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第 97 章

姜寧本想放他們出驪山,又擔心泄露了消息,便對災民們說,要災民們繼續留在這裏挖礦,婦孺們也都放了出來,專門替這些村們們準備餐食,除了每日包兩頓餐食,每人都還有工錢可領。只是不得外出,如果要採買物資,須上報,由秋陽安排人統一採買。

這些災民們一開始不信卻也不敢言,最後發現姜寧沒有騙他們,不止沒有虐待剝削他們,且每日工錢豐厚,包了餐食分發衣物,還請了先生帶村裏的小子們讀書認字后,便對姜寧感恩戴德起來。

這裏的事情安排妥當后,安慶王姜寧的傷也養好了。

這天隨州的達官貴人幾乎全聚在了劉致府中,包括久不露面的姜寧,原來今日是劉致四十壽宴,又因劉致本與前永城候李正德有些許交情,李熹微搬至隨州一事世人皆知,故此李熹微也在受邀之列。

宴會上,李熹微才被劉致府中的下人們引到專門招待女賓的庭院裏時就收穫了各種或好奇或打量的眼光,其中包括劉珊與秦菲,此時庭院裏做婦人打扮的都坐在庭院的亭子裏談笑,而閨閣小姐們則圍聚在另一個小花廳里。

李熹微被下人引致小花廳,她在下人引到的位置上坐好后便安靜的喝着手中的茶,即不四處觀望,也不與人攀談,因為在座的閨閣小姐里,有好幾個她都以另一種身份見過了,讓李熹微心中有些許波瀾的是,她竟在劉珊身後見到了曾經的夏雲。這夏雲倒還真有幾分本事,進劉致府里不過幾天,就到了大小姐跟前兒。李熹微身後站着玉竹與南星,忍冬與海月卷丹還有白英都被她留在了外院等候。

對於隨州這些閨閣小姐們來說,她們對李熹微無疑是好奇的,這人不僅是前永城候之女,其母親更是名動天下的錦記商會會長,她更是在肅親王還未出事時就被肅親王妃定下來的世子妃,現如今的未來安慶王妃。雖說如今安慶王落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好歹也是堂堂郡王。

劉珊看着獨坐一旁的李熹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自從這李熹微來了隨州之後,劉珊便在很多人嘴裏聽過她的無數事情,有人說她性子張狂,從小便忤逆長輩,也有人說她與她母親放着管家小姐不做,卻跑出去拋頭露面弄什麼商會,她一直以為這李熹微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因為沒人說過這李熹微不僅容貌出色,還舉止端莊,貴氣逼人。

她朝秦菲使了個眼色,卻發現秦菲在靜靜出神。她只好朝平日裏總是巴結著自己的父親下峰曾取的女兒看去,那些關於李熹微的事情,大多便是從這個人口中聽來的。

曾家小姐平日慣會捧著劉珊,因此很會察言觀色,她會意之後便起身朝李熹微走去,朝李熹微行了個平輩禮,道:「久聞李小姐芳名,多次想登門拜會,又恐貿然造訪失了禮數,今日多得劉家妹妹宴請,才能得此一見。」說着又朝劉珊施了個禮。

劉珊受了禮也不起身,只笑道:「哦?想必李小姐定有過人之處,才讓曾家姐姐推崇備至。」

李熹微見狀也未起身,只淡淡道:「不敢當。」其疏離之意,是人都感覺得出來,李熹微不欲與她們多談。

誰知那曾小姐見狀卻不退反進道:「當得的,當初你與你母親在你父親出事之後便自請出府誰人不知,這事要換做別的孤兒寡母,只怕存活於世都艱難,卻不想你母親竟一手經營起一個商會,怎能不震驚世人,現如今你又獨身一人來了隨州辦商會分部,此等英勇事迹是我等內宅女子們羨都羨慕不來的。」

這曾家小姐的話說得含糊其詞,將盡未盡,引起在座的各位無數遐思,劉珊道:「可不是你羨慕不來的,人家李小姐可是未來的安慶王妃。」說完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與那曾家小姐接頭悄悄說了句什麼,引得兩人低頭髮笑。

李熹微見此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秦菲此時好像是回過神一般,朝李熹微道:「這麼說來,李小姐與安慶王在京城便是相識的?」

李熹微回頭去看秦菲,心中暗自思量著秦菲是何意,嘴上道:「幼時便相識。」

劉珊與曾家小姐雖然在交頭接耳,卻並未忽視李熹微與秦菲的交談,曾家小姐聞言誇張的對劉珊道:「肅親王府與永城候俯自是關係密切的,聽聞那日在肅親王府的賞荷宴上,李小姐的母親將琉璃坊的一半股份贈與了肅親王妃呢。」

劉珊對着曾小姐狀若好奇道:「哦?好像李小姐與安慶王的婚期也是那日定下來的吧?」

曾家小姐笑道:「正是。」

她們幾人以劉珊為首可以算是隨州城裏最有權勢的官家小姐,幾人圍在一起笑談,引來了好幾個平日裏想要巴結劉珊的官家小姐上前來湊熱鬧,也不知道是誰聽到此處時嘟囔了一句:「可那時候李小姐與其母親不是從永城候府搬出去了嗎?」

曾家小姐道:「要不說李小姐的母親神通廣大,值得我等敬仰呢。」她嘴上說着吹捧的話,語氣卻帶了幾分譏笑之意。

當時的李熹微是跟着母親出府獨居的孤女,而肅親王府卻是全大昭只要有適齡未嫁女的人家都肖想過的,縱使這肅親王世子從小體弱多病讓一些自詡清流的人家止了步,卻還是抵擋不住大昭大多數人家的熱情,這也是當時肅親王府舉辦賞荷宴轟動一時的原因。

