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計

第二十三章 心計

那拉氏盤著腿,坐在炕上,藍色的裙擺蓋住了腳和腿,上面搭著薄薄的涼被。wwW.炕桌上放着冰鎮的西瓜和剝好的荔枝,上面淋了點蜂蜜,那拉氏捻起一顆荔枝,輕輕的剝了皮,放進了嘴裏,涼涼的感覺讓身子瞬時舒爽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靠着牆坐着的潤福,「這東西,也虧你能想起來,你啊,整日裏,也不知道琢磨些什麼東西,十七八歲的年紀,想我當年,可是天天換著花樣的打扮呢,你倒好,整日裏粗衣濫布的渾然沒個講究,總是不在乎這些事兒,對爺也不上心」。那拉氏說到這兒,語氣里也帶着點責怪。

潤福不接那拉氏的話茬兒,抿嘴笑了笑,「福晉,下個月你的壽日呢,最近府里的事兒不少,也熱鬧熱鬧下?」

「你自己覺得過的悶,還想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呢」那拉氏故作嗔怪的瞥了一眼潤福。

潤福皺了皺鼻子,「哪裏呢,這一個多月的雨下的,讓人渾身不舒服,和發霉了似的,好不容易雨停了,也要好好活動活動呢」。

「你給我的那個方子,我給了爺了,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也沒個信兒,不知道那面怎麼樣了」那拉氏低低的和潤福說着話,言語里儘是擔心。

潤福有些默然了,一會兒索然的說着「福晉,那方子我給了你,就歸了你處理了,你給了誰,都和潤福無關的——」

「鈕鈷祿氏——」那拉氏不贊同的擰起了眉頭。

「主子,李福晉和馬佳格格過來了呢,還帶着弘時阿哥——」榮嬤嬤從外間走了進來,附耳那拉氏低聲說,打斷了那拉氏的話。

那拉氏聞言抬頭看了眼潤福,「哦?那我們出去看看吧」,邊說,邊從炕上下來,榮嬤嬤連忙伺候着穿鞋。

潤福本來就是側坐在炕沿處,跟着那拉氏出了內屋。

弘時見着潤福在了,眼睛一亮,剛想上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李氏,后又老實的呆在了李氏的旁邊。

「呦,這鈕鈷祿福晉也在呢,姐姐,你也太偏心了呢」李氏看着站在那拉氏旁邊的潤福,眼裏閃過一絲不屑,陰陽怪氣的說。

甫一出門,外面的空氣帶着暑氣,那拉氏略略咳嗽了下,清清喉嚨,旁邊的榮嬤嬤馬上遞上一杯八寶茶。

「可不是呢,李姐姐,你和福晉都是咱們府里的老人呢,福晉的身子骨不是很好,是不是平日裏就勞累姐姐了呢。」馬佳氏看了看福晉,又看了看李氏,狀似渾然不懂的樣子。

那拉氏沒說話,不過榮嬤嬤卻帶着鄙視的眼光望向馬佳氏,潤福試着解讀那充滿着意義的眼神,卻很無語。

那拉氏冷哼了一聲「馬佳氏,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馬佳氏聽見那拉氏的話,臉上有些不自然,話兒在嘴裏含着,喏喏的辯解「不是的福晉——」

「行了,你既然是跟李側福晉打一個院子住着,平時的時候多學學李側福晉的為人處事兒,別整日就想着嚼舌是非,沒得敗壞了我們貝勒府的名聲——」那拉氏連敲帶打的說了一通,說的不但馬佳氏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的,就連李氏也是神色不豫,兩人確說不出什麼不是,只能低頭稱是。

潤福在一旁不做聲的旁觀著,心裏咂舌:這才是真正的高桿啊,高手高手。一席話下來,不但擺明了李氏的身份,意思里還透着你自己院子裏的人都管不好,手還想伸長——。

李氏見自己討不了好,瞪了馬佳氏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忙不迭的把話題岔開,「姐姐,是這樣的,今兒個過來,是想求了姐姐的恩典。」說到這兒,李氏把弘時從旁邊拉了出來,「快給那拉氏額娘請安——」

小孩子么,大人說什麼就做什麼。

弘時今兒穿的是白色的綢緞馬褂,下面套著青色的燈籠褲,蹬著軟底布鞋,帶着瓜皮帽,胎毛都還沒剔,全部攏在腦袋後面紮成小辮,略微有點瘦弱,長得眉眼似了李氏。

聽了李氏的話,規規矩矩的給那拉氏請安,「孩兒弘時給額娘請安,額娘萬福大安——」奶聲奶氣的,一板一眼的煞是可愛。

大人千錯萬錯,孩子沒有錯兒,那拉氏見着弘時行禮,神色緩了過來,不親卻也不是很冷淡,依照嫡母的份兒「起來吧,弘時,這幾天都學了些什麼啊?上書房的老師都教你們什麼呢?」,年後弘時就足了歲進了南書房。

