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金丹?

竟然是金丹?

如果說江澄之前對影像中透露的那些信息頗不以為然,可到了現在,他倒有了幾分猶豫了。

白壁上的影像一直如同真人一般,一舉一動自然而然,沒有一絲矯揉造作之態,但因為除了出現過藍忘機之外,便一直都是魏無羨行行走走之態,江澄難免心有疑問。更何況影像中還說魏無羨棄了劍道修了邪道,更是讓江澄的疑問成功升級為了肯定——

肯定是假的!

見識過自家師兄九歲入雲夢時,只是一個大字都不識的小乞兒,卻在一年之內便修出了金丹,五年之內成為了六藝俱全的雅士,連着劍道天賦亦是讓他望塵莫及。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天才,又怎麼可能,又怎麼可以丟下劍道,成為世人眼中的雅魔歪道呢?

更何況,魏無羨雖然給靈劍取名隨便,用法也隨便,但愛劍之心,從來不少於任何一個人。之所以江澄敢說這一點,是因為隨便已經隱隱有了靈性,非主人者要拔出它,必須使用靈力方可,否則便視其為無物,只將自己當成爛鐵。

而眾所周知,對一把靈劍無甚關注的劍修,是修不出一把有靈性的靈劍的。

所以,江澄可以信誓旦旦的告訴所有人,魏無羨不是這樣的人。

但影像卻在下一瞬間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告訴了江澄另一種可能性。

如果沒有了金丹,不再能修劍道,魏無羨真的不可能去修習邪術嗎?饒是自認對魏無羨十分了解的江澄也不敢肯定這一點,因為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沒有了金丹,絕望之下,是否也會開始修習邪術。

但最重要的是,影像也告訴了他們,魏無羨沒有了金丹的同時,還隨之變得體弱而多變,而在這段期間,還要在仙門百家的手中護住對他有恩的溫情一脈,那麼,真的不可能修邪道嗎?

江澄還在心中糾結著,而江厭離卻已經在心中思量過了。

只見她微微一笑,頓時便如春風般化解了身旁魏無羨那忐忑難安的內心:「我相信阿羨一直是個好孩子,而且影像中也說了,藍二公子做了仙督之後,還為阿羨你正了名。藍家的家風清正,藍二公子的操守自然亦是有目共睹的,如此,又有何糾結的?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知道當初阿羨你是怎麼沒了金丹,若是能保住,何必擔心日後呢?」

「師姐說的對。」江厭離的一番話讓向來就通透的魏無羨豁然開朗。「只要能保住金丹,何苦修邪道呢,是我之前執迷了。」

說話間,還朝着江厭離露出了開朗的笑容,可見他確實是沒有過於糾纏不休。

為此,藍忘機忍不住看向了他。而魏無羨察覺到了之後,也轉而給了藍忘機一個笑容,那笑容純潔至及,正如他的名一般無知無欲,讓藍忘機心中一振,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可是影像中一直在透露出在未來時他與魏無羨交好,兩人雖然分道揚鑣,卻也一直在維護著屬於他們兩個人共有的誓言。

藍忘機不好再一直給魏無羨以冷臉相待,便對他點了下頭。

魏無羨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這般廂尚在為魏無羨的金丹而苦不堪言,那般廂更在意的卻是那句溫氏覆滅。

雖然早在知道未來的仙督是如今藍氏的二公子藍忘機,但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是以,大家頂多認為是因為在將來溫若寒沒了性命之後溫氏敗落,才讓姑蘇藍氏有了可乘之機。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如岐山溫氏這樣的龐然大物,竟然會有覆滅的一天。

本來大家只想着日後告知家族此事,好時刻準備着搶壓藍氏為仙督的那一份機緣,可是現在卻難免猶豫不決起來。

藍氏日後竟然這麼強大,竟然能覆滅了溫氏,由五大世家一躍而成四大世家之首?

