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一飯之恩

這小子出自什麼門派？主修的是暗器還是毒功？

衛止陌想，自己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自己熟讀西漢歷史，但是並不了解西漢的江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還沒到南麓就被這小子暗算了，辱沒靈虛門的名聲事小，找不到那諫龍神劍，就保不住漢室江山，也都是小事。

自己性命不保，這才是大事！

呵呵，漢室江山與我何干？

衛止陌現在要做的，是探索返回2020年的密道。

當然，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

千里馬就是千里馬，半柱香之後，馬蹄聲由遠而進。

杜晨雪果然帶來了兩壇女兒紅，一隻烤雞，五斤牛肉。

搬過來一張斷腿的桌案到火堆邊，鋪上油紙，自己率先吃開了。

要喝酒吃肉，再帶著斗笠蒙著黑布，衛止陌就矯情了。

兩人以真面目相對，彼此都為對方的俊朗小小的驚嘆了一下，四目相對，突然感到彆扭，又雙雙把頭扭開。

「認識大俠，是我杜晨雪的榮幸，干！」

原來這小子叫杜晨雪。

杜晨雪似乎一點不記仇，沒心沒肺地提起酒壺擋住臉，目光從酒壺的兩邊蔓延，偷偷欣賞對面的那張臉。

衛止陌的臉，的確俊朗得連男人都喜歡看。

原本有些猶豫的衛止陌，看見杜晨雪已經開喝了，也提起酒壺喝了一口。

抹抹嘴巴，沒話找話。

「皮球弟弟果然有本事！這麼快就去……買來了這些酒肉！」

衛止陌說話都小心翼翼了，生怕再次傷害了杜晨雪。

「大俠，你不告訴我姓甚名誰就算了，我已經自報家門了，有名有姓的，你幹嘛還是皮球皮球的？多難聽！」

衛止陌愣了一下，急忙說：「你就叫我……陌大哥吧……其實叫你皮球，一點都不難聽！」

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又說：「你看你小小的身子，裹著一件龐大的皮裘，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皮球啊！對了皮球弟弟，你這身衣服……買得也不太合身，不如轉賣給我，兩全其美！」

說罷伸手就要去扯皮裘的下擺。

杜晨雪像是被火炭燙著了一般，身子一彈，沒見有多大的動作，整個人就像鬼一樣的突然間飄到了五步之外。

衛止陌一驚，問道：「皮球弟弟，你這招叫……」

杜晨雪冷眼看衛止陌：「告訴你也無所謂，反正你也學不會，這是我冷月門絕技，鬼手無影！」

「鬼手無影？剛才並沒有看見你怎麼用手啊！整個人突然就挪開了，和鬼手有什麼關係？」

杜晨雪嘴角一撇，得意洋洋地說：「你要是都看見了，還叫什麼鬼手無影？我剛才就是用手撐著地，將坐著的整個身子挪開的。」

鬼手無影……衛止陌仔細一想，忍不住又笑了。

「哦……哈哈哈！鬼手無影，鬼手無影……果然厲害！」

杜晨雪不爽了：「你笑什麼？闖蕩江湖，連鬼手無影都不知道，我告訴你，這是輕功演變的一種功法，單手可以幻化無數只手，無影無形……江湖上，估計也只有霧隱功、浮雲身可以和鬼手無影過上幾招……」

