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生病

第7章:生病

天又隔着下了幾場雨,月婕妤大病的消息如這春日還微涼的風,悄然便席捲了整個後宮。

宮裏嘴裏局勢不太安穩,這個消息對不少人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例如之前被貶回宮女的高佳人,此刻被禁足的玲婕妤,大喜之下,被懲罰的難受都減了幾分。

而顧景悅在剛得寵這個當兒,便又生了病,除了她倆,後宮中幸災樂禍的人也比比皆是。

紫柔宮。

自從上次被當眾斥責,顧景悅在後宮中的地位隱隱漲了起來,而蘇煙柔在自己宮裏發了好一通脾氣之後,表面上算是安靜下來了,安分地待在宮裏,只等這件事的風頭過頭。

因此,蘇煙柔聽見這件事後,先是詫異,后才是眉目舒展。

「病了?」蘇煙柔冷笑起來,「怕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這個小蹄子了,要收了她吧。」

容妃在她身邊坐着,含笑給她斟了一杯茶:「誰說不是呢。」

微抬下巴,蘇煙柔伸手拂了拂茶沫兒,心頭也算是小小的出了口惡氣。

「在這宮裏來來去去的人那麼多,等時間一久,誰還記得清景閣還有一位月婕妤?依我看啊,姐姐也不必將她放在心上,淡了兩天,她自然得涼。」

垂下眸,蘇煙柔喝了口手中的茶,眼中笑意更濃。

但說笑片刻之後,很快,蘇煙柔便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了。

最近顧景悅正是風頭盛的時候,豈會說病倒就病倒了?再有,想想上次玲婕妤辦的那事兒,還反倒給顧景悅做了嫁衣裳,她因此得了多少好處?

不想到這裏還罷,一念及此處,蘇煙柔捏緊了手中帕子,便有幾分坐立不安了。

「那顧景悅當真是真病?我這會兒再細細一想,倒是裝病討寵的嫌疑更大。」

容妃一愣,細細一思索下去,倒還真是如此,她神色間頓時也慌了。

「那她豈不是還得更上一層樓?」

「不!」

蘇煙柔幾乎是有些尖銳地打斷,眼神中多了幾分戾氣。

捏緊手中帕子,她恨恨道:「無論是真病假病,這下看來,顧景悅是絕不能輕易放過了。」

擰眉,容妃思忖了下,道:「不如先宣去了清景閣的太醫來問問話。」

她神色這才緩和幾分,勉強點了頭。

紫宸殿。

知道顧景悅生病,已是早朝後的事兒了。風彥恆聞言立即擰眉,神色間有些自己都有未曾發現的關心。

「顧景悅現在如何?可宣了太醫去看?」

才實躬著腰:「那邊已有人去看了,後面再有消息奴才隨時給您說。」

他這才鬆了半口氣,另外半口,卻是堵住了,在喉嚨眼裏不上不下。

這個女人,怎麼如此多災多難?沒了後宮那些刁難,自己都能把自己給整病了。

風彥恆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兒,眉眼間透露著些自己都沒發現的焦躁。

最終,他停了下來,下定決心道:「來人,請趙嬤嬤過來。」

外面的人應聲,很快便領着一個面相和善的嬤嬤進來了。趙嬤嬤要衝風彥恆行禮,被他連忙攔住了。

「嬤嬤,你是陪着孤長大的,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趙嬤嬤眼角眉梢都流淌出笑意,順了他,聊了幾句才問:「皇上這回又要老婆子做些什麼?」

後者無奈笑笑:「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嬤嬤您。」

隨後風彥恆才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了,這位趙嬤嬤是他的貼身嬤嬤,也是自幼就伴着他長大的,說是半個母親也不為過,擔了他很多信任。

話罷之後,風彥恆還特意叮囑:「嬤嬤,你去清景閣可別讓人知道了,這後宮里你比孤清楚。」

趙嬤嬤聞言哪能不明白?當即連連點頭,樂呵呵地掉頭,趕緊去了清景閣。

而這會兒的清景閣,郭太醫剛給顧景悅把完脈了,神色間流露出幾分為難。

「初春乍暖還寒,近日雨水又多,老臣這便下去開個方子,吃上幾日也便好了,只是月婕妤身上的疹子,老臣只能說勉力一試了。」

不錯,顧景悅是真病了,前兩天搗鼓了一下那讓人起疹子的方子,在雨天吹了些風,便得了些風寒。

也果真如她所說,這個疹子就算是宮中太醫,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好,多謝郭太醫了,薇雪,幫我送送太醫出去。」顧景悅看着賬簾外的人,鬱悶地拉了拉身上被子。

