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見八極

眾人行了幾日，終於趕到蒼岩山，周翮翔一路趕路勞頓，上山就直接回到自己屋裡睡覺，待得醒來時，已是傍晚。

紀紫熙對他道：「上官讓你醒後去找他，說有事要跟你談，事關大戰成敗。」

周翮翔剛剛起身，三歲的雲淵過來抱住他的腿道：「爹爹和我玩。」

周翮翔笑著捏了一下雲淵的臉蛋，道：「爹爹有事還要忙，晚上回來再陪你。」

「不要，不要！」

雲淵抓著他的腿並不撒手，紀紫熙上前把雲淵拉開道：「乖，別讓爹爹生氣。」

雲淵不滿地嘟著嘴，投進了紀紫熙的懷抱，周翮翔洗了把臉，便去了上官冷軒屋裡，上官見他到來，便命人將突伯里也叫了來，三人聚在一起，周翮翔問道：「什麼事那麼急著叫我回來，還說事關大戰成敗？」

上官道：「大戰到了決勝的時候了。」

「什麼意思？」

突伯里道：「周將軍，我們查到了鳳陽府明祖陵是大明龍脈所在地方，所以決定……」

周翮翔聽他講完整個計劃，上官問道：「你覺得這計劃還有什麼漏洞嗎？」

周翮翔斟酌了一下，道：「也就是說，當天我們的蒼岩山是個空殼子了？」

「沒錯。」

「那麼整個計劃並沒有什麼漏洞，只要不讓敵人發覺即可，不過到時蒼岩山沒有弟子把守，我就得把我的妻兒另行安置。」周翮翔道。

「沒問題，明天你儘快給他們找個住處，接著我們就去鳳陽。」

「那麼快？」

「兵貴神速！」

三人又談論了一些事情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周翮翔回到房間，雲淵已經睡下，他將事情跟紀紫熙說了，又問道：「你說我從一開始加入邪軍是不是就錯了？」

紀紫熙愣了一下，道：「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周翮翔道：「我回來時路過杳山，看了看全忠的墓，心裡想了很多往事，總覺得我與當初的自己漸行漸遠了，當初我進朝廷是為了保命，後來是為了做官，再後來為了做官把八玄宮也給滅了……」

紀紫熙打斷道：「再再後來你為了奪回自己的權力，又加入了邪軍，跟自己的兄弟決裂了。」

「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錯不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你想回頭，你覺得皇上會饒了你嗎？」紀紫熙嘆了口氣，「翮翔，現在的回頭路已經被封死了，起初你加入邪軍我還想以後你能悔悟，後來時間一長，我就覺得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你們都到了決戰的關鍵時刻了，再想回頭，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周翮翔拍了拍額頭道：「怪我當時太隱忍，一直被石亨他們陷害，從未反擊，你說的對，現在只有向前走，絕不能回頭。」

紀紫熙道：「不管結果如何，你挂念的那三人平安無事就好，我想只要這樣，你心裡就是高興的。」

周翮翔笑著點了點頭，將紀紫熙抱入懷中，道：「七天以後，事情就會有個定局，到時便知道自己選的路對不對了。」

紀紫熙道：「雖然現在已經這樣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有時候路對不對不是由是否成功來判定，而是根據自己的所想所得來判定，如果大戰勝利你感到高興，便是對了，如果失敗你感到高興，便是錯了。」

聽了這話，周翮翔抱著紀紫熙若有所思，這是他加入邪軍后第一次對自己未來的路感到迷茫。

第二天一早，周翮翔找了間客棧讓紀紫熙與雲淵住下，接著與上官冷軒等人帶著大軍啟程前往鳳陽，庫爾古木和突伯裡帶著番人去援助東川派，同時各路邪軍按照約定，也發起了總攻。

由於邪軍的目的是牽制各個門派，所以都是佯攻，打的也較慢，很多時候攻到山腰，便故意敗退，過一會再攻，而五湖幫那邊卻不同，他們誓要打垮漕幫，所以對每個堂口發起了猛烈攻擊，地刀門諸幫派與丐幫是進進退退，偶爾進行大的進攻，但多數都是以小波騷擾為主。

四天後，漕幫弟子越戰越乏，他們都猜不出為何敵人會不惜代價的進攻，不得已向丐幫借兵，兩大幫派由於這三年的並肩作戰，平常互相之間有些援助，關係也就緩和了一些，丐幫得信后直接調了大批弟子前往漕幫各堂口，自己則與地刀門死磕到底。漕幫這邊得了丐幫援軍，防禦就堅實許多，堂口都死守不出，與五湖幫等僵持下去。

