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卿卿

「韓幼卿,我剛才跟你說什麼了?」許慕卿生氣,他氣他對韓幼卿一往情深,可她對待他們的感情卻這樣淡薄,她說出來的話柔柔軟軟可令人脊背發涼。

許慕卿從來沒有對她真正生過氣,這次他怒了,他早認定她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伴侶,他們經歷過那麼多事情,最後換來的是她的輕言放棄,許慕卿越想越怒。

兩人都想當然認為了解彼此,可現在的結果滿是誤會。

「嗯?」她心不在焉,不知道許慕卿問的是什麼,也忘了他之前說過什麼。

許慕卿掐著腰,一隻手虎口跨在額前捏著「突突」直跳的額角青筋,粗聲喘著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我問你,我剛才告訴你什麼了?」

「林紹炎去你家了!」她不明白許慕卿為什麼執著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回答他,心中也只有這個「答案」。

許慕卿嘆氣,「還有呢?」

「嗯?」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更有衝擊性的答案了。

許慕卿期待她能給出準確答案,「嗯?」

「嗯...不去你家了,送我回煙樹?」她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答案,歪頭懵懂的問他。

「你...韓幼卿...我真想掐死你,你知道嗎?」他雙手掐在韓幼卿的腋下將她提上兩個洗手池中間的乳白色含着一片片金沙的大理石台上坐着。

韓幼卿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脖子。

「確實想不起來?」他不甘心的又問一句。

韓幼卿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問什麼,也是有些煩了,落下眼皮點了點頭,推開許慕卿想要跳下大理石台。

許慕卿將她雙腿挽起,直接把人推到枱子裏面,她的雙腿併攏撐在胸前。

「嗯..涼!」她細細的嗓音被冰涼的枱子涼的發顫。

「我...忍着...真是拿你沒辦法了,韓幼卿你在剜我的心,你知道怎麼能折磨死我是嗎?」他的手從她的耳下穿過,拇指摩挲她紅潤的嘴唇,他一直知道她長得漂亮,可每次看她的時候總能被又一次驚艷到,他戀戀不捨的一遍遍撫摸她的臉頰,這副美麗的皮囊,精緻的骨相是那麼的吸引他,可難道他的身上就沒有值得她難以割捨的東西嗎?哪怕只是些流於表面的東西。

她抬起頭直愣愣的盯着他,或許是意識到把話說的重了,她清了清嗓子拉下許慕卿的手,「我不希望成為你的負累,成為你家上不了枱面的人!許慕卿,我也知道自己身世特殊,我在乎你,也愛我自己!」她發自內心的說了這番話,說出心中的恐懼。

「韓幼卿你想知道答案嗎?」許慕卿明白她是怎樣鼓起勇氣講這些話的,她把自己說的不堪,她那樣驕傲的人肯這樣說自己,這是在跟他毫無保留的示弱。

「嗯?」她弱弱的發出疑問聲。

「我說的是我愛你,我只愛你!所以什麼家世,什麼世俗眼光,都不重要!即便是我爸媽也不能阻攔,因為我愛你,我只愛你啊!韓幼卿你還是不要我了嗎?」誰能想到懟天懟地的許老師,在小韓同學面前是一把說情話的好手,每一句話都深情款款,撩人心弦。

韓幼卿抱着自己的膝蓋,含着眼淚,破涕為笑。

許慕卿如此動情的剖白愛意,她卻還在沒心沒肺的笑話他,他捧起她的臉,「你...有沒有良心,你真是個壞女人...韓幼卿我...」他再狠心卻說不出什麼恨她,傷害她的話。

這可是許慕卿啊,那個雷霆萬鈞也依舊能不動聲色,處變不驚的男人,他跳腳了,炸毛了!

韓幼卿直起身跪在枱子上高出許慕卿一個頭,她攬過許慕卿的頭抱在懷裏,「許老師,我怕,我怕大家...怕他們對你指指點點,對你的家人指指點點,你家人會很丟臉的!」

許慕卿被她突然抱住,站的筆直,雙手還垂在身側,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她輕柔的話已經傳進耳朵,惹得他一陣心痛,他從小生活在幸福安逸的家庭中,根本想像不到那些身世上的枷鎖給她帶來多重的負擔。

「不怕,韓幼卿你以後有我了,我愛你,我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家,好嗎?」許慕卿摟着她的腰,「你不必擔心我們家,我爸媽很喜歡你,還有許慕夏,我愛的人,他們一定也很愛!他們見過太多的事情,知道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日久見人心,世俗的偏見怎麼能遮蓋你的美好呢!」

