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長了的阿拉密爾

「主人，您怎麼變白了?」剛剛回到漢堡，阿拉密爾就看到正在修柵欄的牛頭人黑角的驚呼？

說是柵欄，做不來細活的鐵憨憨哪裡會這種技術活，也就是仗著有力氣，砍了不少樹木，削尖之後插在地上，像鹿角據馬勝過柵欄。

這種「柵欄」很「魔鬼」，據說煉獄的「柵欄」都是這樣形狀的，而且都是讓人發寒的鋼鐵，上面還有鋒利的倒鉤，上面還掛著各種生物的屍體。

女管家拜納特瑞恩不止一次的提議說是偉大的少堡主應該有符合他「身份」的、「令人恐懼」的柵欄。

然而阿拉密爾還是否決了。

「變白了？」心情不好的阿拉密爾也沒有理會這頭蠢牛，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漢堡後面溫泉，想要洗個澡。

直到拜納特瑞恩和沙克賽婭都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讚歎過後，泡在溫泉里的阿拉密爾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或許是剛剛那超綱的一劍，讓他耗盡了心神、真氣和體力，或許是良師益友離去讓他內心憂傷，他學著那位過昭關的伍子胥一樣，滿頭淡金色長發竟然變成了灰白之色。

真難看，看著水面上自己的灰白長發，阿拉密爾不僅有些鬱悶。

白髮俊顏的設定雖然聽上去十分的帶感和邪魅狷狂，但是實際上能駕馭的少之又少，真的出現在現實世界里，看著十分彆扭。

不過對於此，漢堡的幾「人」都沒有表示過多的驚嘆，都只當他「發育」了，禮貌性地祝賀一聲。

作為一個魔幻世界，各種生物的頭髮基本上都是五顏六色的，而純種的灰精靈本來就是銀白長發和琥珀色眼睛，一些亞種才有罕見的淡金色長發，據說這些亞種因為過於美麗被人們叫做「仙子」。

阿拉密爾因為混血緣故，在擁有淡紫色長發的母親維斯娜卡和銀白色長發的利雅頓結合下，生出了淡金色長發的阿拉密爾。

現在他頭髮變成灰白，並不似利雅頓一樣的充滿光亮的銀白，被三位理所應當地認為隨著他年齡增長，灰精靈的血脈佔了上風，逐漸顯化了出來。

異界的人審美都這麼奇怪的么？聽到女僕長和女管家大聲稱讚自己更英俊了，阿拉密爾只覺得越看自己越彆扭了。

平心而論，自己的臉阿拉密爾還是可以打個七八分的，出名美麗的精靈給了他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刀削一樣的輪廓和薄薄的嘴唇，幾乎可以吊打後世一些小鮮肉。

但是放在人均都是俊男美女精靈一族中，只能算是一般了。

但是阿拉密爾最不能忍的，就是他長長的耳朵。

他算是明白了精靈們為什麼都是留長發，因為如果不是長發遮掩，他們長長的尖耳朵看著十分的「怪異」。

阿拉密爾不止一次想過留短髮，但是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覺得不寒而慄，覺得很彆扭。

具體情況，將短笛大魔王的觸角去掉，皮膚換成白色，就是沒有頭髮精靈的樣子，如果沒有長發，就顯得比較怪異。

阿拉密爾的頭髮不是如同白銀一樣燦爛有光澤的頭髮，而是泛著銀灰色的長發，他怎麼看怎麼就覺得更丑了。

「真二啊。」看著水面下自己的倒影，渾身虛脫無力阿拉密爾不得不正視他一直迴避的問題，他已經是個道道地地的異界人了，可能終生定居於此。

因為他覺得以自己的資質，可能終生難以達到兩位師父的程度，回去是個奢望。

這種感覺隨著他的「成長」，特別是這具身體帶給他的影響越來越濃厚，變得越來越揮之不去。

這具身體給他帶來的影響其實不小，天生樂觀，不喜爭鬥，性質恬淡的精靈一族，讓充滿各種慾望和野心的人類靈魂，越來越變得「佛系」起來。

天生道體，兩位師父曾經這麼評價過精靈一族，覺得出生就是百脈具通，而且心思純凈、性子沖和恬淡，更容易與天地溝通的精靈一族，簡直是天地的寵兒。

更何況他們還是長生種，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突破瓶頸，感悟天地大道。

「精靈二字，實至名歸爾。」楊過曾經這麼評價道，當時阿拉密爾還沾沾自喜。

等到回過頭來，匆匆七十載，他的改變，不比兩位師父小。

作為無神論者的他，現在已經坦然接受了世界上有神的而且自己是個長生種的事實，再也不會對於天上有三個月亮表示好奇，也會按照精靈的曆法過節過生日，簡直就是個道道地地的精靈了。