弘時還沒回答,剛囁喏了下「嗯——」,李氏就搶著開口了「姐姐,這就是我今兒個過來的緣由,這個弘時在上書房,哎,」李氏拿着手絹拭擦了下並不存在的眼淚,潤福看着這個場景覺得很抽象「這個臣妾的位份兒低,連累的弘時在上書房也不受着老師疼寵,昨兒個還挨了板子,你看,」李氏拉出弘時的手,果然掌心紅紅的。

那拉氏見狀心裏也有些惱,別看家裏的你爭我搶斗的不亦樂乎,但在外面這些人可都是貝勒府的臉面,這上書房的老師打了弘時,不啻於打了貝勒府的臉面一樣。

於是那拉氏冷冷的說「是哪個師傅竟然連皇孫都敢打?」

潤福就站在旁邊,看着李氏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差點打出哈欠來了。

「還不是那個法海」李氏狠狠的說。

「可是鈕鈷祿家的那個,侍講學士法海?鈕鈷祿福晉,你可在族裏聽過這個人的名兒?」那拉氏一雙秀眉如同打結一般的擰了起來。

潤福還沒有從那個法海的名字中清醒過來,法海,潤福憋著笑,這人的名兒起的,就被那拉氏給點了名。

潤福想了想,還真沒有從自己周圍的人里聽說過這個名兒,否則的話,她早就得去見見這個「穿越」到清朝的法海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倒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兒,想必是旁支的吧」

李氏嗤笑了下「鈕鈷祿福晉,這個可是你們鈕鈷祿的正枝兒呢,他可是國舅爺佟國舅的次子呢」

潤福默然了,這鈕鈷祿這支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名人軼事不在少數,誰去留意一個名不聲顯的人呢。」

那拉氏淡淡的接了話茬「這人我倒聽貝勒爺提過,是十三爺和十四爺的老師呢,能得他指點,也倒是弘時的福分,而鈕鈷祿福晉不知道也不稀奇,這男人家的事兒,越少打聽越是本分」。

幾句不咸不淡的話兒,就把這個事兒打斷了。

「如今這個爺在外面有差事,而這弘時雖然受了乏,但師父教導學生是本分,想萬歲爺當年也要喊陳廷敬大人一聲老師,哪兒做的不周到了,也免不了乏,更何況,這弘時能不足歲就入了上書房,可是我們貝勒府的福氣,你可要好好引導,要不然,把弘時放我這兒我帶幾天吧」那拉氏喝了口茶,又說。

這話,可讓李氏急了,這孩子不放她身邊兒教養,放福晉身邊,這養大了不就成了那拉氏的么。心思極快的打着小九九,李氏面上湧起一抹笑「哎,福晉教導的是呢,是臣妾駑鈍了,不過福晉的身子一向不大利索,弘時正是皮的時候,怎麼敢再勞累姐姐?這還是臣妾自己照顧吧」,一邊說,一邊銀牙緊咬。

那拉氏搖搖頭,「難為你也體貼我了,話說,這弘時弘昀都是貝勒爺的骨肉,你把他倆帶好了,可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這個事兒可比什麼事兒都重要」,她本來就是敲打下李氏,別讓她沒的忘了自己的本分。

「多謝福晉教導,臣妾醒得了」李氏忙回答,伸手緊緊的拉住弘時的手,弘時被拉得疼了,喊了聲「額娘——」

李福晉和馬佳氏兩人坐了半響無語,就悻悻然的辭了去。

那拉氏無奈的笑了笑,扭頭對潤福說「你看,就是這幫人,算計你來算計我,都忘了本分」

潤福笑笑也不接話。

兩人又閑扯一會,潤福就告了退,讓那拉氏休息去了。「福晉,你咳嗽讓榮嬤嬤伺候你用砂糖熬些梨子,冰的少吃,給你送來也是圖個新鮮勁兒」

那拉氏拉着潤福的手,笑着「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這個身子,咳咳,雖然不濟,但撐個三五年的也不成問題,你啊,就趕緊生個兒子,讓我給你養著,這貝勒府交給你就行了」

潤福訕笑着不接話「那我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綠袖提着那拉氏給的食盒,走在潤福的旁邊兒。

「主子,你說今兒個這李福晉幹嘛找了福晉去?」綠袖怎麼覺得今兒這事兒有些小題大做。

潤福笑了笑「笨丫頭,她不去找了福晉,這事兒誰去給她圓這個場啊,被人知道了,說她面子不夠,現在這那拉氏知道這事兒了,管,得罪人的是那拉氏,不管,貝勒府被抹了臉面也是福晉的事兒」

綠袖嘖了舌「真是個個都不能小看呢,看着李福晉平日裏一副大大咧咧的潑辣樣兒,什麼事兒都擺在明面上,這肚子裏也有這麼多的曲曲折折的」

潤福又笑開了「你這丫頭啊,平日裏悶不出聲的,今兒膽兒還大著了。這李氏要是個善茬的,怎麼能被貝勒爺納了房,又怎麼能接二連三的生下了皇孫」

綠袖一聽,果然如此呢。

那個為啥我一下推,,就推薦票那麼少哇。。。。555555555555潤福傷心咯。。。收藏也噼里啪啦的降,俺真的越寫越差了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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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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