大家一時間面面相覷,卻對藍氏子弟有了幾分攀附之意。只是想着攀附的也就是那些門生子弟,做為少宗主或者世家嫡系之流,卻不會輕易為了尚算虛無縹緲的未來而低頭。

而溫情,饒是在上一刻便有了向藍氏投誠之意,在這一刻時亦是難免有些驚訝和感傷。不過,溫情雖然是個女人,卻並不軟弱,即使感傷也不過一瞬,她更在乎的還是自己的族人。

因此,在接下來的一幕中聽說自己一脈的人被魏無羨護住,即使後面說並沒有完全護住,只留下了一個溫苑,溫情還是願意感恩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對魏無羨施了何種恩情,竟然讓他在沒了金丹之後仍修習詭道來相助於岐黃一脈。不過,當時岐黃一脈的處境肯定非常不妙,否則,溫情知道自己從來都是施恩不望報的那一類人,必不會隨意的就去找魏無羨求助的。

除非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唯一可知的是,魏無羨肯定護住了他們一段不短的時間,否則不會把自己的那些藥方的增減記得那麼清楚,以至於能憑着自己的病症來抓藥了。

因此,即使事情尚未發生,溫情還是側着身子朝着隔着好些人的魏無羨拱手為禮,口道:「謝魏公子相助之恩,溫情不甚感激。」

「溫姑娘客氣了,如今事情還未到那麼地步,況且到最後,我也沒護住你們。」魏無羨亦是施恩不望報的那一類人,見有人正正經經的向自己道謝,頓時就不自在了起來。他略顯尷尬的用食指拂了拂自己的鼻尖,只能趕緊轉移話題:「說這麼多也沒什麼用,還是先看看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吧。」

機緣最重者發了話,大家又重新聚精會神起來。

【藍湛上任仙督后,似乎格外注重每一座城的安全防範。尤其是雨季,巡防的人幾乎隨處可見。於魏無羨而言,倒是很安全,但似乎過於勞師動眾了。

魏無羨從藥鋪里踏出來,傘還沒來得及撐開,就見到一隊巡防的修仙子弟經過。魏無羨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藍湛如此勞心勞力,一定非常辛苦吧。」

又曾聽聞,仙督精簡繁榮安順處瞭望台,於偏僻、險象環生處增設,物盡其用,如此數月,邪祟多能及時祛除。

雖說金光瑤因其母之故身份為大多數仙門中人所垢病,連着手段都十分毒辣。但其為仙督的十來年裏,到底做過不少為百姓謀利之事。只是他雖是聽其父金光善之令,謀害了無數世家,將他們滅了族捉來以活人之軀煉作傀儡,因此功過不能相抵。

只是他十來年的表面功夫到底不錯,因此他的死法,到底誅了澤蕪君的心,亦不知澤蕪君如今是否已然想通出關了。

不管這瞭望台的發起人為何,至少藍湛不似其他仙門百家中人一般,絲毫不管其所在之處百姓的安危,竟欲將其棄之不用。

藍湛,景行含光,是當之無愧澤世明珠。】

姓金,字中有瑤,因其母之故身份為人所垢病,其父為金光善,這些條件加起來,大家都不由得看向坐在清河聶氏的勢力範圍,少宗主聶懷桑身後的副使孟瑤。

如今的孟瑤,尚還不是未來手段了得,心性毒辣的金光瑤,而為執著於其母孟詩臨死之願,意欲認祖歸宗的少年人。是以,見大家就這麼看了過來,心中難免有些慌亂。

幸而孟瑤的到底是隨其母在青樓長大的,察言觀色不過是最基本的技能,巧言令色和化險為夷更是他必須學會的本領。

讓孟瑤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去辯駁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裏面也只點明了他助其父滅了不少家族,還以活人煉屍,孟瑤也不知自己未來是何種心態。

於是他靈機一動,臉上露出無辜的笑意的環顧了四周看向自己的諸家子弟,道:「諸位看我做什麼?」

孟瑤打算只要影像中沒有點明孟瑤就是金光瑤,那麼他就打死都不認。即使是未來自己惹出來的禍事,孟瑤也沒有為未來的自己背鍋的打算。

幸而作為機緣最濃厚的魏無羨並沒有糾結於此的打算,因此白牆上的影像仍在繼續。大家也無可奈何,只能再看下來。

【春夏秋冬,從草長鶯飛到葉落烏啼,又到白雪皚皚。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魏無羨去了很多地方,越走越遠,漸漸地很少再聽到藍湛的消息。和江澄、溫寧的傳信也漸漸斷了。

不會再遇到熟悉的人,也沒再聽到熟悉的鄉音,唯一不變的是,原以為姑蘇特產的天子笑,如今竟馳名天下,他到哪裏都能買到喝到了,也是一大幸事。

繁華落盡,雲深藏書閣旁的玉蘭花也該謝了,藍湛會在幹什麼呢?

在靜室彈琴?

還是在雅室批閱奏章?

他那麼忙,一定極少想起自己這個知己好友了。

聽聞大漠邪祟頻出,因環境惡劣,人為禍事多發。

大漠荒原別有一番景緻,剛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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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版忘羨]求學組看薄暮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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