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一定要找到你（9）

如庄進輝所料，一個星期後，唐嘉年便以私人原因為由，辭去SD公司總裁這一職務，董事會宣佈由副總裁周兆文暫代其職。公司內部消息，之前應由唐嘉年出席的多個會議，都改由周兆文出席。人人都知道，周兆文一直是Paul的執行人，他的掌權，代表Paul的勝出，他的主張，亦代表Paul的決斷。

緊接着公司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旗下高科技子公司與國際心理協會合作，將積極推進該公司記憶重構產品在臨床心理治療中的使用，據估計，該產品一旦正式投入臨床使用，將會大範圍造福現代社會中日益增多的心理疾病患者。

消息一經公佈，業界一片嘩然，群情涌動的利好聲中，SD股票一路上揚，連續幾日漲停。

由上至下感覺到變化，先是人力資源部宣佈新的績效考核方案與人事政策，接着媒體公關部總經理方澤茹主動聯繫邢文博商議《封神傳》宣傳事宜。據傳媒體公關部提出的幾份宣傳方案都被周兆文一票否決，此次方澤茹親臨遊戲事業部，實在是江郎才盡。

「根據新政策，趙哥應該滿足首批加薪的條件。」小陳說。

「還是Paul懂得如何不拘一格用人才。」涓寒道，「最狠的是，之前辭職不到一年的員工，如果願意可以選擇重回公司，不僅工作年限實行無縫累積，滿足條件者也能直接加薪。」

「所以幾位舊同事都考慮著回歸。」趙哥樂呵呵地說，「希望他們能早日回歸。」

我也希望Paul能早日回歸，有小道消息說月末的股東大會，他會出席。

與我一起等待的，還有庄進輝。

這天臨下班時，他又打電話給我，說約了幾個朋友在我們公司對面吃飯，讓我也過去。

「我約了朋友。」

「誰？」

「涓生的弟弟涓寒，也是我的同事。」

「叫上他一起來。」

我們趕到餐廳包間時，庄進輝已叫了滿桌的菜，他與涓寒都是擅於結交朋友的人，兩、三句寒暄后，便如同生死至交。在座的各位，都是庄進輝做媒體的同行，酒過三巡，談及SD這次高層變動，都有說不盡的內幕消息。

「失江山先失人心。」《Internet周刊》的老主編道，「知不知道唐嘉年什麼時候失了人心？那就是裁員，新業務沒有贏利，開源不成，便節流，得不償失。」

「聽說這個建議是他的親信提出的，他只是採納而已。」晨報資深記者道。

「那你有沒有聽說唐嘉年的這位親信其實早已被Paul收買？」庄進輝道，「一方面讓唐嘉年裁員，一方面又派自己人各部門安慰，這麼收買人心，高，的確是高。」

「可惜這位高人一直不露面。」老主編側過頭問我與涓寒，「兩位是SD的員工，不知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我與涓寒同時回答。

「我也是當年唐嘉年加盟SD的媒體招待會上見過他，如果沒有人介紹，看上去也就是一個靦靦腆腆的小夥子，誰知竟藏得這麼深！」老主編感嘆。

靦腆，這也是陳銘軒給我的第一印象，他這麼一個聽人大聲叫他名字都會害羞不自在的人，的確很難讓人相信能在商場叱詫。

有人敲門，隨後一位男人推門進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幾天忙着策劃新節目，忙得昏天黑地。」說着，他便在我旁邊的空位坐下，「這兩位是……」

「林升。」涓寒認出他。

男人遲疑半晌，道，「你是涓寒？」

「想不到你們居然認識。」庄進輝道。

「很早就認識了。」涓寒道。

「是啊，你變化太大，乍一看見，我都沒認出來。」林升說。

「來，我為你們介紹。」庄進輝道，「這位是子君，她與涓寒都在SD工作，這位是林升，Star衛視的節目策劃。」

林升與涓寒多年不見，有說不完的話，我與涓寒換了座位，方便他們交流。

隱約中聽林升向涓寒提及，新近忙着策劃的一款節目叫《遊戲Loading》，「台里領導的意思是這款節目用來介紹網游，只是台里投入小，又想做出新意，策劃起來着實困難。」

「如果只是普通的介紹，的確不夠吸引。」作為一名資深網遊玩家與開發者，涓寒太有發言權。

「考不考慮與SD合作？」稍作考慮，我問。

「怎麼合作？」

「初步方案是SD提供一筆資金與傳統媒體，比如貴電視台合作，以軟廣告的方式宣傳公司即將推出的遊戲《封神傳》。」其實我腦海里沒有任何具體方案，只是方才聽林升提起他們缺資金。一方缺少，一方又能提供，這是合作的前提。

涓寒詫異的看着我，我向他使了個眼色。

「當然可以考慮。」林升果然興緻勃勃。

「只是這個方案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你若能等，我們就保持聯繫。」

「好好好，保持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