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登陸上岸

第九十七章 登陸上岸

轟隆的巨響接連不斷,奈亞拉托提普接連不斷的撕扯著白船。接連遭受打擊的白船,終於在這個邪神手下一點點瓦解,他的觸手終於發現了紀舒文他們,飛快的探了過來。

也就是在這時候,紀舒文的蟲洞終於打開了。他抓住湘青穎和拉迪特,一頭扎入不大的蟲洞。在他身後,白船傳來令人心疼的破碎聲,聽得紀舒文陣陣心涼,如果他晚那麼一步,和白船一起破碎的就會是他們。

穿越蟲洞並不需要多久,就在邪神徹底將白船折斷之前,他們穩穩地降落在陸地上。跳過了本納灣,繞過了恐怖的冷原,兩旁奇高無比的山峰彷彿聯通天空,將一條細細的小路留給眾人。這路根本無法看清終點,一直向前延伸,無邊無際,這就是通向眾神的居所的最後一條路——卡達斯隘口。

紀舒文一把拉住拉迪特,冷冷的問:「你是不是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沒有出現在最後的大門前?」

「用你自己的腦子想想吧。」

扔下這句話,拉迪特一個人向隘口深處走去。紀舒文現在連對他發火的力氣都沒了,這個貓人真的是個混蛋。湘青穎拍拍紀舒文說:「別和他計較,我知道你為什麼沒能把我們傳送到正確的位置上去。」

「哦?願聞其詳。」

「在傳說里,幻夢境居住的地球眾神十分弱小,沒有諾登斯和奈亞拉托提普的照應,他們早就被滅了,甚至能被人類追的只有這裡可以落腳。可以想見,他們一定是在這裡布置了空間防禦,讓任何人都無法直接傳送進去。」

「被人類給追趕到這裡來?」紀舒文聽得一頭冷汗:「這是得有多弱小啊?怎麼沒被舊日支配者消滅?」

湘青穎聳聳肩說:「以你現在的能力,和他們單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至於怎麼沒被消滅嘛,你得去問諾登斯了,順便記得把答案也告訴我。」

要是有那個機會的話,紀舒文也想問問諾登斯。他們跳過了寬廣的海洋,跳過了冷原,直接來到了卡達斯隘口。深入敵營,他們卻嚴重減員,東華沉入海底,楚衍下落不明,加蘭向他們保證兩個同伴不會有事,可是現在連加蘭自己都消失了,陪著他們的只有那個越來越古怪的拉迪特。而紀舒文現在最不信任的人,就是這個貓人。

說來也怪,自從踏上卡達斯隘口,不可一世的拉迪特一點也囂張不起來了,頭越來越低,步子越來越沉,走路忽上忽下的,之前那沒來由的驕傲徹底沒了。這種姿態只會在一種人的身上看見,那就是犯了錯的人。紀舒文不由得想到之前,那些行刺蘭道夫的貓人所說的話,到底誰才是叛徒?

通向卡達斯的路不太好走,到處是怪石嶙峋,不合理的石頭到處都是,若是凡人的話還真不容易走。可是紀舒文他們不是凡人,幾乎是跳躍著前進,速度快了不少。來到卡達斯門口,湘青穎的癥狀有所緩解,可是紀舒文操心的毛病犯了,愣是不讓他自己走,抱著她一路跟著拉迪特跳上跳下。

隘口只有一條路,沒有岔道,紀舒文十分奇怪,不是說卡達斯是眾神最後的避難所嗎?就這結構,怎麼為眾神提供庇護?

沒過多久,他的問題得到了答案。將狹窄的小路包裹住的萬仞高山,漸漸變得不那麼可怕,雖然還是高不可攀,卻不是如尖刀般的突起,漸漸有了平滑的山壁。在這些山壁之中,成片的人工雕鑿建築漸漸出現。

沿著山脈走勢修建而成的建築,就地取材,全用巨石雕刻而成,雖然略顯粗糙,卻處處不忘對眾神的頌揚,四處豎立著眾神的雕像,充分表示了建造這些建築的人對眾神的尊敬。也不知是什麼人建造的這些建築,如此高的山峰之上,如此陡峭的地勢,竟然能接連建造許多處,每一處又都是地理上的關鍵點,不需要多少守軍,就能讓入侵的人無法再前進一步,建造技藝之高,令人嘆為觀止。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這些明顯是戰略要衝的位置,卻沒有任何士兵駐守,陣陣冷風在高聳的石城裡呼嘯,彷彿它們的主人已放棄這宏偉的建築上千年一樣,無比的空曠。