而且對於地球的懷念，也隨著一年又一年的時光侵染，變得越發淡薄。

這個時候哪怕自己穿回去，也沒親人朋友了吧，73歲的「小」精靈一邊想著，一邊撥亂了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這也算是我成長了吧，看著自己灰白的發梢，只覺天地之大，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阿拉密爾，現在都還有些恍惚。

今後，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啊。阿拉密爾望了望山頂的方向，現在都還有種不真實感。

不過現在還不是感嘆的時候，獨自生活的他，還要為今後的日子打算。

就在二十六年前，他的父親利雅頓，再也忍受不了「月精靈贅婿」的身份，在一個漫天星光的夜裡，獨自離開了里斯美拉森林。

而她的母親聽到之後，獨自哀傷了好久，然後毅然決然地追了出去，也離開了里斯美拉森林。

精靈不容易動情，當他們的感情熱烈而持久，經歷過一次喪夫之痛好不容易走出來的維斯娜卡，再也無法忍受再一次失去愛人。

於是她拋棄了自己颶風之怒戰團副團長的身份和精靈貴族的責任，不顧一切的千里尋夫。

關於這種行為，天生追求浪漫精靈竟然不覺得失職和可惜，反而大聲叫好甚至各種祝福，鼓勵她去跟自己的愛人雙宿雙飛。

不得不說，精靈們浪漫和追求愛與美的天性，簡直大於一切。

而且她的財富和職位，也被好好保存著，等著她回來接受，關於這件事，沒有一個精靈認為不對，而且絲毫侵佔她財富的心思都沒有。

這讓阿拉密爾感嘆：精靈純真如此，難怪從大陸霸主的地位被人類趕到了山林里。

阿拉密爾甚至覺得已經建立過好幾個帝國的精靈，至今還保存著原始母系氏族似的風俗，因為他們實在太受天地鍾愛了，所以哪怕落魄，也能維持著他們田園牧歌一樣的生活，總是以善意對待他們遇到的每一個生物。

這一點從他倆離開后，不少好心的精靈還準備「收養」阿拉密爾這位可憐孤僻的孩子可以看出來，不少好心的「叔叔阿姨」，甚至讓他住到山下去呢。

不過阿拉密爾拒絕了，表示了自己習慣於住在山上的風車裡。叔叔阿姨們也對他灰精靈似的高傲，還有灰精靈喜歡住在高山城堡的習俗表示理解。

雖然不少精靈高層都知道他的體內是個人類靈魂，但是他們依然溫和的對待他，時不時送一些東西給他，邀請他參加精靈的某些節日慶典。

雖然看不上自己，但是他們真的把自己當做半個同族的，阿拉密爾也對於他的同族們表示好感，只不過他有兩位半個「老鄉」，特別是多了幾個「魔」作為奴隸之後，為了避免騷亂，他更加深居簡出了。

阿拉密爾現在已經基本上算是「自給自足」了，種花家喜歡基建和種地的天性，再加上月精靈血脈本身帶來自然的親和，讓他順利地獲取了豐富的食物。

他現在有兩塊小麥田，一塊土豆田，一塊蘿蔔田，還有一塊田種著姜蒜。

而肉蛋方面，他花了三十年馴養了森林的松雞，還有高山上的鹿和山羊，在蘇卡黑角來之前，他甚至試圖馴養高山蠻牛作為耕牛，不過以失敗告終，還收穫了不少風乾牛肉。

馴養動物讓他有了源源不斷的肉蛋來源，而高山的溪流里還有肥美的魚，所以基本上肉類和油脂也是不缺。

而且高山上源源不斷的風力，帶動著他的巨大磨盤，讓他有了源源不斷的麵粉，他還一點點的，做出了簡單的脫粒機等簡單機械。

這種極具「人類」風格的生活，讓他的父母對他的身份再無懷疑，而且通過他的那些「知識」交換，他得到了不少魔法器物，讓他的日子就算過得不壞。

但是這樣不容易，別看他20歲的時候就已經有現在的身高了，但是精靈的生長期極為漫長，如果不是練了武功，他現在的力量遠不如一個13歲的人類少年，更不要說成為職業者了。

所以對於還是個「幼兒」的他，當初開墾這些土地馴養這些牲畜的時候，還是花了不少力氣，通過交換知識換來的魔法支援才完成基礎建設。

但是現在好了，自己有了幾個精通魔法的奴隸，平日的肉食和農活都是幾個奴隸完成的，肉食更是從來都不缺——

對於六臂蛇魔和欲魔來說，捕獵並且奴役一些普通的野獸，不比呼吸難多少。

他現在只有兩點不好，一是他還不會織布，二是沒有稻米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