屋裏的人很快便出去了。

不過好在的是,顧景悅之前跑步鍛煉了一段日子,抵抗力已經有所增強了,她估摸著,自己近日吃下這服藥,晚上再在被窩裏捂一捂,第二天人也就好了。

至於身上這些疹子,她當然不會選真的會傷到自己的,也沒有太丑,只是左手臂處分佈了一些。

心中略略思索了一下,薇雪便端進來一盅黑乎乎的葯,拉起賬簾,才遞給了顧景悅。

這藥方在開出來之前顧景悅是看過的,做為一個中醫,她自然也不害怕喝葯,當即仰頭把那一碗喝了。

完了之後,她方看見薇雪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顧景悅奇道。

薇雪這才恍然回神兒,對上顧景悅黑而亮的眼睛,低聲道:「近來這幾日,薇雪有許多事想不明白,本來奴婢也覺得,偏居一隅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很舒心,但主子得寵了,就算主子不找麻煩,也會有麻煩找上您。」

「但主子,您是真的不想在後宮爭寵。」

眨眨眼,顧景悅有些奇,便見薇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聲音更低:「皇上那邊派人過來了。」

說着,薇雪已經伸手挽起了賬簾。

但她還沒從薇雪前面的話跳轉過來,皇上?派人過來了?!顧景悅後知後覺地一個激靈,立即從床上彈起來。

「在哪裏?」

門這會兒才開了條縫,湧進一陣冷風,外面進來一個深棕色衣裳的嬤嬤,笑融融地給她請安。

「這位便是月婕妤了吧?這病況如何了?剛看了太醫吃了葯,感覺可好些了?」

嬤嬤長相和藹,一上來便是一堆擔憂的問句,輕易便令人心生好感。

可顧景悅這會兒就只剩瑟瑟發抖了。

當真是天要亡她?她想了那麼久,最終選定這個法子,就是想在後宮裏安穩一點,不爭寵不侍寢,低調生存就夠了。

可誰料到,她前一刻還美美的想法,下一刻,便被這個所謂的嬤嬤給打破了。

趙嬤嬤看着在床上坐起來的顧景悅,暗暗觀察著這個女子。一張絕美的臉蛋兒,聽見皇上派人過來之後,微微變了變,卻也能看出維持住了體面,只是看向她時的目光顯出些許勉強。

心中暗暗升起了幾分滿意,趙嬤嬤面上笑容更加圓融,立即道:「婕妤放心,皇上特意叮囑過,老身來這清景閣,是悄悄來的,就連這閣中人,也鮮有知道的。」

她在這宮裏待了多少年?又是何等人精兒?這會兒一見顧景悅的神情,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果然,顧景悅聞言后明顯地鬆了口氣,心下一時又有些彆扭。

她又怎會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就連他都知道了,自己的寵愛只會給她帶來麻煩,所以這會兒派這位趙嬤嬤過來,都是悄悄指派的。

如此用心良苦,顧景悅就算自己避免爭寵,此刻卻也隱隱有了些感動,以及……心動。

在這異世界裏,她從未想過要依靠誰生活,可那一晚的,「孤是你的依靠」,再到今日這位嬤嬤,顧景悅就算是塊石頭也得捂熱了些。

心下嘆了口氣,顧景悅重新打起精神:「這位嬤嬤是?」

趙嬤嬤心領神會:「老嬸姓趙,之前那乃是皇上的貼身嬤嬤。」

顧景悅瞭然,點了頭,又沖她笑了下。

而郭太醫也被人指引著去了紫柔宮。

蘇煙柔在這種事上倒是沒那麼蠢。她佯裝與顧景悅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如此問了郭太醫她的情況。

清清楚楚得知了顧景悅那邊的情況后,蘇煙柔這才安靜下來,又接連好幾日,各宮也都十分安分。

倒是鳳舞宮那邊,得知顧景悅看了郭太醫之後也沒見什麼好轉,心下擔憂,時不時送些補品過來,又接連宣了好幾個太醫。

可太醫是看了不少,顧景悅人卻半分沒見好。

那邊倒也不灰心,只差把整個太醫局搬過去給顧景悅瞧瞧了。

顧景悅風寒已經大好,見狀只剩下對皇后的欽佩,心中一邊感嘆著皇后的賢淑,自己一邊徹底在裝病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另一邊,卻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了一桌酒席,今日太后請皇上和後宮眾人都去她那邊用膳。

離正午還差小半個時辰,壽昌宮便已是一片歡聲笑語了。

太后聽着年輕的妃子們嬌憨說笑,面上也浮現了幾許笑容,慢悠悠道:「果真是年輕些好,我看你們都成了看孩子。」

今日也算是半個家宴,暗香浮動的壽昌宮下面有人打着膽子打趣了幾句,立即就將氣氛炒熱起來。

這時,下面有人道:「誒,怎麼不見月婕妤?皇後娘娘,這些日子您照拂她頗多,想來應該清楚的吧?」

謝月瀾淡淡瞥去一眼,看清是蘇煙柔底下的人,面上卻泛起了親切的笑容:「月婕妤病還未好,本宮特地免去了她來壽昌宮。」

菜色已上,風彥恆動着,聞言面不改色。

那人瞭然點頭,嘆氣著低聲道:「月婕妤也真是可憐,一場病痛,竟病到如今。」

謝月瀾笑笑,未多說半句。

但這句話還是引起了太后的興趣,她現在還記得,上次皇後來自己宮裏吃飯,風彥恆便是翻了月婕妤的牌子。

「這位,月婕妤,是誰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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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獨寵之俏皮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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