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冷麵行微，高手行澤

「砰砰」之聲不覺與耳，中間夾雜著「滋滋」的衣襟破空之聲。在這靜謐的清晨顯得是那樣的異類。聲音是從別院旁的竹林中傳來的，只見一條白色的身影在林間騰挪飛渡。『砰砰』的聲音正是那掌力所及處與棵棵翠竹相撞所發出的。

「行澤師兄，停下來喝口水吧，你再飛來飛去的，我就要看得暈過去了。」韓成林蹲在白色身影不遠處，手上拿著一碗清水，仰頭對著上面喊道。話音剛落，行澤就立在了他的面前。嚇的韓成林差點把手裡的水潑出去。

「小師弟，師兄不渴。這『靈風身法』和『落葉掌』你可看清嗎？」看著行澤那關切的眼神，韓成林只得說道：「大體上了解，不懂的地方慢慢琢磨就是了，師兄辛苦。」心裡卻說：老哥，您當我是顯微鏡啊，飛的跟影子似的，鬼才看的清楚。

聽到小師弟如此回答，行澤高興的點頭誇獎道：「小師弟不愧是掌院師兄說的異人，師兄剛才力求真實，已經用了九成的火候。當年師父如此演示的時候，只有大師兄能基本辨別。」

說到這，看著不遠處的後山別院接著說道：「大師兄已失去音訊多年，不知是否尚在人間。」略微沉了沉思緒，對韓成林說道：「今日又遇到一個天分和大師兄相類的小師弟，做師兄的十分歡喜。」

看著行澤那激動的樣子，韓成林就更不忍心告訴他實情了。只好謙虛的說道：「師兄過獎了，我雖然沒見過大師兄的風采，可也聽說了不少，比不了他。」不等行澤開口，又說道：「今天讓師兄勞累很長時間了，就不多耽誤您寶貴時間。讓我自己揣摩吧。」

見小師弟如此好學（行澤真樸實）行澤欣慰的點頭表示讚許，抬頭看日已大出東山。便勉勵了幾句下山去了。

目送這樸實的師兄下山，直到看不到人影。韓成林才鬆了口氣，心說：碰到樸實認真的人，真累。

這已經是行衍遠行后的第十天了。從第一天起，每天還沒大亮的時候，這認真的行澤師兄就準時出現。從第一天開始，就逐步的講授霧隱禪院自成一家的心法，身法等武學系統。由於體內經脈盡通，玄關已開。心法習練起來自然順暢。可到了，身法等實體套路的時候，就是韓成林苦難的開始。

不可不承認行澤的確認真，都認真到家了。從起式時的頭、身、手和腳的位置到眼神無微不至的都關懷到了。光起式韓成林就耗費了許久才達到標準。配合那還不能熟練運用的心法，著實叫他體驗了一把郭靖式練武的心得。

也幸虧有這樣認真的老師，韓成林雖然只練了短短的十天，卻已經能熟練的將心法運用到位。欠缺的也只是經驗。

『靈風身法』是禪院最高階的身法。也只有行字輩才可以習練，講求的是如風似影，靈動飄逸。至於具體到運用時，全憑個人對地點和時機的把握。這是韓成林從「功法精要」中看到的。行澤對於武的痴迷可歌，但是也不免有些過於苛求，所以即使韓成林沒能完全看清楚他使用時的具體情況，卻也能猜到完全是依照挂名師父教授時的樣子。

還有『落葉掌』，無非五式，平、展、翻、推、團。其根基還在於因勢利導，以及內力修為。對於偏重剛猛的路子，韓成林卻不甚喜歡。但做為禪院初期掌法，學還是要學的。

心中默默的念著歌訣，『靈風一展成浮雲』雙臂呼的一伸，右腳微點，氣至足尖身體就好像雲一樣飄了起來。又念「疾風飄忽亂煙塵」身體驟然激射向斜對面的一棵竹子飛去，同時手掌翻飛，掌力所及之處草木顫動。可以想見，如果是在塵土密布的地面，此刻已經是塵土飛揚了。

「迷蹤欺眼四方來」念到這裡時，韓成林已經猛的翻身，使雙腳輕踏翠竹，微一借力。身體頓時飛向來路，待到臨近這竹子時，左手一揮衣袖，就又向右側飛去。如此這般，誠然做到了四方來。

