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嫉妒

484嫉妒

弘曆不在,胤禛也不在,捧著黃色聖旨的如月茫然極了,她的名字將由宗人府備報至禮部備案,名留青史么?如月可是不稀罕的,她只望弘曆還會時時在身邊,對著她可愛又靦腆的笑,可現在,他的只腳已經踏入了那條勢必會走向爭奪的道路上,將來會怎麼樣如月已然清楚。

弘曆入宮,如月被封側福晉,落在有心人的眼裡自然是別有所指的,揣測聖意是犯上大不敬,可現在整個紫禁城的人都在說康熙帝是愛屋及烏,於是雍親王府也因此成為了關注的焦點。如月此刻正站在永和宮的正殿接受著德妃的打量,她自年弟1次進宮至今從沒有像今日這樣打扮,側福晉的大妝讓她很不習慣。

「你也算熬出頭了。」德妃這樣說,她側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華麗的甲套發出光芒,妝容很精緻,可是老態已是蓋不住的了,鬆弛和皺紋伴隨著她,唯不變的是她那顆不喜胤禛的心,「所以說母憑子盛這句話還是對的。」

如月不必看也知道這時的福晉和年側福晉的臉色定不好,「額涅說的是正理。這女人呀,定得要有子嗣,否則不得寵愛又沒身份,等老了那可就再無翻身之時了。」完顏氏在旁笑著道,「如月妹妹真是生了個好兒子,這麼多年了,也就是弘皙有過這樣的待遇吧,其他家的阿哥誰也沒有過呢。」

「這可不是吉利話兒,不要再說!今兒琅氏晉陞側福晉來宮受禮可是件高興事,別觸霉頭。哦,說了那麼多,你敬的茶都涼了吧。」德妃示意了下,旁的宮女接過來。「額涅您不是胃痛么,可吃不得涼物。」

德妃對完顏氏笑了下,「還是你最體貼我。今兒日頭不錯,御花園裡菊花開的很好,你們陪哀家走走吧。」

哈拉哈其和非印各自扶著德妃只手,德妃儀態萬千的含笑起身,眼光掃過托金、年明月和琅如月,微笑著就向外而去。

後宮妃之中德妃為大,所到之處皆是跪拜的宮人,跟著最後面的如月冷眼看著,她想這個昂著頭目下無塵的女人定享受其中,對權力的喜愛不僅是男人。有的女人也是喜歡的,這麼多年盛寵不衰。從個小宮女到現在的半個後宮之主,兩個兒子都那麼出色,從另個角度來說德妃真的是個成功的女人,在康熙的後宮里她是笑到最後的勝者,而對於下個王朝來說呢。也許就是最有分量的祭品。

如月懷著心思沉默的走著,花園裡美麗的景緻她無心觀看,只想著能儘快離開這裡,這裡千般的好在如月看來都毫無意趣。她想回到雨桐院,那裡才是自己習慣待的地方。如月不知道這個御花園有什麼好轉的,德妃似是很享受這個過程。被兩個兒媳婦伺候的過程。「聽說你們府里的李氏病了,好了嗎?」

說了那麼多閑話終於說到個熟人了,如月不禁仔細聽了起來。「回額涅的話,是的。李氏病了很久了,直能全好。還在按醫囑在吃藥。」

「這人哪生病不怕,就是怕心裡不舒坦,這心裡有心結再輕微的病也不能夠好。這女人啊,旦嫁了人,最重要的就是丈夫和兒子!若是丈夫專寵了別人。兒子又不被人待見那可真是最糟糕的事兒了。你說是不是啊,非印。」

非印難堪的笑了下。哈拉哈其掩嘴笑道:「額涅真是有雙慧眼。可不是說的,現在誰不知道雍親王最寵就是……」

德妃輕輕打了下她的手背,眼睛卻看著年明月和如月,「何必說出來讓人不舒服呢。不過古人就說天不可有兩日,這后宅呢自然也不可有雙月,總有人會勝出,另個就得屈服做小。那就得各憑本事了。」

「嗯,您說的是呢,都是我太多嘴了。怎麼說今兒都是高興日子么,說那些堵心的話都是我的錯。非印姐姐您可別多心,我這也是關心瑤姐姐么。我都聽弘暟說了,因為額涅病了弘時可著急了,這都快要娶妻了,沒親娘照應可不是心亂么,您可得多費心了,那孩子不容易。」

