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草原禿鷲群
方澈成大字型仰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陣，恢復了氣力。
和巨鷹一番驚心動魄的較量，此時塵埃落定，方覺腹中飢餓難耐。
回想不久前在高空看到過的大草原景象，心中對大草原的廣遼闊有了認知。
在這一望無際的遼闊大草原，想要不吃任何食物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方澈目光落在龐大的鷹屍上，不由皺起了眉。
他此時身上既沒有引火之物，也沒有刀。
面對鷹屍，有點無處下手。
好像更餓了。
無奈，只能效仿那野蠻人茹毛飲血。
一頓飽餐，耗時良久，肚子吃了個溜圓，腮幫子卻累到幾乎脫臼。
正想着再撕下一塊鷹肉帶走留着下一頓吃，天空驟然飄來一片陰雲。
方澈驚覺不對，仰頭望天。
那哪裏是什麼陰雲，分明是一群禿鷲。
禿鷲群圍繞着鷹屍在天空不住盤旋，嘰嘰喳喳吵鬧不休。
禿鷲群越飛越低，不時有禿鷲對方澈發動佯攻，想要將他嚇退。
方澈揮舞手臂，做張牙舞爪兇狠狀。
雙方僵持一陣，互不退讓。
終於禿鷲群失去了耐心，嘰嘰喳喳，竟是無視方澈的存在「呼啦啦」一群直接落了下來。
一群禿鷲沖着方澈扑打翅膀大叫，步步緊逼，一副要群起攻之的做態。
方澈無奈，形單影隻，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唯有後退。
禿鷲群驅趕了強敵，爭先恐後跳上巨鷹屍身大快朵頤。
方澈扯了扯嘴角，被禿鷲糟蹋過的食物，他可不敢再吃。
當下再不留戀，蹲身分辨了下方向，繼續向東走去。
右臂的傷早已不再流血，並開始結痂，方澈驚異於自己如今身體的恢復力驚人，但這是好事，無須擔憂。
被巨鷹帶着在天空亂飛許久，也許是運氣使然，倒是向東移動了不短的距離。
巨鷹龐大的屍身早已再看不見，方澈行路良久，溜圓的肚子癟了些，腹中不再有飽脹感。
他抬頭望天，清冷的眸子裏流露出些許冰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頭頂天空中就一直有幾頭禿鷲跟着，不停的在他頭頂盤旋。
這是將他也看做了食物。
方澈心生怒意，卻一時拿這些禿鷲沒辦法，他又不會飛。
他繼續向東走，禿鷲繼續在他頭頂飛，雙方便就這麼一直僵持着。
時間流逝，方澈肚子漸漸癟了下去，飢餓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開始四下尋找食物。
一路上他碰到過不少次老鼠、野兔。
在大草原上，這些小東西跑的極快，沒有趁手工具，想要捕捉它們，十分不易。
方澈退而求其次，打算尋找雜草中的可食用野菜和野果果腹。
久無人類踏足的草原，不太講究的話，只要耐心尋找，其實並不缺吃食。
只是野菜野果終究是比不得肉食更能彌補體力損耗。
方澈好運氣的找到一棵及腰高果樹，上面掛着數顆拳頭大青果。
果子還未成熟，很是酸澀，上面有毛毛蟲，有的還有鳥啄過的痕迹，顯然無毒。
方澈此時只求果腹，只要沒毒，他是不講究味道，能吃就行。
將青果盡數摘了，兜在身上，順便將果樹也折了，掰扯一陣，勉強做成一根可用的棍子，不長，卻韌性奇佳，拿在手裏，便算是有了防身武器，安全感大增。
方澈咬一口青果，得意的抬頭，想要無情嘲笑一下那些在天空傻等他餓死的禿鷲。
結果一抬眼，就看見一直跟着他的幾頭禿鷲正往北疾飛而去，不消多大會兒，天空中再看不到它們的身影。
能讓貪婪成性的禿鷲趨之若鶩的地方，必然是有死屍。
東方之路盡頭遙遙無期，方澈只遲疑了不到兩秒，便改變方向向禿鷲離去方向追去。
此時一棍在手，方澈信心大增，就算再次遭遇巨鷹，他自信決不會再落到那般一個照面便被生擒的地步。
扔掉吃剩的果核，手指因沾了青果汁液，有些黏糊糊的。
方澈吧唧下嘴，口中酸澀之感強烈。
清風拂面，帶着草葉的清香，中間夾雜着些不知名小花的淡淡芬芳。
右臂傷口血痂輕輕一摳，整個脫落，下面的皮肉已經恢復如初。
夢境？
《創世紀》遊戲？
抓着木棍的手緊了緊，木棍表面粗糙的觸感傳入心田。
這真實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虛幻。
方澈明明記得自己做康復訓練後過於疲累，躺在病床上睡覺。
接着到了那個神秘的宮殿，再然後就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上。
想到護士說自己之前做了近兩年的植物人，方澈心下忍不住生嘀咕，這怕不是剛剛蘇醒，過了一天，又惡疾複發，再次做了植物人？
這樣想着，他又想起，蘇醒前，那座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密林，還有那個同樣出現的很突兀、有着一條蜿蜒土路的草原。
那時的處境和現在有諸多相似之處，隱約聽護士語焉不詳的說過他是因為接受了什麼醫學試驗，這才得以從植物人狀態蘇醒。
那，這次會不會又是那勞什子醫學試驗？
只要能從這幻境中脫身，便可蘇醒回歸現實？
想到這種可能，方澈腳下生風，加快了速度。
不管是哪種猜測，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這裏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一死。
所以，大不了一死而已。
方澈一路奔走，同時不忘留意周圍是否有猛獸糞便。
莫名其妙來到這大草原大半天，他發現這裏好像並沒有大型陸生猛獸存在，比如大草原上一向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成群草原狼。
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
方澈緊趕慢趕，跑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再次看到了禿鷲的身影。
幾頭禿鷲悠閑的在天空中追逐，打鬧嬉戲。
遠遠的發現方澈這個不速之客到來，急忙示警。
於是頃刻間地面上的一大群禿鷲烏壓壓一齊衝上高空，化作一片陰雲。
禿鷲群並不驚慌離去，一直圍着一個地方盤旋、啼叫不止。
方澈靠近那裏。
禿鷲群啼叫更急。
方澈將手中木棍沖禿鷲群揮舞，驚的禿鷲群一陣慌亂。
這一次卻是沒有禿鷲再敢來對他發動佯攻威嚇他。
距離漸漸近了，視線越過一片及腰深的草叢，方澈心中一凜，看到一片人間地獄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