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春日游

第三十四章 春日游

小修雅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先前還只是頻繁地咳嗽,之後卻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安嫻看之後的杭修雅,身體康健,完全不像是此時如此虛弱的模樣。

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這天於馨沒有出去坐診。

她打了一盆水,細細地將小修雅的身體擦了一遍。

杭正毅在門外沉默不語地坐著。

小修雅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躺在床上,乖巧地任由於馨動作。

於馨將帕子沾了熱水,敷到小修雅的眼睛上。

「乖乖,一會兒就好了~~~」

她說著,抬起小修雅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腿上,又從身上抽出那把銀色的匕首。

輕輕一劃,一道細長的紅線在小修雅的腕間出現,血不斷地從中湧出。

於馨靜靜看血滴落臉盆,在水中暈出一朵朵張牙舞爪的花。

接著,她又在自己手掌上劃了一刀,握住小修雅的傷口處。

淺淡的綠光縈繞在傷口緊貼的地方。

安嫻能感覺到於馨身子里的什麼東西在向小修雅涌去。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不再透出白晝的亮光,聽得「咯吱」一聲,杭正毅出門去巡邏了。

於馨放開了小修雅的手腕,兩人原先的傷口處,都完好無損。

小修雅呼吸淺淺,睡得香甜。

於馨看了她的睡顏許久。

第二天清早,杭正毅回家。

他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踏進房門,臉上帶著薄怒。

見窗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責問:「你今日是怎麼回事?我叫你怎麼不應聲?」

於馨轉過身子。

安嫻看到他明顯地獃滯了,那雙眼是直勾勾地看著。

「馨兒,你的臉,恢復了?」他有些遲疑,有些不可置信,也有微微的欣喜。

於馨撫上自己的臉,她找到銅鏡,鏡內女子,眉目清秀,婉約柔美,是一副大家閨秀的美好容顏。

她點點頭,也並不顯得十分欣喜,戴上面紗,前往醫館。

如此又過了幾日。

醫館病人眾多,人聲嘈雜。

於馨正在幕後為一病人診斷,卻聽到外面一陣慌亂,簾幕驀的被人掀開。

「正毅家的,俺那老爹,前幾日到你這兒拿了方子,昨個兒,他只喝了幾口葯,就吐得翻了白眼!」

面前的男人赤著臂膀,腱子肌壯碩,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定是你給俺爹亂開了葯!」

他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滿臉兇相。

「你要不給個交代,就別怪俺不給你好果子吃!」

排著隊的病人紛紛退讓幾步,圍成一圈,竊竊私語。

「李千。」於馨條理清晰,也不慌亂,「令尊向來嗜酒成痴,肝火躁鬱,如今年事已高,身體又已有頹勢,我開那葯時,只做調養之用,並無根除之效。」

「我曾千叮萬囑,藥性與酒性相衝,服藥期間須得滴酒不沾。你倒不如問問,是否是令尊把持不住,過度貪杯之故?」

李千的臉一陣青白交錯,他重重一拍,「俺說是你這小娘們的錯!」

猛地起身,李千大步跨向於馨,伸手便抓住她的肩膀。

「整日戴著這面紗,定是見不得人!」

他說著,狠狠扯下了她的面紗。

四周霎時寂靜,連那面目猙獰的李千,也在看到她的臉時,一時噤了聲。

「醫館今日如此混亂,發生了何事?」

只聽一沉穩的聲音響起。

安嫻順著於馨的目光看去。

男人身材頎長,面如冠玉,行動處斯文有禮,儒雅非常。

一雙桃花眼清澈見底,好似珠玉輝映。

她感受到了於馨心底深處傳來的一剎那的悸動。

恍若清風朗月,碧波春水,兩兩相惜,漣漪,一觸即散。

男人正是上任幾年的縣令,尹仁。

這縣令竟如此年輕?

安嫻看他,絕超不出三十的年紀。

他在聽取了事情經過後,便迅速下了決斷。

「此事本就是你父親貪杯而惹出來的禍端,焉能怨得旁人?」

面對尹仁和風細雨的一句問話,李千卻不敢造次,他斂了怒容,狼狽地離開。

於馨不敢看尹仁。

她彎腰,欲拾起被李千隨意丟棄在地的面紗。

一隻手出現在她視線里。

尹仁先她一步撿起面紗,遞給她,笑得溫和有禮。

「久聞姑娘醫術高超,今日一見,更嘆姑娘實乃色藝雙絕。」

於馨卻並未接過那面紗,她轉過身子,略顯冷淡。

「此番多謝大人解圍,改日我與夫君定當鄭重道謝。」

尹仁卻也不惱,他將帕子放到一邊,雙手背在身後。

「此乃本官分內之事,本官今日前來,確有一事相求。」

於馨看向他。

尹仁面色凝重,「本官的母親,不知為何,終日高燒不退,已是昏迷一天一夜,其他大夫均是束手無策。」

「如此,待我看完這些病人,便隨大人去府上看看。」她說。

周圍的病人們突然出聲。

「大夫,咱的病不打緊,還是先去瞧瞧大人的母親吧!」

「是啊···」

聽著周圍人的話語,安嫻心下詫異。

這尹仁,這麼得百姓們愛戴的么?

