悄然平躺。

「是不是偷看我?」唐媱托腮笑盈盈點了點李樞瑾的面頰,聲音嬌甜嬌甜,她剛才可是感覺到了很強的注視視線。

李樞瑾的眉睫顫顫巍巍,眼眸慢慢睜開,一把握住了唐媱的纖纖素指拉在唇邊,他輕輕啄吻唐媱的骨節,啞聲道:「不想和你分開。」

「就兩日而已。」唐媱一個翻身,居高臨下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住,翦水秋瞳波光瀲灧。

昨日李樞瑾決定不多呆,送武親王夫婦到澤平山,一早參加完祭祀,他就快馬加鞭趕回來,分別其實就兩天一夜。

「想你。」李樞瑾不答唐媱的話,錯開眼扭頭低低道,臉頰明眼可見的紅暈。

「哈哈哈——」唐媱與他相距甚近,看到他眼神撲朔迷離,臉頰耳垂泛起的紅暈直接大笑起來,笑得杏眸中泛起了淚花

她壓在李樞瑾身上,雙手板著李樞瑾不敢直視的臉頰,戳着他的下巴調笑道:「矜貴清冷,冷靜自持的武親王世子什麼時候會說情話了?」

李樞瑾直直得望着笑得花枝亂顫的唐媱,青絲披背,輕薄的褻衣鬆鬆款款散落在肩頭,白皙圓潤的秀肩瑩瑩生輝。

「砰——」李樞瑾一個翻身自上而下望着她,目光灼灼,低首次第輕啄她的額心、眼眸、臉頰、瓊鼻和唇角,輕緩溫柔得只要疼惜和珍重。

他抵着她的唇角,四唇相貼,情意綿綿輕聲喚道:「媱兒,我會想你的。」

這簡單的一句「想你」卻讓唐媱心口「砰砰砰——」得跳動,因為這是八年來,他第一次這麼直白,不再矜持,嗓音情深款款,連看她的目光亦是灼灼情深。

唐媱面頰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變得酡紅,艷若桃李,美得驚心動魄,她杏眸水泠泠、霧煞煞甚是嬌媚,她半咬櫻唇望着李樞瑾嬌聲道:「瑾郎,我還要聽。」

「瑾郎,我想聽你說好聽的話。」她聲音嗲甜嗲甜,長長拉着嗓音曼聲道,讓李樞瑾根本無法拒絕。

也不想拒絕。

李樞瑾撩了撩她的鬢髮,寵溺得望着她,輕輕啄在她的唇角壓低聲音,略帶磁性的酥酥的嗓音掃過唐媱的耳廓:「我想你,度日如年。」

「媱兒,我——」他頓了一下,倏得,他緊緊攬住唐媱,在她的耳邊且輕且緩道了一句。

「什麼?」唐媱愣愣得蜷在他的懷裏,眨著圓溜溜的水潤杏眸問他,面容疑惑,像是沒有聽清。

李樞瑾輕咳一聲,面容有些拘謹,他攬著唐媱不說話,半響,低低道了聲:「沒什麼。」

「你說,你說,瑾郎你說給我聽。」唐媱撓他,眉開眼笑得望着李樞瑾,央着他再說一遍。

李樞瑾躲着她,雙手鉗住唐媱惹火的手,抿著唇,鳳眸深邃藏着莫名的光,低聲道:「媱兒,不許亂動。」

「那你告訴我,你剛說了什麼?」唐媱鼓著雪腮,眉宇間閃著星輝俏生生問道,那執著的架勢李樞瑾不說不罷休。

見李樞瑾扭頭不敢看她,耳垂火紅火紅,她笑逐顏開、顧盼流轉嬌聲道:「我剛聽到了,你說你愛我,瑾郎,瑾郎,你還想聽,你快再說一遍給我聽。」

唐媱拉着嬌軟的嗓音央著李樞瑾,雙手的動作也撓著李樞瑾,讓李樞瑾額角青筋暴起,驀得握着她的雙手不許動。

他剋製得望着唐媱,目光深如寒潭,喉結微動,他灼灼凝視着唐媱,一瞬不眨,啟唇鄭重又道了一聲:「媱兒,我愛你。」

說罷,他以口封緘堵住了唐媱能說會道的櫻唇,他撬開唐媱的唇瓣,用力得攬住了她。

一個時辰后。

武親王門口,凜兒眼圈紅紅朝着李樞瑾與武親王夫婦道別,他此刻聲音里又帶了些軟糯,輕聲道:「曾祖父,曾祖母,爹爹,你們要早早回來,凜兒會想你們的。」

「凜兒,乖,爹爹後來就回來了。」李樞瑾撫了撫凜兒的腦袋安撫他,又抱起他舉高高。

凜兒「咯咯咯」笑了起來,他很久沒有和爹爹玩舉高高的遊戲了。

李樞瑾舉着他旋轉一圈,輕輕放下他,溫聲道:「凜兒,等爹爹回家帶你和娘親去承德避暑。」

「嗯嗯。凜兒等著。」凜兒重重點頭,雙眸亮晶晶望着李樞瑾。

李樞瑾又看了看旁邊嬌艷如滴的唐媱,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溫聲道:「媱兒,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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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凜兒,等爹爹回來。

凜兒:嗯嗯!

後來,

便沒有了後來。

淚目,明天可能會比較虐,先抱抱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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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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