衛止陌現在沒心情關心江湖上的武功秘籍，皮球說了一大堆，無法就是炫耀自己「三隻手」功夫的厲害。

懶洋洋的應付了一句：「哦哦哦……喝酒喝酒……」

提起酒壺朝杜晨雪晃動了一下，沒有真的碰上，隔著五步距離也無法碰上，自己就喝了一大口。

然後抹著嘴角說：「這上好的女兒紅，估計要五兩銀子才能買得到，這一趟，不知道皮球弟弟花了多少錢？！」

杜晨雪的三觀和衛止陌不同，他壓根就沒把偷東西當做恥辱的事情，卻把做賊當作他炫耀的資本！

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地說：「管它多少錢啊！我鬼手無影出馬，還需要花錢嘛！」

鬼手無影，的確厲害！呵呵……

只是不知道，這鬼手無影，除了偷東西厲害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本事。

想著身上帶著的百兩紋銀和五千兩銀票，心裡不覺有些吃緊。

但是看杜晨雪那張俊得人畜無害的臉龐，心裡有難免又有些愧疚，怪自己多疑，冤枉了人家好意。

酒足飯飽，的確沒有什麼不適感。

唯一的不適感，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負罪。

其實在杜晨雪還沒有回來之前，衛止陌就服下了師父靈虛子給的解毒藥。

行走江湖，小心為妙！多份警惕，避免挨刀！

但是即使服下了解藥，假如杜晨雪真在酒肉里下了毒的話，衛止陌也是會有反應的。

比如作嘔啊皮癢啊等等這些現象。

但是現在衛止陌屁事沒有，酒喝得舒服，肉吃得爽口，服那解藥就多此一舉了。

轉念一想，自己雖然穿越西漢十九年了，畢竟自己是第一次接觸江湖。所謂的江湖險惡，其實就是人心險惡，有點防人之心，不為過！

雖然酒菜里無毒，但是這「鬼手無影」就在自己的身邊，隨時都會幻化無影無形，衛止陌心裡還是格外警惕。

說不定什麼時候身上的銀兩就被人家悄無聲息的順走了，接下來的十多天，衛止陌只有沿街乞討，聊以度日了。

一路去南麓，應該不會經過多少繁華的街道。而且衛止陌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雖然過得清苦，卻也沒當過乞丐。

不知道怎麼乞討度日，也不知道傳說中的那些乞丐是怎麼熬得肥頭大耳的。

像豬一樣靠潲水續命的生活，想起來都噁心。

小心一點，不為過錯！

「陌大哥，暫且就當你是大哥吧……現在你吃了我的酒肉，算是報答了你的相助之恩，假如你真的要那匹寶馬，咱們就得好好算算賬了。」

衛止陌一驚：一頓酒肉，居然就抵消了兩次救命之恩，這賬怎麼算啊？！

不過他很有心思聽聽這個皮球是怎麼撥打的算盤。

「好啊，你算，我聽！」

杜晨雪也不矯情，晃了晃左腿，好了傷疤忘了痛。

「那匹馬兒，你也聽人家說了，是千里馬，是寶馬！本來呢，真人面前我也就不打算再說假話了，其實我也沒什麼師兄弟在南麓等我，這次任務就我一個人完成。但是這匹寶馬，我的確是打算送人的！」

衛止陌傻瓜一樣的沒心沒肺：「好啊，那我就心領了！」

杜晨雪無奈地搖頭，苦笑道：「按理說，咱們萍水相逢，也算是一種緣分，送你一匹馬也不稀奇！」

「你也知道，這匹寶馬也不是我的，對於我來說不存在得失。但是我此番去南麓，還有一樁私事未了，就想把這匹寶馬送給一位為對我有一飯之恩的人！」

衛止陌很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皮球果然有情有義啊！一飯之恩，居然用一匹寶馬回報……這代價是不是大了點？」

皮球認真地說：「不大！一飯之恩有幾種說法，一般人認為，一頓飯只是充饑而已。但是對我來說，這一飯之恩，就是救命之恩！」

杜晨雪俊朗的臉突然憂傷起來，沉浸在不算久遠的往事里。

「十多年前，我們村子里鬧了飢荒，全村人都背井離鄉逃難去了，我在途中和父母走散，一個人流浪到了南麓東側的朱村，餓了三天三夜，暈倒在一戶人家門口。」

「幸得這家人心善，熬粥燉雞餵了我，我才蘇醒過來。要不是這戶人家的一飯之恩，我恐怕已經死掉了！你說，這是一飯之恩呢，還是救命之恩？」

衛止陌眨著眼睛，突然感到澀澀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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