尹仁原是堅持要於馨給病人們看完病,最後推辭不過,領著於馨回了府上。

尹母的病難治,卻也不是無葯可治。

於馨拿出銀針,給她幾個穴位處紮上,又放了血,等過幾個時辰,她的溫度便明顯降了下去。

尹仁將於馨留下用晚膳。

他有一妻一妾,還有一子。妻子端莊,妾室妍麗,兒子則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

尹仁舉止有禮,時時不忘為妻與妾夾菜,而那妾對妻也是頗為尊敬。

這大概就是齊人之福吧。

幾人隨意閑聊,偶然間聊到了杭正毅。

「說起來,於大夫的夫君,不知是做什麼的?」尹仁之妻好奇地問。

於馨放下筷子,回答:「我的夫君在衙門當差,不過是個臨時衙役。」

尹仁聞言,問:「可是杭正毅?」

於馨點頭,「正是。」

「他······」尹仁眉頭皺起,沉吟半晌,終是沒有說些什麼。

杭正毅踏著晨露進門,面帶喜色。

他被提為正式衙役,且不用再夜間巡邏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於馨照舊去醫館坐診,也會定時去尹府照看尹母病情,因著上次面容已然暴露人前,便不再戴著面紗。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臉卻越發美得驚心動魄起來,彷彿璞玉蒙塵,日經雕琢,便煥發原來奪目的光彩。

縣內漸漸多了些有關於馨的風言風語。

有時隨著於馨出門,安嫻能看到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

而杭正毅,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某一天,當她傍晚從尹府看完病回來時,見燭火掩映下,坐著杭正毅。

他綳著一張臉,在火光下顯得可怖。

「怎麼了?」於馨問。

杭正毅起身,一語不發,迫近她。

他忽然伸出手,惡狠狠地掐著於馨的脖子,將她按在牆壁上。

「說,是不是偷男人去了?」

於馨驟然被掐,痛苦至極,雙手抓住他,卻掰不開那雙鐵鉗似的手。

「沒···有···」她胸膛起伏的厲害,呼吸卻仍舊不大暢通。

「心野了是吧?」杭正毅掐得更緊了些。

「也不想想,當初你那副醜陋模樣,是誰好心接受你的?」

他盯著於馨漲紅的臉,凌亂的發停留在她唇邊,微紅的眼角濕潤,宛若一朵沾了露珠的花,此刻她是顯得如此楚楚動人。

可是越看,他卻越是憤怒。

「你這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賤女人!」

他鬆開手,一掌打向於馨。

那一掌帶著十成的力道,直打得於馨暈頭轉向,耳邊嗡嗡作響。

她跌倒在地,雙手撐住地面。

小修雅聽到外面的動靜,跑出房間,看到於馨跌倒在地,慌張地跑向她。

她看到自己的娘親嘴角溢出血絲,白嫩的面頰很快充血腫脹。

「娘親,你怎麼了?」她的眼淚撲稜稜下落,打濕了於馨的衣裳一角。

怒火中燒的杭正毅發泄了自己內心的情緒,再聽到小修雅的啼哭,回過神來。

他看看趴在地上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的手。

「我······」

他過去扶起於馨,雙手顫抖。

「馨兒,馨兒你沒事吧?」

杭正毅把住她肩膀,看著於馨五個鮮明手指印的臉頰,再看看她脖頸間的掐痕,一臉悔恨痛苦之色。

於馨沒有反應,任由杭正毅抓著她。

他有些慌了神,眼眶泛紅,抓著於馨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

「是我混蛋!你打我吧!你罵我吧!」他一面拿於馨的手打自己,一面懺悔。

小修雅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她還保持著之前哭泣流鼻涕卻沒有擦乾淨的模樣。

於馨注意到女兒的表情。

「夠了。」

她將手抽回,彎腰抱了下小修雅,一隻手把小修雅臉上的鼻涕眼淚抹乾凈,另一隻手牽著小修雅回了房間。

杭正毅也沒有跟進去。

於馨哄完小修雅,靠在床頭,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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