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
沒過多久，五個雌性被帶了過來坐在獸皮上。
因為只能坐五個。
她們似乎都知道只有被換回去才可能有好日子過，一個個牟足了精神開始熟練的搔首弄姿，好像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似的，就為了能被優秀的獸人看上換走。
有了她們，牙部落終於開始有了點做生意的樣子。
地上鋪著的獸皮都不夠她們『表演』的，雲柒看的傻了眼，被擠到了小角落只佔據一小塊獸皮。
一上午的時間，身邊的女人都陸續被換走了，有的換了獸皮，有的換到了貝器。又有五個女人坐在了她身邊。雲柒已經麻木，瞧著可憐兮兮的縮在那一小塊地方，眼裡是迷茫之色。
抬頭看到對面狐部落乾淨的小雌性對她投來一個傲慢的視線。
雲柒腦海緩緩打出一個？
「這個雌性怎麼換。」
一個微涼的聲音響起，雲柒抬起了臉才發現對方說的是自己，眼前的獸人十八九歲的樣子，樣貌英俊冷酷，眼睛瞳孔是翡翠的冰綠色，像是高貴的寶石般。他的獸形大概是白色的，因為頭髮是銀色，瞳孔中帶著攝人的冷意。
穿著一條獸皮群，他的身材偏瘦，上半身的線條流暢，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充滿了力量。
雲柒的神色柔軟了下來，好帥，她可以！
族長正要開口，就看到了小雌性崇拜和迷戀的目光。
最後咬了咬牙，一副陪死了的模樣：「五張中型獸皮拿走。」
「嗷嗚嗷嗚~」
一個小奶音響起，雲柒的視線才從美男的臉上轉移到了他的腳邊，正坐著的一隻小白狗，中型犬大小，坐下來乖巧的一團，瞪著一雙冰綠色的卡哇伊大眼，前爪伸的筆直，露著威風凜凜的胸膛。
美男半蹲下來看著小狗：「司辛，要不還是算了，她大概也活不過這個雪季。」
小狗的聲音略底了底：「嗷嗚！」
「別鬧。」
「嗷嗚嗷嗚~」
這一下是委屈上了，雖然雲柒聽不懂，但是不妨礙她能從聲音中分辨這隻小狗的情緒。
「唉。」美男嘆息，將視線重新落到雲柒身上，雲柒直接被他的目光凍了一哆嗦。
然後就聽到兩個字。
「成交。」
族長接過獸皮，不苟言笑的臉上瞬間如菊花般綻放，把雲柒都看呆了。「你弟弟真有眼光。你可以把她領走了。」
雲柒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腿麻站起身跟上了美男。狗還是弟弟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哥哥長得太帥了。
狗狗是人類最最忠實的朋友，哥哥身材好好。
他救自己脫離這個部落魔爪的英雄，哥哥太冷酷了！
雲柒這一生，其實真的沒有遇到過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仍然能像雜草一樣頑強的生長，少部分在於總習慣自我樂觀的心態和安逸，對生活的服從，其中的堅韌可想而知。
何況她表示對這個人還比較滿意，族長總算辦了個人該辦的事。
小狗也顯得格外的亢奮，原地蹦躂了幾下，又將前爪壓低望著雲柒，尾巴搖的歡快。
「司辛，你是狼，不是狗，別動不動就搖尾巴。」頭頂傳來哥哥呵斥的聲音。
雲柒：狼？狼！
這......好吧也能接受。
狗還是狼什麼的，重要嗎？帥是天理！
哥哥又看向她，雲柒立刻直起了身子，等等！為什麼有一種小孩子見別人家長的即視感？
「你叫什麼名字，沒有我給你取一個，小黑怎麼樣。」
「謝謝，我叫雲柒。」
「我是司澤，這是我弟弟司辛。」
「嗷嗚~」
「嗷嗚嗷嗚~」小狗，不，小狼不停的對著她嗷嗷叫。司澤蹙眉帶著攝人的氣勢，語氣嚴厲了不少：「雄性的背只有他的雌性才能坐。」
聽見這句話，雲柒對司辛連連搖頭：「那個！謝邀，不了，我能走！」
我怕一屁股把你坐死。
「嗷嗚~」司辛的耳朵隆拉了下來，貼在雲柒的腿邊走，感受著那份柔軟，雲柒的手有些癢，彎腰將司辛抱了起來。
好可愛的大白糰子，軟乎乎的！
嗯？怎麼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雲柒轉身咧開嘴，黑漆漆的臉上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個，你弟弟真可愛呵呵。」
看了眼正在雲柒懷裡蹭的弟弟，司澤選擇了沉默。
