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倔強得令人心疼

第6章:倔強得令人心疼

一夜紅燭帳暖,第二日醒時,顧景悅只覺身體酸軟無比,快要坐不起來了。

滿眼淚花,身旁餘溫已散,顧景悅偏頭一看,風彥恆早已經去早朝了。

耳邊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她呆愣楞地透過賬簾看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卻是畫眉鳥在窗格外叫着,屋裏的宮女們都小心翼翼地走動,生怕發出一丁點兒響動。

直到聽到賬簾里的那位主兒發出了些生兒,薇雪這才抿唇笑着將賬簾拉起來一點。

「主子,皇上已經去早朝了,特意免去了您的早安,不用去鳳舞宮了,並且還囑咐奴婢讓主子睡飽了,主子,現在起身嗎?」

昨夜發生的那些事兒,雖然明面上沒人敢說,背地裏卻早已傳遍三宮六院,清景閣的人,可謂是春風得意。

顧景悅卻不知道那些事兒,只瞪着眼前淺黃色的賬簾,最後苦着臉艱澀道:「我身上軟,站不起來,來給我揉揉。」

薇雪「噗嗤」一聲笑出來,很快接到她主子的死亡凝視,連忙止住笑意,好好給顧景悅捏了一下。

待顧景悅起身,已是正午了,直接跳過早膳用午膳了。

用完之後,顧景悅頭一回沒有去看她的寶貝花,倒在軟塌上,鬱悶地想着最近這些事兒。

她頭疼,最近這些事兒實在是太令人頭疼了。帶上昨夜,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侍寢了,她無意在後宮爭寵,她只想乖乖地當一隻小透明,安安穩穩地生活,低調的生存。

儘管前幾日發生了那些事,就算不是她自願的,就算她真的不爭寵,後宮這些女人也不會放過她。

但放不放過她是她們的事兒,爭不爭寵又是自己的事兒。她得想辦法解決一下這件事,但她應該怎麼做呢?

苦苦思索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顧景悅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怎麼忘了,她可是中醫啊!若是用一點藥物令自己身上長些疹子,以她的手法,這裏的太醫絕對看不出任何破綻。

如此一來,自己染病,這宮裏,自然而然也不會再有人會來找她的麻煩,而她,也能避免侍寢這個問題了。

念及此,顧景悅眼中頓時涌滿笑意,身板都坐直了幾分。到時候,安安穩穩地生活實在是太簡單了啊。

這時,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風彥恆的身影,他攬著自己,明明上一刻還怒不可遏,下一刻卻又柔聲道。

孤是你的依靠。

不過一句話,驀然間,卻像是又敲動了什麼。心中微動,顧景悅眼裏的亮光逐漸淡下來,重新懨懨地重新趴下來,一時間竟多了幾分踟躕。

依靠嗎?在這後宮里,真的會有一個依靠嗎?這個問題,當真只能如此了嗎?

猶豫了半天,顧景悅還是決定先做出這個葯,總之,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更想要好好生活。

打定主意,顧景悅揚聲道:「薇雪。」……

在顧景悅內心波濤洶湧之時,做出了這個決定,蘇煙柔那邊,同樣不平靜。

蘇煙柔昨日被斥責得狠了,她底下人玲婕妤同樣被懲罰,再加上那日的高佳人,皇上為顧景悅撐腰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當晚被風彥恆斥責,整個人都軟下來,顫顫巍巍回宮,頭一回看到如此盛怒的風彥恆,嘴唇竟是直哆嗦。

她在宮裡冷靜了整整一晚上,心裏又是驚懼又是怒火中燒,直至翌日又得知皇上是去了顧景悅那邊過夜,徹底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顧景悅!這個賤人,勾引皇上,禍亂後宮!」

手臂橫掃,蘇煙柔尖叫一聲,眼睛都氣得紅起來,狠狠地掃落桌案上的所有東西。

玉壺茶盞頓時碎了一地,宮女太監們臉色慘白,跪了一地,齊呼道:「娘娘息怒!」

猛然回頭,蘇煙柔尖叫道:「息怒息怒,息什麼怒?你們這麼大聲,想讓其他宮裏都注意到本宮這裏,害本宮再被斥責嗎?!」

這宮裏的動靜已經鬧得很大了,但沒人敢提醒蘇煙柔。宮女們都戰戰兢兢,嘴唇哆嗦著,頭幾乎要埋進地板里,嚇得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話。

蘇煙柔也真是打小都沒今天如此氣過,她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會為了一個顧景悅,狠狠斥責了她?這回把她的面子下得太狠了。

尤其是於玲婕妤,蘇煙柔清楚當日的事後,雖然氣玲婕妤乾的事兒起了反效果,但玲婕妤始終是為自己效忠。

那件事她也很不喜,但蘇煙柔自己打罵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若是外人幹了什麼,她心裏便會格外不舒服,無論如何,玲婕妤始終是她底下的人,動了玲婕妤,便是不給她面子。

