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 106 章

蘇岱猛地一挺身,抬腳就狠狠踢到孫芸的肚子上,將人踹倒,痛的蜷縮起來,痛苦的□□起來。接下來的時間,這兩個大豫王朝出身最高貴的女人便完全撕破了平日的模樣,歇斯底里起來,蘇岱不假人手,和孫芸幾乎扭打到一起,孫芸在冷宮已然虛弱不已自然不是蘇岱的對手。

待蘇岱發泄之後,喘著粗氣,勉強撐著綠雲的手站著:「你們兩,去,把她給本宮架起來。」

綠雲和寸心只得照辦,拖著搖搖欲墜的孫芸,蘇岱便抓著她的頭髮,惡狠狠的掌嘴,只打的自己的手都幾乎失去了知覺,劇烈的運動之下酸痛的抬不起來,這才踉蹌著後退到靠著桌子角站著。

孫芸幾乎已經昏死過去,滿頭滿臉的血污,寸心和綠雲一鬆手就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寸心和綠雲一左一右地扶著蘇岱,兩人被這樣的變故衝擊的也有些招架不住,寸心到底是蘇岱身邊的老人,開口勸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得先避著人,先回宮吧。」

「是啊,娘娘,無論是真是假,您也該仔仔細細查過,也好叫孫氏惡有惡報。」綠雲幫著開口。

蘇岱已然是覺得昏昏沉沉,恍恍惚惚點頭便由著兩人支撐著出了冷宮,一路上路都走不穩,好不容易才坐到流華宮的靠椅上。

流華宮燭火一照,才發現蘇岱自己也是灰頭土臉,臉上、脖子上都要細小的口子,佔了灰塵,寸心心疼的不得了,連忙招呼綠雲打熱水準備藥材,待天亮了再請太醫來瞧瞧。

蘇岱這一番心緒大起大落,壓根對身上的酸痛都沒有感覺了,寸心替她用溫水清理才覺出疼來。最疼的還是她的一雙手,寸心和綠雲一人一邊托起了她的手,指甲折斷了好幾根,指甲蓋邊緣裹了凝固的血痂,右手的手腕更是扭著了,關節處高高腫起來,手心更是通紅一片微微腫脹,可見為了出氣,蘇岱自己也遭了罪。

寸心看著蘇岱,已然是丟了魂了:「娘娘,奴婢伺候您泡個熱水澡,多少合一合眼,明日再與將軍合計合計,此事是真是假還需查證。」

蘇岱失魂落魄點頭:「我知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該知道的,這麼多年,我居然沒有認出來,他明明就在我的眼前……」

鳳儀宮的人死的死換的換,已然冷清的不得了,只余了偏殿伺候大皇子的還稍有點人氣,皇后倒了,但皇長子到底還是有出路的,自然免不了有想巴結的。今日鳳儀宮來了個不速之客,伺候的奶媽婆子戰戰兢兢地,躊躇著該請誰來主持公道。

蘇岱今日難得素凈了一回,一身黛妃色的宮裝襯的人多了兩分溫婉,頭上也不再是那亮的晃人的發冠,徑直就進了王毓的偏殿,旁人看來蘇岱的臉色簡直冷的如冰霜一般,只有扶著的綠雲能感受到蘇岱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王毓已經三歲了,此事正趴在鋪著厚厚絨毯上的暖榻上,撅著小屁股格外認真地看攤放在塌上的小木牌,那是孫芸命人做了來給王毓識字用的,王毓神情專註,注意力絲毫沒有給蘇岱。

奶媽心裡著急,忙小心上前提醒王毓:「大殿下,嘉修媛來瞧您了。」

王毓這才抬頭,露出了一個帶著酒窩的咧嘴笑,軟糰子一般從榻上爬了下來,抱著手搖搖晃晃地鞠了一個躬:「見過嘉修媛!」說著還不忘抬著腦袋偷偷看蘇岱。

蘇岱只一瞬間便紅了眼眶,勉強忍著,蹲下身子扶著王毓,伸手輕輕摸了摸王毓肉嘟嘟的臉蛋:「大皇子近日可還舒心?可有什麼短缺的?奴才們伺候的可還精細?」蘇岱一疊聲的問題滿是殷切和關心,把小小的孩子砸蒙了,好一會才幹巴巴的回了一句:「好的呀。」

末了,王毓想起了什麼,委委屈屈的開口:「只是,我好久沒見到母后了,很想她……」

蘇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好久才澀著嗓子開口:「沒關係,以後會有人待你比母后更好的……」