當時的肅親王世子與孤女李熹微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在大昭,婚配講究門當戶對,卻也不乏有為了攀高枝兒而用盡手段的,大家都聽出來了這劉珊與曾家小姐一唱一和的並不是要抬舉李熹微,而是在嘲諷李熹微與她的母親為了攀上肅親王府,不擇手段。

有幾個不明所以的官家小姐聽了這段對話,看着李熹微的眼神都變了變,秦菲也抿著唇看向李熹微,卻見李熹微臉上並無尷尬之色,也不做解釋,只是從容道:「承蒙王妃不棄。」

這是劉珊第一次見李熹微,雖然李熹微已經來隨州城有一段時間了,但她來了隨州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止劉珊沒見過她,秦菲也沒見過。

可此時的劉珊卻對李熹微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特別是李熹微開口說話后,可能是她與安慶王天生犯沖,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人,劉珊都覺得特別討厭,這個李熹微是,安慶王身邊那個小廝也是。等等,她知道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來自哪裏了,這李小姐說起話來的神情與安慶王身邊的那個小廝有些像。

劉珊想到此處狀若無意的對着秦菲道:「難怪我總覺得李小姐面善,秦姐姐,你看看這李小姐可是與安慶王身邊那個得寵的小廝有幾分相似?」

劉珊身後的夏雲聽到有關老冤家的消息,也不由偷偷看向李熹微。

秦菲本身便在暗中打量李熹微,見劉珊與她說話,便暗自收起了打量李熹微的眼神看向劉珊,聽到劉珊那意有所指的話后,她轉頭朝李熹微望去:「珊妹妹如此一說,倒真有幾分相似,怪不得那小廝如此得安慶王的青眼,原來是託了李小姐的福。」

她們將李熹微與安慶王身邊的得寵小廝做比較,還說那小廝與李熹微相似,若那人是個丫頭倒也算不得什麼,偏偏與李熹微相似的是一個小廝,其中深意,讓人想入非非。

曾家小姐比另外幾個官家小姐們知道的多,她知道劉珊很是看不上安慶王,李熹微這是因為安慶王的原因被劉珊連坐上了,曾家小姐卻並不覺得李熹微可憐,甚至朝李熹微投去戲謔的眼神。

劉珊這話說的難聽,若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只怕此時早已羞憤難當,誰知李熹微卻並不生氣,彷彿絲毫不為所動般的:「哦」了一聲。

她並不想與這些人多費口舌,也不在乎這些人對她的看法,對她來說,這些人如同秋天枝頭上的樹葉,風一吹就會在她的人生里飄落。

秦菲正在想安撫李熹微的說辭,好讓李熹微不至於太過難堪,卻見李熹微好似沒事人一般,甚至對此事還頗有興趣,有種怪異的感覺爬上她的心頭,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說。

劉珊見此正要大肆渲染一番那小廝是如何得寵,就見有下人來報說即將開宴,請各位貴人移步設宴的大廳。

李熹微朝庭院的亭子裏望去,正好看見一個四十齣頭身着紫衣的貴夫人以女主人的身份正在招呼著亭子裏的婦人們往大廳去,想必這人便是劉致的夫人。

到了大廳后,李熹微在下人的指引下入座,因男女賓客是分開的,以至於這個設宴的大廳並不大,只能容納四桌賓客,加上能參加劉致壽宴的賓客並不多,這裏的所有的女賓加起來才剛好兩桌,因此顯得這個大廳也很是空曠,和在庭院裏一樣,太太們一桌,小姐們一桌。

大廳里川流不息的丫頭小廝們在上菜,與李熹微一桌的千金小姐三三兩兩的在小聲談論着什麼,時不時地朝李熹微的方向看一眼,劉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熹微,秦菲此時卻好像有些緊張,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熹微沒空理會這些無聊的官家小姐,她此時正凝神聽着隔壁那桌貴夫人的談話。

此時正在說話的紫衣貴夫人果然是劉致的夫人,也就是劉瑞與劉珊的生母,只需輕輕一瞥就能發現劉瑞的好皮相全是來自這位婦人,只聽她對着另一位貴夫人介紹其中一道菜品,介紹完后嘆息道:「得知秦大人好這口,這菜還是我家老爺特意為秦大人準備的,不想今日秦大人突然抱恙,竟與此無緣。」說完便認真的朝那位夫人看去。

那位夫人想必便是劉夫人口中秦大人的妻子,只聽她笑道:「就是,可不是他今日沒這個福分,臨出門了突然下痢,哎呀,瞧我這嘴,快莫擾了各位夫人的興緻,屆時還請劉夫人莫棄,宴后讓妾身帶些回去,也好讓我家老爺嘗個鮮。」

另一位夫人笑問道:「下痢可不是要忌口?」

秦夫人捂嘴笑道:「您可不知我家老爺那性子,要不是我怕他衝撞了劉大人的好日子,只怕他這會兒就坐在隔壁宴廳里了。」

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劉夫人笑看了一會兒秦夫人最終什麼也沒說,轉頭對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婦人感嘆道:「要說這隨州城裏最有福氣的莫過於都指揮使楊大人了。」說着看向這婦人身邊那做新婦打扮的女子笑眯眯道:「小楊夫人進府不過半年,眼看着再過半年這楊大人就能抱上曾孫了!」原來這個婦人正是楊朝的母親,而她身邊那做新婦打扮的女子正是都指揮使楊辛的長孫媳婦,楊朝才過門半年便有孕並已顯懷的新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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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曉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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