「這裡就是我族的聚集地。」拉迪特終於開口說第一句話了:「我們世代看守卡達斯大門,我們只信奉眾神的諭旨。你們能不能進去,不是我說了算,要看眾神的心情。」

總算是肯做點解釋了。眾神封閉了卡達斯大門,自然是不讓任何人入侵的。神不想讓人進門,就沒人能登門造訪,不如說如果沒有拉迪特的記憶的話,恐怕連卡達斯都找不到。不知隱藏在前方迷霧中的,是憤怒的眾神還是可怕的陷阱。

這路長的彷彿沒有盡頭,就算走的不累,空蕩蕩的堡壘和單調無聊的風景也十分容易讓人倦怠。拉迪特實在不是個好旅伴,半天都不會說一句話,紀舒文和湘青穎的交流也僅限於對卡達斯的猜測,可是沒有任何信息來源的猜測很快就會讓人倦怠,沉默的時間還是佔了大多數。

又是一段及其物理的時間,紀舒文都懶得去記到底經過了多久。就在他想抓住拉迪特進行拷問的時候,那貓人突然伸手攔住他們說:「等等,前面有情況。」

他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呼嘯之聲破空而來。紀舒文猛的抱起湘青穎向旁邊一閃,他剛剛落腳的地方立刻被一片長槍覆蓋。尖利的長槍在堅硬的石頭上砸出一片火花,叮噹作響之聲連綿不絕。

上百隻的長槍就在這一瞬間同時落下,不用說,前方一定埋伏了一隻數量可觀的軍隊。紀舒文小心的將湘青穎藏好,雙手召喚虛空的能量,開始製造永恆之槍。

果不其然,前方的霧氣漸漸散開,一個個黑影從嶙峋的怪石後方走了出來。人數越來越多,漸漸一字拉開,一隻壯觀的軍隊出現在面前。不過很奇怪,兩旁的山壁上還雕鑿著宏偉的堡壘,這些軍隊為什麼不埋伏在堡壘里?從那裡襲擊的話,就算是紀舒文,也不可能安全的逃離。

奇怪的還不只這一點,剛才的長矛就是這些黑影投出的,這點絕對不會錯。可是他們為什麼在一擊不得手後會在敵人面前亮相?而且這些人影沒有發現他們攜帶任何的武器,他們是想幹什麼?

這些人走了不多久,就在紀舒文面前十米的地方停下了。他們之中緩緩走出一個帶頭人,大聲喊道:「拉迪特,你這個叛徒,我知道是你,給我出來!」

紀舒文心中一驚,這些人竟然是來找拉迪特的?好奇之下,他的雙眼穿透迷霧仔細看去,這些突然出現的人竟然是和拉迪特一樣的貓人,沒想到在這裡還會藏著這麼多的貓人,原來卡達斯的守衛還沒有放棄他們的職責。

剛才那陣突襲,紀舒文根本沒管拉迪特的死活,他也知道這個貓人沒那麼容易死。果然,這個鬼鬼祟祟的傢伙緩緩從一塊山岩之後鑽了出來,向自己的同胞走去。

「你們竟然誣衊我為叛徒?」拉迪特憤怒的指責:「你們協助潛伏的混沌,行刺蘭道夫·卡特,為舊日支配者充當走狗,到底誰才是叛徒?」

「你!」為首的貓人憤怒的大吼,聲音宛如驚天雷霆:「若不是你盜走門鑰匙,何以導致卡達斯大門無法關閉,眾神就不會被混沌控制,而我們也不會被洗腦。你現在看見的,都是我族最後的倖存者,我們拼盡全力,從混沌的法術中掙脫出來,你才是我族的屠夫!」

