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初露鋒芒

馬蹄聲越來越近，喊殺聲越來越分明，似乎有很多人在追殺一個人。

衛止陌系牢頭上的斗笠和背上的劍鞘，雙腳勾住樹丫，順著樹榦倒立身子。

順手從松針上抓過一團雪，捏在手心裡，然後放眼望去。

前面五尺寬的山路上，賓士而來兩匹褐色的駿馬，在雪地里特別醒目。

一匹馬空著，另外一匹馬馱著一團皮裘。

不對，應該是一個裹著厚厚皮裘的人，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皮球。

呵呵……

而在兩匹駿馬後面不足百步距離，八個人騎著各色駿馬拚命追趕。手裡刀劍狂舞，嘴裡嘰喳亂叫。

衛止陌倒掛著身子，等那皮球一樣的人和兩匹駿馬跑過，後面的八匹馬兒就到了樹下。

衛止陌突然雙手一抖，兩把雪團飛出，正中前面兩個人的面門。

兩人怪叫一聲倒下馬背。

「吁……」

其餘六人頓時勒住韁繩，搞不清楚兩個同伴遭遇了怎樣的暗器襲擊。

「什麼人？趕緊現身！要是耽誤了我三合幫的大事，後果你是知道的……」

三合幫？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沒聽說過，史料沒有記載，想必是一幫烏合之眾。

不過看這幾個人的面相，以及說話的口氣，不是好東西。

「什麼後果啊？」

樹上突然滾下一團黑色的物體。

三合幫的八個殺手，鎮定之後才發現眼前是一個蒙面人。

靈虛門從事的都是秘密之事，死士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衛止陌不僅把斗笠壓得很低，而且還用一塊黑布蒙住了臉龐，只有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露在斗笠下面。

目光從斗笠邊緣斜刺過來，把前面一排晃晃悠悠的馬腿掃了一遍。

「小子，你打傷我的兄弟，你死定了！」

一名手握斬馬刀的虯須黑臉大漢耀武揚威，凶神惡煞，看來是這幫殺手的老大。

衛止陌一聽：這廝比2020年的劉煜罡還霸道呢！動不動就死定死定了的，誰死定了還不好說。

現在自己已經穿越到了西漢，荒郊野嶺，殺人不犯法！

東嶽峰里的死士，就是專門殺人的。

只是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該死之人！

於是，衛止陌也用陰冷的口氣回答：「你說話太難聽了，搞得你自己像天下第一勇士一樣。你們這麼多人追趕一個人，還要死要活的，我只想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哦，公道話？」

虯須大漢頓時有了興緻：「這就對了，我們正想找人給評評理呢，既然你要說公道話，我等就洗耳恭聽！假如不公道的話，我的斬馬刀可就不答應了！」

衛止陌愣了一下，既然自己要出來「主持公道」，那麼怎麼說才算是公道話呢？

已經跑遠了的那個「皮球」聽說有人要「主持公道」，似乎也很感興趣，居然勒住馬頭停下，回頭來看，側耳傾聽。

衛止陌想了想，實在找不到公道的理由。

突然說：「這樣吧……要麼你們和我打，要麼你們趕緊回去，不要為難那位兄弟！這樣該公道了吧……」

虯須大漢愣了一下，想笑。

看著倒下馬背的兩個兄弟倒是爬起來了，臉上有淤青的傷痕，也不足為奇。

這黑衣人，身材高挑，扮相冷酷，不知道是裝逼還是傻子？

但是對方能赤手空拳地站在山路中間擋住馬頭，渾身上下的殺氣咄咄逼人，這不是在向三合幫示威嘛！

虯須大漢擔心自己遇到一個傻子，也不想損壞自己的英名，就放大聲音說：「小子，識相的趕緊讓開，我們也不想濫殺無辜！你可知道，前面那毛賊盜走了我們三合幫的千里馬，我們幫主下了死命令，不把千里馬帶回去，我們只有提著腦袋回去了，反正都是死，你要是敢在啰嗦，我們多殺一個人也無所謂！」

