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老宋作詩

「小二！」一個身着青衣布靴，人高馬大顯得衣服窄瘦滑稽；一個方巾儒衫，眉清目秀手持摺扇盡顯風雅。

「來嘞，客官想來點什麼？」

「馬先牽到後面去喂點草料，有醬牛肉沒?先來兩斤，再切一盤豬頭肉上來，來壺好酒，今天是這位冷公子請客。」

「好嘞，」小二揚手對後面喊道：「兩斤醬牛肉！一壺杏花汾！客官請坐，馬上就好！我去切豬頭肉。」

「哼，你一個大男人，卻要我請客，真難為你的鬍子，還能鑽透你這麼厚的臉皮！」

「嘿嘿，咱不是才來么，沒發工資，哪兒有錢請客？等下月領了薪俸，我天天請你出來吃。」

「說的比唱的好聽。到時候啊，我瞧你一定不認賬。」

「你還別說，俺從小算術不好，還真就不認賬！」

「呸呸，我就知道......」

「得嘞，我滴小翠翠，你不累啊，我都快顛散架了，你歇會吧，都拌了一路嘴了。」

「切！真沒用哎！瞧你那熊樣兒，白長那麼大個子，我還以為......」

「打住打住。」宋少雄告饒：「我可比不了你，我很少騎馬的，這一路給我顛簸的，全身都疼！」宋少雄暗暗按了一下胸口，依然隱隱生痛，心道：「似乎輕些了，真是***邪門兒，老怪物隨隨便便拍我一掌，這老半天還沒緩過來勁兒。」

「廢物，你就是個廢物！」冷公子笑眯眯的瞧着他，正在興頭上：「以後在本公子面前，不許叫宋少雄，改名叫宋少雌吧。」

「得令！相公，我滴冷相公，奴家渾身酸痛，好慘啊好慘！」宋少雄尖著嗓子叫道：「相公快給奴家捏一捏，捶一捶吧，好嘛~~」

冷翠一個激靈，雙臂抱住胳膊摩挲，彷彿起了一身雞皮，又將合起的摺扇朝着宋少雄打去，笑罵道：「不許這般噁心我，就要吃飯了，莫要倒我胃口。」

小二手腳麻利的將先切好的一盤豬頭肉和一壺酒送了上來，冷翠直搖頭：「我不愛吃這個，小二，給我來一盤白斬雞，一壺龍茗茶。」

「好嘞。」

「這豬頭肉，吃起來最香，再就著這壺酒，快活似神仙哪！」宋少雄夾起一塊塞進口中，大嚼起來，又喝了一口酒，道：「讓老霍自己在鐵府吃食堂吧，給我安排這麼多麻煩事兒，要不是騎馬，半夜也辦不完。」

冷翠用筷子輕輕敲著面前的瓷杯，道：「你說那些鏢師們高高矮矮的參差不齊，結果大號小號的衣服一樣做了好幾套，又訂做了那麼多匾額，這銀子可是花超了呀。」

宋少雄道：「沒法子，誰叫你們鐵府那麼多生意，好傢夥，不過出了八百兩贊助錢，光大匾小匾五六十個，到時候不知道聚仙坊有沒有那麼多地方去掛。」

「什麼大便小便，真難聽！」

「我靠，我說的是匾額的匾，不是大小便好不。」

「二位慢慢吃，白斬雞、醬牛肉！」小二插進來笑道：「客官還想添點兒什麼，一準叫我。」

二個人都是餓得狠了，宋少雄瞅著大盤的牛肉，更是狼吞虎咽氣勢如虹。冷翠卻是將切碎的雞肉輕輕夾入口中細嚼，吃的甚是斯文。瞧著宋少雄吃得十分粗野，皺起眉頭，用筷子敲敲盤子，道：「喂喂，你三年沒吃飯了啊？臉都埋進盤子裏去了，分不清是豬頭還是你頭了。」

宋少雄滿不在乎的喝了杯酒，道：「習慣了，我以前的生活就這樣，都是教官逼得，常年吃得這麼快，一時半會兒改不了，老霍也是一樣兒。」

「未必，我瞧霍公子比你文雅穩重多了。」

「他文雅？鳥！他那是悶騷，你瞧他一副跟教書先生似的老實樣，其實下手比我還狠涅，肚子裏鬼點子特多，不過也是，進了你們鐵府，他好像沒以前那麼隨便了。」

「甚麼叫我們鐵府？你現在也是鐵府的人！哼！霍公子的武藝我沒見過，不過大小姐把霍公子的增字詩裱好掛起來了。真是天下絕學，連文宰公也未必能做得出來。」

「嘿嘿，小翠翠莫不是看上老霍了啊，要不要我幫你搭個橋兒去？」瞧著冷翠鼓起腮幫子瞪眼怒視他，急忙岔開話題：「老霍的詩不錯，不過俺唱的歌也好，再說，我老宋作那麼一兩首詩，也不是多麼難的事兒。」

「羞羞羞，真不要臉。」冷翠忍不住伸出一個嫩蔥似的小指，在臉上刮著：「你唱的甚麼，算歌么？全是淫詞穢語，不堪入耳。」

「對面的姑娘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

「你作死啊，別唱了！」冷翠一摺扇敲在宋少雄肩上：「大庭廣眾，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我靠，這也算淫詞穢語？我說小翠翠，給我扣那麼髒的帽子，就是因為我今天唱的這首歌？」

冷翠氣鼓鼓的堵上耳朵，道：「我不要聽這個，你不是會作詩么，那就來一首詩聽聽，做不出來，本公子就只付自己的一半飯錢，那一半你自己想法子罷！」

「好！算你狠！」宋少雄擼起袖子，取筷子輕敲碟子伴奏，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吟得甚是抑揚頓挫。

冷翠怔怔看着宋少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靠，別這麼看我好不？人家不好依稀啦。」宋少雄壞笑道：「怎麼？冷公子看上奴家我了？今夜洞房不？」

冷翠怪異的眼神瞧着他，道：「其實你表面嬉笑，心裏悲苦，是不是？我從你詩里，聽出你想家來了。」

宋少雄愣了一下，嘿嘿笑道：「你以為此詩表達何意？」

冷翠認真道：「你的詩表達了出門在外的遊子戀家思歸的心情。」

「非也非也。」宋少雄搖頭晃腦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老宋這首也是增字詩，而且比老霍的增加的字更多喔，加量不加價，一首非常爺們的詩！我這首其實表達的是某個詩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獨自在外地生活，尋花問柳時的矛盾心情。」

「啊？」冷翠張大了嘴巴。

「我的增字詩其實是這樣這樣這樣滴：我的床前有一位叫明月姑娘的已經脫光光，她的皮膚嬌嫩得就像地上的白霜。啊！~~我抬起頭來望着這位光光的姑娘明月，低下頭去不禁地想起夫人還遠在故鄉！」

冷翠粉面通紅，又羞又怒，作勢欲打，道：「可惡！你又來戲弄我，你自己付錢罷！」

忽然有人大聲叫好：「好詩啊好詩！哈哈，原來是好朋友來啦！兄弟，請教尊姓大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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