最後一句是「意到身止念為先」，韓成林起初還不是很理解，不過從剛才行澤師兄最後的動作中，體會到了它的意思。就是要求意念到了身體就要到位。想停就停，收發自如。

定下身來，耳中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腦海中浮現出知一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自語道：「看來『落葉掌』是不能溫習了。」

「師叔，剛才行微師伯傳話過來，說叫您早飯後去『閉門殿』一趟。」聲落人才從林外出現。

看著知一氣喘虛虛的樣子，肯定是一路跑過來的。韓成林微笑迎了過去，拍了拍知一的頭，說道：「幹嘛要跑著過來呢，不要著急。」

知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師伯說比較急，所以跑過來的。」緩了一下氣息，才接著說道：「現在去吃早飯吧，知一已經備好了。」

看著小和尚急切的眼神，韓成林點頭答應。當先朝別院走去。知一趕忙跟上。

略微吃了點稀飯，韓成林就飽了。看來內力加深的好處真不少，韓成林心說。對正在低頭狼吞虎咽的知一說道：「知一，你慢慢吃，師叔去找你行微師伯了。」

知一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韓成林看著在吃飯時恢復小孩子本色的他，也笑了笑這才起身下山。

推開角門，就看到滿園花朵爛漫。陣陣花香襲來，蝶舞與花間。忽然間，腦海中浮現出初中時全班春遊的畫面，那時遠望著在山花中嬉鬧的丁紅。紅色的連衣裙伴著奔跑飛動，也許就是那時喜歡上她的吧。

來到異唐不短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想起丁紅。如今天各一方，不知道她還好嗎？

收起情懷，舉步而行。穿過後園和僧舍。廣場上有若干僧侶在打掃，看到韓成林都躬身行禮。一一回應后，才走進大殿，對著先祖的金身塑像拜了拜。這才來到『閉門殿』前。

理了一下衣衫，問道：「行微師兄，我來了。可以進來嗎？」門『吱』的一聲打開了。行微那依舊嚴肅的面孔出現在韓成林面前。

「師弟來的遲了」說完，轉身回到『閉門殿』內。韓成林應了聲「是」這才向里走進。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怕這個師兄，雖然這才是第二次見面。

合上殿門，裡面驟然暗了許多。說是個殿，其實裡面空空如也，只要正對著殿門擺著一張桌子。上面一口香爐，兩邊是各一盞燭台。牆上是幾張畫像，由於光線無法照清楚畫，所以並不清楚上面的人是誰，想來應該是禪院的歷代掌院吧。其他別無他物。

行微背對著韓成林說道：「師弟請上前跪拜歷代掌院。」說罷，自行走到桌前焚上香燭。退到一旁。

韓成林心說：答對了。面上當然是恭敬的表情，緩步上前跪倒，磕頭說道：「弟子給諸位先輩掌院磕頭了。」不輕不重的行過禮后，這才起身。

行微這才說道：「這『閉門殿』是歷代掌院閉門靜思的地方，當然也對本院弟子開放。今日叫師弟前來，一是介紹，如果有什麼苦思不解的難題，就可以到這裡靜思。二是告誡，請師弟不要忘卻霧隱禪院乃安靜無邪的地方，不可胡亂驚擾先輩。」

看著行微那一臉的嚴肅，莊重的表情，韓成林不知覺的就點頭。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小學時被教導主任教育不要調皮的情景。

的確嚴厲，對於我這個拯救禪宗的大人物也如此嚴肅。看來行微不愧是個冷麵人物。以後要小心了，估計連行衍的面子都不會給的。小心為上哦！韓成林如是想著。

又聽見行微說道：「掌院師兄委我以看管言行的執法之職責，雖然師弟身份特殊，卻也不會例外看待，還請師弟多多注意。今日當著先祖們，行微說到做到。」

韓成林小心說道：「師兄無需擔心什麼，師弟已經將這些銘記與心，保證不會搗亂，也不會用特殊身份自居，當著歷代掌院面前，莊嚴保證。」

一臉嚴肅的行微，一臉果決的韓成林。面面相對，就這樣看著。