若是宮妃,她還能使些手段找補面子,偏偏動玲婕妤的,是皇上,皇上當着眾人的面為顧景悅出頭。

而且,當時紫宸殿裏,可不止皇上一個人,不知多少的宮女太監,跪在裏面,更是半句話都不敢講。

而她,同樣也是其中一員。

也正是如此,她此刻才會有如此盛怒,摔了一地的青花瓶,罵了好半天,沒人敢說沒人敢勸,卻是把自己罵渴了。

但她轉頭一看,宮裏已經被自己砸得不成樣子,茶盞也已成了地上碎片。

蘇煙柔怒氣稍減,道:「給本宮倒茶。」

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這一夜心就沒放下來過,顫顫巍巍地跪着,不敢接話彷彿成了本能,楞是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更沒人敢站起來。

這下更挑起了蘇煙柔的怒氣,長眸一瞪,撿起地上一個尚且完整的茶盞,狠狠地擲在地上,聲音頓時更加尖銳:「本宮讓人斟茶,耳朵都聾了?!」

一道清脆的「噼啪」聲,茶盞當場四分五裂,彈起來的碎片扎進了不少人身上。

一個宮女額頭淌下血痕,驚恐地看着蘇煙柔:「奴婢這便去!」話罷,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倒茶,又戰戰兢兢地呈給了蘇貴妗。

待喝了口茶,她的怒氣這才再減下來,她看了看屋裏,屋裏已破得不成樣子。

眸色陰沉,面上卻已平靜下來,陰沉沉道。

「這些東西悄悄拿銀子填上,別讓紫宸殿知道了。」

「再有,去打探一下皇上的行蹤。」

而這會兒的風彥恆,早朝結束,見了幾位大臣之後,方才開始批閱奏摺。

但今日的他,卻不如往日那麼能靜得下心來。

顧景悅會在他的腦海里晃。

那是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但顧景悅卻只會用它做出一些怯懦的神色,胡編亂造時更是如此,偶爾會綻放光彩,便令人覺得格外有趣。

可,如此有趣的一個妃子,在他的後宮,倔強得令人心疼。

若是其他嬪妃受了委屈,手指破了一個小口便大驚失色,委屈地給他看。

但顧景悅在他眼皮子底下,以婕妤的身份,卻受到一個佳人的挑釁,又被同位分的玲婕妤推致崴腳,后又有一系列明顯的栽贓陷害。

可她沒說,一個人忍受一個人扛,也從未曾告訴皇后,就連皇后,也是自己查了才清楚其中真相,而他更是,若非皇后一句「當講不當講」,恐怕如今他還被蒙在鼓裏。

太倔強了,在他的印象里,再沒有第二個人如此倔強了吧,讓人只想,保護。

顧景悅若是知道自己的不願爭寵在風彥恆眼中便成了倔強,臉色應該會相當好看。

嘆了口氣,風彥恆將顧景悅拋出腦外,加緊批完了手中奏摺,便前往了鳳舞宮。

近幾日風彥恆去鳳舞宮很勤,謝月瀾眼中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熟稔地接過他的披風,放到一旁,謝月瀾輕柔地為他捏肩,柔聲道。

「皇上,昨夜下了一場雨,連着今日都有些涼,您處理國家大事,也保重身體。」

風彥恆笑着牽過謝月瀾的柔荑,將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孤身體比你高,身邊也自有才實注意著,皇后掌著鳳印,後宮諸事繁雜,孤可不想皇后先病倒了。」

順從地攬住他的脖頸,謝月瀾的笑意都瀰漫到眼角眉梢:「遵命,我的皇上。」

二人一番調情,風彥恆含笑垂頭,親了親皇后,待到用晚膳時,二人都是眉開眼笑。

接過謝月瀾親手布的菜,風彥恆這會兒才若有若無地開口:「皇后,我記得月婕妤是戶部尚書府的嫡女吧?」

謝月瀾有些愣,但不過一瞬,便又反應過來,她抿唇笑笑:「不錯,這姑娘,最近可算是受了些苦。」

「是受了些,不過在這宮裏,又哪能沒有些苦頭吃呢?就連孤的皇后,也得傷身後宮事宜。」

笑容未改:「皇上又說笑了,比起月婕妤,臣妾哪兒能算吃苦呢?」

點了點頭,風彥恆吃了謝月瀾夾的一筷子菜,眉目舒展,卻是沒將她的話接下去了,只道:「果然,皇后夾的菜會更香。」

「皇上喜歡臣妾便再為您夾。」謝月瀾又從容地接下這句話,抬眼一笑,眼中儘是暖融融的笑意。

說着,謝月瀾便又抬手,為他布了一次菜。

二人相視,卻是默契地笑了起來,一陣笑聲之後,她這才又道:「月婕妤近來受了些苦,臣妾也正有心想補償一下她,皇上,不如這樣,明日臣妾便再賜些補品首飾到清景閣,您看如何?」

「後宮里的事兒,皇后看着辦便好了。」風彥恆心中落下幾分,面上含笑,親自抬手,為謝月瀾夾了一塊肉,「在後宮裏忙碌著,皇后可得好好補一下身體。」

謝月瀾始終密切注意著風彥恆的神色,雖說風彥恆沒怎麼表現出什麼,但一些細節便能讓人知道許多了,不過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皇后便知,自己做對了。

笑意頓時更濃,垂眸漱口,又擦了嘴,內心已忖度了一番,再次抬頭,便見風彥恆攬過自己,柔聲道。

「今夜便在皇后這裏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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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獨寵之俏皮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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