「一派胡言!」

拉迪特亮出自己的爪子,沖著那位首領就撲了過去。而那首領也不甘示弱,手腕一抖,同樣亮出爪子,向著拉迪特衝來。

湘青穎突然戳了戳紀舒文說:「有點不對勁,先阻止他們。」

「怎麼了?」

「不好說,先阻止了再說,要不打死人了。」

仔細看的話確實是這樣,拉迪特剛要動手,他的那些同胞就立刻撕破臉皮,完全沒了剛才的紳士風度一擁而上,真的是不打死他不罷休一樣。湘青穎說的對,要再不阻止,真的打死人了。紀舒文一躍而起,將空間在自己身邊凝聚,然後化為一顆流星,重重的砸在拉迪特和他的族人之間。

凝聚的空間被釋放,巨大的衝擊波將兩方的人一起推倒。被熱血沖昏了頭腦的人們被這無形的衝擊波一推,撞擊的疼痛取代了麻醉人的熱血,一個個漸漸清醒了過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紀舒文不滿的問:「是不是幻夢境的生物大腦里都長的是肌肉,見面就要打架?我們來是來放逐奈亞拉托提普的,不是來看你們同族相殘的,趕緊給我住手!」

「跟你沒關係,外來人!」拉迪特低聲怒吼道:「這是我們族人之間的紛爭,這是我們……」

「尤其是你!給我閉嘴!」紀舒文的怒氣終於爆發了:「我不懂你們的什麼狗屁規矩,但我知道,我們有著同樣的目標,我們都想放逐奈亞拉托提普。如果你還想完成你的任務,如果你還想讓蘭道夫釋放你的同胞,就不要再用你的石頭腦袋給我來添亂!」

紀舒文的一番痛罵,不僅沒讓同樣是貓人的另一邊反感,反而讓那邊的人微微點頭,似乎他們很樂意看見拉迪特被人痛罵似的。

讓拉迪特閉嘴后,紀舒文轉過身看向另一邊的貓人,微微一鞠躬道:「我是諾登斯的特使、蘭道夫·卡特的朋友,尤格·索托斯的代理人,紀舒文。我與深淵之王約定,前來驅逐奈亞拉托提普,請問各位能否幫我一個忙?」

聽見尤格·索托斯的名字,貓人之中發出一片驚恐的議論,但是當他們看見紀舒文手上深淵之王的印記時,驚恐的騷動卻突然平靜下來。之前指責拉迪特的貓人走了出來,對紀舒文微微鞠躬道:「歡迎你,尤格·索托斯的代理人。我是巴斯族的族長諾勒,你說你要驅逐奈亞拉托提普,我想問問你想怎麼做?」

紀舒文沉默了一下后說:「有幾個方案可以考慮,我想找到他的真身,然後將他的真身強行塞入宇宙通道中,將他放逐到其他神的領域裡去,這應該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作亂。」

「這確實是個方法。」諾勒點點頭說:「可是你們來的晚了點,潛伏的混沌關閉了卡達斯的大門,將眾神囚禁在裡面,誰也不知道裡面現在變成了什麼樣。也許你們進去的時候,所有的神都被他同化了,你們無法分清哪一個才是他的真身。」

湘青穎走到紀舒文身邊,對這群貓人說:「這個你們別擔心,我們曾經放逐過他一次,雖然不怎麼成功。不過這一次我們有信心,只要讓我們見到那個邪神就行。」

巴斯貓人中發出一陣輕微的議論聲,很明顯,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兩個外來人能降服潛伏的混沌。諾勒搖搖頭說:「你們說的太輕鬆了。就連萬能的諾登斯大人也只能和那個邪神打成平手,你們竟然說要放逐他?那除非是讓尤格·索托斯親自降臨,但我們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的。」

「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你們只要負責帶我們進去就行。你剛才說卡達斯的大門關上了,那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所有貓人憎惡的眼神又射向拉迪特,死死的盯著那個閉上雙眼養神的巴斯貓人。諾勒惡狠狠的說:「就是那個人,他用他激進的想法污染了我們的族人,在我們反對他時,他竟然盜走了卡達斯大門一半的鑰匙。當眾神發現奈亞拉托提普叛變時,想要關上卡達斯的大門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紀舒文撓了撓頭說:「這可奇怪了,我們在迪拉斯·琳看到的情況可是相反,是你們的族人在刺殺蘭道夫,怎麼你們反而說拉迪特是叛徒?」

諾勒嘆氣道:「這個故事很長,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聽我講一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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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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