武當山上，林鴻羽和卓雲峰指揮著弟子防守，這四天來他兩人都察覺到了邪軍的不對勁，因為邪軍的進攻並不是很強，往往打到一半就開始撤退，之後又重新進攻，若他們想佔領武當山，為了一直進而不攻，還自行撤退。

林鴻羽對卓雲峰道：「師父，我總覺得邪軍好像另有目的。」

「怎麼講？」

「他們每次頻繁進攻，都是進行大戰時，人數也特別多，勢頭也比這強烈，可這回他們的攻擊次數比以往任何戰鬥都多，人數卻少了不少。」

「的確，而且他們進攻雖然頻繁，可戰意卻不旺盛，好像是在和我們周旋？」

二人談論之間，一個弟子來此報道：「掌門、師兄，玉真和廣成那邊的敵軍更少，他們在人數上佔了優勢，那邊敵軍的進攻方式也這裡差不多，並且奇怪的是，敵軍把山包圍了，卻只從一面進攻。」

林鴻羽問道：「那兩邊是誰圍攻？」

「看樣子都是南山派弟子，不過人數很少」

林鴻羽忽然道：「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想把我們纏住？」

「纏住？」

「對，您看這次來的是崑崙派，如果說他們是援軍的話，玉真那邊就該是黑山谷和南山派等大批弟子圍攻，這樣我們被崑崙派拖住，派不出援軍，玉真和廣成那邊肯定會被攻陷，可現在玉真那邊只有少部分人，所以邪軍是想拖住我們重要的幾派，上官必定另有陰謀。」

卓雲峰讚許道：「鴻羽，你思維越來越周密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林鴻羽道：「他想拖住我們，我們就偏不隨他願，四天來我們一直防守，不如現在主動出擊，將他們擊垮。」

「好。」卓雲峰點點頭，「徒兒們，咱們直接下山，與他們交鋒！」

武當弟子一聲吶喊，都沖了下去，上官給穆懷城的命令是拖住武當，所以穆懷城讓派眾全部撤退，林鴻羽見他們這樣，又不能一直追著他們離開武當山，便讓弟子全部回去。誰知他們剛剛回到把守關隘，穆懷城就帶著弟子們折返，武當眾人又衝下山去，崑崙又撤，如此反覆幾次，雙方都有些累了。

林鴻羽氣的大罵道：「穆懷城，你好歹是一派掌門，竟然如此不顧顏面，有本事和我們交戰！」

穆懷城並不回答，而是譏笑地看著他，卓雲峰皺眉道：「鴻羽，不如我和一些弟子留在山上，以防不測，你帶人下山追擊，萬一這裡出了什麼事，你也好回援。」

林鴻羽心裡還不敢斷定邪軍的真實目的，當然不敢帶全部弟子離山，就答應了卓雲峰，武當眾人歇息已畢，便又衝下山來，穆懷城再次帶弟子開始撤退。

林鴻羽嘲諷道：「崑崙派的，穆掌門逃跑功夫真是一流，你們也有臉繼續跟著他，不如加入我們武當派，一起抵抗邪軍！」

穆懷城並不理睬，帶著弟子們繼續逃跑，林鴻羽又道：「你們前任掌門方行舟倒是條漢子，當年他和沈傲還有梁鴻飛被俘時，只有他讓弟子們別管自己死活，只管殺敵。你們現在跟著這樣一位掌門，心裡卻也好受嗎，心裡又是否和當年在雲劍山莊一樣心裡覺得自豪？」

穆懷城臉色通紅，眾弟子也覺面子盡失，漸漸有了怨言，穆懷城不得已停步轉身道：「林鴻羽，我可以和你打，不過你也就仗著自己內力厲害，有本事你只用劍招和我相對。」

「好，我就來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林鴻羽右手一揮，武當弟子上前與崑崙派交戰在一起，穆懷城執劍劈來，林鴻羽抽劍相迎，上次二人交戰，林鴻羽因為劍術吃了虧，這一年裡他潛心練習手上功夫，七星劍法已經重回巔峰。

這次交戰還和上次一樣，林鴻羽想要破解穆懷城的步法，卻看不出門道，八極劍的劍法其實比較簡單，不外乎抽、帶、提、刺、點、劈、崩、格、擊、攪、壓、截、洗十三技法，重要的是用劍之人如何使用。穆懷城的武藝僅次於方行舟，又在八極劍精髓的步法上加以改進，所以林鴻羽單論劍術略遜一籌，可若是看破步中玄機，取勝也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