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

明姝

上元佳節是最熱鬧的日子,長街小巷口裏都是熱鬧的百姓,花燈掛滿了整個巷子,小兒手提花燈唱着童歌。

昨日裏剛下了一場雨,街面上低洼的地方還有些雨水,不小心走過去就會濺得一身雨水。

永平巷子裏也掛滿了璀璨的花燈,一路走進去猶如白晝,亮堂的燈火處的盡頭就是令人醉生夢死的玉樓春。

整條巷子裏都是青樓楚館,唯獨玉樓春的名聲最大。

平兒提着燈一路往裏走,冷得自己直打哆嗦,跟着她的侍衛也是好奇:「姑娘您說殿下怎地來了這等地方?」

巷子裏多是醉鬼,口中絮絮叨叨說着不幹凈的話,油膩的舉止令人作嘔,平兒嚇得不敢再看,握緊著燈籠快速往裏面走着。

靠近玉樓春的時候就被一座樓宅嚇到了,大紅的燈籠懸掛而下,猩紅的燈火讓人眼前一亮,就好像是冰天雪地里見到炭火,恨不得跑進去暖上一會兒。

平兒謹慎,繞過正門,在快要走出永平巷的時候敲開了一間後門,門內的人立即引她往裏走。

後院裏也多是各色的花燈,兩相一對比,平兒手裏的燈籠就顯得很普通。

穿過後院的時候就聽到前面的笙簫聲,走近廊下的時候,聽到些許不堪入耳的聲音,很快,那股子聲音就像浪潮一般湧來。

聽得人手腳發顫,心中發慌不說,臉皮子也跟着發燙,平兒口中念叨:「殿下怎地跑來這裏,這麼亂也能待嗎?」

小丫頭絮絮叨叨念了幾句后,就進入前廳里,面前豁然見到光亮,猶如桃花源中的主人公一般乍見不一樣的景色。

高台之上女子半披着衣襟折腰而舞,腰肢好似麵糰一樣,柔美不說,還任人揉捏。平兒乍見這般景色后,當即就睜不開眼睛來,眨眼的功夫一女子擁著一男子從面前走過,男子的手就那麼正大光明地置於她的胸上。

她看得就要吐了,實在待不下去的時候,卻見自己的主子淡然坐在一側看台上,筆直修長身影端坐着,靜若秋華。

快速走上看台,旁邊走來幾名女子,冬日裏穿着一襲單薄的紗衣,風塵女子與大家閨秀不同,肌膚袒露也不在乎,反而主動往她家主子身上靠近。

平兒惱了,當即就跑過去將人推開,霸道地叉腰怒視:「可曉得廉恥?」

紅裝艷麗的女子捂唇偷笑,「來這裏的人都是不知廉恥的。」

平兒羞得小臉通紅,她們也不在意,反而向她身後看去。

端坐肅然的客人唇紅齒白,小巧的耳垂上多了些痕迹,那是女子才有的耳洞,她們對視一眼,立刻察覺出這是女子。

本朝女子可成親,也是明帝當年娶了皇后,是以,從那以後女子與女子的感情就堂而皇之地擺上了明面。玉樓春是接待女客的,只是價錢更多。

比起粗糙的男子,她們更喜歡同樣由水做成的溫柔女子。

平兒一人抵不過三人,一下就被推開,眼睜睜地看着她們靠近著自己的主子,急得干跺腳。

客人身上透著股不可睥睨的氣質,抬眼時,眸中乍然多了些凌厲,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不敢對視。

她們腦海里只想起一詞:霸道。

玉樓春里的客人多是霸道不講理的,憑着幾個臭錢就會拿着架勢不饒人,強裝出來的氣勢都是錢擺出來的,但是眼前人不同。那雙陰沉的眸子與姣好的容顏極為不配,把玩著白瓷茶盞的雙手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十指根根如玉,就像是精雕玉琢的白玉,毫無瑕疵。

就在這個時候,隔着一扇梨木屏風的客人掀了桌椅,頓時一陣尖叫聲傳來,三人都各自提了心,不自覺地抬腳去看。

玉樓春是城內最大的花樓,來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砸場子的人都會掂量著自己的分量。

尖叫聲后就見到花香樓內的管事匆忙趕來,親自捧了茶去招呼。

平兒探首去看,呀地一聲縮回腦袋,悄悄地湊到自家主子耳畔:「殿下,是榮昌侯的公子吳諳。」

榮昌侯是小皇帝的外祖父,他家的公子自然是皇帝的舅舅。

眾人屏住呼吸,就聽到杯盞落地里噼里啪啦的聲音,平兒口中的主子眉心輕蹙,而隔壁傳來男子的聲音:「等什麼等,今日不見明姝,玉樓春關門罷了。」

玉樓春隔三差五就會送進傾城的女子,大多是被賣進來的。明姝便是其中一人,但此人不同,她是管事花了萬兩銀子買進來的。

下了血本,管事就不想輕易見人,畢竟吳諳並非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兒。

不少人都知吳諳的身家背景,就算是有錢也不敢去買明姝來玩。

吳諳這麼一鬧,等同於要砸場子,管事急得不行,連忙哄着他:「不滿您說,明姝昨日才進來的,性子不大好,要不您等上幾日,等我調.教好后再讓您見見?」

「不用等,你們調.教后不稀罕……」

紅衫女子在這個時候靠近了平兒,輕輕地將她推開,平兒炸毛了,伸開雙臂就攔住她:「我家主子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怎地會來這個地方?」紅衫女子掃了一眼一側的兩人,她們立即會意地將平兒拉開。