三合幫，衛止陌在山上的時候倒是聽兄弟們提起過，是一個背景很複雜的幫派。

據說，西南一帶的五個省市，都有三合幫的地下賭館、錢莊等產業，幫眾多達數千人，地方府衙對其也要給三分薄面。

衛止陌不知道西漢的江湖有多兇險，他的心裡只有靈虛子從小就用棍棒灌輸的道義。

所以也不管什麼三合幫六合幫的，看見八個人追趕一個人，就覺得這事要管。

當然，他出來執行絕密任務，也不是存心多管閑事，主要是看中了皮球牽著的那一匹閑馬。

現在一聽三合幫的人說是千里馬，那就更稀奇了，自然就更不能讓他們帶回去！

反正三合幫的東西也不是乾淨的，不要白不要！

當然了，大事不能誤，得三下兩下把這幾個人打發走。

只要不露面目，不露招式，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誰。

「既然都回不去了，那就不必回什麼三合幫去了，這樣吧，你們八個人，都別在三合幫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衛止陌還是用二十一世紀的思維對待兩千年前的人和事，他原本天性善良，希望天下大同。

「我給你們每人十兩銀子，你們就各自回家去吧。上，可以瞻仰父母，下，可以愛撫妻兒；有田耕田無田種地，無田無地就做點小買賣，總比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強……」

現在的衛止陌，和東嶽峰里整天嘻哈打鬧的那個紈絝小子截然不同命了，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天大的道理。

第一次接觸西漢的江湖，他得小心翼翼，盡量不要得罪人，說不定這個三合幫，將來就是自己要拉起的隊伍。

但是三合幫的確不是好東西，門徒們過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怎麼會聽得懂衛止陌的道理。

就算是道理，衛止陌也用錯了地方和對象。

「小子，看來你很有錢是吧？」

虯須大漢的耐心，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

衛止陌傲然道：「不多，就五千兩！」

衛止陌隨身帶著的銀兩的確不多，只有一百兩，但是銀票卻有五千兩。

第一次下山，師父怕他餓著冷著，多帶些銀子有好處，反正靈虛門不差錢。

五千兩銀子，換在2020年是很值錢的。

按照5元錢一克的市場價計算，一兩銀子50克，價值250元左右。五千兩銀子，相當於一百二十五萬元。

八十兩銀子買一匹千里馬，倒也不算廉價。一般的馬匹大概也就三五十兩之間，相當於2020年的一萬元左右。

靈虛門再有錢，也不能隨便亂花。

等把這幫瘟神打發走，再給那盜馬的皮球二十兩銀子，當是他盜馬的勞務費。

他同意最好，不同意……

呵呵！

虯須大漢經衛止陌這般一通教訓，臉上再也掛不住。

面色一惡，怒道：「小子，你要存心找死嗎蘭也攔不住了！老子倒要剖開的胃來看看，究竟是吃了豹子膽，還是喝了迷魂湯，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衛止陌面部突然痙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掀開遮住大半個臉龐的斗笠。

靈虛門死士從不以真實身份示人。

當然死人除外。

虯須大漢話一說完，策馬向前兩步，只聽一道風聲響過，斬馬刀就從空中砍下。

這一刀少說也有百斤力道，足以將衛止陌從頭到軀幹一分為二。

卻見衛止陌腦袋一歪、身子一弓、右手往後一曲。

「倉啷啷」一聲劍鳴，背上的那把破劍瞬間脫鞘而出，快如閃電，劍柄就到了衛止陌的手上。

面對迎面砍下的斬馬刀，衛止陌不躲不閃，劍刃一揮，一道耀眼的白光「呿」的一聲閃過。

距離三次尺之外的虯須大漢就慘叫一聲，斬馬刀脫手墜落。

衛止陌順勢抬腿一撩，就將斬馬刀踢飛出去。

只聽得「哐當」一聲，刀刃扎進樹榦，五寸有餘。

而虯須大漢握刀的右手腕，動脈處已經被挑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

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劍的！

其他五個人大驚，但是必須往前沖。

因為找不回那兩匹千里馬，他們的確不敢再回三合幫了。

一時間，五把刀劍從左右兩側和正面攻來，分成上中兩路交錯而至。

衛止陌除了就地一滾，似乎無法躲過三路攻擊。

但是滾在地上也不行。

地上有馬蹄，一隻馬腿少說也有七八十斤的力道。

踩上一腳，衛止陌不死也是殘廢。

於是，衛止陌乾脆就不躲不閃，甚至連斗笠也沒有掀一下。

就地身子一旋，騰空而起。

一圈白光裹著他的身子卷過，叮噹響聲中，從前面和左右三個方、上中下三路進攻的五把刀劍，瞬間全都掉在了地上。

五人中，有三人倒地，還有兩人在馬上。

不過每個人的右腕動脈處都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長不短剛好兩寸，淺淺的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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