韓幼卿聽着的他的話變得安心,將他抱的更緊,許慕卿感覺到脖子被勒的發痛,但他心甘情願讓她這樣勒一輩子。

「走,回煙樹!」他記得她剛才還決絕的要回煙樹。

她摸著許慕卿的耳朵和頭髮,不答應,「嗯,不要,去你家!」

「不行,一定要回去!」許慕卿異常的堅持。

「你生氣了?」她坐低身子,靠近他的臉邊問他。

「哼!不該生氣嗎?」許慕卿矯情起來。

韓幼卿笑的溺寵,把腦袋擱在他肩上,撥弄着他上下兩片唇瓣,「那怎樣才能不生氣了?」

「回煙樹!」韓幼卿認為自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他卻還是這般執拗不鬆口。

「許慕卿你到底想幹嘛!」韓幼卿抓住他領口的手愈加用力。

他反攥着她的手,「找你媽要戶口本!」

「什麼嘛!」女人的臉可真是調色盤,說變就變了,紅著臉嬌俏極了。

「哦,又聽不懂啊!那算了,反正某人一貫對我也不上心。」許慕卿也不再碰她,有意拉開距離,裝作漠然的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

「哦!」沒有許慕卿在身前堵著,她又要下枱子。

「哦!你…還敢哦?」許慕卿一步跨到她身前,雙手分別撐在她垂下的兩條長腿旁,低着下巴,嘴角發狠與她四目相對。

韓幼卿帶着狡黠的笑抬頭,雙手搭上他因撐住胳膊聳起的雙肩,「就是吃定你捨不得我呀!」她是真的恃寵生驕,在他面前十分的囂張跋扈。

「路上不好走吧,今晚可不許回去了,這麼大的雨!」兩人還是先回了許家,爾喬煙關心的看着剛進門的兩人。

許慕卿把給韓幼卿擋雨的外套脫了下來,「還差點回了煙樹呢!」

「幼卿,等明天不下雨了再回去,不着急,安全最重要!」爾喬煙以為是韓幼卿想回去,對她進行勸說。

韓幼卿指指許慕卿,「不是我要回去,是許老師嚷着要去。」她得意的壞笑。

爾喬煙不住的搖頭,好像對兒子很失望,「你讓他自己走吧,白長一副好皮相,凈幹些混事。」

「我想結婚!」許慕卿言簡意賅,直言不諱。

爾喬煙也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被噎了一下,「那…那…不是,我跟你爸不是在準備了嘛?」她看了韓幼卿一眼,生怕被這孩子誤會是她拖着不讓他們結婚。

「不用,這事我兩就辦了,明天雨停我就回煙樹拿她的戶口本。」許慕卿知道他老媽沒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禮貌,我們還沒有正式拜訪幼卿的家人,你還怕媳婦跑了不成?」許子瀛拿着一個白瓷盒從書房出來,趕巧聽見他不羈的話。

許慕卿對着他老爹挑起雙眉,兩人眼色一瞬交換。

「這個是你林叔叔過來送的龍泉印泥,哦,還有玉璽,都太貴重了,你們過來看看!」他在前面引著,韓幼卿和許慕卿跟在後面。

龍泉印泥製作時間長,製作材料珍貴,要求量大取精,成泥后水侵不濕,火燒不化,百千年不褪色,那拳頭大小的和田玉璽,還有拍賣行難得的古董字畫,都是林紹炎送來投其所好的,因許子瀛是個好書法字畫的,對於林紹炎送的這些禮物愛不釋手,從林紹炎拜訪許家的禮物,看得出他對女兒的用心。

「幼卿,這個是紹炎托我轉交給你的。」許子瀛尊重韓幼卿沒有在她未承認下直接說是她的父親,他把一個長方形的雕刻着花鳥的梨花木盒子放在韓幼卿雙手上,盒子很重,壓的韓幼卿的心悶悶的。

盒子裏面裝的是一對溫潤寬厚的羊脂玉貴妃鐲子,內環刻着卿卿二字,是林紹炎給韓幼卿從小就備好的,只等一個時機交到她手中。

「孩子,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東西我帶到了,選擇都在你,不管怎麼選許家都站在你這邊。畢竟是我們許家的媳婦了,你不反對吧!」許子瀛很開明,起初對韓幼卿他很慎重,但如今全家認定了這個許家媳婦,他們一定是無條件的支持她的。

「謝謝,您!」韓幼卿展顏,果然許慕卿沒有騙她,所有人都愛她,她應該更加自信才對。

這是個萬物繁茂生長的季節,韓幼卿頭上戴着花環,穿着雪白的星光長紗裙坐在樹蔭底下像個精靈。

「喂!」

「幼卿,幼卿,你…!」林紹炎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接起女兒的電話,一激動把眼鏡踩在腳下。

「我要結婚了,不知道您是否方便,願意參加!」她柔聲說着,稚嫩的童聲讓林紹炎覺得她彷彿還是那個小朋友。

「方便,方便,我願意,卿卿,爸爸願意的!」林紹炎激動的答應。

「嗯…我不用您牽手把我送過去,我要自己走向他的,請您到場送我祝福吧!」韓幼卿對着眼前的許慕卿笑的幸福,「是的,他很好,他很愛我!」

許慕卿穿着寬鬆飄逸的銀色真絲西服套裝,寬肥的褲腿,側系帶不對稱的寬鬆西服外套,脖子上系著西服同樣材質的長飄帶,他馭風奔向她,直至她的眼前伸手拉低她纖細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卿卿!」

「卿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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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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