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武士彟的女兒

日子過得平淡，花木蘭每天會去興善寺陪伴竇線娘半天，鐵綱靖有時也會去興善寺奉上香火錢，順便找李玄霸喝酒吃肉，敘敘舊，回憶一下往日榮光。

鐵綱靖還升來福為管家，將偌大產業交給他打理，自己樂得清閑。

來福的人品絕對可靠，又感念鐵綱靖對他重用，在勤奮學習下，很快適應管家的新崗位。只是鐵綱靖的產業太大，使得他天天忙得腳不沾地，連與李玄霸切磋天罡三十六斧的時間也沒有，只能每晚忙完后，在夜深人靜時躲在僻靜角落練上一趟，舒展一下筋骨，掃除一天的疲勞。

當上甩手掌柜的鐵綱靖享受着平靜的日子，過上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遊手好閒生活，射射箭、打打獵、下下棋等，時間倒也容易打發。對於曾經馳騁沙場的轟轟烈烈，他是一點也嚮往，畢竟他不想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平淡的日子裏也時常收到邊境傳來戰亂的消息，不用說肯定是七月才請和的突厥再度反覆無常，才過去一個月，按捺不住，在八月騷擾邊境。不過很快傳來尉遲敬德在涇陽大破突厥的消息。

但頡利可汗似乎想趁「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剛登基之際，認為大唐政局未穩，沒把涇陽小小的敗仗當回事，率著號稱百萬的大軍要來找李世民麻煩，一路殺至渭水便橋之北，距離長安不過四十餘里。

鐵綱靖聽到消息時，本來還非常擔心，跑上興善寺拉着李玄霸要回長安救駕。好在緊接着傳來消息，李世民緊急召集大軍，御駕親征，出拒突厥。

那氣魄逼人的李世民挾帶着剛登基的天子氣勢，僅率六騎，與突厥頡利可汗隔水相望，怒斥其出爾反爾，道：「汝曾與朕大唐設有盟誓，不再相犯，如今卻屢次背信棄義，朕本就要興師問罪，如今汝倒是引軍深入，前來送死，是怕死得不夠快嗎？」

突厥本是為利而來，皆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見李世民輕騎出動，威風凜凜，如天神一般，一個個嚇得下馬跪拜。頡利見此也是嚇得面如土色，不敢應答，竟然回馬入營，閉門靜守。幾炷香之後，便派使者前來求和，第二天便與李世民在便橋之上訂立盟約，之後引兵退去。

對李世民的神采飛揚，鐵綱靖是欽佩不已，只可惜沒有親眼目睹這份氣勢，算是一種遺憾。既然長安危機已解，他也沒有必要回長安了，繼續回到蒼岩山下住自己的大宅大院，李玄霸則繼續在興善寺守護竇線娘，當他的苦力。

平靜的日子過了數月，鐵綱靖在平淡中享受着人生從未有過的幸福。這期間李世民勵精圖治，訂舊制，還立八歲的李承乾為太子。轉眼到了寒冬臘月，詔定次年為貞觀元年。聽到這個名字，鐵綱靖感嘆他趕上了偉大的「貞觀之治」時代。

因貞觀元年是李世民登基後過的第一個春節，意義重大，鐵綱靖不敢逗留在蒼岩山，回到長安參與慶祝。

貞觀元年正月初一日，李世民率領房玄齡、鐵綱靖等滿朝文武先朝拜太上皇李淵，然後回到御殿接受百官朝拜。

初二日，李世民大宴群臣，命奏《秦王破陣樂》。此曲本是在李世民大破劉武周後由民間所作並逐漸流傳，沒想到如今成為宮廷之樂。

此曲鐵綱靖以前也曾聽過，但演奏人數少，雖覺得不錯，可惜震撼力不足。何況他本是一個樂盲，此前跟着李孝恭混的時候，連那些靡靡之音也聽不出個所以然。

但此次《秦王破陣樂》經過宮廷藝術家再度加工、改編，由皇宮大型演奏樂隊演奏，光樂工就有128人，氣勢非同凡響。

鐵綱靖不懂樂理，只覺大鼓震天響，傳聲上百里，氣勢雄渾，感天動地。他整個人彷彿在金戈鐵馬的殺伐聲中重回昔日榮光，好似身上騰騰升起了焰火，給了他一人單挑一支軍隊的勇氣。

曲畢，鐵綱靖的情緒還沉浸其中，整個大殿上也是鴉雀無聲，直到李世民說道：「回想當年，朕受命征討劉武周，民間於是流傳著這個曲子。此曲雖然不足以言文德，但如今功業達成，不敢遽然忘本，所以朕命奏此樂，與諸位卿家重溫我朝立國之艱辛。」

眾人方才醒悟李世民的用意。此時鐵綱靖已回過神來，聽到耳旁傳來得意的低語聲，道：「此曲還不錯吧，是本王奉旨組織樂工們一起改編的。」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李孝恭，瞬間心領神會。當初李孝恭被李淵解除兵權，在長安深感憋屈。可惜李孝恭又沒有參與「玄武門之變」，如今只能用這一套他擅長的東西來討李世民歡心。

鐵綱靖豎起大拇指，盛讚李孝恭，緊接着便跟李孝恭這個行家討論在自己大宅大院中應該添加些什麼花花草草，如何佈景等，這點燃了李孝恭的興趣，兩人瞬間聊得眉飛色舞。

後面幾天，是大臣之間拜年，相互宴請。鐵綱靖在長安的開府儀同三司府第也是大宴賓客，都是一群出生入死的戰友或至交好友，包括房玄齡、杜如晦、魏徵、尉遲恭、程咬金、秦瓊、李靖、李勣、長孫無忌、侯君集、丘行恭等數十人，卻也熱鬧非凡。

之後是大臣之間的回請，宴席上推杯把盞。當時人釀的酒濃度低，對於喝過五十多度紅星二鍋頭的鐵綱靖來說，喝酒跟喝啤酒差不多，堪稱海量，豪氣雲天。

在諸多大臣的宴席上，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倒是參加豫州都督武士彟在長安府第的宴請令人難忘。

鐵綱靖記得，在席間武士彟喚出三個女兒出來給各位大臣拜年，小名分別叫「大囡」「二囡」「三囡」。大囡五歲左右，活潑可愛，討人喜歡；二囡三歲，卻已是伶牙俐齒，天賦異稟，尤其是其天真的臉龐中透出一股撩人的嫵媚，令鐵綱靖感到吃驚；三囡不到一歲，還不會走路，由奶媽抱着給眾人磕頭。

這三個囡囡，尤其是二囡，令人見了難以忘懷。不過畢竟只是一個三歲小孩，鐵綱靖也沒往心裏去，過了兩日武士彟回到豫州任職，他很快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