非印也不接話,冷冷的看著完顏氏,哈拉哈其直都有些怵這個嫂子,她閃開了眼掩著嘴不再說了。

倒是德妃接上了話,「說起弘時你這這個主母確實得上心,這可是你們府上小輩兒裡頭個阿哥成親的,雖不是嫡子卻是長子,不管怎麼弄都得拿得出手,好歹也是親王家的阿哥娶妻,萬不可讓人小瞧了去。」

非印應了,德妃嗯了聲,正待說什麼看到那邊的來人,這臉上就顯出了真心的笑意。來的是胤禎。

如月很久沒有看到過胤禎了,雍親王府和貝子府很少有往來,也許胤禛和胤禎時不時會在朝會上相見,可實際上的關係卻是冷淡的不能再冷淡了。如月對他的印象還是在在孝惠皇太后的葬禮上,所有人都不是正常狀態也看不出個什麼樣子,今日再見他真是眼前亮。這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強的氣場了?看那腳下生風,臉上飛揚的神采任誰都能看出他正是得意之時。如月只看了眼就低下了頭,心裡會兒想到胤禛說他是別有野心的話,會兒又想到弘曆說如何被他相救。她覺得在這樣的場合還是裝木頭的比較好。答謝還是另找機會吧。

胤禎是來拜謁母親的,結果在永和宮沒見到,就尋到花園裡來了。他打眼看過去目光就在著盛裝的如月身上停了下來,怎麼還是原來的樣子,這是他弟1個念頭,女人的變化總是很大的,特別是有了孩子后,就像他的當年入府的女人已經不能入眼了。貝子的府邸總有新的女人,京師最奢華的翠微居里也會時不時有他的身影。當明確了要做什麼后的年裡女人對於胤禎而言就是個玩意兒,生孩子和洩慾用的漂亮又脆弱的玩意兒。但是不自覺他還是會喜歡那些膚色潔白,眼神清澈,有著開朗笑容的女孩子,這都是習慣了,可每次完顏氏見到就會說些讓自己不喜的話。舊情難忘?真是胡說道!這女人旦有了兒子膽氣就盛了,可是對於胤禎而言他從心裡比較喜歡的還是長子弘春,弘暟太嬌慣了又任性,做事總不做不到自己的心上。德妃曾說他這是愛屋及烏,因為托金?胤禎不覺得,可又不想違了額涅的意思也就默認了。

可這次胤禎在這些女人里眼就看到了如月,托金就在她旁邊。瞬間他竟覺得丟臉,為什麼要穿醬色呢。醬色只會襯的她面若菜色,難道托金不知道自己已經快了?如此暗淡啊,而且還站在那個女人的旁邊!胤禎有些恨的想不過是進宮,她竟打扮成這樣子,給誰看呢!轉念他又想起今日她是因被冊封而進宮見禮的。

「禎兒。」德妃起身迎了上去。她用帕子想給兒子擦汗,胤禎先步扶住額涅的手道:「額涅今日好興緻。怎麼想起來御花園了?」

「今兒不是琅氏升了側福晉么,額涅心裡高興就想出來走走了。你不是忙的很嗎,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再忙也得來看額涅呀。」

這時女人們都向胤禎行禮。胤禎還是去看的如月,她盈盈施禮的樣子很好看,臉頰還是潤潤的。眼睛還是亮亮的,就是沒有了精靈古怪的俏皮樣,神態嫻雅安和。

「哦,原來是小嫂晉陞側福晉了,那真是恭喜了。」

如月抬眼看了下。又低眉順眼的行禮謝過,多的話她句不想說。可是胤禎卻故意上前走近道:「方才我還遇到弘曆了。」

如月聽兒子的名字自然關注,她不禁抬頭等著對方繼續說,「他們剛下學。嗯,早知你在這裡就讓他來見見你了。」

多日不見兒子的如月忍不住問道:「請問叔。弘曆還好吧。沒惹事兒吧。」

「怎麼會惹事,不知有多乖巧討喜呢。說起討汗阿瑪歡心。這些皇孫里沒個能及他的。你大可放心。」

完顏氏見丈夫離琅如月那麼近的說話心裡就不舒服,她不動聲色的也走近了,笑道:「不是說有其母就有其子么。如月妹妹不就是最會討……人歡心的么?什麼西洋畫呀,沙畫呀,哎呀,可把我們這些庸俗女子給比下去了。」

胤禎看著自己的福晉,他笑了笑竟沒有說話,但這表情卻被叱責更讓她憤懣,這笑是什麼意思?!同意嗎?這是給自己臉看還是給在場所有的女人不留面子?

