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蒯越之言
而隨着樊城失守，襄陽對漢水以北，也徹底失去掌控。
孫策、周瑜所率領水師，也從南陽淯水而下，進入到了漢水之上。
荊州水師統率蔡瑁見狀，立刻領無數戰船主動出擊，想要擊破袁術軍的水師。
唯有如此，襄陽憑藉漢水之險，便當立於不敗之地。
於是，蔡瑁領水師列舟漢水，想要從正面擊敗周瑜軍。
然而蔡瑁的水平，相比周瑜差距太多，還想擊敗周瑜水軍，他有這個實力么？
荊州水軍現在什麼水平，就這麼幾個三流將領，你蔡中、蔡和的都在當先鋒將，他能領戰船突進嗎？突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
先在上游輸給周瑜。
上游輸完輸中游，再輸下游。
接下來水面沒地方輸了……被周瑜堵在水寨裏面亂殺。
就這樣，襄陽水師損失慘重，直接失去漢水控制權，以至於在周瑜船隊的掩護下，孫策率領的大量馬步之軍，直接渡河至漢水南岸，並攻取峴山虎視襄陽。
如此之下，襄陽便陷入南北夾攻中，整個襄陽城內的文武軍民，全部陷入動蕩驚慌之中。
襄陽被袁術軍攻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楚王劉表也很清楚，繼續坐困於襄陽的話，不過是慢慢等死而已。
而襄陽南邊還有江陵，只需退往江陵便可保性命，而江陵東邊就是三江口，江夏、荊南、江東欲支援，也比襄陽更加快速直接。
「子柔，命勇士出城求援，請江夏張任分兵，助襄陽驅逐圍敵。」劉表向蒯良令道。
蒯良卻言道：「蕪湖侯麾下張任軍，雖然屯駐於江夏郡，但亦同新野的紀靈軍對峙，恐怕無力分兵為襄陽解圍。」
劉表卻言道：「江夏還有水軍，一則可拖住周瑜軍，二則可幫忙運送軍民輜重。」
「嗯？大王莫非欲捨棄襄陽！」蒯良聞言一驚。
劉表點了點頭。
這下子，蒯良也不能淡定，卻言道：「大王，襄陽城內尚有兵馬糧草，便是袁術軍南北猛攻，城中也可堅持兩三年，不必此時捨棄襄陽。」
劉表卻搖頭道：「此時不放棄襄陽，來日恐再無機會。」
對於劉表而言，他很清楚襄陽被圍后，只要他待在襄陽城中，那麼治下其他城池兵馬，就會陷入搖搖欲墜之中。
到時候，荊州各處城池，要麼作壁上觀、不敢勤王，要麼被其他勢力招攬。
如此，即便襄陽能守三年，則這偌大的荊州之地，也再無他劉表容身之處。
所以，不如早點捨棄襄陽，江陵之地南靠長江，而且水網十分負責，又有荊南、江夏策應，比孤獨的襄陽安全多了。
只要依靠江陵，便還有反攻機會。
這時候，蒯良之弟蒯越，也贊成地言道：「楚王當離襄陽而往江陵，但襄陽不可盡棄相讓，當留大將於此鎮守牽制，使袁術軍不可橫行荊州。」
相比於蒯良的嚴正，蒯越行事比較大膽，甚至常出些陰謀詭計。
蒯越已看出劉表心態，知道劉表不願久留襄陽，更不願意同襄陽共存亡。
因此，知道劉表肯定要捨棄襄陽后，蒯越便也就順着劉表的打算，但卻不能讓襄陽拱手讓給袁術軍。
對於袁術軍的作風，蒯越是極看不慣的。
畢竟，袁術自己就縱奢極度，其麾下的張綉、孫策等輩，也是殘暴不忍的。
而蒯氏為襄陽豪族，如果將襄陽拱手相讓，蒯氏家族也沒好日子，所有家族財富產業，怕是要被袁術軍吃光抹凈。
對於蒯越的建議，劉表也表示認同，便問道：「誰人可留守襄陽？」
「唯文聘將軍也！」蒯越推薦道。
然而，聽到文聘的名字，劉表卻有些蹙眉。
只因為，就在因文聘在北岸大敗，才導致袁術軍長驅襄陽。
毫無疑問，劉表對文聘十分失望，甚至變得頗為不信任，留守襄陽這等重任，如何能交予給文聘呢？
在劉表的心中，他倒有兩個人選。
首先是大將蔡瑁，蔡瑁雖然剛敗給周瑜，但這並不怪蔡瑁其人。
畢竟，隨着黃祖被孫策、周瑜斬殺，以及甘寧、蘇飛等水將投靠劉烎，荊州水師早就不如往日威勢。
蔡瑁麾下的戰船水師，大部分都是商船改造，士兵和將領也訓練不足，能不被全軍覆沒已不容易。
其次，蔡瑁乃襄陽蔡氏的代表，他留下來守衛襄陽的話，必然會拼盡一切底牌，屬於榮辱共戚。
第二個人選則是劉磐。
劉磐乃是劉表的族侄，本人也是過人的勇武，乃是劉表最信任的將領，絕對不可能背叛他劉表，留下來守衛襄陽也令人放心。
看着劉表的臉色，蒯越已知劉表心意，便苦笑地言道：「其實，劉磐公子和德珪（蔡瑁字）才最合適，但是……」
「但是什麼？」劉表連忙問道。
蒯越這才面露謹慎地回道：「劉磐公子作戰勇猛，對大王又忠心耿耿，能為大漢赴湯蹈火，當留在大王身側拱衛，外人畢竟不足為信。」
「而如今大王麾下，唯剩德珪還通水戰，荊州之地水網縱橫，大王至江陵重整威勢，來日若欲解襄陽之危，皆需精銳水師相助。」
「故德珪和劉磐公子，都不宜留守襄陽城，當隨大王前往江陵。」蒯越言道。
聽完蒯越的分析，劉表忍不住連連點頭，甚是認同這番言論。
「可是……文聘才致大敗，若留守襄陽城，先不論可堪此重任否，只恐襄陽諸將士皆不遵啊！」劉表言道。
蒯越卻笑道：「大王多慮也！」
「文聘畢竟久在荊州為將，同將校士卒關係頗良好，必然不會有將士不遵。」
蒯越繼續言道：「此外，在下願同留襄陽，助文聘將軍協守，唯請家兄隨大王南下。」
「異度要留下？！」
這下子，劉表和其兄蒯良皆愣住，都甚是愕然地看着蒯越。
蒯越拱手回道：「襄陽為荊州重鎮，不可輕易為敵所取，在下同文聘共同留守，足可牽制袁術軍一兩年。」
「這段時間內，大王可在江陵重整兵馬，早日派兵解襄陽之危。」
蒯越補充道：「此外，還請大王不要向江東借兵，否則荊州將歸吳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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