王毓眼裡漸漸升起的水泡打斷了她的話:「就算我記下了所有的字牌也不可以嗎?毓兒哪裡做的不好嗎?母后是不是不要我了?」

蘇岱只覺得揪心的痛,撇過臉去,不想叫王毓看出來。

伺候的奶媽以為蘇岱不高興,唯恐遷怒了大皇子,連忙請罪:「大皇子年幼,奴婢只好哄他說只要記下了字牌就可以見……廢后,奴婢該死。」

蘇岱深深吸了口氣,勉強道:「你照顧的很好,務必不能委屈了殿下,殿下但凡缺了什麼便告訴本宮。」蘇岱定定看向王毓:「本宮與殿下有緣,與親母子無異。」

蘇岱默默地陪著王毓待了一上午才戀戀不捨的離開,日後便是日日不落。

薛溯鳶主理六宮,一開始還會特意關照大皇子,當下出了岔子,再後來便也不再去了,由著蘇岱照顧,只會比自己更盡心。竹瀝卻很是不理解:「娘娘您的心也太大了,嘉修媛也太奇怪了,您也不上心?」

薛溯鳶雖然也沒有實據,但只要她面上是六宮最得意的人,這宮裡的動靜自然有人巴巴傳到她耳朵里。蘇岱與孫芸在冷宮大打出手之後,還是薛溯鳶好意給她請了太醫去瞧一眼,如今聯繫蘇岱奇怪的表現她也能猜出來。到底孫芸心疼王毓,到了最後還是為大皇子做了謀划……沒有把無辜的孩子一起拖向地獄。

「娘娘,您就算不擔心大皇子,也該留意嘉修媛呀,若真叫她哄著大皇子跟著她,豈不是更棘手。」

薛溯鳶沒有多言,只是嘆了口氣:「這宮裡,哪裡由得自己?」

向戈看竹瀝摸不著頭腦,提醒道:「皇嗣大事,自然由皇上決斷。更何況,大皇子有個顯貴的外祖,一個皇子怎可有兩個母族?」

竹瀝恍然大悟:「那總該給大殿下找個養母才是,哪能就這樣呢。」

「孫家,女兒多得是,個個都會對大殿下視如己出的。」

薛溯鳶能想到的,蘇岱如何想不到,這幾日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王毓的身上。如何能證明王毓乃是自己所出這個問題,實在是讓她日思夜想,消息傳出宮,蘇家更是焦灼,明察暗訪不說,拿不著人證,蘇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帶上仵作去了妃陵,即便屍體已然成枯骨,但女人有沒有生過孩子一看便知。

蘇岱連著幾天懸著的心還未落到實處,時過多年,哪裡還留什麼知情人,連帶著皇後身邊的親信也跟著皇后的倒台死絕了,就指著蘇霖能順著孫家的手查到什麼。寸心從宮門口接了消息后,在蘇岱殿門口躊躇許久才進去,掩上門,面容沉重:「娘娘,一時之間恐怕查不出什麼?」

「父親不是派人去了妃陵嗎?這女人有沒有生過孩子還看不出來嗎?」蘇岱問過太醫,這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娘娘,人沒了。」寸心壓低聲音:「孫梓陌的棺槨是空的。」

「本宮去找皇上說,空棺還不能證明他孫家有鬼嗎?」蘇岱急了。

寸心連忙攔住:「娘娘,私探皇陵是誅九族的大罪,更何況如今棺槨是空的,孫家大可以反咬一口是咱們將屍體弄走了,這事行不通的!」

蘇岱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看向寸心:「父親的意思呢?現下該如何?」

寸心扶著她坐下:「將軍的意思,死人找不著,還是得逼皇后自己開口。」寸心想也知道此事之難,蘇岱一聽眼睛都合上了,按著額頭,腦子裡一團糟。

只可惜時日不等人,在蘇岱絞盡腦汁怎麼能叫皇后開口的時日,孫芸倒是先發制人,冷宮先傳來消息——孫氏畏罪自裁。

蘇岱聽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趕往冷宮,正好和薛溯鳶撞上,搶先就衝進了殿中。殿內孫芸的屍體已經被白布蓋上了,蘇岱一把掀開來。孫芸脖子上深深的勒痕、發青的皮膚,已經證明了,孫芸真的走了,這個女人帶著她最想要揭開的秘密去地獄了。

「嘉修媛,人死如燈滅,且放下罷。」薛溯鳶上前兩步拉開蘇岱,避免她做出什麼傷害孫芸遺體的事,惹出事端。說罷轉頭看向:「本宮已遣人稟報陛下,孫氏可留了什麼話嗎?」

冷宮的太監這才哆哆嗦嗦地將一封薄薄的信封遞過來,薛溯鳶沒有接,她看到信封上清清楚楚寫了是給王定的:「罷了,你跟本宮一道去回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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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劇情猶如脫韁的野馬,ε=ε=ε=(#>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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