「戚~五張獸皮的便宜貨。」一個嬌氣的聲音響起，雲柒看向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是那個狐部落的小雌性，身邊還有個和她很像的，雙胞胎？
只見姐妹兩個一言一語。
「有什麼好得意的，聽說昨晚在獸皮上趴了一夜都沒人要，大概是看可憐才換的吧。」
「那她剛剛還笑的這麼開心？」
「能換出去當然開心了，奴隸換不出去很慘的。」
「對哦，牙部落剛剛一個對我殷勤的雄性說，這雌性是別的部落不要的。隊里沒一個不討厭她的，換不出去也不打算留，打算直接丟森林裡喂野獸了。」
「真可憐啊，那像我們，到那都有獸人搶，挑都挑不過來。」
作為一個獨立自強的，孤兒。雲柒平時不是好事的人，而且為人低調。曾經為了生計壓過馬路做過狗，可以對人冷若冰霜，可以對人點頭哈腰。
她大概屬於，想要活著，所以就在拚命的活著，必須毫無保留的用盡每一分力氣活著的那樣的人。
為了活著，自我，尊嚴，喜好，個性都顯得不再重要。
一再對生活的妥協，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黑暗。用一張張面具，將那脆弱的不允許出來的自己擋在冰的世界。
到底是面具帶久了呢，自己都快忘了。擺好的笑容，連自己都可以欺騙的快樂，被這樣血淋淋的撕開的感覺。
她不喜歡，就像被脫光了一樣。
反正離開這裡大家天南地北不相見了，雲柒舉起了她的小爪子保護自己：「五張獸皮好歹有人要，不像某些，嘴上說著有人搶，可是到現在都沒換出去。」
「你！」
「嗷嗚！」懷裡的小狼呲起了一口鋒利的小白牙，那兩個雌性的臉色白了白，還是咽下了沒說完的話。
銀狼是及其聰明狡詐的生物，而且他們桀驁不馴，自身能力十分強大。她們不敢惹。
雲柒意外的看著小狼，它、是在護主嗎？雲柒不可思議的揉了揉小狼的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保護呢。
司辛舒服的從喉嚨里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他喜歡這個小雌性，一見到就喜歡，和別的雌性都不一樣，她既親切又溫暖，才不像奴隸呢。呆在她的懷裡令它安心，狼生獲得了巨大的滿足。
雲柒亦滿足的擼著小狼，想著一定要獎勵它一下。等等，好像他才是主？
炎部落也是一個攤位，司澤在自己族人的面前一樣的高冷，不苟言笑。
雲柒新奇的看著來到這世界接觸到的第二個部落，這是顏值部落吧？見到幾個長得普通的，雲柒才放下心來。
要是全體美男，得多少雌性組團來偷。
「這是？」其中一個獸人走上前，疑惑的指著雲柒。
司澤看向這邊平靜道：「司辛五張獸皮換的奴隸。」
「五張獸皮！」索洛張大了嘴巴，看著雲柒懷裡的小狼，久久才憋出一句：「你也太敗部落了吧。」
司辛：「嗷嗚~」
雲柒臉上掛不住：「有一句話說得好，千金難買心頭好！他既然換了，說明我值這個價！」你在哪裡嗶嗶個什麼。
索洛冷冷看向她：「你還挺樂觀的。」
這跟樂觀有什麼關係？
「等雪季來了，銀狼靠獸形還能熬一熬，你就不好說了。呸，白浪費五張獸皮。」
雲柒：「......」
炎部落是今早來到的，攤位堆在草原的另一邊，是和雲柒來的時候截然相反的方向。他們用一上午把部落所需的主要物資換好，完成任務后並不著急回部落，而是各自分開逛交易場。
俗稱淘寶。
畢竟一年就這一次。沒有娛樂的時代能逛上街也是一項難得的體驗。
只是這個時代，部落仍舊是採用公有制，私有制雖初具雛形卻並不完善，意識的轉變並非一朝一夕。
黃昏時候，陸續回來了很多人，雲柒和小狼挨著蹲在司澤的腳邊，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大人。
有的帶著厚重保暖的獸皮、陶器、火石等。
有個帶著......草？
「我看到有個巫醫在擺攤，這是我換回來的，是可以治發熱的藥草！」那人臉上的喜悅和慶幸收都收不住。
聽見的獸人立刻圍了過去：「太好了，有了這個，這雪季咱們就不怕發熱了。」
每一年雪季都要凍死不少族人，更多的還是染上各種各樣的病症，撐不過去就只能等死。
就算能撐過去也會落下各種各樣的後遺症。在這個時代，病症，帶來的是死神，是絕望。
而巫醫，也是這個世界最值得尊敬的職業。他們認識能夠驅趕絕望的藥草。一時間，眾人的眼眶微紅。
他們部落的巫醫在雨季的時候離開了炎部落，奔赴了更大的部落。
「那巫醫還在嗎？大家趕緊看看剩下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