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多餘
淺墨勃然大怒，轉眼去看暮雪，壓低聲音問道：「你要出去做事？」
暮雪苦笑，嘆了口氣道：「你最近也忙，我一直在吃閑飯，做點事情也好，反正...」
話音未畢，淺墨已經轉過身去，在門口摘下了口罩戴上，打斷暮雪的話道：「你做什麼，與我有什麼相干？我也知道你閑的不耐煩，早就不想留下。你與千辰已經謀划已久了吧！」
暮雪連連喘了幾口氣，艱難地想說點什麼，卻哽住了說不出來。淺墨抬腳便往門外走去，一面冷冷地聲音傳過來：「你們趕快收拾了東西走吧！反正這樣的日子我也過夠了，那麼多年浪費在你身上，也不知道錯過了多少風景，忍受多少難堪。正好現在我風光無限，你也不必覺得離開我會內疚。」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暮雪蹲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努力撐著身體站起來，或許是蹲的久了，有點兒頭暈目眩，千辰嘆了口氣，卻沒有伸手去扶，只是輕聲道：「若是你還放不下，等他放工回來，氣也過去了求他，他應該會不再計較，只不過自此以後都不要再試圖違逆他，老老實實逆來順受，認清自己的位置為好。什麼尊嚴，什麼權利都不要再想，乖乖地忍受調教便是，誰叫你離不開他，非他不可呢？」
暮雪撐著沙發站直，又呆立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早已沒有什麼尊嚴，也沒想要什麼權利，只是我始終無法判斷我對他的必要性，生怕給他帶來負擔。每每覺得無法為他做出什麼貢獻，就覺得自己多餘。」
千辰也忍不住長嘆：「那你還真的應該離開一段時間，如果他沒了你過的很好，就知道沒必要繼續糾纏。也唯有如此，才能判斷他真正的想法，對不對？」
說罷，也不待暮雪回答，便打了一通電話出去：「老簡，你的前期不是要踩點？小組什麼時候出發？太好了！我幫你找好了寫手，可以這次跟你們一起去，立刻根據你的意見改編初稿。嗯...好...」
掛了電話，千辰對暮雪現出一個笑容：「你瞧！這是天意。他們的前期籌備小組就在本市，我這就把你送過去，你馬上跟著他們開始工作，也就這兩天小組就會去拍攝點集結了。」
暮雪清了一下乾涸的喉嚨，找了一支筆在便箋上寫了幾行字，當淺墨不再是淺墨，那暮雪是不是也可以不再是暮雪？暮雪近幾日都是渾渾噩噩的情況，殫精竭慮的在心中反覆權衡。放棄一段情愛對大部分人都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事，只是人們通常會在感情中夾雜很多糾葛，無論是財物，人情，後代，還是尊嚴，不甘，憤怒，那都會影響人們對決定的判斷。暮雪十分擔心人類的頭腦會計算失誤，這種幾率通常在情緒影響下相當的高。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客觀的。她一如既往的不能辨別淺墨說分手的認真程度。
三生三世以來，淺墨無數次的說過要與她恩斷義絕，每次決絕與冷漠的態度都如出一轍。當他們流落在女尊世界時，眼見世道對淺墨及其不利，他也沒有可能尋到比她更體貼尊重的伴侶，暮雪還能勉勉強強自作主張不去理會他的任性。可來到了現代世界，兩人的身份一旦倒轉，風光無限，富有俊逸的淺墨立刻有了無數的選擇，暮雪已經遠遠無法供養那昂貴的金絲雀，也沒有自私到即便是明知無法與他比翼，還束縛住他不令高飛覓食。前一次至少還有君同作為紐帶成就他們的親情，這一世...暮雪茫然四顧，都找尋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留下來。
緩緩地走去書房，暮雪拎出了一個旅行袋走回廳里，千辰不由得意外了一瞬：「怎麼？你早就準備好要走了？」
暮雪苦笑：「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書房，沒置什麼身外之物，不過是幾件換洗衣服。這手機...還是為了給家裡購物方便買的，裡面還是淺墨的卡...」
千辰沒再言語，與暮雪出了門，開車直接將暮雪送到一個辦公樓下面，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又從錢包里掏了一張銀行卡遞給暮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密碼是我的電話。暮雪，我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這麼多年來，我眼見著淺墨與你事故不斷，身為一個旁觀的人都覺得累極，更不要說你這個身在局內的人。你若是一心沉迷，我也沒有法子，但既然你起了脫離的心，我也願意幫你一把。既然你們二人都這麼不快活，也該是...戒毒的時候了。」
他從暮雪手中抽出手機，順手關機后丟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你安心去工作，這段時間與外界切斷聯繫，切記不可再與他通話，也不要透露你的行蹤。」
暮雪勉強笑笑，疲憊地道：「好！麻煩你了。這麼多年來，我沒能照顧到你什麼，卻一直連累你為我操心受罪。我也是你的毒，也是戒掉的時候了。」
千辰苦笑：「那是我的起心動念不純粹，試圖要強求介入你們二人所致，當我終於與你成婚之後，我便體會到了。身在旁觀時只覺目馳神迷，身處局中時才感到索然無味。還好，因為道紀的幫忙，我可以及時止損，現在去了心病，在娛樂圈可謂是如魚得水，日子過得好了，初時對你的怨憤就漸漸減輕了。」
暮雪稍覺欣慰：「正是，每個人都應該祈禱自己的前任和敵人過得幸福，這樣才會忘記曾經的苦痛和傷疤。也唯有如此大家才都有好日子過。」
正說著，一個淡青襯衫牛仔褲的年輕女孩子快步走近，看著千辰現出明媚無比的笑容：「辰哥好！」
千辰微笑：「我把人給你們帶來了，你給她安排食宿吧！」伸手輕輕拍了拍暮雪的頭：「你去吧！盡量利用這個月想想清楚，今後何去何從總該有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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