雙拳難敵四手,平兒氣得小臉通紅,眼見着那個女人貼近自己的主子。

秦棠溪漠視女子的討好,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扇屏風上,紅衫女子被她冰冷的態度攪亂了心扉,再見到她深邃的眸子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主動給她解惑:「那是榮昌侯家的公子,不知何時這裏就有個規矩,新來的姑娘都需給他看看。」

看看的意思就不是看看那麼簡單了。

屏風壓根不能掩蓋聲音,管事的討好聲清楚地傳了過來:「您再等等,要不明日再來,您想想,小丫頭性子野,若是得罪了您就不好了。樓里姑娘多,也不缺她一人。」

「玩膩了,就缺她,給看還是不給看?」

男子的聲音醇厚中帶着囂張,皇帝的親舅舅當真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管事費盡心思去勸說,又喊了貌美的姑娘過來說話逗樂,外人瞧得清楚,這些姑娘的相貌都是個頂個的,舉手投足,風情萬種。旁人見了,都不覺心生羨慕。

紅衫女子在秦棠溪身側坐下,素手執起酒盞,貼心地給她斟酒,口中就說道:「小侯爺近來日日都過來,聽說得了些賞賜,榮昌侯更是隨了他去。」

話音剛停,就聽到一側的男子酒後醉言:「榮昌侯得了權勢也好意思出來顯擺,想當初信國公征戰沙場,到頭來竟錯信了他,落得家破人亡……」

「您啊還是多喝些酒,少說些話罷了。」一旁伺候他的姑娘將酒壺的壺口對着他的嘴巴直接將酒灌了進去,這才堵住了那張險些惹禍的嘴巴。

而吳諳漸漸被管事哄得安靜下來了,片刻后只見他踉踉蹌蹌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身側並無人陪同。

紅紗女子的目光緊緊跟了過去,直到那抹身影在走廊盡頭消失,她這才回過神來,卻見酒盞中的酒還是滿的。

這位客人太過與眾不同了,來花樓不喝酒就這麼干坐着,還是頭一次見到。光是她這副矜持的樣子,比起花樓里的姑娘還要勾人。

彌珍開始後悔選上這位客人,早知這麼沒有風情就不過來了。

秦棠溪的目光也從徐徐落在高台上,燈火通明下,女子妖嬈的舞姿將堂內的氣氛點燃到高.潮,不少人都專註着衣衫半解的女子,早就將方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笙簫聲將花樓內的靡靡之音掩蓋了去,燈紅酒綠下的人生肆意快然,不少人酒醉摟着姑娘離開,

彌珍也坐不住了,可對方的長相太過驚艷,目光落在她袖口上繁複的雲錦暗紋后開始猜測這位貴人的身份。

雲錦並非是尋常人家能用起的,商人不敢用,尋常士族用不起,只是吳諳那樣的身份才會用。

狠狠心,她主動攀上貴人的雙臂,笑顏添上幾分媚色,聲音也是掐得柔媚若水:「您可要去休息?」

秦棠溪轉過身子,就見到眼前瑩白飽滿的肌膚,不著痕迹地推開她,神色陡添兩分不耐。

就這兩分不耐,足以讓彌珍不敢再靠近,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全身神經都崩得緊緊的。

平兒終於解決兩個麻煩后小跑着過來,喘著粗氣就將彌珍推走,「走開走開,長得那麼難看也配和我們殿、和我家主子說話。」

話音剛落,裏間陡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秦棠溪漠然抬眸,走廊盡頭跌跌撞撞地跑來一人。

身影跑得很快,就像是逃命一樣,粉色的衣襟上染著紅色的痕迹,跑不出幾步就被人抓了回去。

樓梯在走廊中間,秦棠溪緩步向樓梯走去,彌珍不願錯過就緊步跟着。

剛到樓梯口就見那抹身影再度沖了過來,只不過腦門上多了一塊血跡,彌珍不吃一驚:「明姝……」

秦棠溪抬了眸子就見到吳諳跟在後面,竊笑的樣子透露著油膩,她無端皺了眉,卻見那抹染血的身影撲在她的腳下。

瑩白纖細的小手抓着她的裙擺,那道血痕將眼睛染紅,而吳諳伸手就要將人逮回去,小姑娘拚命地抱着她的腿:「救我、救我、救我……」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聽得她頓住腳步,抬首眄視對面的人:「吳諳。」

吳諳猛地一顫,眼珠子幾乎就要掉了出來,「長、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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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天開文有營養液,所以我就來了。

文案換了,風光霽月(悶騷無比)冰清玉潔(腹黑陰冷)長公主vs乖巧可愛(騙天騙地)花魁。

排雷:1、女主有個渣女前任,畢竟渣女那麼多,遇上也是常有的事。

2、年齡差12

3、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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