如月現在只恨自己為什麼要多話,沉默是金的道理怎麼遇到兒子就破了功?她同樣內心憤懣,面上卻凄楚道,「福晉所言差矣,像您這樣高貴美好的女子才是最值得旁人喜愛的,不論是品德還是容貌又豈是如月這樣平凡只人能比的。如月正是因為蠢笨庸俗才會到現在才升成了側福晉,唉,這都把年紀了才得了這個機會,實在是……不堪啊。」

胤禎哈哈笑,他覺得又見到了當年的琅如月,「哥是個小氣的,」他突然改了話題,「我怎麼樣也算是救了他兒子,居然連杯酒都不請,小嫂你怎麼說,當年的你可是恩怨分明的呢。」

如月愕然,這男子笑的好生可惡,擠兌嗎?她咬了咬嘴唇,話不說就行了大禮,「如月謝過叔救過小兒之命。」

胤禎低頭看她的頭頂,碧玉扁方上的花珠顫顫巍巍,他伸手就去扶她,被觸到了手臂如月驚了下,抬頭看去,胤禎的臉就在咫尺,「這麼大的禮我可不敢受。哥說,等我凱旋之日等當把酒言歡,我只望那時小嫂也能同行,因為哥的酒量實在不行,我怕才開始喝他就倒了,那豈不太掃興了?」

如月看著扶著自己手臂的那兩隻手,感覺到周圍的視線都是不善的,「妾身沒有那個資格。」如月立刻起身向後退了步,「大恩不言謝。爺想來也不缺什麼,不過我想將來總會有機會報答的。」胤禎聽到這話皺了皺眉。

「是嗎?」他也淡笑著退了步,「那我可真期待呢。」

年明月從宮裡回來后就生了病,心病。她已經受夠了每次進宮遭受到的切,嘲諷嫉妒,每句話里都有的惡意暗示,為什麼要自己承受這切呢?!福晉只會說請忍受,忍受,她已經忍受了年,那蒼白的高麗紙,那些覬覦的視線,都說自己得寵,專寵於雍親王,可誰知道自己的寂寞,虛與委蛇的應付個不愛的男人,每天期許的是間隔時間愈髮長的來信。胤禛分想要孩子,於是她在失去了海瀾后就開始喝起了褐色的補藥,不苦甚至有些甜味,每次年明月都會慢慢的品嘗,點點的如同飲毒酒般喝著,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支持自己不崩潰掉。

弘時娶親搬了出去,年明月總算鬆了口氣,她真的恨極了暗處那雙盯著自己的眼,那些無謂的情意是那麼噁心,以至於會做噩夢。他走了,自己又可以去花園了,胤禛很體貼,他在花園裡種滿了自己喜歡的花卉,連布局都根據自己的意思做了改變,太像少時的居所,只差個綴滿了花的亭,在那裡她曾弟1次直面自己的感情,可是年明月不敢提出來增設,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馬腳。

切都在平淡里度過,這兩年雍親王的事務更繁忙,似乎康熙帝對他開始重視了,這是個好兆頭,因為年家跟他是在條船上的,果然不久年明月就聽說哥又升職了。可就在這個時候琅如月提升了側福晉,這是個什麼樣的信號呢?年明月很是記得在御花園裡琅如月和胤禎在起的模樣,這讓她想起海瀾滿月那個宴會上,她同胤祥站在起竊竊私語,這兩個男人是對頭,可他們的眼神里有著刻意隱藏的感情。年明月幻想著住在雨桐院里的女人也許像自己樣為了某種目的嫁給了完全不愛的男人,但琅如月從來沒有過悲傷,至少她沒有見過,那個女人是個安靜的存在,可她能感到在安靜之下的波瀾。因為沒有男人會用那種眼神去看個平庸到安靜的女人,而琅如月在看胤禛時的樣子。年明月又覺得自己也許想錯了。

看穿了的年明月開始嫉妒,嫉妒這個女人所擁有的正是哥要求自己的,愛情和兒子。他需要胤禛的力量來獲得權力,胤禛需要他的力量來獲得帝位。這是世界再也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點,兩個男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鬼帝狂后:廢材庶小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鬼帝狂后:廢材庶小姐
上一章下一章

484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